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惡奴黛玉結怨
翌日清晨,用罷早膳,幾個人打扮停當,互相瞅了瞅均撲哧一笑,因為幾個人一時興起,全學著黛玉改做了男裝,因身材嬌小,只得扮成了小廝。
短衣襟,小打扮,看上去倒是利落,但終有些女子氣,眉眼間有種柔媚,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
幾個人回頭看看黛玉,見她已將秀發(fā)高高挽起,頭頂綰起一髻,用碧玉簪簪了,余下的烏黑油亮地分成兩股披于腦后。
膚光勝雪,眼波流動,眉宇間一股靈動,一身銀白繡袍,外面一件雪白的鶴氅,看上去整個人飄逸如仙,好似不染凡塵的仙人一般。
紫鵑笑道:“姑娘如此一打扮,只怕會迷倒一片呢,可惜王爺不在,不然倆人不象夫妻,倒象是親兄弟一般了!”說得黛玉也頗為得意,照了照鏡子,自我感覺還不錯。
于是幾個人簇擁著她,上了車,出了府門,先在繁華的街市上逛了一圈。
屋頂的青瓷瓦片折射出耀眼的陽光,連貫幾天的好天氣使得京城的百姓個個臉上喜氣洋洋,街肆中小商販們的吆喝熱鬧得此起彼伏。
氣騰騰的各種小吃,晶瑩剔透的糖葫蘆,琳瑯滿目的首飾古董,使得本就熱鬧的瓦肆擁擠不通,熙熙攘攘的人群衣著光鮮,在青石板上穿梭。叫買叫賣聲,花樓上聽書的人不時發(fā)出震天價兒的叫好聲,越發(fā)顯得茜香的繁華富庶來。幾個人隨意地采買了些喜歡的小玩意,然后方驅車來到食為天。
食為天是這條御河街上最大的酒樓,剛來了兩個廚子,一個烹得一手的蘇州菜,另一個則做得一手的好點心。
本地人乍一換口味,均覺得新鮮,故這些日子人們趨之若鶩,竟是生意火爆。
幾個人來到較早,只見食為天歇山亭頂,一邊壓水,一邊靠站驛站,是家百年老店。雕甍插天飛檐突兀,煞是壯觀,酒樓里很空,有不少的閑座,為了方便,雅間中均以寬大的屏風隔開。
于是幾個人便在大廳里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臨窗而坐,正好可以看外面的街景。小二很是殷勤,態(tài)度也是笑容可掬的,可能客人還少的緣故,上菜很快,不一會,桌子上便擺滿了要點的菜肴。
黛玉命幾個人陪自己一起用,梅等也不客氣,更兼此時身著男裝,舉止更是隨意不拘,故大快朵頤,吃得很是開心,一面說說笑笑。
歡笑的氛圍,沖淡了連日來對鳳墨的思念,一時間,黛玉的心情也暢快了不少。
不一會,客人便陸續(xù)地來了不少,很快,周圍的座位全占滿了,對她們這一桌子人,個個身著男裝,卻是秀美非常,均有些納罕,均會不經意地多瞅上幾眼。幾個人倒是不覺,只管說笑著吃喝。
倒是同桌的穆逸和龍吟二人卻有些拘謹,頭一回和王妃坐在一起用膳,何況更有梅蘭竹菊這幾個府里最漂亮得利的丫頭,二人反倒沒有了平時的爽朗,時不時地被她們玩笑著,吃得很是拘束。
黛玉見狀,便知了幾分,于是忙笑著讓其二人在屏風后復擺了一張桌子,命小二上了酒菜。
一時吃得盡興,卻見一個隨從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了來,一雙眼賊溜溜地斜睨了幾個人一下,有些傲慢地道:“好俊俏的小哥,難怪我家公子一眼便瞧上了,可真讓人飽眼福啊!”
一面語氣輕佻地向著黛玉道:“想必這位是你家公子罷,我們爺就在隔壁,有請公子過去坐一坐,我們爺看上了,想和公子交個朋友!”
