愛死你
“你想讓我說什么?”那女人看她的眼里突然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恨意。
鳳千舞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聲音還是那么淡淡地,“先說說你自己吧!姓甚名誰?你又是怎么跟五王爺在一起的?”
在聽到風千舞提到五王爺時,那女人的眸光突然亮了亮,看向被綁在另外一邊昏迷不醒的鳳初玉時,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是因為愛他才幫他的?”鳳千舞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憐憫。
一個女人,若是愛上一個有著野心的無情男人,那是最悲慘的事,因為,你會是隨時被犧牲掉的那一個。
太多的痛,好像已經麻木了她的神經,就算淚再滑到傷口上,也再聽不到她的一聲哭叫,她就那樣默默地無聲地流著淚。
看了好一會鳳初玉,她才掉轉視線,那雙盈滿了淚的眸子落在鳳千舞的身上,閃著一絲哀求,“如果我坦白了一切,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你說!”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讓他好好活著!”
“朕答應你!”
鳳千舞用的是“朕”的自稱,而那女子也像是聽明白了,唇角勾起一絲放心的微笑,開始用輕輕的聲音慢慢地敘述著她和五五爺鳳初玉之間的一切。
她名叫迎荷,是鳳初玉在北徹國為質子的時候,北徹國皇上指派給鳳初玉的婢女。
眾所周知,此類婢女一般是用來監視質子的,但迎荷與這鳳初玉相處久了,長期面對著鳳初玉的溫柔細語,就算是石頭,也會被這水給滴穿,他們之間的情愫,便漸漸生起。
鳳初玉和北徹國的皇室感情交好,至于為什么會好,那是因為他想要刻意地籠絡北徹國,想以此為后盾,他日進行篡位之時,好來個里應外合。
為此,鳳初玉還和北徹國的公主有了私情,并與北徹國的皇上相約,他日鳳初玉登基為王,北徹國的公主必為皇后,與他共掌江山。
當時,迎荷為了此事,還黯然神傷了很久。
但鳳初玉卻不曾有了新人忘了她這個舊人,而是一樣地對她好,迎荷也自知以自己低微的身份是不可能配得上鳳初玉那高貴的王爺身份,自也不敢對他有過份的要求,只要他能將自己記在心里,在他的身邊有自己的一席之位即可。
沒有想到,有一天,鳳初玉對她說,現在的金鳳國太子也是假冒的,他要讓她假扮成金鳳國的太子,陪他一起回國,將那個假太子趕下去,一旦他做了皇上,那么,她就是他最寵愛的貴妃娘娘。
既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又能從低賤的女婢一躍成為貴妃,這樣的誘惑任是誰都抵抗不住。
于是,便有了她假冒金鳳國太子一事。
之后的事,便如同鳳千舞知道的,鳳初玉再通知鳳初寒,說知道了鳳千舞原是假太子,又假裝知道了真太子的身份和地方,這才與鳳初寒聯手,又請冷貴君出面請老祖宗出來作主,將鳳千舞逼離皇宮,然后,他們再對鳳千舞趕盡殺絕。
當鳳千舞徹底消失了蹤影之后,冷氏父子以后這鳳千舞應該再不會出現了,三番兩次請老祖宗讓新太子繼位。
可他們父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從鳳千舞離宮之后,老祖宗卻一直以太子年紀尚未及笄為由,不讓這個迎荷扮的太子登基為皇,而始終讓四王共執朝政。
而唯獨鳳初玉,無權干預朝政。
這些事,一直讓冷貴君和鳳初玉耿耿于懷,父子倆處心積慮地與他國密謀,待機謀反。
在鳳千舞又重新出現的時候,他們終于下了最后一步棋——謀反。
后面的事,鳳千舞就算不用鳳初玉交待,她也可以猜測出來了。
由于滄州城的大將軍鞏全義是鳳傲霜一手提拔的心腹,而冷貴君的弟弟冷孝仁不過是一名副將,他多次賄賂試探鞏全義不成,便只有從其他地方下手。
他們買通這個道臺大人富大貴,讓他下令截住滄州軍營的軍報,讓滄州軍營的軍報送不到京城,援兵和糧草無法到達,只要困個十天半個月,在滄州軍心大動之下,再散播一些謠言,北徹國的軍隊自然可以長驅直入。
鳳千舞只感覺心痛得快要窒息,因為幾個人的野心,而讓無數的人血流成河,難道真的要一統天下,才能用以戰止戰的方式,來達到太平天下的目的?
