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
就在水冰璇想開口的時候,秋兒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啟稟王妃,知府大人在主廳有急事要見王爺。”
水冰璇眼眸閃了一下,站起身,香寒連忙拿起外衣給她穿上……
“王爺,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寧天合心里浮起了一絲疑惑,為剛才水冰璇眼睛里面的變化,她剛才的眼神他可是看入了眼里。蔣知府有急事找他,是因為她嗎?
王府正廳里面,蔣知府是坐立不安,在大廳里面來回的踱步……
“蔣大人,發生什么事了?”寧天合一跨進大廳看到就是神情焦急不安的蔣原。
“參見王爺”看著寧天合的出現,蔣大人臉色稍微有些冷靜,忙上前行禮,在抬頭的時候才看見王妃也在,臉色變了變。
“參見王妃”
把蔣原的眼神收入眼底,寧天合突然伸手扶著水冰璇坐上椅子,自己才坐上首位抬眼看向蔣原語氣淡然的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蔣原看著王爺對王妃的體貼,瞳仁收緊一下,臉色也轉變了一下,那雙世故的眼睛轉了轉,清了清嗓聲上前說道:“啟稟王爺,仁東街趙老爺被人刺傷。”說完還特別留意了一下王妃的神色。只是王妃的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可是……
“抓到兇手了嗎?”寧天合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水冰璇,心里嘆息。
“回王爺,兇手倒是沒有抓到,只是……”下面的話蔣原遲疑著不敢說出口。
水冰璇接過香寒遞過來的茶,輕輕的吮了一口,神色冷然無痕……也越發的讓蔣原不安。
“只是什么?”寧天合垂下眼問道。
再次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王妃,蔣知府深吸一口氣一股作氣說完:“回王爺,雖然沒有抓到兇手,可是趙老爺卻看到了兇手的樣子,正是前段時間他府里的奴仆同兒所為!”趙老爺鬼門關走了趟,震怒無比,跑到他那兒一定要討個說法,他一時沒認清楚現在的情況,還真的是跑進了王府。現在仔細一想,他真是傻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上淌下……
這同兒現在是王府里面的人,這……有王妃撐腰,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孤苦無依的乞兒了。
只是,趙老爺在城里的影響也不算小,這事鬧到府衙里面去,大家都不好看啊!這不是為難他這個知府嘛?
“同兒?他與趙老爺有什么過節,需要殺他?”微微的皺眉,寧天合看不出情緒的臉也讓蔣原心一沉。
這……蔣知府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總不能說趙老爺喜歡玩弄孌童,而這位同兒就是被他強行買……嗯……擄進府的乞兒吧?這一說出來,他這個知府的烏紗也不保啊!
“卑職惶恐,這等小事還來找王爺,卑職這就去處理。”蔣知府一身的冷汗刷刷的流下來,剛才一股腦來被趙老爺的怒氣震住了,真聽他的話跑來王府找個公道,現在倒好,自己都差點被他給拖上了。
“嗯,本王相信知府大人一定會妥善處理的。”寧天合淡淡的聲音若有所指,讓蔣原更是心里暗罵自己,他真是越來越糊涂了!怎么會被趙老爺蒙了眼睛呢?
“王爺,此言差異。”一直沒有出聲的水冰璇突然說道:“北地是王爺的封地,王爺新來乍到,恰逢這刺殺案,您應該給百姓一個公道。”水冰璇的話音剛落,蔣知府就腿軟了一下,王妃這是什么意思?
“那依王妃之意呢?”
“蔣大人,吩咐下去,明天早上升堂,王爺將會親自主審這件案子。”水冰璇臉色不明的說道。
“這……”蔣知府把視線投向了默不出聲的王爺。王妃這出唱的是什么戲啊?這同兒是她帶走的,現在這同兒刺殺趙老爺未果,王妃反而還找上趙老爺?
“就依王妃的意思,蔣大人,你去通知相關人到場。”
“是”蔣原硬著頭上前應著,心里突然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對了,記得出告示,公開審問,歡迎百姓前來聽審。”水冰璇涼涼的補上一句。
“是……”現在已經不是預感了,而是他趙老爺真的大禍臨頭了。現在他終于有點明白這王妃的心思了。
看著出去的蔣知府,水冰璇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王妃,來書房,我有事與你相商”扔下一句話,寧天合率先走進了內庭。
水冰璇揚起眉,看了一眼寧天合的身影,眸中有著笑意!剛才他的心思她倒是看在眼里,可是……她并不想與趙老爺息事,就算趙老頭不來找上她,她也會找上他!不殺一只雞,又豈能警猴?
