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
司徒長風(fēng)因為要上朝的緣故,一大清早就離開了。所以這屋子里就只剩下這位當(dāng)家主母。所以司徒錦說出這番話來,也是比較適宜的,不會尷尬。
“二姑娘有心了。聽說前段日子你不小心失足墜馬,身子可大好了?”周氏一身深色的衣衫,顯得成熟而端莊。完美的瓜子臉上,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怎么看都是個良善之輩。
司徒錦嘴角微翹,恭順的答道:“多謝母親關(guān)懷,已經(jīng)無大礙了。”
二人正閑話家常著,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司徒錦的那幾個姐妹,總算是趕過來了。
“姨母……”一道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氣中略帶歡快。
司徒錦朝著門口望去,只見司徒雨邁著小步子,一路小跑著過來,與前兩日的悲傷神情大有不同。
周氏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沒有馬上糾正她的口誤。畢竟已經(jīng)嫁到了司徒家,就算是再親近的親屬,那也得改口了。
“蕓兒給母親請安……”
“嬌兒給母親請安……”
“青兒見過母親……”
“巧兒給母親請安……”
一行四五人涌了進(jìn)來,原本寬敞的屋子忽然變得擁擠起來。除了司徒雨撒嬌似的撲倒在周氏的懷里,其余的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地上,嫡母不叫起身,他們都沒敢自作主張。
周氏嬌嗔的數(shù)落了司徒雨幾句,這才含笑讓幾個子女起身。“都快起來吧,地上涼!”
幾個庶子女才跟在司徒蕓身后站了起來。
司徒蕓依舊美麗高貴,看向司徒錦的眼光也依舊冷淡。自從在婚事上輸了這個庶妹一頭之后,她就愈發(fā)的不屑跟這些庶弟妹們打交道了。
“這是夫人給少爺小姐們的禮物,瞧瞧這些東西,那可是夫人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的……”一個上了年歲的嬤嬤端著一個盤子出來,見人已到齊,便按照原先準(zhǔn)備好的一番話說了出來。
原本是想彰顯一下夫人的大方和賢惠的,但這話聽在別人的耳朵里,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果然,這話一出口,司徒青就輕蔑的一哼。
他當(dāng)是什么好東西呢!不過是些普通的貨色。雖然也是一些不錯的精致之物,但作為這個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他見過的好東西還會少嗎?光是他生母吳氏的房里,就有好幾箱子,他才不稀罕呢。
周氏狠狠地瞪了那嬤嬤一眼,覺得她太多嘴了。然后笑著跟每一個子女都閑話了幾句,這才將他們打發(fā)走,單獨留下司徒蕓姐妹倆說話。
“姨母,您干嘛對他們那么客氣!沒瞧見他們那態(tài)度么?分明就是沒將您這個主母放在眼里!”等到眾人一散,司徒雨便又開始撒起嬌來。
“雨兒,怎么能如此無狀!好歹都是一家人,都是你們爹爹的子女。”周氏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姨母……”司徒雨還想說什么,就被周氏打斷了。
“我雖然是你們的姨母,但也是這個府里的嫡母。以后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提起。還有,你的稱呼也得改改了,要跟著他們一起,叫我母親。否則叫外人聽到了,像什么話?”周氏諄諄教導(dǎo)著。
司徒雨撅著嘴,有些不快。
好在司徒蕓反應(yīng)快,將妹妹安撫了下來。“母親,以后咱們姐妹倆,就靠您照拂了。”
周氏給了司徒蕓一個贊賞的眼神,面色漸漸和悅。“還是蕓兒懂事,不愧是太師府的嫡長女。”
司徒雨見姨母只表揚姐姐,而將她說的一無是處,心里實在是窩火。但這進(jìn)門的第一天,她也不想惹出什么事端來。只得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這里,找地方舔傷口去了。
“姨母,外公身體可還好?很久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還跟以前那樣喜歡書法。蕓兒送去的字帖,他老人家可喜歡?”等到屋子里沒有了外人,司徒蕓這才親昵的拉著周氏的手,問東問西。
周氏看著這個美貌傾城的外甥女,心里莫名的歡喜。
這個堂姐留下來的女兒,果然是個聰慧的。至于那個小女兒,頭腦愚鈍,心思單純,一看就成不了大器。所以對于司徒蕓,周氏還真是上了心的。“蕓兒如果真的想念他老人家,何不抽個空回去看看?你外祖母也想你的緊呢。”