見對方傲慢無禮,言語輕薄,梅蹭地站起來,星眸一瞪:“好大的架子,也不看看坐在這兒的是誰,不知你家爺是哪個牌兒上的?”
對方見梅雖嬌弱,語氣卻是不甚恭敬,不由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了她半天,輕蔑地道:“我家爺的名號,你給我站直了聽好了,他便是皇子妃的弟弟,柳緒柳大爺。”
柳緒,鳳離的大舅子?
黛玉不覺一蹙眉,瞇了瞇水眸,看來還真是一家人,這種紈绔子弟,作派全一個德行。只做沒聽見,兀自不動聲色地小口地抿著湯。
梅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呢,京城三霸啊,不過今兒你們大爺找錯人了!我家公子沒空兒。”
對方見梅出言不遜,不由有些惱怒,撇著嘴一臉的驕橫:“哪里來的臭小子,如此難纏,也不打聽打聽去,連柳大爺也敢惹?”
梅一臉的輕蔑:“快滾,什么柳大柳二的!跑到這里來充大爺。”
對方一張臉扭曲著,脖子一擰,有些惱羞成怒地手指到梅臉上:“好小子,你等著,一會要是柳大爺親自過來,只怕沒你的好果子吃!看你怎么死?”
梅柳眉倒豎,啪地一聲打掉對方的手:“狗爪子,往哪伸啊?”
對方臉色發(fā)綠,大概以前是沒想到會有人敢惹自家,一時氣得不行,扭頭便冷哼著去了。
梅一撇嘴,沖著那人的背影狠唾了一口:“哼,仗勢欺人的家伙,欺負到逍遙王府頭上來了!”
黛玉淡然道:“有其主必有其奴,這些人一般都是狗仗人勢。這個柳緒,想來行事也是橫行霸道吧?”
竹也擰著眉頭接著道:“可不是,他祖父是三朝元老,父親是侍郎,姐姐是皇子妃,號稱京城三大惡少!”
正說著,見方才那個隨從點頭哈腰地領著一個年輕的公子橫著膀子來到眾人面前,黛玉微微打量了一下對方,一身的錦衣,只是那雙眼睛帶著一股子邪氣,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輕浮,讓人不喜。
于是仍坐著不動,一雙水眸,清悠冷冽,靜觀其變。
有了主子撐腰,方才的隨從膽子也壯了,一指梅,咧著嘴驕橫道:“公子,方才就是這個小子,打了小的一巴掌,你得給小的出氣啊,他這不是打小的,而是打的公子爺你的臉呀!太不把咱們柳府放在眼里了!”
還要繼續(xù)羅嗦,卻被柳緒擋了一擋:“六子,一邊去,你小子,肯定是對這位公子出言不遜了,你那德行本公子還不知道,軟的欺負硬的怕!”
雙眼卻一直盯著黛玉,見其雖然神情冷若冰霜,卻是膚色秀媚,別有一番情致,于是臉帶微笑:“這位公子,方才是奴才們不恭了,在下柳緒,在此給公子賠不是了,可否請公子移步,在下想和公子喝兩杯如何,就當交個朋友?”
一雙眼輕浮地圍著黛玉轉來轉去,黛玉只覺一陣厭惡。微微蹙了蹙眉,依舊端坐不動,刻意地忽略著對方的盯視,淡然一笑:“柳公子,我看就不必了吧,奴才不懂事,以后教訓一下便是了。這酒,還是免了吧,在下來得也久了,該走了!”
說著兀自立起身來,紫鵑忙給她披上鶴氅,并不理會對方的相邀。
柳緒眼一瞇,還不曾愛過如此冷遇,對方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頓時撣了撣袖子,不悅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以前從沒見過公子,想必是初來帝都吧?難怪如此倨傲,你且去打聽一下柳某人的名號再拒絕不遲,竟然連本公子的面子也不給,本公子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一努嘴,方才的那個隨從便躍躍欲試地想近前去拉扯黛玉,梅卻啪地一把擋了回去,斥道:“好大的膽子,逍遙王府的人也敢惹?摸摸頭上長了幾個腦袋?”
