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清了心
祁云執著酒杯的動作微停了下,往側前方看去。
肌膚賽雪,削肩薄弱,腰身纖盈,長發如瀑,水樣風情。
紅唇色澤清亮欲滴,雙眼含媚,弱質纖纖。
這便是上官驚鴻看到的水茉姑娘,真的很美!
她無心欣賞水茉,眼中浮起一絲黯然。因為祁云,也在看水茉。
水茉走到祁云身邊,軟唇喃呢,“公子,你要了水茉吧。水茉對公子傾心一片,為了公子,甘心付出所有。”
祁云抿唇不言,一杯酒綴盡。
肚兜落地,褻褲離身,水茉裸著身子風情萬種地撫了撫長長的發絲,“水茉聽人說,這安王府您十七年都不曾踏入,想不到水茉有幸,在公子第一次進安王府,竟能讓水茉伴在側。”
祁云清越的目光閃了閃,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緊了力道。
上官驚鴻的心一冷,祁云有反應了,連他,也敵不過美人投懷送抱。不,正確來說,這美人還是他叫來的,他哪會不享用?原來,天下的男人,即使擁有再好的外表,也不過是一樣。
水茉邁動蓮步,欲倒向祁云的懷抱,不知為何,又改而坐在祁云旁側的椅子上,泫然欲泣,“公子就這么討厭水茉嗎?您讓水茉來安王府,又與水茉獨處一室,說水茉寡廉鮮恥也好,水茉真的想成為公子的人。”
祁云神色寧和如玉,“先喝杯酒。”
“好。”水茉兀自斟了杯酒飲下。
上官驚鴻瞧著房中相談甚歡的兩人,心里的失望越來越重。不愿再看祁云是怎么寵幸裸體美人的,氣憤地轉身離開。
祁云清澈的眸光瞧著院外,嘴唇動了動,想挽留什么,終是無言。
“公子,您在想什么?”水茉想握住他擱于桌上的手,他避開,嫌惡地皺眉,“把衣服穿上。”
“可是……”水茉的神情有點受傷,站起身,在他跟前轉了一圈,“您看看水茉,相信天下很難再找到水茉這么美的人兒,水茉已經如此不顧尊嚴只求您憐寵,您就真這么忍心?”
祁云未看她一眼,站起身走向房門,水茉在后頭不甘心地喚,“公子……”
“明晚到我房里來。”寧靜清雅的嗓音方落,身影已消失。
水茉唇上盈起絕佳的笑容,“哼,不過是男人,還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上官驚鴻避開巡邏的侍衛走了一小會兒,路過一處池塘邊,不由停下了腳步,盯著池塘里自由自在的游魚出神。
一陣微風吹過,似乎靜悄悄地帶來了一抹青色身影。
她側身,目光平靜地瞧著他。
青色的身影,簡潔無華,目光寧靜如水,似蘊著日月的光華,那般孤寂,那般讓人感到溫暖,放不下。
清風又次吹過,拂過一片沁涼,一瞬間,她的心通透得明了。
“祁云……”她淡淡啟唇,“你怎么來了?不是應該在房里跟你的水茉姑娘好好溫存么?”
“你比較重要。”他說。
她唇角微微勾起,卻不是笑容,“你是說我比水茉重要?”
他遲疑了,還是點頭。
她的心并未受傷,“謝謝你把我這個朋友看得比你的紅顏知己還重。”
他的心里裂了一道痕,“不需要言謝。”
“要的。”她微微一笑,“方才,我知道你發現了我在屋外,我想,上次在水茉園,你也知道我在偷聽吧?”
他輕一頷首。
她又說,“低估了你的能力,竟能這么輕易發現我。若非我突然出現,方才你與水茉姑娘早就‘水乳交融’了,我出現的真不是時候。”
他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她問。
他搖首。
“我從來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她說,“而我,我的眼光一向不準。看中的男人,都與我想像中的背道而馳。我的心是冷的,向來就沒什么感情。曾經,有一個男人,以為他能如我一般,能為對方傾盡一切,可惜……”笑著搖了下首。
他心底一痛,看到了她透自靈魂的悲哀,“他負了你。”
她算是默認,“他是我唯一愿意付出一切,傾盡心思愛戀的男人,卻最終……算我瞎了眼吧。”
“鴻……”他想安慰,她又說,“我沒事。今天,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你有話跟我說嗎?”