“把她說的話寫下來,讓她按印畫押!”
鳳千舞正準備大步離開,突然聽到迎荷喊了一聲,“等一下!”
鳳千舞回過頭看著她。
只見她凄然地笑了笑,“能不能,在我畫完押之后,讓我死個痛快?”
鳳千舞蹙眉,不解地看著她。
“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丑陋的樣子!”
這個傻女人,至死想的還是那個男人,值得嗎?
但她知道,有些愛情,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愛上了,哪怕前邊是火坑,她也一樣會跳。
古往今來,這樣癡情的傻女人何其多啊!
“好!我答應你!”
鳳千舞走近拓跋烈的面前,湊近他耳邊輕輕交待了幾句,隨即便走出了門。
拓跋烈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眸中閃現出無數贊賞和喜歡之意。
師傅的嫡親傳人,果然不同凡響!
難怪師傅一定要他下山,一再叮囑他,要找到她,再帶她回山接位。
不過,以她如今的尊貴身份,怕就算上了山,也還是要下山的。
鳳千舞剛剛踏出刑房,就聽到了一陣陣鐵蹄聲傳來。
她看了看天色,已經有些灰白,這一夜就快過去,天,馬上又要亮了。
她還沒有走到正堂,就已經看到劉明方、鐵天觀他們率著官兵沖了進來。
劉明方、鐵天觀一見到鳳千舞,就馬上跪了下去,“臣等護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起來吧,道臺府的一干人皆已經落網,鐵天觀聽旨!命你率兩縣兵馬守護道臺府,任何人未得朕令,均不得進入道臺府。”
“微臣鐵天觀遵旨!”
“好!你們倆過來,朕給你們介紹一位朋友。這一次能生擒富大貴,全是他的功勞。”
朋友?
鐵天觀和劉明方對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當看到是道臺府的總教頭拓跋烈時,兩個人皆愣了愣,隨即便與拓跋烈互相禮見。
他們同在一個州城內任職,自然早已相識。
“鐵天觀,現在幾個重犯全押在道臺府,這個看守的責任可就交給你和拓跋烈了,若有閃失,朕可唯你們是問。”
鐵天觀馬上跪了下去,“微臣定不負陛下圣意,誓死守護滄州城,守護道臺府,與道臺府生死共存。”
“好!劉明方,你陪朕一起,到滄州軍營去,朕要御駕親征!”
鳳千舞豪情萬丈,學了一身武功,今時今日,在這滄州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劉明方和鐵天觀張口欲言,卻在看到鳳千舞臉上那興奮和期待的表情時,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倒是拓跋烈,一臉興味地看著鳳千舞,涼涼地說,“我說小師侄啊,你可要注意安全啊,我幫你做了事,你可還沒履行諾言,萬一有點什么事,你讓我如何向師傅交待啊!保重!一定要保重!”
千舞白了他一眼,“朕的命,維系著千千萬萬人的希望,朕自然會珍惜!明方,走!”
“駕——駕——”
鳳千舞在劉明方以及幾十個士兵的護衛下,騎馬朝著滄州軍營疾馳而去。
他們還沒有到達軍營,就聽到戰鼓“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劉明方臉色一緊,“陛下,估計是那北徹國又開始攻城了!”
“走!我們快去看看!明方,北徹國攻城一共多少天了?”
“回陛下,到今天為止,一共是十天了!”劉明方說到這的時候,心有些抽痛,“依微臣估計,軍中的糧草怕是快要不足了!”
