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被害者
望了望天上的日頭,陽光正熾,總不至于大白天見鬼。
可是那種有人在身邊散發(fā)的強大氣場,又怎么都消失不掉。
上官驚鴻集中精神,試圖用特意功能所特有的念力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她聚精會神,便能看到肉眼所見不到的事。豈知念力稍聚集,就遭到到一股氣流破壞。
“該死!”上官驚鴻低咒出聲。到古代這么久,從來沒想過用特異功能,想不到第一次用,效果竟然如此奇差,還被輕易破壞。要知道她以前在現(xiàn)代,特異功能可是到了如火純清的地步。
皺起眉頭,上官驚鴻臉色蒼白,喜憂參半。喜的是,特異功能并沒有因為靈魂穿越而消失,憂的是,現(xiàn)在這具身體太弱太沒用,功力根本無法正常發(fā)揮。
中年婦人臉上大驚,鴻兒居然繼承了這種能力!驚愕過后,她迅速帶著中年男子消失。
走了。上官驚鴻一凝眉,不喜歡這種搞不清楚情況的云里霧里。
也罷,要找上她的人,終歸會再出現(xiàn),上官驚鴻不再執(zhí)著,方打算出宮,四下一看,并無人煙,道上零落地散著一堆堆樹葉,前方一座廢舊的宮殿尤顯濸痍。
以前的傻驚鴻因為榮妃的關(guān)系進宮的次數(shù)不少,她又不懂事喜歡瞎玩,宮里到過的地方還真不少,唯獨沒到過這里。
走近那座廢舊宮殿一看,大門緊閉,門鎖銹跡斑斑,匾額斜掛,隱約可辯上頭退了色的字體:凝華宮。
傳聞二十多年前,老皇帝祁晉有一名妃子叫楚凝華,格外得圣寵,被封為凝妃。傳言凝妃是宮里最美的女子,其美無人能及,深得圣寵十年。內(nèi)務司有記載,凝妃還未進宮前,就已大腹便便。有人猜測凝妃是因為身懷有孕,迫不得已進宮。
雖然圣寵不衰,楚凝華在宮內(nèi)卻過得并不開心,卻獨對其子分外疼惜,只可惜其子生來體弱多病。而老皇帝對楚凝華所生的龍子最是疼寵,誰都以為凝妃的兒子就是將來的皇帝。
直到十七年前,冠寵后宮的凝妃一夜暴斃,而凝妃的兒子同一時間消失了七天七夜,竟連母親的葬禮也沒有出席。從那之后,原本就不喜熱鬧的凝妃之子,在東祁國竟然像消失了一般,開始還有人向老皇帝問及凝妃母子,只是每次都惹老皇帝龍顏大怒,久而久之,再無人敢提。
而凝妃,就是六皇子祁云的生母。
凝妃死后,凝華宮就一直空著沒人居住,老皇帝不再涉足,也沒人打掃,年久失修,牌匾都傾斜得快掉下來了。
十七年的銷聲匿跡,讓世人差點遺忘了東祁國還有六皇子祁云這號人物。
上官驚鴻微嘆,想不到,祁云會因為自己,而重見世人。若是她一早知道‘楓橋夜泊’的幕后老板是祁云,她便不會逼他出來相見。祁云不見世人,自有他的理由,而她,偏偏打破了祁云長久以來的寧靜。
一陣風吹過,凝華宮的匾額搖搖晃晃,也許是出于好奇,也許是因為這是祁云的生母住過的地方,上官驚鴻想進去看一看。
門鎖著無妨,瞥了高高的圍墻一眼,上官驚鴻從袖中甩出一把可以伸縮的精細鐵勾,勾住墻頭,借力使力,手一攀圍墻,下一瞬已躍身進入凝華宮內(nèi)。
院內(nèi)雜草叢生,屋檐下蛛網(wǎng)積結(jié),有些木檐還有點霉爛,估計有點漏雨,從破舊的窗戶向屋內(nèi)看去,屋內(nèi)亂七八糟,桌倒椅翻,像是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
倏地,上官驚鴻瞪大眼,廳內(nèi)那墻角的木馬是什么?那是……
木馬的腹間是空的,空的腹中心架著一個能三百六十度轉(zhuǎn)動的圓盤,圓盤一端伸出來一根三十五厘米長度左右。
那是古代用來懲罰淫婦的刑具。
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在凝華宮?