站起身輕移蓮步,心情算得上愉悅的水冰璇一派輕松恰意……
書房內
“你想讓趙老爺死?”
“聰明”水冰璇也很坦白的承認。
寧天合轉過身,微微攏合著眉頭:“趙老爺的生意雖然不能算是北城數一數二的,但是其影響力不容忽視。你有把握?”他只是不過問,但是該知道的他還是知道,她讓寧稀去找知府從趙老爺府里帶走了同兒。現在同兒又跑去刺殺趙老爺,沒有她的首肯,同兒就算有這個心也不敢有這個膽!
水冰璇看著這樣的寧天合,心里真是為他心酸,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站在高位俯視著這天下……
“就是因為他不是數一數二的,才要拿他敬數一數二的人。”轉開眼,不想讓他看見她眼里因為他而起的波動。
寧天合沉默不作聲,良久才輕嘆一聲:
“好”他相信他眼睛看到的她,心里感覺的她,她雖然并不是良善仁慈之人,但是也不是嗜殺之人!最重要的是,他想在最后的日子幫她,幫她在這北城站穩腳,以后……就算他走了,這里也還是她的天地。
水冰璇突然感覺鼻頭有些酸,眼睛也為之一酸,為這個男人的全然信任和心思!
“天合……”走上前去投入他的懷里。
寧天合身體輕微的一顫,垂下眼,任由她抱著他!他看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心也漸漸痛了起來。是為她而痛,他怕……他怕他再也看不見她了!
回轉身,把她抱入懷里,讓她靠在他的懷里,兩人之間都沒有再出聲,只是貪婪的想要抓住這片刻的溫情!
“你回房午睡一會兒吧!”看著懷里的人,寧天合才發現原來他的自制力也不過如此。
水冰璇抬頭看著寧天合隱現的一絲柔情,在心里嘆息一聲,指了指書房里的床,聲音卻含有一絲嬌膩,:“你陪我”她貪戀他的懷抱。
寧天合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看到他用來休息的床,暗暗搖頭,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小孩子。
“那你去睡吧,我陪著你”拍拍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樣的溫柔。此刻他想寵著她!暫時把理智放在了一邊。
“不想走,你抱我去”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的藥香味,水冰璇心緊縮了一下。他身上的這種藥香味很淡很淡,只有靠近他身上才能聞到!
看著懷里撒嬌的人,寧天合一愣!她在他懷里撒嬌?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甜甜的……
水冰璇斂下眼,遮住眼底的不懷好意,她想誘惑這個男人!看他到時是不是還敢用平靜的眼睛看著她?
寧天合抱起懷里的人,沉穩的走向床,輕柔的把水冰璇放在床上,拿過薄被蓋在她身上:“那你小睡一會。”說完就要扯下旁邊帳幔……
水冰璇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在他的眼里還真是被無視的徹底!
伸手拉住他的手:“你陪我”鳳目無比認真的看著寧天合。
寧天合剛開始不是很明白的看著水冰璇,然后突然像是被燙了一下欲掙開手,卻被水冰璇緊緊的抓住了。他怕弄傷了她,不敢用力甩開她的手,控制不住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我看書,你睡吧”寧天合移開落在水冰璇身上的目光,淡淡的說道。
水冰璇看著他剛才眼中的不自在,心里一喜,他對她也并不是毫無所動的。水眸中有著笑意:“你陪我說話,等我累了自然會睡覺!”對他,現在她要改變策略,否則只會讓他退后。
“好”收回心神,寧天合讓自己保持一片心平氣合。
水冰璇眉梢微動,心里有些氣餒,他的自制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強。
“先皇賜了最后那道圣旨給你,皇上派康王前來宣旨,你有什么看法?”拉他坐在床上,身體移近他。
寧天合被她的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眼神有著黯然,良久才悠悠地說道:“八弟奉旨前來北地傳旨,我很擔心”父皇給了八弟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權,這對于新帝來說,就如同眼里的一根刺,不拔又豈會安心?
