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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任要帶著韓真瑛去做入學前的申請，是以大清早的就提著小的走了，崔鐘哲雖然在課表上是顯示沒有課，但顯然也繁忙的不見了人影。

　　不過到底是業務繁忙還是戀愛繁忙，就只有他本人自己知道了。

　　望著廚房里忙碌的崔芯愛，白勝祖視線移向了桌子上已經做好的兩道小菜，問道：“今天的飯菜都是你自己準備？”晶瑩剔透的蓮藕綴上一顆顆鮮紅，看著就想要咬一口；已經烘炒成金紅色的炸花生米，油亮油亮的，透著股濃郁的酥香--這些精致可口又需要耐心的小菜一看就知道不會是順任的手筆了。

　　將洗凈的黃瓜用菜刀拍裂切成小段后盛入碗里用鹽腌制。看看時間該洗鍋燒水了，還要將備好的蔬菜全部切絲，還有淀粉糊沒有弄----崔芯愛抽空回過頭解釋道：“媽媽清早要帶著真瑛去提初中學校申請了。他一直都沒有上過學，情況估計和正常的申請有差距，要提前問好。我們都估計下午的時候還會被要求做測試，所以今天晚上的晚餐也是我包……”

　　放下書包，白勝祖看了一會，走過從背后環住她的腰。

　　崔芯愛瞥了他一眼，將炸好的腐皮卷盛好，說道：“伴一下拍黃瓜。”

　　白勝祖點頭，拿起崔芯愛剛放下的筷子。“拍黃瓜，名字很奇怪。這道菜你上次做過。”

　　“你還記得，喜歡吃？不過到底為什么這樣叫我也不知道……好了，瀝水吧。”

　　“瀝水？”

　　“就是把碗里的水過掉。”

　　將切好的菜當到盤子里備用，崔芯愛側過頭。白勝祖的動作笨拙但也沒有出錯，但見他神情嚴肅的拿著碗，她便忍不住笑起來。拿出一個小碗裝拍好剁碎的蒜蓉和爆香的辣椒。

　　“將這個放進去。”

　　“辣椒辣嗎？”他記得崔芯愛不能吃太辣的東西。

　　“不會，炒過了。諾，現在放配料……用調羹吧。一勺生抽、香麻油半勺就可以了，放一勺鹽一勺糖、還要放些醋……醋不要太多。”

　　白勝祖依著崔芯愛所言在腌黃瓜里放入各式配料，然后慢慢的攪拌均勻，低頭看著碗里并無太多點綴的青綠色，簡單，卻意外的有著令人食指大動的誘惑力。

　　“簡單吧？”

　　“嗯，很簡單。”

　　“試一下嗎？”

　　白勝祖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夾起一塊黃瓜放進嘴里。

　　崔芯愛見此，笑了下。“我第一次做的時候，媽媽被嚇了一跳，知道是中國菜之后就開始驚恐會出事，背著我就往醫院里跑……其實，這只是一道很簡單的小菜而已。”

　　鍋里的水已經燒開，崔芯愛將涂了薄薄一層淀粉糊的盤子放進鍋內，轉過身問道：“暫時搞定。花生應該涼了，吃一個？吃拍黃瓜的時候放點花生進去伴著吃會比較香。你有些奇怪，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么？”

　　就著她的手將吃了顆花生，又喝了杯水，他才開始說道：“你打算考哪里。”

　　“媽媽希望我去女子學院，哥哥的建議是首爾大學。”

　　“你呢？”

　　“按我自己的意思，我大約會在首爾和延世兩所學校做出選擇。之中首爾的可能性更大，那你呢？”

　　“不知道。”

　　崔芯愛一愣，抬起眼。“不知道？”

　　她忽然想到了吳哈妮。

　　時間回到幾天前的某個中午--

　　“你找我，有什么事？”崔芯愛左右看看，有些好奇，吳哈妮找她，且還選在這個少人的后花園，不知道這是要談什么秘密話題。

　　“芯愛！”正咬著指頭焦急的低喃什么的吳哈妮快快回過身來，臉上難掩憔悴。

　　“你怎么了，眼睛都青了。要是學習的話還是要注意休息才好。”崔芯愛溫和的拍著吳哈妮的手同時順勢將自己的手腕拉回，注意到了她眼底明顯的黑眼圈。

　　吳哈妮下意識的將手捂上眼睛，摸了摸后趕緊甩甩頭，上前一步，說道：“不是！現在要緊的不是這件事，是白勝祖啊！”