聽說凝妃死的當晚,凝華宮立即被老皇帝下旨封了,并且不許任何人靠近,違者殺無赦。這道命令一直廷續(xù)至今,這里才會如此荒涼。
一般一個男人深愛著一個女人,就算女的死了,男的一般也應該經(jīng)常去女的生前住的地方緬懷吧?
就像傻驚鴻的父親上官宗桓,在其妻洛吟雪死后,十七年來,上官宗桓一直都住在洛吟雪生前居住的吟雪閣。
老皇帝的做法卻完全相反,看得出是要封存埋葬這里不堪的往事。
那個酷刑木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擺著,說明老皇帝也知道這件刑具。
在凝華宮的這種刑具,除了懲罰凝妃,上官驚鴻想不出,依凝妃的得寵,還能懲罰誰。罰別人也不會在受寵的凝妃的寢宮,而這不是寢室,是大廳。
上官驚鴻盯著木馬,仿佛看到凝妃瞬間腸穿肚爛,慘叫凄苦震天!
而有人卻冷酷地搖著轉(zhuǎn)盤,木制陽俱旋轉(zhuǎn)轉(zhuǎn)動,給凝妃帶來更痛更深的酷刑……
眉頭皺得死緊,上官驚鴻回過神,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這就是一個曾經(jīng)深得圣寵的女人會有的下場嗎?皇宮到底,還埋著多少秘密?
極其輕微的響動,上官驚鴻驚覺有人前來,于是快速隱藏于柱后。
只見一抹黃色的身影略墻而過,腳不沾地,往凝華宮后院而去。
是昭陽公主。
上官驚鴻沒有看錯,依方才昭陽公主的身手,輕功還算不錯,這廢舊無人的宮宇,祁昭陽來這做什么?
她應該很清楚,進入凝華宮是死罪。什么事情,讓她連死罪也不管?
既然碰到了,那就去看看。
上官驚鴻小心跟在祁昭陽后方,只見祁昭陽走到一處破舊的柴房門口,左顧右望,發(fā)現(xiàn)沒人后,才閃身進了本就沒有鎖門的柴房,她的動作是那么小心翼翼不留半點痕跡,估計是不希望有人知道她來過。
上官驚鴻站在柴房門口,往里瞧去,柴房里除了幾坨雜物,什么也沒有,就連昭陽公主人也消失了。
看來,這柴房里頭另有機關(guān)。
古話說得好,好奇心會害死人。
既然跟自己沒關(guān)系,還是不要管太寬的好。想到這里,上官驚鴻調(diào)頭往回走。同樣是衣不沾塵,與來時一般,不留半點痕跡。
上官驚鴻乘坐馬車,由一名太監(jiān)護送出宮,馬車行至皇宮大門口,守門護衛(wèi)將馬車攔下,“何人的馬車?”
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說,“是驚鴻六郡主,六郡主蒙皇上召見,現(xiàn)下正要回府,由奴才護送!
“讓她下車接受檢查。”守衛(wèi)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何事要檢查?”太監(jiān)不明所以。
“八皇子新買的一件衣服不見了,懷疑是今天剛進宮的人偷了。”守衛(wèi)說道,“八皇子有令,今天進出宮門的人都要受查。”
馬車內(nèi)響起上官驚鴻清悅好聽的嗓音,“男人的衣服本郡主偷來干什么。前邊有輛馬車出了宮,只出示了出宮令牌,也沒見你們盤查,偏偏要查本郡主?”
聲若黃鶯出谷,賽過天籟,聞者心脾舒暢。八皇子祁軒站在宮門邊,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說話的是上官驚鴻那個白癡?她還真不傻了?
“這……”守衛(wèi)一時語塞,“請六郡主下馬車!”