他想了想,寬大袖袍中的拳頭緊緊握起,卻未說一字。
“不說話,就是沒有了。那就換我說。”她定定地瞧著他絕色的面龐,“我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也不在乎權勢富貴。你,卻吸引了我。從一開始就吸引了我。是你的孤寂與我太過相似,你能讓我心靈安和,能讓我感到溫暖的感覺。我很高傲,傲得欠修理,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唯獨不拒絕你,是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朋友……他心中重復著這二字,心里憂傷,卻靜靜地聽著。
“朋友久了,多久了?快五個月了,時間過得好快。”她眼里滿是認真,“初接到皇帝下旨為你我賜婚,我想拒絕,可是,既然你都不反對,我想,我嫁給誰也沒區別,我們又是朋友,那就這么著吧。可我要聽聽你的解釋,你當我是朋友,不是該阻攔圣旨嗎?畢竟我們并非戀人關系。你告訴我,因為當我是朋友,所以幫忙娶我。我當時心里不悅,我竟然會對你有所期待,期待你能說出是真心愿意娶我的話。”
他清澈明晰的瞳仁微訝,想解釋真的愿意娶,卻強壓下沖動。
“然后,再說說近段時間的一些事。”她坦然地說,“我有那么一兩次,想起過燕玄羽,這不過是因為感動。至于君燁熙……”
隱于暗處的一抹紅影呼吸一窒,露了行蹤。
上官驚鴻接著說,“對君燁熙,我暫時斗不過他,卻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想強迫我的男人。”
紅影妖森,閉了閉血瞳。
“那我呢?”祁云清悅之極的嗓音淡然若水,寧靜底下,卻蘊著誰也察覺不到的緊張,“對于燕玄羽曾有屬于過去的感動,不會喜歡君燁熙。那我呢?”難得地,重復了一次。
“這段時間,我很糾結,方才卻徹底想通了。”她笑語嫣然,“在水茉園我偶然撞見你深夜在水茉園的水茉姑娘房里,我有點難過失望。探子說水茉姑娘被你召進安王府小住,我未及思考,就馬上前來,看到你與水茉……糾纏不清,我還是失望。這次,連難過都沒有了。我什么也不想,就來看看你跟水茉會做些什么,其實是想看看如果看到你們男歡女愛的畫面,我的心會如何。事實證明,這次,我除了失望,連難過都沒有。對你……”
“別說了。”他第一次有些急切。
她淡笑,“要說的。要說清。對你,其實是你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寧靜氣質吸引我,我喜歡你能給我一種安心與溫暖的感覺。你太過優秀,你這般寧靜如玉的男子,不管哪個女子都會喜歡,都會放心不下。換句話說,不管是誰有這般的氣質,都是容易讓人留戀的。我喜歡的是你的氣質,能溫暖我冷硬的心,喜歡的并不是你這個人。我是真心把你當成朋友,而我的身邊,‘蒼蠅’太多,反正我嫁誰都沒區別,也許嫁人能撇去被糾纏的煩惱。你便成了合適人選,所以,我才有了期盼,即使沒有愛,我們之間也有婚約,我唯一免強認同的婚約。既然有了婚約,自然是要了解未來的夫君在做什么,尤其是否拈花惹草,即使沒有愛,我也不允許將來要娶我的人與另一個女子搞三搞四。所以,我就來‘探奸’了。看到了,也了解以后要怎么做了。我想通了我對你的心意,不過是因為我也太寂寞,因為你也對我很好,所以在一起過過日子算了,對于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不是我的良人。”
她說得云淡風清,他的心卻在滴血,“鴻……我……”
“你什么也不必解釋。”她依然笑若朝陽,“我很平靜,也終于讀清了自己的心。再次告訴你,我不過是覺得你的氣質與給我的安心感覺有可能會適合我,所以才會生出想與你試著發展下,然后才會有一點期盼。現下很清楚了。就這樣吧。”
祁云似下定決心,沉重地開口,“我其實……”
“不管任何情況,任何理由,不管有沒有愛。”她神色恢復清冷,“只要想跟我談感情,我絕對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不管是身,或者是心。當然,我若真心跟一個男人,一旦確定關系,也絕不會對不起對方。但是,我上官驚鴻現在并不是誰的誰!我的一切,我作主!”
清冷狂傲,她的視線再次停留在祁云臉上,“安王,你的好意,上官驚鴻心領,不需要你幫忙娶我。你心里也應該清楚,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明天,我便會讓皇帝下旨撤消我們之間的婚約。你不會用這件事來興風作浪吧?北齊皇帝?”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視線是轉向另一個方向的。
北齊皇帝北堂傲從屋宇轉角處走了出來,“鴻兒,你何時發現朕的?”
“在我剛跟祁云說話的時候就發現了。”她冷淡地說,“今天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到了。所以我方才索性一次性說清楚了。出來吧。”
隨著她話落,又有二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分別是一襲白衣的燕玄羽與一身紅衣的魔龍君燁熙。
一片安靜無聲,氣氛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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