逍遙王府?
柳緒頓時上下看了看幾個人,半晌忽地一陣邪笑:“鬧了半天,是幾個雌啊!”
說著那雙輕浮的眼在幾個人的身上溜來溜去,嘲笑道:“別說,這逍遙王府不光那個傻子王爺長得俊美非凡,就連小丫鬟也長得水嫩嫩的,看著真養(yǎng)眼啊,爺我今天算是飽了眼福了!尤其這一個,這小模樣兒長得,可真讓人疼啊,比爺我府的那群鶯鶯燕燕標致了不知多少倍啊!”
說著指向黛玉,一臉的邪笑,隨從們隨聲附和著,頓時人群中掀起一陣嘲笑聲。
黛玉只覺心頭的火滕地起來,聽著被人輕薄污辱,再受不得這口氣,梅氣得嬌斥道:“柳緒,不要仗著你姐姐的勢利就胡作非為,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逍遙王妃,你出言不遜,可知罪嗎?”
這時,屏風后的龍吟二人早已過來圍護在黛玉身邊,對著柳緒怒目而視。
逍遙王妃?
柳緒笑容一滯,但并不以為意,依舊不收斂,隨即饒有趣味地復打量了下黛玉。消寒會上這傻王爺王妃便成了京城皇親貴戚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他自是知曉,但沒見過,如今一見,確實是個美人,只是可惜了竟然嫁了一個傻子。
身旁的那個隨從覷著自己主子的臉色,湊趣道道:“聽說消寒會上,這對傻王爺夫婦琴簫合鳴,技壓全場,不過這些雕蟲小技頂個屁用,再出色還不照樣是個傻子,可惜了王妃這副小模樣兒啊,跟著個傻子,圖有其表,想想就讓人疼啊!”
茜香國,有幾個不知道三皇子鳳墨是個傻子的呢?
這位傻王爺的名號早就傳遍了,空有其表,枉自長得茜香第一俊,雖然多數人并沒有見過鳳墨,但他的傻和俊美卻差不多是女孺皆知的,即使是皇族中人,聽見大家的議論,也都不太在意了。
所以此人才會毫無忌憚地大廳廣眾之下肆意胡言。
黛玉卻是滕地一下子粉面通紅,身為鳳墨的妻子,最聽不得別人說鳳墨傻,這種污辱的話讓她此時怒火升滕,雙頰作燒。
按捺住心頭的怒火,當即微微冷笑道:“柳公子,你的奴才出言污辱皇親貴戚,膽子可真不小啊,柳府的家風,本宮今天算是見識了!”
柳緒一怔,隨即一陣邪笑道:“王妃,你別危言聳聽,皇親貴戚,論起來,本公子也算是吧!”
說著沖自己身后擠擠眼,身后的幾個隨從嬉笑著附和著:“當然,小姐是皇子妃,公子當然也是皇親貴戚了!”
黛玉抑制著心頭的怒火,也不答言,微微側身,示意身畔的龍吟:“有人污辱王爺,給本宮教訓一下這個奴才!”
龍吟早已氣得炸了肺,只等王妃發(fā)話了,見黛玉一吩咐,便迫不及待地健步上前,圓睜二目,掄圓了,沖著那個隨從左右開弓便是一頓嘴巴。
二人均有功夫在身,下手自是掄足了力氣,抽得對方一時蒙頭轉向,捂著臉哀號著跪在地上直向柳緒求救:“公子,你可得給小的做主啊,他逍遙王府太不把柳府放在眼里了。”
柳緒見狀臉一繃,何曾受過這等氣,自己平時就夠橫的,沒想到這逍遙王妃看著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卻行事如此果絕,冷笑一聲:“逍遙王妃,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哩,既然如此,那休怪本公子不客氣,給我上!”