“祁軒那個混帳。分明是針對本郡主!鄙瞎袤@鴻嗓音溫怒,“憑他也敢叫本郡主下車?”印像中的祁軒老是戲耍以前的傻驚鴻,很崇拜祁煜,對傻驚鴻不是打就是罵,缺心缺德。
“你個白癡說的是什么話!”八皇子祁軒忍不住走了過來,“本皇子讓你下車受查,是看得起你,憑你敢辱罵本皇子,本皇子就有本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這樣?看來,你的囂張跟祁煜比都沒法比。驤王祁煜一發(fā)火,可是動不動就要廢了我郡王府呢?纯唇Y(jié)果如何?不過是不自量力,成為天下人罵之無能的笑柄。你若是想取得資格盤查本郡主,先有本事向天下人放話,說你說的話就是‘圣旨’再說吧。呵呵……”馬車內(nèi)又傳出清冷的女聲,笑聲如銀鈴。
祁軒氣紅了俊臉,一腳踏上馬車,方要生氣的將上官驚鴻揪出來。
豈知上官驚鴻手中射出一枚暗器打中馬臀,馬兒受驚,長嘯嘶鳴一聲,高揚前蹄,猛然往前沖去。
祁軒一條腿掛在馬車上,被飛沖的馬車帶得摔倒,“咯嚓!”一聲,馬車一側(cè)的輪子碾壓過祁軒的小腿,祁軒發(fā)出一聲痛吼慘叫,“啊……”
風掀起了馬車簾一角,以祁軒仰面?zhèn)鹊沟淖藙,視線正好從揚起的車簾看到馬車內(nèi)上官驚鴻絕美的側(cè)面。
晶亮的紫珠吊墜耳環(huán),耳垂小巧,鼻梁挺直,側(cè)面輪廓棱晰分明,線條柔美,即使是鬼斧神工也造不出這樣的傾世!
她的唇角微微地勾著,帶著不屑的隱隱譏誚,有一種仿偌天下都難以入眼的高傲。
這樣的女子即便是側(cè)面都已美得如此驚世,若是正面看她,會美到何種程度?
“八皇子!”守衛(wèi)大驚,“您沒事吧?”
“方才馬車內(nèi)的女子真的是上官驚鴻那個傻子嗎?”祁軒吶吶啟唇,看閃了眼。
守衛(wèi)在一旁回話,“如假包換,屬下親眼看到她找了名太監(jiān),讓太監(jiān)駕馬車護送她回府,而且馬車內(nèi)只有她一人。屬下就馬上通知您了。您說要捉弄她,特來宮門口堵截!闭媸菦]事找事。
祁軒臉上驚愕未退,守衛(wèi)又問,“八皇子,您的腿……不痛嗎?”方才的慘叫可真是大聲啊。
“!啊啊啊啊啊!”祁軒一經(jīng)守衛(wèi)提醒,才發(fā)現(xiàn)腿骨被壓斷,骨裂的巨痛,痛得他止不住怪叫。
“八……八皇子……”守衛(wèi)害怕地說,“您傷得不輕,屬下馬上稟報皇上,說上官六郡主傷了您……”
“還不快去!就說上官驚鴻蓄意謀害本皇子!”祁軒惱火,心里在想,看你上官驚鴻如何收場!
守衛(wèi)轉(zhuǎn)身就跑,祁軒又喝道,“慢著,先去傳太醫(yī)給本皇子治傷,再去父皇那!”
“是!
失控的馬車在一段瘋跑后,被駕車的太監(jiān)控制住。太監(jiān)勒緊韁繩,停下馬車,立即向上官驚鴻請罪,“奴才失職,也不知怎的馬兒突然發(fā)瘋,讓郡主受驚,請郡主莫怪!
“你都叫本郡主莫怪了,本郡主又豈會怪你?”是她使的暗器,當然不怪別人。
“郡主,八皇子被馬車輪壓斷了腿……”
“不關(guān)你的事,你只需安全將本郡主送回汝南郡王府就行了,其他的,本郡主自會處理。”
“是……”
明軒宮
太醫(yī)為祁軒包扎好腿傷后,恭敬地說道,“八皇子腿傷不算嚴重,在床上休養(yǎng)一個月即可復原!
“休養(yǎng)一個月才復原還說不嚴重?”祁軒氣紅了臉,“你個太醫(yī)怎么當?shù)??br />
“臣……知罪……八皇子斷腿,真是重傷之極……”
“居然咒本皇子重傷?你活得不耐煩了?”祁軒利眼朝太醫(yī)一瞪,“你個老匹夫,給本皇子滾出去!”