水冰璇了然:“確實是危險重重,三分之一的兵權,等于皇帝眼里的刺,不早日拔掉,又何以安心?”不留痕跡的如同一只貓一樣的蜷進他的懷里。滿足的一嘆,緩緩的閉上眼睛!讓心平靜下來。
寧天合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的懷里的,眼中閃過復雜,心里隱隱苦笑,手抬了又放,最終還是任由她在他懷里。
“算算時間,按路程來說,再過兩天,他就會到北城。”水冰璇輕輕的安慰著他的不安。
來的途中,皇帝絕不會派人殺他,倒是回去的途中,一路的截殺是免不了的。
“你為什么會認為八弟來的路上絕對會平安?”寧天合低頭看著水冰璇。
“因為這道圣旨必須到達你的手里,否則皇帝就會有洗脫不掉的嫌疑!如果再過個幾年,我想他也不會顧慮這些,可是他登基不久,皇位還沒有坐穩,自然不能明目張膽。”還有那三分之一的兵權,也讓他不敢明目張膽。
寧天合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只是回去的路途,希望八弟心里有分寸,能有防范……
“好了,別想這些了,你應該高興,再過兩天康王爺就會來到北城,你也能看見他了。”水冰璇說這里的時候,語氣有些不明。寧天康他是否知道寧天合身上的毒?他是最接近寧天合的人之一!想必一定知道些內幕!而他的到來,她才有機會去毒谷!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下棋是真與我成平局,還是你讓我?”水冰璇拋開心中的雜念轉開話題,挑些輕松一點的話題。
寧天合有些訝意,然后眼眸中涌上淡淡的笑著,并不言語。
“你故意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水冰璇輕眨著眼睛。
“你我在仲伯之間。”就算贏她也在一兩子之間。
“天合……”慵懶的動了動,在他的懷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嗯?”隨著她調整身體,他的背也自然的在床柱上靠著,呈半臥姿勢。
水冰璇嘴角露出一絲詭秘,他現在一定沒發現她和他有多親密!
“誰教你下棋的?”
“了然大師!”除了皇宮,他唯一常去的地方就是臥佛寺了。
“了然大師,和尚?”
“了然大師是臥佛寺的得道高僧。”寧天合瞇起眼,想起了他第一次去臥佛寺的情景,那是……他記憶里最為深刻的事,他第一次能與她相處,能天天看著她!他記得自己的心有多么的開心……
還有她親自做的素齋,就她和他兩個人慢慢吃著……那是第一次,他那么近看著她,安靜的吃著碗里的飯,其實一直偷偷的看著她,也看到了在他緊張的吃下第一口飯時,她掉進她碗里的那一滴淚……
水冰璇輕輕的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人,一剎那,她心狠狠的慟動了一下,為他臉上的哀傷和思念……他想起了什么事和什么人?
靜靜的打量著似乎是陷入了回憶里的人,水冰璇心澀澀的,喉嚨也干干的,她想撫平他眼底的這些哀傷和悲慟……
身子直起,輕輕的吻上他的眼……
寧天合一怔,還來不及回神的時候,溫軟的唇在他的臉上輕移著……讓他的心一悸,她……
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肩,推開她:“璇”他不能……
水冰璇離開此許的距離,素齒朱唇微微的張著,粉嫩的舌尖輕顫著,眸含秋水,惺松朦朧的中媚態橫生……
手如柔荑纏上他的頸,今天她非要讓他理智淜潰。她不要看見他臉上的那深入骨子里面去的痛苦。她想讓他以后只想著她!只記得她的好!
“天合……吻我”柔軟無骨的身體偎進他的懷里。眼眸柔情萬種,紅唇微張……這一副畫面對于男人來說是無法抗拒的畫面!
寧天合心一緊,放在她肩頭的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推開還是抱住!
“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水冰璇眨眨眼,嬌音縈縈在耳邊,誘人心弦……
“璇……別鬧……”話沒有說完,余下的音在她貼上來的紅唇止住了!
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寧天合腦子里面的一根弦斷了,努力去自制,就如同上次她在馬車里面一樣的平靜,可是……心不一樣了,就不會如同上次一樣簡單了。
細細的汗從白玉似的額間冒出,長長的眼睫如同扇子一樣顫抖著,放大的曈仁中有她的眼,在這一次刻入了他的心里!
寧天合握緊拳,一動不動!等著她退開!以為如同上次一樣!
水冰璇狹長冷魅水眸睜開著,看著他頭上的細汗,睫宇慢不經心的輕揚著!妖媚的誘惑光芒從眸中拼射,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如上次那樣!
如果她深陷進了他的情網了,又豈會放任他在這兒冷眼旁觀?