說著一揮手,柳府的護衛(wèi)家丁便上前出手,雙方打在了一處。
梅蘭竹菊和龍吟二人身手均不錯,見王妃受辱,豈有不盡力的,況且早看這個柳緒不順眼,今日正好打個痛快,于是出手狠戾,招招不留情。
柳緒帶來的人雖也有些功夫,但豈能比得上逍遙王府的這幾個人,梅四個雖是女子,但是身形矯健,出招刁鉆。不一會兒,就聽著乒乓稀里嘩啦,各種聲音不絕于耳,桌上的飯菜碟子盤子杯子勺子,知里嘩啦地碎了一地兒。
“別打啦。”
聞訊而來的店小二一臉的苦相,但是看著激烈的打斗卻也不敢上前,眼眼瞅著那些碟子盤子桌子變成一片狼藉,卻只能在外圍急得干跺腳,卻不敢挨邊。
一時掌柜的也聞訊趕來,見此情形也只好大瞪著兩眼看著,聽說一方是柳惡少,一邊一逍遙王府的,哪邊也不得罪不起,也不敢近前,心里見苦不迭。
一時周圍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許多客人飯也不吃了,均湊過來圍觀。
黛玉靠近邊兒站著,看著眾人的打斗,對方的人須臾便被幾個人打得跪地哀號不止。覺得教訓得也差不多了,冷聲制止道:“龍吟,住手罷!今天,就到此為止。”
說著水眸一凜,瞥了柳緒一眼:“柳公子,王爺雖然傻,但是心地良善,為人純白無私,絕不會如公子一般行此仗勢欺人之事。依本宮看,公子倒是神智正常,但確連個傻子也不如!”
柳緒神色一怒,正要答言,正在此時,卻見一個聲音喝道:“說得好!”
黛玉抬眸一看,卻見鳳昊一臉溫潤地站在廳外,不由心里一喜:“二皇兄!”
鳳昊聞其音,上下打量了一下,眸露驚喜,微微頷首,然后向著柳緒依舊淡然如水道:“柳公子,大廳廣眾之下,未免太盛氣凌人了些罷,三弟的情形,眾人皆知,你仍在此肆意污辱,這便是藐視皇家,不知到了太后面前,你還敢不敢將方才的一番話一字不露地說一遍?別導本皇子沒提醒你,只怕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語氣輕柔,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柳緒方才的氣餡不由短了一大截。
氣狠狠地看著黛玉不吭聲,隨即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人一瘸一拐地去了。
鳳昊見狀,微微一哂,回首對黛玉道:“弟妹要回去嗎,如果方便,且過來一敘!”
黛玉輕移蓮步,隨著鳳昊來到樓上雅間,落座后,要了一壺茶,鳳昊微微一蹙眉開口道:“弟妹,今日這事,雖說對方無禮,但弟妹以后出府,還需多加小心,京城之地,天子腳下,皇親國戚盤根錯節(jié),三弟的情形受盡眾人的白眼兒,所以,以后還是低調一些地好。你說呢?”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看黛玉,垂首品茗。
面前的鳳昊平時溫潤如玉,笑容淡如春風,但今日一見,卻看到了他威嚴的一面,看來皇家之人均深藏不露,都不簡單。
黛玉神色一凜,良久方道:“天子腳下,竟也是魚龍混雜,二皇兄的話,黛玉記下了。”鳳昊微微頷首,神情復恢復了平日的淡然。
黛玉微微一笑:“皇嫂快生了吧,黛玉怕擾了她,所以一直不曾過去探望?”
鳳昊微微頷首,臉上現出溫柔的笑意:“快了,再有半個月罷,無妨的,聽說三弟出門看他師傅去了,如果弟妹覺得府里無聊的話,盡可以過府來找你皇嫂說說話,一家人,原該親厚一些才是!”
黛玉微笑點頭。卻聽到外面梅的嬌斥聲傳來:“店里的東西砸壞了,關我們甚事,你沒腦子是不是,方才的事你打聽一下,你們怎么不找那個姓柳的要去?”