“你別擔心,四王爺的糧草應該也快要到了!”她想到了慕容圣天,“如果朕猜得沒錯,今明兩天內,應該就是我們的大勝之日。”
劉明方有些不解,“陛下何以如此有信心?”
“天機不可泄露!”
軍中的戰鼓聲越來越來,鳳千舞只感覺熱血像是被火點燃,渾身上下全都沸騰了起來,心,跟著這戰鼓一起狂跳著,歡呼著,吶喊著,滄州城,加油!
軍營守門的士兵一見到劉明方回來了,還來不及說話,便歡呼著沖向主帥營,“將軍,將軍,劉副將回來了!劉副將回來了!”
“真的嗎?”鞏全義用力握了一下拳。
劉明方安全回來了,那就代表,他肯定帶回好消息來了!
“走!快,我們出去接他去!”
直呆在鞏全義身邊的冷孝仁,在聽到劉明方回來時,眸中卻迅速閃過一絲寒意。
見鞏全義已經出了去,他迅速卷起桌上的作戰圖,悄悄從旁邊溜了出去。
鞏全義出了門,看到劉明方大喜,隨即在見到他身邊的鳳千舞時,身子頓時一震,正在猜想著此位姿容絕艷無雙的女子會是誰時,他已經聽到劉明方大聲喊了起來,“女皇陛下御駕親征,眾將士前來參見!”
鞏全義和所有營中將士皆是一驚,卻有更大的喜悅涌了上來,士氣為之大震。
鞏全義雙袖一拍,率先跪了下去,“臣等叩見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個軍營的歡呼聲響起。
鳳千舞親自走到鞏全義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鞏將軍,朕來看看你,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快起來吧!大家都起來吧!”
聽到鳳千舞的話,鞏全義的瞬間眼淚汪汪,“有陛下這句話,微臣就算死在這里,也無憾了!”
鳳千舞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不!你不能死!咱們的滄州城,就需要你這樣的將軍來率領大家一起守護它,城在,人在;城亡,人才能亡!”
“是臣失言了!”
鳳千舞揮了揮手,“鞏將軍,有朕在此,朕會陪你們一起守城,守到咱們滄州城勝利的那一刻。”
鞏全義又領著眾將士跪了下去,“臣等誓死相隨!”
“糧草不是即到,走,我們到城墻上看看去!”
鞏全義馬上說,“皇上,城墻上危險!陛下還是呆在大營中為好!”
鳳千舞仰頭大笑,“鞏將軍,你太小看朕了!打仗朕也許不如你,不過武功嘛,恐怕你還比不上朕好呢!”
鞏全義雖不敢辯駁,但心下卻是不以為然,沒想到這個小女皇口氣還真是大,竟然敢說比自已還要厲害,也太會吹牛了。
但看著鳳千舞連大營都沒進,就直接朝城墻那邊走了過去,他和劉明方等將士也只好迅速跟上。
“護駕,快護駕!”
這女皇陛下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可不是他一個小小將軍能擔待得起的。
鳳千舞一路所過之處,發現經戰多日,一個個將士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可在看到她到來的時候,一雙雙眼睛卻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那揚起的一張張笑臉,讓千舞感覺,比那太陽還要刺眼,讓她感動得想要流淚。
她知道,她的到來,就是他們的精神糧食!
連女皇陛下都來了,連女皇陛下都不怕死,他們一個小兵小將,還怕什么?
鳳千舞登上城墻,看著一波波的北徹國兵士涌上來,又被城墻上的士兵給打下去,讓他們推著的巨大的撞門車無法再前進一步。
城墻下,尸身如山,血流成河,連泥土都已經全染成了紅色。
“鞏將軍,我軍與敵軍的傷亡各有多少?”
鞏全義垂手回道,“回陛下,我軍陣亡八千人,傷一萬三千人。依臣估計,敵軍至少已死二萬,傷至少三萬五!”