張開嘴,水嫩的舌輕舔著他的唇,緩緩地描繪著他的唇型……
隨著她每一次的輕舔,他的心就狠狠的顫抖一下,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如同一場角力賽一樣,水冰璇只是輕輕的誘惑著,并不全然的主動,她要他主動!她說過她想要他吻她,那她就一定要讓他吻她。冷眼看著他的掙扎,憑什么她一個人陷入情關?他不為所動?
要比理智,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做到!哪怕面對的人是他!雖然此時她很辛苦的與自己的理智戰斗。
寧天合握緊的拳不知何時松開了,用力的把懷里的人抱的緊緊的,學她一樣輕舔著她的唇……
水冰璇眼眸笑成一條細縫,閉上眼睛,緩緩的張開嘴,引導著他濕濡的舌尖進入,全心感受著他的主動……
最后一絲理智在觸碰到她嘴里的清新甜蜜后化為烏有,任由心里的感覺傾泄而出!雙手用力的扣著她嬌軟的身體,在她的唇中迷失……
直到呼吸紊亂,四片唇才分開彼此,寧天合喘息著,眼眸朦朧的不復清明,怔怔的看著水冰璇微微有些紅腫的唇,被他吸吮的更加紅潤嬌艷……小腹一緊,一股前所未所的感覺在四肢百駭里流轉著,讓他直覺地忍不住緊緊的抱著懷里的柔軟……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要的更多!
水冰璇如同偷了腥的貓滿足的攀在他的身上,嘴角有著滿足的笑,紅唇中逸出一聲輕吟……
讓寧天合的理智再一次迷失……手中的力道加重,恨不得把她揉入他的身體里面!
“輕點,你快要勒斷我的骨頭了”嬌嗔的看了一眼恨不得揉碎她的人,她無良媽咪曾經說過,她說,情欲是愛情最好的摧化劑!這也是為什么男男女女都如此迷戀愛情的原因,因為有情又能有欲,自然求之不得了!
寧天合原本迷失了的理智在水冰璇的嬌軟的聲音中回神,心里驚駭的看著自己的失控!這是他?
身體一瞬間僵硬起來,他不敢相信他會沉淪在她的美好中……
眼光落在水冰璇的唇上,腦子里面是剛才他情不自禁投入到她的唇舌中的畫面,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璇……”想要出聲,卻不知道說什么,而低沉暗啞的聲音也再次讓他心驚。這是他的聲音?
“嗯……”水冰璇輕柔的應著。
“我……我……”想要說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說!寧天合臉色有些紅暈。
“怎么?害羞還是愧疚?”水冰璇聲音平靜,可是身體卻有些僵硬,他最好是不要說什么對不起之類的話,否則她會讓他好看!
“不……不是……”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寧天合原本說出聲的‘對不起’吞了回去,他不能因為是他的自制不夠而讓她來承受這結果。
“你想說什么?”水冰璇偷笑,只要不是對不起,她都可以接受。
“下……次……不能這樣……”有些結巴的話出突然止住了,因為她的動作……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水冰璇纖手捏住他胸前一個點,狠狠的擰著。聲音卻輕柔無比的說著。
寧天合的臉上通紅的像是喝醉了酒:“璇……放手”她……她怎么能這樣?
看著他的臉色,水冰璇放松了力道,卻沒有離開那個地方,蔥蔥玉指在那兒畫著圈圈……
若無其事的說道:“下次再說些讓我掉眼淚的話,我會讓你好看!”換一個方式,她就不信拿不下這個男人!
背脊處的神經敏銳的讓他的心懸了起來,癢癢的的顫抖著……讓寧天合的身體也止不住的輕顫著。
“璇……呃……我去給你倒茶”連忙推開懷里的人,作勢要離開床邊……
“等等”
僵硬的不敢亂動,因為她手邊的力道加重了。
水冰璇附身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讓寧天合一瞬間略顯蒼白的臉色如同充血一樣的不自在,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他飛快的離開的速度,水冰璇的笑扯開一個大大的弧度,從輕笑出聲:“呵呵……呵呵”
她終于找到了對付這個男人的方法了!
寧天合聽到床上人的笑聲,拿著茶杯的手抖動了一下,尷尬的想要鉆進地底里面去!她……她是姑娘家,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性情隨性中隱著邪氣……可是再怎么說也是姑娘!
他和她兩人之間怎么好像顛倒了……
兩人相處第一次沒有不歡而散!