黛玉便知必有緣故,忙喚道:“甚么事,吵吵鬧鬧的,讓他進來說話!”
梅將一個中年男子帶了進來,男子已經從小二處得知,這幾位是逍遙王妃帶著丫鬟喬裝的。覷了覷鳳昊,便轉向黛玉,苦著一張臉道:“王妃,小的是食為天的掌柜,小店可是小本經營啊,要是每天都發(fā)生這樣的事,豈不光往里賠了,方才被砸壞的東西。”
話未說完,旁邊的梅一挑眉,哼了一聲:“柿子盡撿軟的捏是不是,以為我們逍遙王府也是好欺負的不成,方才的情形你可是看見了,賬該算到他們頭上,還敢向我們要錢?是你們自己睜著眼地把姓柳的給放走的,如今想向我們王府討要?”
說罷杏眸一瞪,掌柜的忙噤了聲,卻是不住地覷著黛玉。黛玉便知道,掌柜是為方才砸壞的那些東西來找賠償來了。
不由微微一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喚龍吟進來,讓他隨著掌柜的去結算一下,看我們該賠多少銀子,一兩也不能差,掌柜的,這下總可以了吧?”
梅欲待說什么,卻見黛玉笑盈盈地一擺手,掌柜的見黛玉如此好說話,不由喜出望外,心下非常感激,再三道謝,梅只得將人帶了下去,一面氣鼓鼓地復訓了幾句。
鳳昊一旁不語,臉上卻露出欣賞的意味。
回來的路上,梅還為此事耿耿于懷,黛玉卻一直微笑不語,紫鵑亦不解道:“姑娘,要說賠償,也得兩邊各出一半啊,怎么倒只讓咱王府一下子全出了,既然想給那個姓柳的一點教訓,那還要為他賠償,豈不太便宜他了嗎?”
黛玉看了看幾個人,悠悠地道:“先兵后禮,整件事是咱們占理,與其得理不饒人,不如就勢再做高姿態(tài),這樣以來,人們便更知對方理虧了,只會夸贊逍遙王府。人們對王爺的態(tài)度只怕大有改觀。”說著悠悠地道:“我可不想那些人稱呼王爺為傻子!這樣,可以讓人們認為王爺是純善之人,而不是一味地傻。”
回到府中,明珠便將幾個人叫了去,神情不復隨和寬厚,卻是一臉的嚴峻,眸子犀利,看著面前的六個人:“不是交待了護好王妃的嗎,今天竟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都干什么去了。王爺對王妃,愛護得如同掌上明珠一般,你們卻任由她被人欺辱!”
梅覷著明珠的臉色,小聲道:“明總管,我們已經出手教訓了對方一頓了,而且二皇子也出面訓斥了,那柳緒已經得到懲處了,估計下次不敢再犯了!”
龍吟低頭道:“明總管,屬下護衛(wèi)王妃不利,請總管責罰!”
明珠哼了一聲:“打的只是奴才,那他們的主子呢,是不是照樣安然無恙?”
