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被認出不足為奇,畢竟她的名頭響不說,基本上參加老皇帝壽宴的官員都認得她了。上官驚鴻面色冷凝地問,“什么事由?”
“昨天后半夜,京城里連著十家官府開設的錢莊被盜,您的錦鴻錢莊在附近卻沒事,有人進言,您有作案嫌疑。圣上派下官帶您回刑部問清楚。”
“牢房里不是個說理的地方。既然有人存心讓我進牢房,進去了,指不準就無原無故死在里頭。”上官驚鴻冷笑,“本郡主不去。”
“圣上早料到郡主會拒捕,是以命下官帶了一千精兵圍困鳳凰山莊。”李方域義正嚴詞,“若是請不動郡主,就別怪下官無禮了!”
李方域身后的侍衛(wèi)拔出長刀,青龍也抽劍,氣氛迫在眉睫。
丫鬟素兒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姐……”
上官驚鴻面色泰然自若,“李尚書,你確定要跟本郡主作對?在本郡主的地盤,沒有人可以囂張。”除了魔龍君燁熙那個殺千刀。
“下官是奉了皇命,郡主未免太過傲慢!本官若是不抓你,官位不保。”
“你要是敢動本郡主,保你官位丟得更快。”
李方域變了臉,“郡主何意?”
“青龍,把李尚書的光輝歷史好好跟他說一說。”上官驚鴻淡聲吩咐。
“是。”青龍問,“李尚書是要當著大伙的面說,還是借一步說話?”
李方域看了眼淡定的上官驚鴻,心里真怕什么把柄給她抓了,于是,跟青龍到一旁,兩人私下交談。
上官驚鴻坐于主位,一邊把玩著指甲,一邊喝下人奉上的茶,悠哉悠哉,絲毫未有將成為階下囚的緊張。朝中官員多數(shù)有貪污受賄勾檔,沒這項的,也有別的不為人知的事。她早已暗中掌握了不少官員的這些證據(jù)。李方域就是其中一員。像現(xiàn)下必要時,自是可以拿出來‘用用’。
一會兒后,李方域面色蒼白地走了過來,態(tài)度也客氣多了,“郡主,您貴為郡王之女,又財雄勢大,更是六皇子將來的皇妃,也有可能是……北齊皇帝的皇后。下官一小小尚書,實在是不敢得罪您。只是圣命難為,下官真的很為難。”抓她嘛,要是草菅了好幾條命的事給敗露出去,鐵定被革職不說,搞不好小命也沒了。不抓嘛,難交差。
“放了驚兒,本王自會向父皇交待。”一身黑衣華服的驤王祁煜走進廳里。
除驚鴻外,其余人全都行禮,“見過驤王!”
“免。”
“謝驤王。”
李方域松了一口氣,“驤王肯處理這事,真是再好不過。”
上官驚鴻瞄了祁煜一眼,他金冠結頂,俊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俊得天下少有,衣領和腰帶飾著金色刺繡的圖案,華麗而又內(nèi)斂,氣質(zhì)高貴冷凝。
論外表,他是絕對的出色。
祁煜同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冷峻的面龐閃過一絲意外。原以為會看到她驚惶失措,他前來英雄救美,想不到她如此的從容輕松,似乎掌控了全局,“驚兒,多日不見,你依舊是如此的美麗,讓本王幾乎移不開眼。”
“驤王這段時間很忙吧。”她狀似無聊地用杯蓋點了點茶杯。
“還好。”他回答得簡潔。
“哪是還好?你近期暗中調(diào)兵遣將,招兵買馬,廣豐羽翼,動作為免太大了點。”她皮笑肉不笑。東祁國的朝廷,要不了多久,就要換一個皇帝坐了。
祁煜眸里寒光驟凝,“話可不能亂說。本王今次是來幫助于你,你別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她像是聽了什么笑話,“對于一個先是‘陰’了本郡主,又來裝好人的人,本郡主不殺你,已經(jīng)算是客氣了。”
“你什么意思?”他皺眉。
“什么意思?還有臉問?”
他面色無表情。
她站起身,“本郡主的事情,不勞驤王費心。本郡主現(xiàn)在要進宮一趟,皇帝那里,我自會處理。”
祁煜冰寒的眼神有些許復雜。他都只敢說交待,她說的卻是處理,真非一般的猖狂,世上有這般膽識的女子,也僅有她吧。
“青龍,備轎,隨本郡主進宮一趟。”她又吩咐。
“是。”青龍立即前去著手準備。
李方域見驤王沒動靜,他自己又不敢阻攔,也唯有隨上官驚鴻的意,不拂逆她,起碼死得慢一點。
皇宮華麗的一條大道上,昭陽公主目光驚訝地瞪著不遠處那抹不急不徐行走的身影,“那不是上官驚鴻嗎?”
她身邊的奴婢點頭,“確是。”
“她不是應該被刑部抓起來了?怎么還大搖大擺地在宮里走?”