水冰璇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書房,留下了宛自在那兒找不到了平靜主和想要鉆地洞的寧天合。
這一個午睡倒是讓她心情飛揚,說起來她還得感謝同兒呢!
“香寒,讓同兒和黃子成來見我”
“是,小姐”香寒看著小姐的神色,心里很疑惑小姐怎么如此心情好?她和王爺之間的問題完全解決了嗎?
偏廳
水冰璇神色不明的看著立在那兒不安的兩個人,黃子成和同兒!
“怎么?你們不打算對我說點什么?”
黃子成沉思了一下,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請王妃責罰。”
“你犯了什么錯?”
這……黃子成抬起眼睛直視著水冰璇,突然豁出去了一樣大聲說道:“計謀失敗”水冰璇冷眸一瞇,看著黃子成,話卻是朝著同兒說道:“同兒,你有什么要說的?”
同兒眼中有著不甘心,緊緊的咬著唇倔強的不出聲。
“我不得不說你們兩個的膽量,我還是滿意,只是……”話鋒一轉,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兩人:“只是你們想出來的法子還真是讓我失望”
緩和了一下臉色的冷酷,水冰璇清冷的說道:“第一,趙老爺喜愛孌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第二,趙老爺很有銀子,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說明什么?黃子成,你說!”
黃子成仔細的想著,一時之間也聯系不到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
“香寒,你說呢?”水冰璇轉向身側的香寒。
“回小姐,能力”香寒略思考了一下冷靜的說道。
“對,能力,嚴格來說是智商,也就是所謂的腦子,他沒有一點能耐,他不可能積累萬貫家產,你們都忽視了一點,他是白手起家的,在這北城,他能有今天這個位置,你們說,他的能力如何?”水冰璇沉下聲音。這兩人竟然選擇去誘殺,就是輕敵了!
黃子成恍然大悟,繼而一臉漸愧,他輕敵了,這次能不被趙老爺殺死是他們的運氣好。
“你們能逃出來,絕不是你們的運氣,而是他故意放你們的。”水冰璇的聲音再次下沉了幾分。他倒是聰明……軟硬兼施,一方面放同兒以示誠意,一方面又去知府那兒施壓,想要她買下他這個人情?呵呵……可惜她可不會如他的意,這么一弄,她非要拿下他不可!否則在北城以后她如何立威?
黃子成震驚的抬起頭,臉色慘白……他本是個聰明的人,現在自然也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害。
緩下臉色,水冰璇抬了抬手:“你們都起來”
“秋兒,我讓你做的事情做好了沒?”
秋兒恭敬的回道:“您讓秋兒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黃子成,同兒,明日早上你們上公堂,該怎么做,我會讓香寒教你們。”同兒的憤恨會是最好的證據!
月明星稀,夜幕下的北城很安靜,此時的官道行著一支速度極快的隊伍,依稀可以看到有數百人壓著長長的貨物箱向城門走去,只有前面領路的人舉著火把照明,……
“大哥,前面就是北城了,終于到了,這幾日不分日夜的行路,終于按主子的要求送到了。”粗啞的聲音吁了一口氣!
“嗯,主子讓我們最好在深夜時進城,我還在想是否要等第二天清晨進城,看來是主子是要我們現在就進城。”低沉的聲音緩緩道。
“這個時候進城?可是城門早就關了”
“城門并沒有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城門顯然是為我們而開著。”他是越來越佩服主子的能耐了,只是……他心里還是很疑惑主子為何運如此大的物資來北城?
“真的,城門并沒有關,哈哈,我們今晚終于可以好好睡個覺。”粗啞的聲音豪爽大笑。
宮府書房,一顆諾大的夜明珠在把書房照亮如白天……
宮拓的眉這次真的皺成一條直線了,深邃的眼眸深沉的不見底,讓冷俊的臉上有些暗沉!
“多大的物資隊?”這幾天他一直在等著北王府的動靜,據他所知,現在報名的百姓有五萬多人,這五萬人所需要的物資可不是小數目,就是他都很難調齊!
“回少爺,我去城門打聽過了,剛剛才進城,有八百多人!”
“進了那家商戶?”聲音瞬間寒氣逼人。他低估了對手。
“祥福米鋪”
祥福米鋪?宮拓寒光一閃!看來這位北王爺的到來,也給這北城掀起了波浪!
同樣一個時間,北城西街王家。
“宮拓有什么動作?”精神矍鑠的雙眼有著深思,北城還真是臥龍藏龍啊,一個能接納如此龐大的物次的祥福米鋪,背后的人可是大有來頭。
撫著胡須,這北城的天快要變了!