　　崔芯愛淺笑不語。說起來她們的關系應該很惡劣才是，但不知道該說吳哈妮豁達呢還是說她沒有神經的好，她似乎總是能夠快速的將白勝祖的無情和她曾經對她的冷眼遺忘到腦后。

　　使勁的跺跺腳，吳哈妮喊到：“是真的，他、他說他不想上大學不想考試--”

　　回憶完畢，崔芯愛挑眉。“你不想考試，也不想上大學？”

　　“不，只是沒有想好。”崔芯愛很隨意的將頭發變成了辮子從側肩上垂下，兩側落下了幾縷發絲，白勝祖看著有趣，便伸手扯了扯。“你是怎么選大學的。”

　　“你經常幫我復習，應該知道，我一些課程的分數其實多是死記硬背得來的。”

　　事實的確如此。白勝祖點頭。

　　“所以我就直接排除掉這些不適合我的科目，再結合我所擅長的科目和興趣，然后我的選擇范圍就開始明晰了。”

　　“就這樣？”

　　“那你還要怎樣？”崔芯愛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忽而心思一轉，改口道：“其實，也是可以有其他選擇標準的。

　　在白勝祖望過來后，崔芯愛笑了起來，說道：“聽說延世大學的教學設備好老師也很棒。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所學校出了很多男明星，連里面那些具有文化內涵的教授都是帥哥呢！”

　　看他瞪眼，崔芯愛笑呵呵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腮幫子。“好了，不開你玩笑了。你到底是怎樣打算的？”

　　白勝祖沒有給予答案，而是反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會在這兩件學校之間搖擺？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現在學校里很多人都已經開始在準備面試的資料了吧。”

　　“這兩所學校可以說都是一流大學，專業也都不錯，其中有適合我的也有我感興趣的，可是我還需要斟酌一下，例如路程和學雜費這類問題。而且急？急什么，報名十二月份才真正的開始呢，況且要是我想的話，這兩所學校無論哪一所都沒有問題……”說道這里，崔芯愛頓了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無論是哪一所大學，無論是哪一個專業，只要是我想，我都能考上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狂妄又自大的話從白勝祖的嘴里說出，卻顯得那樣的平淡和理所當然。“我現在所需要考慮的也是這樣的問題。”

　　“唔，好吧。”總之他沒有不考試不上大學的想法就可以了。這個時候鍋內冒氣，崔芯愛聳聳肩趕緊開蓋將已經鼓起的水晶皮從盤上揭下。

　　“吃過早點了沒有？”雖話是這樣問，但熟知白勝祖每次過來都有空出五分肚子的習慣，所以她說話的時候動作也沒有停下，同時將焯熟的蔬菜拿出碼到熟透的水晶皮上卷好再切成段放到碟子里。醬汁很好做，材料都有，但是白勝祖很挑嘴，再加上喜歡蘸食、早上不吃冷的東西等等習慣，弄好后最好還是溫一溫。

　　白勝祖一直凝視她的背影，瞳孔漸漸渙散起來。

　　之前家人的確問過他關于考試和未來的事情，但是一直以來他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是的，不是不想，而是沒有想也沒有不想。

　　周圍的人全都在討論大學的事情，這也是大多數人都會和愿意選擇的一條道路--企圖用一張好點的大學畢業證作為未來前途的一塊敲門磚。但是這個東西對白勝祖而言，卻沒有太多意義的東西，只要他想，他現在就可以繼承家里的公司成為老總，也可以用只用高中生的畢業證去謀取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他也曾上網去查過，大學很多書籍都是沒有實際用處的，而更多的他都已經看過學會……白勝祖不知道，上這樣的大學有什么意義。

　　上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有車有房后娶個家人滿意的妻子生幾個孩子……再然后呢？這樣對普通人而言很正常也需要無數辛酸苦累的道路，對白勝祖來說卻枯燥無味到了極點，因為太容易得到也不需要太多的努力。

　　他其實想過，未來的道路要糟糕一些曲折一些才好呢，因為這樣的話他就要花費精力去處理去收拾，然后他的時間也可以過得快一些。

　　至于現在……

　　冷不丁崔芯愛側頭問他：“水晶卷里放些胡蘿卜好不好？”

　　第一次，他的嘴巴快于腦子應了下來：“好。”

　　望著臉上略閃過懊惱的白勝祖，崔芯愛忍了下，最后還是噗的笑出來。

　　--真奇怪，只是一個簡單笑容，胸口的地方卻開始慢慢的發熱。

　　白勝祖望著崔芯愛，兩邊嘴角也開始的彎了起來。

　　“要是放的話，你等會要幫我吃掉。”

　　“不要盡說些任性的話。”

　　“不可以嗎？”

　　“……，算了，不過只能這一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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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時間，都超過七點過十分了，讓白勝祖自己動手盛好飯菜隨便幫她也打包一份，崔芯愛跑上樓換衣服去了。