聽到她這句話,司徒蕓的心又活躍了起來。
都好些年沒用去丞相府了,就怕生疏了。聽周氏這么一說,她的一顆心也就可以放下了。“早就想回去的,只是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事耽誤了。對了,姨母剛進(jìn)府,還有很多事情不甚明了。我一會兒讓管家和管事娘子們過來一趟,也好讓您早日熟悉這府里的事務(wù)。”
看著司徒蕓眼里冒出的那一抹光芒,周氏淡淡的一笑,說道:“不急。我剛進(jìn)府,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yīng)。你先回去用膳吧,一會兒府里的幾位姨娘還要過來拜見,我就不留你了。”
司徒蕓也是個明白人,聽到她如此說,也不便多停留,順著她的意思,微微福了福身就離開了。
周氏揉了揉額頭,才二十歲不到的她,卻顯得有幾分滄桑來。為了能夠在家族里立足,她從小就接受著各種訓(xùn)練,才能從眾多的子女中脫穎而出。早就會料到有這么一天,她怨過恨過,但是卻始終逃脫不了命運。作為周家的一份子,特別是一個嫡女,她的責(zé)任,不容許她逃避這些問題。
丞相府和太師府,是一脈相承的兩大家族。缺了任何一方的支持,在朝廷的勢力便會大大的削弱。
如今,太師府出了一個世子妃,聲望更加的顯赫。她這個有著大好青春年華的嫡女,卻為了所謂的家族責(zé)任,嫁了過來,給一個足以當(dāng)她父親的男人做填房,這是多么的可悲。況且這府里還有好幾房妾室,以及六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子女。都說后母難為,她現(xiàn)在總算是體會到這其中的艱辛了。
她處處謹(jǐn)慎小心,應(yīng)付完這幫夫君的子女,又要面對那些個姨娘,她不頭疼才怪呢。
“夫人,姨娘們過來給您請安了。”貼身丫鬟菊香小聲地在耳旁提醒她道。
周氏不想被人看到她這副疲憊的模樣,只好強(qiáng)打起精神來,讓幾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進(jìn)門來。
“妾婢王氏給夫人請安!”
“江氏給姐姐請安!”
周氏掃了一眼下面跪著的幾個女人,果然一個個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樣,生怕被人搶了風(fēng)頭。但有一個不太起眼的女人,卻引起了她的特別關(guān)注。那就是一直很樸素的江氏,她依舊和往常一樣,沒有帶著示威的企圖,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似乎對自己的身份地位看的很是清楚。
“真是難為大家了,這么大清早的就過來,有些不習(xí)慣吧?”她語氣平淡的的說著,放佛在談?wù)撎鞖庖粯樱床怀鋈魏蔚谋砬閬怼?br />
“妾婢不敢……”
“這是妾婢的福分……”
見到新夫人如此說,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妾室們,一個個都低下頭去,不敢造次了。
吳氏是最會看人臉色的,但這位新夫人卻讓她有些看不透。她那樣不喜不悲的樣子,很難讓人猜測到她的心意。如此一來,她反而有些忌憚起來。
一向囂張的王氏也有些忐忑,她以為這個新進(jìn)門的女人年紀(jì)小,應(yīng)該是個涉世未深的閨閣千金,哪里知道這第一次的見面就給了她們幾個一個下馬威,而且還是這么不溫不火的,著實讓人看不清她。
李氏本就是個膽小的,也沒那么多的心思,只求這新夫人能夠不為難她就好了,畢竟這全府上下,最沒有威脅的,就是她了。
最理智最冷靜的,就要數(shù)那一聲不吭,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的江氏了。早些時候,司徒錦就跟她打過招呼了,叫她以靜制動,不可亂了手腳。加上她現(xiàn)在身份與以往不同,好歹是個平妻。在這小周氏面前,也不必表現(xiàn)的太過殷勤或者是畏懼。
周氏有些驚訝江氏的反應(yīng),不免高看了一眼。
見那些妾室們跪了有些時辰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起來吧……”
幾個姨娘如獲大赦,這才揉著膝蓋,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
“不管以前這規(guī)矩是如何,從今往后,這晨昏定省還是要照舊的。幾位姨娘都比我虛長幾歲,肯定都是明白人,有些話我也就不說破了。如果沒什么事,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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