“回老爺,沒有,宮家這幾天都一直很安靜,宮拓并沒有離開北城,一直深居簡出。”說話的人四十開外的年紀,高個子,方臉,長得很魁梧。
“老爺,需要采取什么辦法嗎?”
“不,先靜觀其變,明天的義診,還有北王爺怎么處理趙老爺的刺殺案件,讓我想看看如何發展,聽說這位刺手趙老爺的兇手叫同兒,被王妃從趙老爺府里救出來的孩童?”“是的,老爺”
看著手中的告示,王老爺眼睛流露出不明……
第二天府衙一大早,就圍的水泄不通,人頭攢涌……
“王爺、王妃到”
燥動的人群都往一個方向看去,只見兩頂轎子在北王府的親兵的開道下來到了知府衙!
寧天合抬腳下轎,看到這么多的百姓,臉上浮出一抹淡笑!白玉似的臉色如同春風一樣讓人舒適的笑容也讓眾人失了魂!好半天才回過神:“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都起身!”
蔣原急匆匆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跪在地上:“卑職參見王爺、王妃”
“蔣大人請起”
公堂之上,蔣知府躬身站在寧天合的身側,臉上堆滿笑容。公堂外站滿了百姓,就差沒有人堆人了。嘈雜聲議論紛紛。在看到肥腸豬肚的趙老爺現身公堂時,更是眼露憤恨!看到他右手上面吊著白布時,眼眸中都露出活該的意味……
水冰璇掃視了一眼眾人的表情,這趙肥豬看來真是作惡多端啊,她今天也算是除一害!
“肅靜”蔣知府拿起驚木堂重重的一喝,立時安靜無聲……
水冰璇挑了挑眉,這蔣知府現在倒像是個堂堂知府!北城的父母官。
這驚木堂一拍下去,蔣原就背上出冷汗了,他剛才完全忘了王爺在場了:“這……王爺……卑職……”
“開始吧”寧天合的聲音倒是讓人聽不出情緒。
“趙老……呃,趙富佑,你且把事實經過從實說來。”蔣知府大聲的說道。
趙老爺在公堂上面跪下:“小民參見王爺,昨日上午,小民經過茶香樓的時候,一位小乞兒[跑來對小民說,悅樂客棧天字號廂房有人在等小民,小民前往,一進房間就感覺頭昏昏的,小民當時就感覺不對勁,極力支撐著,然后就看見一名少年拿著一把刀朝小民胸前刺來!小民一驚,險險的避過了這一刀,卻被砍到了手臂。”
蔣知府看了一眼王爺和王妃兩人,沒得到任何暗示,只好繼續道:“那你可看清刺傷你人的模樣?”
趙老爺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水冰璇的方向,沉默了片刻才道:“回大人,小民也沒看清楚”
“趙富佑,按這樣說,你并沒有看清楚砍傷你的人了?”水冰璇清冷的聲音在公堂上響起,也讓外堂的百姓都再次騷動了起來!
“回王妃,小民當時昏沉的厲害,所以并沒有看清楚是誰刺傷小民。”趙老爺含有深意的說道。他本想以此事情向王妃討要一個人情,沒想到這王妃不但不吃他這一套,反而還真讓知府審理此案……讓他一時之間倒有些慌神,還好想到這裝糊涂這一招。
水冰璇拍拍手,香寒領著黃子成和同兒兩人上了公堂!
“參見王爺、王妃,大人”黃子成帶著同兒行禮。
趙老爺看見兩人上了公堂時,眼中迅速閃過驚慌,但很快就隱去,鎮定了下來。他都說了他沒有看清楚刺殺他的人是誰了,為何這兩人還跑上公堂。
“趙富佑,我再問你一遍,你昨天真的沒有看清楚刺殺你的人是誰嗎?”水冰璇再次大聲問道。
趙老爺遲欵了片刻,看了一眼公堂上的情形,不明白這兩人為何主動跑上公堂,這……有什么目的?而且王妃這個問題連問了他三遍……
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蔣知府……
“請回答我的問題,趙富佑”水冰璇再次出聲摧促著。
明知道這里面有玄機,可是一時之間自己又不能洞查出,趙老爺只好再次回答:“是,小民沒有看清楚”這次回答明顯底氣不足。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
“很好,既然你沒看清楚刺殺你的人是誰,那么你被刺殺的案子就交給蔣知府了,不過……”語氣頓了頓:“不過,我府內有兩名仆人請我為他們申冤,這案子就讓王爺今兒個審了吧!”
