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求見姐妹敘情
“姐妹?”
黛玉更是摸不著頭腦了,難道是榮府的哪個姐妹不成,可是如今自己是在茜香,遠離圣朝,絕對不會是大觀園中的姐妹啊,可對方自稱妹妹,會是誰呢?
見紫鵑和雪雁也是互相瞅瞅,三人誰也鬧不清這個自稱妹妹的是誰,雪雁眨著大眼,滿臉的疑惑不解:“姑娘,自稱妹妹的,除了三姑娘四姑娘云姑娘,還有薛府的琴姑娘,可是這怎么可能嘛?”
雪雁一臉的篤定,紫鵑也莫名其妙地道:“這會是誰呢?”
黛玉笑道:“一會就見分曉了,你們且收拾一下,我回屋換件衣服去!”幾個人忙答應著收拾。
黛玉挽著鳳墨款款而行,朝自己的竹苑走去,順著甬路,剛拐過回廊,卻見迎面一位年輕的貴婦已然由幾個媳婦丫鬟們引領著款款而來。
對方見到黛玉,打量幾下忙驚喜地喊道:“林姐姐!”
黛玉忙抬首打量來人,見對方容貌秀美,麗絕人寰,衣著光鮮,滿身的貴氣,一雙星眸滿是驚喜,不是別人,正是寶琴!
黛玉不由水眸綻放異彩,驚詫道:“是琴兒!”
說著撒開鳳墨,忙匆匆上前幾步,寶琴也忙緊走幾步,一時彼此拉住對方的手,又笑又鬧道:“怎么會是你啊,琴兒,快告訴姐姐,你怎么會來這里的?”
一面上下打量著對方。寶琴也是一臉的興奮,抓著黛玉的手不放。
黛玉領著寶琴,二人邊說邊走,來到小花廳內落座。
鳳墨也緊隨在黛玉身后默默地跟了來,黛玉給寶琴介紹罷,一面忙命人沏上好茶來,一面又繼續寒喧說笑,姐妹倆說得熱鬧,完全不顧鳳墨在旁邊。
鳳墨一陣好笑,好容易遇到一個親人,高興得忘情便把自己撇在了一邊了,索性坐在一旁,聽她倆說笑敘談。
這樣一雙姐妹均是嬌艷如花,卻又各不相同,寶琴是嬌憨中帶些爽朗,黛玉則是飄逸中不凡清雅,此時白皙如玉的臉上綻開如花的笑靨,腮邊的梨渦時隱時現,水眸溢出快樂的光彩,越顯得整個人嬌俏動人,看得鳳墨移不開視線。
黛玉滿面笑容,欣慰地嘆道:“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見到一位姐妹,太讓人意外和高興了,快告訴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何況她主仆四人在此孤孤單單的。寶琴也是個熱性子,與黛玉最投緣,見黛玉急切的神情,笑道:“姐姐別急,容我一一道來啊!我出閣以后,便隨著夫君來了茜香,如今他是圣朝長駐茜香的使節,所以我便隨了他前來了,知道姐姐嫁給了茜香的三皇子,所以安頓好以后,便急急地來見姐姐了!”
說著寶琴星眸掃了鳳墨一眼,她也聽聞這三皇子是個癡傻之人,但如今一見,竟是外貌俊逸非凡,但畢竟是個傻子,這林姐姐風華絕代,奈何紅顏薄命。可想歸想,寶琴卻沒敢表露出一點半點。
哦!
黛玉這才明白,早知寶琴與梅翰林之子有婚約,當日隨哥哥薛蝌進京聘嫁,因薛家也寄居在榮府,這寶琴也隨寶釵一起住在了大觀園,與眾姐妹一同處過一段時間。
寶琴為人聰慧秀美,深得榮府上下人等的喜愛。黛玉見她一身的貴氣,雍容華貴,氣派十足,便眉梢一挑,笑道:“想必琴兒嫁得一個好夫君,看你的樣子便知道,幸福全寫在臉上了!”
聽著黛玉的打趣,寶琴并不加掩飾地笑道:“林姐姐嫁的也不錯啊,當日抽花簽時只道探春姐姐得了一簽‘日邊紅杏倚云栽’,說預示她日后會得貴婿,三姐姐還沒結果呢,如今林姐姐卻先她一步嫁了這么一個清貴無比的夫婿啊!”
說著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梨花木桌前吃點心水果的鳳墨,善意地笑道:“我聽說姐姐的事了,聽聞逍遙王爺是茜香太后最喜愛的皇孫,看姐姐心情愉悅,大非在大觀園時的情形,真讓人欣慰!”
