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一戰
一股陰寒之氣掃入院里,丫鬟素兒不自覺地環臂,“小姐,您有沒有覺得突然變冷了?”
上官驚鴻沒有回頭,不用猜也知道魔龍君燁熙就站在背后,瞄了眼素兒若無其事的模樣,知曉她看不到君燁熙。
素兒雙眼四處瞎瞄,剛想問紅衣魔龍是不是又來了,上官驚鴻便開口,“你先回房歇著吧。順便把帳本送去書房。”
“是。”素兒不放心地看了上官驚鴻一眼,抱起桌上的一堆帳離去。
君燁熙俯下身,從后方環住上官驚鴻,“小鴻兒,你別逼本尊。”
上官驚鴻脊背一僵,“本郡主逼你什么了?”
“你身邊礙眼的蒼蠅太多了,你在逼本尊將他們一個個全部清除。”君燁熙鼻子湊到上官驚鴻的頸項神情有點變態地深深吸一口氣,“小鴻兒,你真香!”
落日居樓上,祁煜起先微微蹙了蹙眉,在看到上官驚鴻的衣襟與頭發不自然地似憑空被人撥動后,憤怒地捏緊了拳頭。
“驤王爺怎么了?如此憤怒?”問這話的不是他身邊的侍衛星魂,而是一襲白衣,突然飛身而至的燕玄羽。
祁煜橫掃燕玄羽一眼,他正悠哉悠哉地煽著扇子,看似溫文和悅的眸光里隱著怒氣,“燕三皇子倒是心胸寬廣,你不是弄得整個天下都知道曉你傾心于上官驚鴻么?本王就不信,你現在什么端睨也看不出。”
“魔龍君燁熙正抱著鴻兒。”燕玄羽微瞇起眼。
祁煜接話,“上官驚鴻雖然未反抗,從她的神色看得出,她不愿意。”
“鴻兒是被迫的。”燕玄羽同意。
“上次她受了傷,當時君燁熙也在,本王覺得她是因反抗君燁熙而受的傷。”
“鴻兒受傷了?”燕玄羽眼里怒火加熾,“本皇子最近事務繁忙,疏于關心她。”
“你就別說這些沒用的話。”祁煜定定看向無心閣院里,“如果與魔龍君燁熙單打獨斗,本王未必輸他,不過他會隱身術,在不見其人的情況下,要取勝太難。”
“加上本皇子,又如何?”兩人對視一眼,目光深沉,同時作了決定。
君燁熙撫順了下上官驚鴻披散在身后的長長的青絲,“小鴻兒,本來今晚本尊打算跟你好好溫存一下的,看來是不行了。”
在他說完話的同時,一黑一白的身影出現在院里,二人一左一右朝上官驚鴻的后背猛地就撒了一把粼光粉,君燁熙避無可避,袖袍一掀,身上還是沾到,粼光粉在暗夜中閃閃發著光。
黑衣人以黑巾蒙面,白衣人則是用白巾,兩人雖然看不到君燁熙,卻憑著亮粉能確定其位置所在。
“對付你們,本尊還不需要隱身。”君燁熙似清楚來者何人,直接現身,紅衣飛揚,霸氣超群。
黑衣人手執長劍,提氣而起,攻勢迅猛直擊君燁熙,君燁熙揮袖,劍勢擊偏。白衣人手中折扇一旋,一柄柄尖銳鋒芒的尖刀自扇的圓弧冒出,手勢一變,扇間飛出數枚銀針,君燁熙飄忽閃過。
三人在院中惡斗,招招陰狠致命。
上官驚鴻早已閃到一邊,冷眼旁觀。
憑她的特異功能,早已看穿黑衣人與白衣人蒙面布巾下的面孔。白衣人是燕玄羽,穿黑衣的是驤王祁煜。
其二人之所以蒙面,她明白這是感情私事,蒙面打死打傷了君燁熙,最多說君燁熙遇襲。如果不蒙面,可能會引起國與國之間的矛盾。
只是君燁熙不好對付。
惡狠打斗中,一道道真氣揮發,沒打中人,隱于地面、樹后,地面仿若被刀切開,大樹被強勁的真氣斜切成兩截。
“發生了什么事?”青龍、鳳舞被打斗聲引來,上官驚鴻一擺手,“與你們無關,都退下,傳令下去,郡王府護衛統統原地留守,任何人不得好奇,不得接近無心閣。”
“是。”青龍、鳳舞領命而去,走時,青龍又不放心地回首盯囑上官驚鴻,“主子,您當心。”
“嗯。”上官驚鴻微頷首,面色無瀾地地繼續瞧著打斗中的三人,沒過多久,三人已過了百余招,仍未分勝負。
突然,燕玄羽丟出一顆煙霧彈,四周白煙漫眼,同時指尖彈出一柄五星毒鏢,在煙霧中直逼君燁熙僵白妖異的面孔。
就在上官驚鴻以為君燁熙要被五星毒鏢打中的時候,他沒有避,五星毒鏢像是擊中了比之更硬的銅墻鐵壁,呯一聲,掉落地上。
燕玄羽與驤王透過已散去些許的煙霧看到此情況,心中皆是一驚。君燁熙居然刀槍不入!