老太醫(yī)擦了把冷汗,八皇子這個小惡魔,真難侍候,怎么說都不對,“是……是。臣這就走!钡搅碎T口才松了口氣。
“小碌子!”祁軒大吼一聲。
一名年輕的太監(jiān)立即火急火燎沖進來,“八皇子,奴才在!
“父皇為什么還不來慰問本皇子?”
“皇上病體初愈,又日理萬機,估計正忙……”
“父皇什么時候派人去抓上官驚鴻?”祁軒陰險地想著,上官驚鴻那白癡以前臟丑得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想不到這么漂亮,讓父皇賞給他做小妾玩玩也不錯。
“……”
“說話啊?干嘛不說話!逼钴幹噶酥竿忸^的天色,“看看,天都黑了,再不去抓上官驚鴻,都半夜了!”
小碌子囁嚅地說,“今天守衛(wèi)還未將您這事稟報皇上的時候,安王爺身邊的侍衛(wèi)便已快一步向皇上稟明前因后果。說是您沒事找事,故意說遺失了衣服要找上官六郡主的碴,還將您故意丟棄的那件衣服呈給了皇上!
“六皇兄怎么會管起這事了……”祁軒臉色不佳,“他不是一向不管世事嘛,要不是你方才提到他,本皇子都差點忘了還有個六皇兄。”
“還……還有……”
“還有什么?”祁軒惱怒一瞪,“快說!”
“驤王爺也得到消息,以為驚鴻郡主傷了您,驤王爺便直接前去御書房了解情況。”
“二皇兄一定是知道我這個八皇弟有事,所以去幫我!逼钴幰荒樀靡,“雖然二皇兄面冷,但本皇子跟他關(guān)系可好著呢。上官驚鴻又是二皇兄不要的女人,她又令二皇兄丟盡了臉,被天下人罵無能,肯定是去幫我說情,看怎么整死上官驚鴻……”
“不是的!毙÷底佑仓^皮說,“驤王聽皇上說六皇子已經(jīng)派人說清此事后,錯不在上官驚鴻,驤王爺又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什么?”祁軒氣憤,“二皇兄一句好話也沒幫本皇子說?”
“沒……沒有!
“二皇兄真不仗義!本皇子要去找父皇……”祁軒沖動地下地,一不小心扭動了斷腿,立即慘叫起來,“哎喲喂!痛死本小爺了!本皇子跟上官驚鴻誓不兩立!”
“八皇子,您還是等休養(yǎng)好了再去!毙÷底于s忙扶住祁軒,“六皇子小的時候可是深受皇上寵愛,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皇上連面都見不到六皇子,可誰都知道,皇上經(jīng)常去六皇子住的院外徘徊,奴才猜,皇上心里還是很疼六皇子的!
“放屁!”祁軒咬牙說,“父皇最疼的明明是二皇兄,怎么會是六皇兄。”
“可如今諸位皇子,也只有六皇子與二皇子被皇上封王。六皇子被封為安王爺,可比驤王要早很多年呢……”
祁軒氣得說不出話,小碌子又苦口婆心地勸,“奴才聽說,六皇子的侍衛(wèi)一到御書房傳話,皇上神情可是激動呢,還直問侍衛(wèi),是不是六皇子有話帶給他。如今這事有六皇子插手,八皇子您又受了傷,奴才怕您吃虧,還是等傷好些了再從長記憶。”
“這六皇兄不出現(xiàn)還好,”祁軒憤惱,“一出現(xiàn)就幫著外人。真是氣煞本皇子了!
小碌子幫腔,“就是,安王爺怎么這樣,理應站您這邊才對!
“二皇兄也是,竟然也不幫本皇子,”祁軒生悶氣,“改天本皇子要問問他怎么想的,上官驚鴻害他自打嘴巴,搞得天下人都說二皇兄說話像放屁,下的圣旨還能給推翻了。這都是上官驚鴻害的,二皇兄不是應該比本皇子更恨上官驚鴻么……”
“是是是……”小碌子用力附和,只求這小太祖爺別拿他這個奴才開刀就行了。
月上稍頭,月明星稀。
郡王府無心閣,上官驚鴻在書房里翻看帳本,這幾天,她在京城里新開了十家茶莊,八家布莊,有許多新帳目要理。風云賭坊收入頗豐,日進斗金,還是值得欣慰。
青龍走入書房,見桌案后上官驚鴻認真的模樣,不知是否該開口打擾。
在青龍不知所措時,上官驚鴻問,“情況怎么樣?”