水冰璇的話音一落,公堂上下頓時喧嘩一片……
蔣知府眼皮一跳,他就知道這趙老爺一定得大禍臨頭……
“黃子成,同兒,你們有什么冤屈就在這公堂之上對王爺和知府大人說吧!”水冰璇眼神看向黃子成淡淡的說道。
“是,小民叩見王爺,叩見大人”黃子成和同兒兩人惶恐的叩頭。
“你們有什么冤,但說無妨!”寧天合暗嘆一聲!不得不非常配合的說道。
“小民是來向官府俯法的,昨日正是小民和同兒砍傷了趙富佑!”黃子成的話可謂是一石驚起千層浪,不只是外堂的百姓驚呆了,就連趙富佑都驚的張大嘴!
蔣知府眼皮跳的更厲害了,背上的冷汗也濕透了衣服……
寧天合像是沒看到公堂上的騷動,面不改色的淡然問道:“你們為何要砍傷趙富佑呢?”
“回王爺,趙富佑宵想同兒,強擄同兒入府,幸得小民向王妃求救,才得以讓同兒得救,可是……”黃子成滿臉黯然,聲音哽咽的無法出聲,抽泣了好久才出聲:“可是我的弟弟,還有許多和我弟弟一樣被趙富佑折磨死的人,小民今日代表我慘死地的弟弟,代表和我弟弟一樣慘死在趙富佑手下的人求王爺為民生冤!處死這個令人發指的畜生!”聲音里面的憤恨和悲痛宣染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百姓中有許多同樣遭到趙富佑推殘的百姓不少!此刻群情激憤……
不等寧天合出聲,都爭相涌進公堂大聲喊冤……
“求王爺處死趙富佑,替草民伸冤”群情激憤的百姓全都涌上公堂跪著大喊。手里呈著各式各樣的證據……
“趙富佑根本不是人,他是禽獸,王爺,為草民伸冤”
“求王爺主持公道”
……一批又一批的百姓沖進了公堂……民憤難當,他們這些人當中,大多都是深受趙富佑其害的平民百姓!此時都恨不得吃趙富佑的肉。
“你……你們……你們胡說……”趙富佑看到這個架式,真的慌了神,他自己做過什么,他當然知道,可是……可是也沒這么多人吧?為什么這些人全都跑了過來,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爺,您不要聽這些人胡說八道,這些人都是受人指使的,王爺……”趙富佑現在知道為何這兩人上公堂了。
知府腿軟的想跪下去,如果……如果這些人也告他一把,他……
看向水冰璇的眼神中含有畏懼……她是真的想要公明正大的逼死趙富佑。
寧天合皺眉,眸中閃過寒氣:“蔣大人,這事你來判”這些百姓中至少有七成人深受過趙富佑的荼毒,他這個知府……怎么當的?
蔣原呯嗵一聲跪在地上:“卑職……卑職遵命。”
“來人,把趙富佑打入大牢,秋后問斬!”現在只能保自己的合了,蔣知府大聲的宣判聲讓百姓中人有的痛哭出聲,為自己終于能為親人報仇,有的歡喜興奮,為北城除了一害。今后自家的孩子上街了不怕了。
趙富佑如同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慢著”水冰璇突然出聲,也讓趙富佑臉上一喜。
“呃,不知王妃……”蔣原現在是真的怕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王妃了。
“王爺,我有一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水冰璇看向寧天合。
“王妃請說”
“秋后時間太長了,這樣吧,三天后挖水庫開工大會,就在那天問斬趙富佑,以慰受難者在天之靈!以平民憤!”清冷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呆了片刻,然后所有的人都歡呼出聲……
水冰璇看著在場的百姓,嘴角扯出笑,回轉頭看向寧天合,曖昧的朝他眨了一下眼……
寧天合輕咳一聲,斂下眼,避開水冰璇的眼神。現在他只要一看見她,就全身不自在。
今天是義診的第一天,剛剛又得知王爺和王妃把城里有錢有勢的趙老爺押進大牢,三日后處死。這消息一傳去,北城百姓個個喜上眉梢,對生活也再次燃起了希望!