“奴婢們不知。”
“廢物!馬上去給本宮查清楚怎么回事!”
“是……”
“不用去查了。”上官驚鴻路過祁昭陽身邊,停下腳步,“昭陽公主,你見到本郡主,怎么會像見鬼一樣?”
祁昭陽斂了斂神色,“什么見鬼?聽說驚鴻郡主是官家錢莊被盜的嫌疑犯,刑部尚書抓你去了。本宮只是稍稍意外罷了。”
“本郡主以為,你在心虛,向皇帝進言,說京城被盜的十家錢莊一事,是我所策劃。原來昭陽公主背后捅人刀子,這么光明正大。”
“你……”祁昭陽眼中閃過不可思議,她向父皇進言時,沒有第三人在場,父皇不可能說出來,甚至還沒時間見她一面,她怎么會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上官驚鴻冷然一笑,“你以為皇帝會信這番話嗎?皇帝很清楚這事不是我做的。十余家錢莊被劫,官府損失不起,我上官驚鴻富可敵國,皇帝不過是要找個理由‘辦’了我,沒收我的錢財充公,以備周轉罷了。”
祁昭陽這回表情可真同見鬼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跟在后方的祁煜聞言,眼中訝異不已。
倒是護衛(wèi)青龍很是鎮(zhèn)定,世上就沒有什么事情是難得倒主子的。
上官驚鴻突然清冷開口,“想我上官世家代代忠良,為了朝廷是鞠躬盡瘁,雖然我父親上官宗桓沒什么作為,卻也是忠心耿耿。我的太祖父上官哲曾隨太先皇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封為懷忠郡王。我上官驚鴻可真是的忠良之后。而我,也不過是一介奉公守法的良民,賺的錢取之于民,也有不少用之于民,贈醫(yī)施藥,不在話下。現(xiàn)在縱然朝廷有難,就因為我錢太多,皇上就要我做替死鬼,冤死為朝廷渡過難關?”
話一說完,她的目光側前方看去,老皇帝祁晉在太監(jiān)劉公公的摻扶下,站在十步開外。
祁晉蒼邁的身軀一震,被她堵得一字也說不出來。
“鴻,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一道寧靜安淡的嗓音在她身后響起。
她回首,瞧了眼一身青衣,眉目依舊的祁云,“想不到本郡主進個皇宮,安王也趕來了。”
祁云目光溫和地凝視她,“知道你出事,我就來了。”
她覺得好笑,“本郡主得糾正安王的言詞。我沒有出事。也沒那么容易出事。”只是有點心寒,七天來,他一點音訊也沒有,聽探子說他在撫沁櫊里,未出過門,她也懶得探究。要他真這么有心幫她,不是應該在老皇帝下圣捉拿她前,就設法阻攔,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祁云靜默無言,眉宇間多了一絲似化不開的憂愁。
“收起你這副表情。”上官驚鴻言詞冷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郡主欠了你什么。”
“放肆!誰給你的膽,敢這樣跟云兒說話?”老皇帝暴喝。
“我連皇帝你都不放在眼里,何況安王?”上官驚鴻神情冷傲,氣勢凌人,有如九天玄女下凡塵,清冷若仙,令人自覺不敢有絲毫懈怠。
老皇帝面子掛不住,“這里是皇宮,你不怕朕一怒之下,要你的命?”
上官驚鴻冷笑,“只怕本郡主還沒死,皇上您已歸于塵埃。”
沒有人懷疑上官驚鴻真的有這個能力,憑她勇闖皇宮的膽識,似能掌控全局的魄力,尊貴若仙的氣質(zhì),她說出的話,比圣旨更有可信度。
“你……”老皇帝氣得猛咳,哇地嘔出一口淤血,太監(jiān)劉公公忙拍著老皇帝的背,“皇上,您要不要緊?”
“咳……咳咳……咳……”老皇帝咳個不止。
祁云與祁煜無動于衷。祁云是不關心老皇帝,祁煜估計也恨老皇帝近段時間對他的打壓逼迫,父子情早已變得淡薄。
祁昭陽從被嚇愣,到回過神,趕忙關心地朝老皇帝跑過去,“父皇,您要保重身子!”
同樣跟著前來,被驚愣的刑部尚書李方域說,“快去宣太醫(yī)……”
老皇帝被送到了寢殿,御醫(yī)為其把過脈后,神色凝重地說,“皇上年紀老邁,最近又操勞過度,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說也奇怪,皇上體內(nèi)的寒毒癥狀似乎輕了許多。”
上官驚鴻神色不佳。她與祁云都知道,老皇帝身中的不是寒毒,而是鳳族毒藥——千絕散,以前傻驚鴻血里的赤陽果成份作為藥引能壓制老皇帝身上的毒性,她重生后的藥血,能慢慢為老皇帝解毒,如果再讓老皇帝服一次她的藥血,毒性應該就清除了。這樣一個她的皇帝,真是不想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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