　　不過在穿鞋子的時候她卻遇到了難事。

　　之前約會的時候崔芯愛難得的穿了高跟鞋--雖然只是三厘米的矮跟，但對一個常年穿平底鞋的人而言，還是很受苦。腳后跟的地方都磨破皮了。

　　其實這樣的小傷口換上了拖鞋之后刺痛感不強，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可一旦穿上學生皮鞋就不行了，特別是鞋子和傷口摩擦，就算隔著襪子也于事無補……總之，很受苦就是了。

　　去約會卻弄得腳痛……她應該不會是第一個吧？崔芯愛盯著兩只腳后跟上已經好幾天了卻依舊沒有消下去的紅腫，心里安慰自己一時犯傻真的不是她的錯。貼上創口貼，走兩步，好吧，穿鞋前泡腳還成。

　　成就沒問題了！心下一松，崔芯愛提起書包走下樓，這個時候白勝祖已經提著飯盒在樓道口的地方等她了，而廚房也都收拾干凈。

　　“咩，蠻能干的嘛。”

　　白勝祖淺笑，沒有說話，自發的幫她將飯盒放進書包內。

　　崔芯愛走了幾步，停下，等腳上的刺痛緩下去了，才繼續跨出門、轉身落鎖。

　　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白勝祖沒說什么，等挨到路口，崔芯愛打算和他說坐電車的時候他卻將自己的書包遞給了崔芯愛。

　　“怎么了？”

　　“上來吧。”白勝祖背過身蹲下，發現她的遲疑，催促道：“上來。你的腳走不了不是？我背你去坐電車。”

　　“……。”左右看看已經開始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崔芯愛躊躇了兩秒，最終還是將書包背好走了過去。

　　白勝祖背著崔芯愛慢慢的走著。天很青，橋下的江水似慢實快的流過，攤邊坐著幾個漁民正在優哉游哉的抽著煙。

　　看到前方站臺停著的電車，白勝祖瞇起眼，忽然開口說道：“從你家到學校，有三條路可以選擇。這條路，繞的最遠，連坐電車也要叉到其他路口去做。”

　　崔芯愛伏在他背上，心頭一動，嗯了聲。

　　“電車走了。”清冷的嗓音慢悠悠的響起，平淡得好似自己在說著一件稀疏尋常的事情。崔芯愛微張大眼，抬頭看去，果然電車的屁股已經開始喘氣，要開動了--“……。不要用天氣很好這樣的口吻說這話好嗎會遲到的！放我下來，我們跑過去。”

　　“不要。”白勝祖勾起嘴角。“你選這條路，就是想和我走久一點吧。”頸間驟然勒緊的力道讓他悶笑了聲，喘了兩口氣，繼續說道：“遲到也沒關系，我想背你走。”

　　崔芯愛咋舌的看著白勝祖的后腦勺，這家伙什么時候也學會說甜言蜜語了？她還想研究下背她的人是不是被附體了呢，對方就來了句：“崔芯愛，你很重。”

　　“……，你再說一次。”

　　“唔！呼……真是暴力的女人……喂，以我現在的體力和臂力，要把你背到學校，中間需要休息一次到兩次。”

　　“哦～然后呢？”

　　“然后。下次就不會了。”

　　“？？？”

　　“然后，我們以后上學的時候還走這條路吧。”

　　以后上學？注意到這四個字，崔芯愛默念了兩回，終于他的意思，慢慢的笑了起來。也不著急遲到了，將下巴蹭到他的肩膀上，看著電車呼一聲放出尾氣后漸漸和他們原來越遠，小聲的說道：“真是個任性又愛逞強的男人吶……不過誰叫我喜歡你呢，以后都一起上學吧。”

　　白勝祖赫然停下，和她對視了一樣，兩秒后溫吞吞的說道：“再說一次。”

　　崔芯愛無辜的沖他眨眨眼，問道：“什么？”

　　“剛剛的。”

　　“哦～以后一起上學吧。”

　　“前面點。”

　　“任性又愛逞強。”

　　“……”

　　瞅瞅悶頭走路的白勝祖，崔芯愛想了想，似乎從那次告白后她貌似、好想……真的沒有和他說過喜歡之類的話了。看到前面已經到上階梯的路，她偷偷彎起嘴角，說道：“要小心了。”

　　“什么？”

　　就在白勝祖不解的時候崔芯愛側過頭，小聲的說了句“你是我的……喜歡。”模糊了會怎么也說不出，她干脆直接靠過去咬住白勝祖的耳尖。

　　……喂，節制點這是大馬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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