原本寬敞的藥鋪,因為擠滿了人而寸步難行,可是人人臉上都有著興奮!擠的水泄不通,個個翹首等著王妃來揭匾……
藥鋪兩邊的木桿上面吊著兩串長長的鞭炮,正中間的門柱漆成了朱色,青瓦檐角長長的延伸,掛著長長的紅綢,一片喜慶……
“王爺、王妃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這次是誠心實意,滿懷感激之情……
“各位不必多禮,都起身”寧天合一身樸素的白衣,襯得他如仙降凡塵一樣的飄逸!五官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有著絕世之美!只是唯一有些破壞美感的是他的唇似乎也接近于白色。
“多謝老天能派王爺和王妃來到北境,救我們于水火之中。”一名老者老淚縱橫!他在北境活了快八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了期望!
“老人家不必多禮,起身”寧天合伸手去扶著老人站起身:“大家都起來,快些讓水神醫看病開藥,盡快好起來,這樣……今后才能靠你們的雙手過上安穩的日子。”
“謝王爺”
鞭炮被點燃,劈哩啪啦……震耳欲聾……
整個北城在清脆又猛烈的鞭炮聲中仿佛快要炸裂開來,到處彌漫著硝煙味,冒出了片片嗆鼻的白煙……
“有請王妃為慈濟堂揭露牌匾”鞭炮聲終于停了,一道聲音穿過淡淡的白煙高聲喊道!
水冰璇款步姍姍,一襲桃色長裙仿如畫中來,白煙縈繞中,人們以為看見了蓮花盛開的情況!
眉似新月,明眸皓齒,高聳的云鬢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搖擺,高貴韻華的秀靨艷比花嬌,嫣然巧笑中優雅閑適……
整個街上沒有人發出聲音,他們都被王妃的美震住了心神……
不遠處同樣被震住了的宮拓緩緩地瞇起眼,深深地打量著那如畫中仙一樣的女人!冷俊的臉上淡淡的笑了!深沉的眼眸中閃過不明……水冰璇?可是他所得到的消息,這水冰璇并非如此女人?一個這樣出色的女人怎么會被當今皇帝拋棄?那么?是傳言有誤?還是另有隱情呢?
“走吧”手中的折扇啪的打開。
“少爺……王妃真的好美,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人!”宮柱露出夢幻般的神情。
宮拓嘴角一勾,她的姿色算上等,從骨子里面透出妖嬈如柳,邪媚如風……很有趣的女人!
水冰璇拉開紅綢布遮住的牌匾:慈濟堂。這是北王爺要自提寫的,還蓋上了印!
“大家不要擠,請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要擠,不要急,都有份!”水弦文從內堂里面走出來,大聲喊著。
在捕快的維持下,隊伍排的很長,也意味著水弦文接下來會很忙很忙!不過這幾天他也算是整理好了那些藥材,只要讓人分別裝入藥柜就好了!也省去他不少功夫!
寧天合站在最后面,看著眼前的情景,眼眸中露出復雜,能為百姓做些事情,他很欣慰,只是……他突然想著,如果……如果他一直能活著,能親眼看著北境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那該是多好?
眼神落在前方的人身上,如果……能一直這樣看著她,該有多好?
此時此刻,他好害怕,害怕離開,因為他想擁住她,擁住這個世間最美最奇特的女子!讓她伴他一生,也讓他伴她一生!
讓他有機會可以看著她一點一滴,一天一天把這苦不堪言的北境改變成繁華城,讓居無定所,饑餓貧苦的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
兩個月……兩個月能做什么?他甚至不能看見她設想出來的水庫完工!
想到這兒,一陣猛烈的痛,讓他緊緊的抓住胸口,拼命的呼吸著……
水冰璇則好回頭,看到的是他緊緊抓住胸口的樣子,臉上痛的冷汗直冒……恐慌感從她的心里蔓延開來,連忙跑過去:“天合……天合……你怎么啦?”聲音顫抖著,一種毀天滅地般的痛侵蝕著她所有的知覺!
“沒……沒事……我們先回府”寧天合看著她眼里的害怕,連忙淡笑著安撫。
“好……我們回府”水冰璇急忙扶著他往轎子走去。一起坐進了轎子,焦急的吩咐著:“回府,快”
“是”四名親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看見王爺的樣子好樣有些不對勁!都心神一凜抬起轎子快步如飛的往北王府跑去。
“天合,跟著,來,深呼吸……對……吐氣……吸氣……再重復……對”水冰璇心里顫抖,但還是極力保持冷靜,看著他似乎呼吸困難,連忙教導他調整呼吸!明明就在另一條街上的北王府此時卻讓她感覺到了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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