二人又次對視,心知找不到君燁熙的死穴,根本殺不了他,虛晃幾招,向不同的方向飛身離去。
君燁熙陰冷一笑,“小鴻兒,那兩個敢逞英雄的廢物逃跑了,你說本尊要不要去追?”
一轉身,才發現上官驚鴻居然也不見了。
“該死!”君燁熙低咒一聲,火紅妖異的眼瞳向四周緩慢透視一圈,發現上官驚鴻確實沒在附近后,紅影一閃,頓時沒了蹤影。
郡王上官宗桓在大廳里焦急地跺步,二、四夫人在一旁問道,“老爺,發生了什么事?”
“無心閣里侍衛發現了打斗的聲音,鴻兒下令不許人接近。這會兒打斗聲又停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二夫人說,“老爺放心,鴻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四夫人也說,“是啊,既然她不讓府里的人多事,自有她的道理,就別理會了。”
“不行,沒看到鴻兒安然無恙,本郡王不放心,”上官宗桓一拂袖,快步朝無心閣走去。
二夫人與四夫人沒跟上,二夫人說,“我看還是回房安全些,打架呢,殃及我這個無辜可就不好了。”
“二姐說得有道理。”四夫人贊同,“誰知道上官驚鴻那個小妖精得罪了什么人,還是先回房睡覺吧。”
二人一扭一扭地擺著臀部往各自的院子里去也。
上官宗桓在無心閣院門口被看守的護衛青龍、鳳舞攔下。青龍說道,“老爺,我家主子的命令,您不是不知道。”
上官宗桓擔憂地說,“我知道,可還是擔心鴻兒,這會院里好像沒什么聲音了,進去看看鴻兒吧。”
“老爺稍等。”青龍聽罷,轉身回了院子里,出來后,一臉的憂色,“主子不見了。”
“還不趕忙派人去找……”上官宗桓話音未落,青龍又說,“不用了,屬下在地上看到主子寫的‘勿尋’兩個字。”
上官宗桓一進院中核實,地上留下的那清秀靈巧,又不失氣魄的字體,必然出自鴻兒手筆,便不再多說什么。
郡王府院落的一間廂房里,上官燕鴻穿著一身光鮮亮麗的新嫁衣,精典妝容,興奮地坐在床沿。
五夫人坐在一旁陪伴她,“女兒,你今晚就要嫁人了,雖然只是為妾,可對方是驤王,人中之龍,即便是妾也不是一般男人的正室能比的,何況驤王目前沒有正妃。”
“問題是祁煜喜歡的人是六姐……”上官燕鴻美麗的眼瞳里閃過擔憂。
“上官驚鴻又不喜歡祁煜。你就別瞎操這些心了,即使將來姐妹共侍一夫,你只要肚子爭氣生出個兒子,就不會輸給她。”
“但愿吧。”上官燕鴻臉色由期待變得有點不安,“驤王早就在郡王府里了,為什么現在還不來迎親?迎親的時辰都過了。”
五夫人說得有些躊躇,“他……大約是沒空吧。”
“哼!什么沒空!”上官燕鴻恨恨地說道,“八成在忙著討好上官驚鴻。”
“要忍。”五夫人循循善誘,“只要進了驤王府的門,你的地位落實,一切都還有機會。按我朝習俗,妾室進門,新郎可以不必親自迎親,只要派花轎來就成了。”
“總比沒的嫁好。”上官燕鴻點頭,一想到能嫁給祁煜為妾,心中不禁盈滿期待。
此時,丫鬟綠袖前來稟報,“小姐,驤王府的花轎已經到門口了,迎親的家丁讓您趕快出去。”
上官燕鴻站起身,輕吁一口氣,“來了就好,還真怕祁煜突然就說不納妾了。本小姐就要風風光光嫁出郡王府,讓上官雅兒與上官楚楚那兩個嫁不出去的賤人好好羨慕羨慕。”
五夫人也滿臉高興,“就是,討好她們這么多年,也是時候吐一口惡氣。走,娘扶你一路出大廳好好顯擺顯擺!”