說罷自語道:“有些太便宜他了,在二皇子護著,你們還怕什么,逍遙王府可不是吃素的。下次記著,擒賊先擒王!”見明珠此意,幾人互相瞅瞅,吐了吐舌頭。
柳緒吃了虧以后,心里的怨恨之氣終是壓不下,回府后被父親復又一頓訓斥,心里更加地憋屈。但是逍遙王爺雖是個傻子,但那些侍衛(wèi)們卻個個是高手,極其厲害,自己是惹不起的,何況鳳墨又有太后撐腰。
但他知曉消寒會上姐夫與逍遙王府鬧得不太愉快,于是眼珠一轉,轉而來找姐姐。
柳夢瑤雖說也嫌弟弟不爭氣,但對黛玉亦是不屑的,聽聞弟弟受了逍遙王妃的氣,心里總是不大舒服。這個逍遙王府總是與大皇子過不去,消寒會上鳳離與黛玉結怨,拂袖而去,鬧得鳳離很不得人心。
如今竟又與弟弟起了沖突,柳夢瑤雖也知弟弟的德行,但終是一奶同胞的姐弟,有心相護,何況事涉及黛玉,心里便不免有些恨意。
女人妒忌的天性和敏感,讓她察覺到鳳離對林黛玉有點小小的心思,鳳離的風流她豈能不知,故而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安撫了弟弟幾句,答應為他出頭,在鳳離面前好好地調唆一番,好達到鳳離對黛玉生厭的目的。柳緒點到即止,見說了柳夢瑤,心里得意地離去。
鳳離從宮中回府的途中,便有人將此事悉數告知了他。鳳離心中正煩著呢,剛從母后那回來,方才復被母后說了幾句,仍是嫌棄自己不長勁。
雖然自己身為皇長子,如今三弟傻了,這些年的堤防,看情形應該沒什么后顧之憂了。但畢竟還有鳳昊呢,平時看著溫潤隨和,但鳳離始終摸不透這個二皇弟的性子,臥龍散淡,清靜無為,但有時候卻又讓他覺得暗藏鋒芒。
說心里話,自己其實對這九五至尊之位并無太大的興趣,自己的性子亦是喜歡風流享樂。象父皇那樣專心朝政,日理萬機,在他看來是很勞累和不討好的,但母后卻一起不肯放松,為了自己已經付出了很多,結黨營私,鳳離明白,在自己的背后,有一批勢利在支持著,自己再無退路。
只能被她們督促著往前,不能回頭更不能罷手。如今兩個皇子,算起來應該自己的把握大些,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聽了手下所報,鳳離不禁更加煩躁起來。
回到皇子府,鳳離看著柳夢瑤過來一點也不奇怪,端著茶慢悠悠地道:“聽說你弟弟得罪了逍遙王妃啊,被人打了一頓?”
柳夢瑤不成想鳳離開門見山,不由臉上現出不自然的神色,星眸一閃,面上有些恨恨地道:“不就是說了三皇弟一個傻字嗎,也犯得著動這么大氣,他本來就傻嘛,整個茜香都知道的,哪個不議論啊,怎么今兒偏偏說不得了!臣妾看那個逍遙王妃,真是讓太后寵壞了,連我們柳家人也不放在眼里了,虧了臣妾還是個皇子妃呢,她也敢凳鼻子上臉,眼里豈不更沒有咱們大皇子府了,好歹我們還是她的皇兄皇嫂呢!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罷。仗著有太后撐腰,也太輕狂了些!”
一面覷著鳳離的臉色,見其越來越陰沉,聲音便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嫁過來兩年,柳夢瑤很清楚鳳離的個性,不僅風流,而且性子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你根本摸不透他的脾氣。
果然,鳳離冷笑一聲,手里的茶杯猛地往桌子上一頓,眉頭皺了皺道:“你弟弟的事,讓他以后給我收斂點,不要仗著勢便四處橫行,你去打聽一下,他可是人送綽號京城惡少,行事不知收斂,竟然惹上了那林黛玉。三弟傻是傻,私下怎么菲薄都可,可她是三弟的妻子,換誰也不愿意聽到別人當面叫自己的夫君是傻子。如今皇奶奶正寵著她們夫婦倆,她到皇奶奶那一哭鬧,那吃虧的還不是他,這點子風勢也看不出來!連本皇子如今也得讓著她們點,你要想穩(wěn)穩(wěn)當當地做這個皇子妃,就讓你弟弟少給我惹事,我還想順順當當地登上那個皇位呢!要是再給我惹出點民怨來,別怪我不客氣!”
柳夢瑤見鳳離此副表情,不由大氣不敢出,只得輕咬紅唇,暗里埋怨著弟弟,也后悔自己攬上這個事。
一時間氣氛抖然冷寂,鳳離斂了斂心頭的怒氣,瞇起桃花眼,微微地冷笑了一聲,又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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