鳳千舞瞇起鳳眸,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北徹大軍,“那就是說,我軍如今只有二萬九的兵將完好,對方卻還有四萬五的兵將完好,是嗎?”
“是的!陛下!”
“今天他們來了多少人?”
“依探子報,今天他們的人全來了,從寅時開始攻城,看他們今天的架勢,大有攻不下城池,決不退兵的架勢!”
就在此時,有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沖上城墻,“不好了!將軍,大事不好了!”
看著那名士兵急得直喘氣,結巴著說不出話來,鞏全義扶住了他,“別著急,慢慢說,發生什么事了?”
“將軍,營里的士兵喝了水以后,全都口吐白沫倒下了!”
鞏全義大眼一瞪,“這是怎么回事?請了軍醫沒有?軍醫怎么說?”
“屬下趕來向將軍稟報,現在還不知道情況。”
鳳千舞馬上說,“鞏將軍,你守在這里,朕跟他們去看看!”
“陛下……”
鳳千舞拍了拍他的肩,“你別說了,朕不會讓他們有事的,相信朕!你只要幫朕守好這一關就行了!”
“臣……遵旨!”鞏全義看著鳳千舞率人迅速離開,伸手抹了抹眼。
這位小女皇陛下,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更堅強,更睿智,也更冷靜。
鳳千舞和劉明方趕回大營的時候,看到倒下的一大片將士,她的心擰痛了起來。
“明方,軍醫在哪?喚一個人過來回話!”
不一會,劉明方便帶回一個長須老者,“微臣李子劉叩見女皇陛下!”
“你就是軍醫?他們的情況怎么樣?”
“回陛下的話,他們都中了十香軟筋散,昏迷不醒,如果想不出辦法救治,后果不堪設想。”
“有解藥嗎?”
李子劉顫著聲音回著,“回陛下的話,十香軟筋散的解藥配制十分困難,軍中一時無法找齊藥引,若等解藥配制完畢,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鳳千舞想到了空間的神水,既然連劇毒都可以解,相信要解這十香軟筋散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明方,快,拿上幾個桶,拿一根繩子,你跟朕過來,朕有辦法救他們!”
走到主帥大營,鳳千舞讓劉明方守在外面,不準讓任何人進來,自已則拿著幾個水桶進了空間,打了幾桶神水出來,這才又喚劉明方進來。
劉明方見這憑空多出的幾桶神水,有些傻愣愣地,聽著鳳千舞在那里說著,“明方,你將這些水抬給軍醫,吩咐他,給中了毒的兄弟們,一人只喝一小杯,如果一小杯的份量不夠解毒,再加一小杯,記著,這水千萬不能喝多,喝多了有害無益,明白嗎?”
“是!臣一定遵照陛下吩咐!”
鳳千舞朝他揮了揮手,“去吧!朕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微臣這就去,微臣告退!”
鳳千舞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這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她的精神已經極度疲憊。
但她再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倒了,那她來的目的就成了反效果,不但達不到鼓勵士氣的作用,反而讓這些將士們更為擔心了。
但她再堅持,靠在椅子上也敵不過肉體的本能抗議,周公的召喚越來越近,她的神智也漸漸陷入迷糊中。
“陛下!陛下!好消息!好消息!”
突然,一聲大喝從帳外傳來,嚇得鳳千舞跳了起來。
看著沖進來的劉明方,一臉喜色,鳳千舞震了震神,“明方,什么事這么興奮?”
“啟稟陛下,我們的援軍來了,正從左右兩側夾擊北徹軍,鞏將軍帶領將士大開城門,與援軍會合,正三面夾擊北徹軍隊,這一回,北徹軍隊要徹底完了!我們就要勝利了!”
“真的嗎?快!快陪朕上去城樓看看!”
當鳳千舞站在城樓上,看著那個像戰神一樣騎在駿馬上奔騰殺戮的男人時,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他終于來了!慕容圣天終于帶著援兵來了!
鳳千舞喜極欲泣,慕容,你這及時雨下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我簡直了!
回頭,朕一定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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