丫鬟綠袖硬著頭皮說,“夫人、小姐,不用了。”
“什么不用,你個死丫頭!”五夫人剛想開罵,綠袖又說,“驤王府的轎子停在郡王府后門。”
“什么!”五夫人氣得手中的繡帕都絞作了一團,“妾室只不過不能從夫家正門進,居然要委屈我燕兒從娘家的后門出。去,叫他們抬轎子到正門等。”
“驤王府的家丁說,驤王有交待,要是小姐不肯上轎,就算了。”
上官燕鴻氣得渾身發抖,還是咬牙說,“算了,總有一天,祁煜會知道,我上官燕鴻比上官驚鴻好。過門再說!”
“是。”丫鬟綠袖扶著頭蓋喜帕的上官燕鴻一路像賊一樣的朝后門走,五夫人陪同在一邊。
當五夫人看到那不過是一頂普通的轎子,轎子上連朵代表喜慶的紅花都沒有,五夫人不禁辛酸起來,忍著難過,看著上官燕鴻上了轎。
轎子遠去,五夫人喃喃地說,“女兒,你一定要爭氣,將來生了兒子,一定會風風光光!”
驤王府某間廂房,上官燕鴻坐于床上,實在受不了房里散發的霉霉的臭味,一把掀開了頭上蓋著的喜帕,駭然發現竟被安置在一間破舊的房間,里面連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張殘舊缺角的桌子與她坐的舊床。
“這是什么鬼地方!”上官燕鴻怒得站起身喝道。
丫鬟綠袖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侍衛星魂走入房里,“這是驤王府的一間廢棄不用的下人房,王爺還特地讓人在此放了些發霉的東西,增加點‘味道’。”
“你是……”上官燕鴻瞪著進門的護衛,“你是驤王身邊的隨護星魂?”
“多謝燕鴻七郡主記得在下。”
“什么七郡主?”上官燕鴻擺出一副高傲的態度,“我現在是驤王的侍妾,你應該稱我燕夫人。快給本夫人換一間房,再怎么說,本夫人與王爺的婚事也是皇上親賜的,王爺不能這般委屈本夫人!”
星魂搖頭,“七郡主要搞清楚,當初令姐上官驚鴻嫁予王爺為正妃,待遇也不外如此,你以為你嫁進來為妾,能有更好的住處?”
上官燕鴻怒道,“以前上官驚鴻是個傻子,祁煜討厭她,本夫人又不傻。”
“王爺沒說討厭你。”
“那不就是了。”上官燕鴻抬步往外走,“這里臭死了,快換間房去。”
“不用了。”
“你這么說什么意思?”上官燕鴻氣不打一處來,祁煜傾心上官驚鴻也就罷,連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欺負她。
星魂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遞出,“你自己看。”
上官燕鴻接過,瞪著信箋上兩個若大的字體——休書。
“怎么可能!”說話的是丫鬟綠袖,“我家小姐才剛過門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上官燕鴻嘴里這么說,也心知小小一個護衛根本沒膽子騙她,拆開信箋一看,休妾的理由是娶的妾不合心意,末尾還有驤王祁煜的簽名印鑒。
“七郡主已非我家王爺的侍妾。”星魂冷淡的說,“請七郡主離開,七郡主的嫁妝衣服類的東西,屬下已命人送返汝南郡王府。”
“誰說我要回去?”上官燕鴻哭了出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郡主哪里有臉回去?你去跟驤王說,要是他不肯收回休書,我就死在驤王府!”
“王爺早就料到燕鴻郡主會這么說。”星魂不為所動,“王爺不會受任何人威脅,叫屬下好心‘送’七郡主一程。七郡主說吧,想怎么死?”
上官燕鴻有點愣住了,“祁煜他當真這么絕情?皇上賜的婚,本郡主要是新婚當晚就死了,祁煜不怕皇上怪罪?”
“小小一個妾室而已。王爺已經依圣旨納了七郡主為妾,王爺可沒說不休妾。連當初上官驚鴻是正妃時,皇上都不管,豈會來管你這個小小的侍妾?”