自己的具體情形,寶琴自是不知,黛玉微笑不語,站起身親自給鳳墨斟了杯熱茶送過去,鳳墨朝黛玉綻開一個笑笑:“謝謝娘子!”
黛玉溫柔一笑,轉身坐回,淡然道:“這里起碼要比榮府輕松自在得多,不用再步步提防,處處小心了!我所求不多,平平安安,不再看人臉色,這樣便足矣!”
寶琴點點頭,當日黛玉何其清高孤傲,在姐妹中是最出類拔萃的,奈何孤苦無依,自與黛玉結識以來,自己便很少見到她的笑容!
如今言談中清泠依舊,卻是淡然隨和了不少,臉上的笑容恰如春風,似換了一個人,完全迥異于榮府的樣子。
這時紫鵑笑道:“琴姑娘,大觀園一別,好久不見,不知如今府里姐妹們如何了?”
對于榮府,紫鵑有著和黛玉相同的感慨,主仆四人從那個牢籠里掙脫出來,無異于困鳥歸林,大觀園,赫赫的候門貴府,除了姐妹間的溫馨情誼外,竟是毫無人留連之處。
紫鵑此話,也正是黛玉想要問寶琴的,自己自榮府一別,以后的情況如何并不清楚,只聽北靜王水溶說過,四大家族盤根錯節,但當今皇上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所作所為,處置只是早晚的事!
只不知到時候會怎樣,那些人,她雖不甚在意,但終有幾個姐妹想起來讓人掛念,尤其是賈母,這個最疼愛自己的外祖母,不知怎么樣了!
寶琴品了一口茶,星眸有些黯然,嘆道:“姐姐嫁了以后,這一段時間里,竟是發生了太多的變故。榮府今非昔比,兩個世襲被革掉了,一應家產多數充公了,只有大觀園這些私宅給留下了。我們薛家也是如此,我是在此之前出的閣,現在薛家被取消了掛名行商的資格,以后只需看自己的真本事罷了。史家自不用說了,本就人丁少,忠烈候也被革了職,唯有王家處境相對好一些,但也不能和從前相比了!這世事難料,竟是讓人感慨,這人世的榮枯,仕途的盛衰得失,終是難定,一夕之間一切成空,想想有何趣味呢!”說著秀美的臉上不覺感慨不已。
黛玉微微一笑道:“琴兒此番剖析得有理,早說世事難料,但有些事確是人為造成的,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不知積德,自斷后路。凡事有因必有果,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否極泰來,榮辱自古周而復始!”
復哂笑道:“依榮府的人脈及鉆營,他日后重新起復也未可知,如今這為官者,為前途利益驅使,哪個不是彼此勾連,互相攀附,當日甄府不也是如此,被革了職,罷了官,抄了家,可后來照樣起復,一切如初!”
寶琴點點頭,稍微沉吟了一下復道:“這幾個姐妹,迎春姐姐你是知道的了,嫁了一個那樣的夫婿,當日因幾千兩銀子不還卻把迎春姐姐搪塞了過去,那個孫紹祖對迎姐姐開始時又打又罵的,何曾視其為一個侯府的千金呢,二姐姐委屈求全,后來那孫紹祖見迎姐姐的性情倒也不象其父的為人,這才稍微改觀了一些,不過聽說迎姐姐好象是心灰意冷,想要出家的意思!”
出家?
黛玉微微愕然,迎春那樣柔順的性子,竟然想到了遁入空門,不過也難怪,迎春的境遇比自己又強得了多少呢,至少,當日自己還有老太太一心疼惜疼愛著,而迎春,就象是一個影子一般,一直被親人忽視著,其實連姐妹們也未曾對她有太多的關懷,一時也不覺水眸黯然。
看著她驚詫的表情,寶琴嘆了口氣道:“聽說惜春也有意出家,口口聲聲說姐妹們的際遇讓她寒心,與其如此,倒不如遁入空門,從此清靜一生,所以一心想剃了頭發當姑子去,后來的情形我便不得而知了。探姐姐仍在園子里,湘云姐姐也不知怎么樣了,她叔叔嬸子對她本就不怎么樣,聽說似乎是有了人家,但不知為何,又要退親的意思,耳聞著云姐姐不愿意,可是能不能扭得過她嬸子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這些,后來便隨著夫君來到這里了!也不知道她們好不好?”
說著眸子也是一片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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