上官燕鴻語塞,滿臉凄然地說道,“既然如此,本郡主沒臉回汝南郡王府,也丟不起被休棄的臉,本郡主也不想活了。勞煩星魂大哥找一條白綾來給我上吊自殺。”
星魂總覺得上官燕鴻開始巴結他,客套地說,“七郡主這聲大哥屬下擔待不起。白綾沒有,上吊的繩子倒是已經準備好了。”指了指她側后方橫梁上垂下的繩索,留好了個圈,就等人腦袋伸進去。
上官燕鴻心一涼,“繩子都準備好了,看來驤王是鐵了心不要我,也好,那我就死了算了。”搬了張椅子,準備去上吊。
丫鬟綠袖想攔,被星魂一指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得焦急地哭泣道,“小姐,您千萬別做傻事啊!您要想想五夫人,您的親娘,她還在眼巴巴等您回去呢……”
“娘是要我風光地回去,我現在回去除了讓她丟臉,根本不會有別的用處,與其給人嘲笑一輩子,死了反倒一了白了……”踩上椅子,上官燕鴻將頭伸入繩套里,心,有絲顫抖,想到將來要面對的悲慘人生,她一鼓作氣踢翻了椅子。
她脖子被吊得老長,四肢不斷懸空揮舞,脖子像被勒斷,又痛又不能呼吸,更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嘶啞的叫聲,“啊啊……”
“小姐……您不能死啊小姐……您太傻了!”丫鬟綠袖痛哭流涕,“侍衛大哥,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求你了!”
星魂聲音不帶感情,“沒聽我方才說的嗎。王爺讓屬下送七郡主‘上路’。”
“你真冷血!我可憐的小姐……”綠袖快哭死了。
上官燕鴻的脖子痛得像是要與身體分家,缺氧窒息使她腦袋一片空白,那種臨近死亡的感覺,令她深深恐懼,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根本不想死,她不過是真的不信祁煜會這么絕情,現在是真的信了!
“救……救……”上官燕鴻努力地發音,除了一個嘴型,根本吐不出個清晰的字。
直到她差不多要斷氣了,侍衛星魂才一劍砍斷了繩子。
上官燕鴻氣息若有似無,猛地嗆咳起來,星魂解了綠袖的穴道,綠袖趕忙過來扶起來,“小姐,您沒事吧,可憐的小姐……”
“七郡主果真是貪生怕死之輩,王爺說看在你是驚鴻郡主的胞妹,免強可以放你一馬。僅此一次。”星魂冷漠地說,“請七郡主帶著你的丫鬟速離開驤王府,走慢一步,王爺說你這條命就不必留了。”其實王爺是要她償過臨近死亡的滋味,不敢再自殺,以免在上官驚鴻那說不過去。
“走……”上官燕鴻虛弱地吐出一個字,丫鬟綠袖扶著她顫顫巍巍從后門離開驤王府。
后門的恭子里沒什么人,上官燕鴻走了沒幾步,心頭生恨,嘶啞地甩開綠袖,“不用你扶,方才我上吊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攔阻?”
“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動彈不了……”
“強詞狡辯,依我看,你是收受了上官驚鴻的好處,巴不得我死。”
“奴婢沒有。奴婢是真的動不了……”
“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賤婢,看本郡主落魄了,心里嘲笑是不是?”上官燕鴻將得不到發泄的怒火強行加諸在綠袖身上,“你個賤婢怎么不去死?”
“小姐要相信奴婢的真心……”綠袖激動地去拉上官燕鴻,上官燕鴻甩開她,因身子過于虛弱,反而自個跌倒了。
一雙穿著靴子的大腳出現在上官燕鴻正前方,鞋子的主人發出陰陽怪氣的男聲,“想讓她死是嘛?很簡單,她死了。”
男聲方落,丫鬟綠袖身軀垂直倒地,上官燕鴻大駭,回首瞧了瞧綠袖,手指探到她鼻息間,氣息全無,“她真的死了!”
“我幫了你,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怪里怪氣的男聲又響起,“你不是很恨上官驚鴻嗎?我也很恨她。我會好好訓練你,一起報仇,賜給那個賤人最最屈辱,最最殘忍的死法。”
上官燕鴻抬頭看怪氣男人的臉,還沒看到他的長相,就被一掌劈昏了過去……
夜已偏深,京城有一帶卻格外繁華,只因是各式各樣的妓院聚集區,妓院做的都是晚上生意,想不熱鬧都難。
其中,一家名為水茉園的妓院在街口,絲毫沒有普通妓院的俗氣,也沒有妓女在門口拉客,門庭裝飾華麗典雅,占盡了十字路口的優勢。
眾所周知水茉園是東祁國京城第一妓院,日進斗金,里頭不止環境奢華舒適,姑娘們各個美得跟花朵兒似的。
一名年輕的公子走入水茉園,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鴇一見此人,不由驚愣了下,大廳中不少嫖客妓女一見此人,都紛紛看愣了眼。
年輕公子穿著一身藏藍錦服,頭扎同色系的發帶,衣領和腰帶飾著刺繡圖案,華麗而又內斂。他長著一張精美絕倫的臉,眉清目秀,俊逸無鑄,風流又不失瀟灑!
總之,那是一種讓人用言語都形容不出來的好看。
老鴇趕忙扭著儀態萬千的步子走過來,“公子好面生,是第一次來水茉園吧。請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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