“回主子,宮里傳來消息,說六皇子派人出面,已向皇上解釋清楚,是祁軒八皇子有意胡說遺失衣服設計您,皇上明了前因后果,想待八皇子的腿傷好些,再行懲治八皇子!
“知道了。”
“另外,驤王爺也為這事出過面,不過一聽說六皇子的人已把事情說清了,便離開了,不知道驤王是要幫您還是想害您!
“祁煜這個自大狂,肯定是想借機踩我一腳。”上官驚鴻想也不想地說,“他也不惦惦自己的斤兩,本郡主怎么著也是皇帝的救命稻草,就算本郡主殺人放火,恐怕老皇帝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主子,屬下知道皇上與驤王已暗中派人查找藥引,就連郡王府今兒個下午,屬下等與別的下人,也被皇上的人問查了一遍,還說,知道藥引是什么,便有重賞。還命我等不得將此事泄露出去。”
“早猜到他們會這么做!鄙瞎袤@鴻冷然一笑,“只要本郡主不說,怕是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
“主子,您現(xiàn)在在風頭浪尖上,(傻郡主成長錄)使得全京城乃至天下的人都知道有您這么一個受郡王府妾侍夫人與姐妹欺凌虐待的可憐女子。百姓們對您憐憫甚高,皇上的寒毒癥又離不開您的救治。屬下聽說,皇上原本對您還挺憐惜,后又對您不滿!
“是不滿我讓他下令不跪任何人的事吧。他覺得我不把皇室權(quán)威放在眼里!
“確是這事。屬下在想,雖然皇上現(xiàn)在拿您沒辦法,萬一給他們找出藥引,太過惹怒皇帝,只怕皇帝會難容忍你!
“本郡主是不把皇權(quán)放在眼里。”上官驚鴻無所謂,“想要本郡主這條命,豈有那么容易?一個人,要做到別人殺不了你,不能殺你,甚至不敢殺你,那才叫成功。”
“主子,您真的挺狂,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青龍佩服,“您狂得有本錢,狂得應該。”
“是么!鄙瞎袤@鴻眼眸微瞇,“要讓老皇帝不敢動我,除了藥引,只要掌握他的軟肋,一但我出事,他的軟肋就會暴于人前,被天下人所知,那么,皇帝想不保我都不行。”
“主子,皇上能有什么弱點?”
“這個我也一時不知從何說。”凝華宮里的事要是能清楚來龍去脈,絕對是老皇帝不敢公認的事情。
“您有必要以皇上的弱點去控制皇上么?”
“本郡主沒興趣控制帝王。只怕皇帝表面沒什么,心里已經(jīng)不止是對我不滿這么簡單。沒有一個帝王能忍受別人要謝他,而本郡主正好要挾皇帝下令,讓本郡主有特權(quán)不跪任何人。世人都同情本郡主曾受過的苦楚,本郡主在民間威望已相當高,新開的不論是賭坊還是茶莊布莊等店,因本郡主的名氣,客似云來。以本郡主如今深得民心,如果一煽動政變,會對朝廷造成莫大的影響;实墼趺磿试S這樣的人存在?本郡主敢肯定,只要本郡主有個風吹草動,干涉朝政,老皇帝一定非除掉我不可!
“那主子不涉朝政之事,不就行了?”
“本郡主做事向來隨心,只有想不想,沒有敢不敢,做不做!鄙瞎袤@鴻冷笑,“何況,以祁煜對本郡主的羞辱,本郡主還沒讓他付出代價——慘痛代價!
“驤王不是會賠您黃金一百萬兩么?”
“若是真賠了,本郡主可以跟他恩怨兩清。但,若是本郡主沒猜錯,老皇帝也會干涉他賠償如此巨額,驤王食言,是食定了!
“主子說的話,向來不會錯,看來驤王也不過是一個食言而肥的小人!鼻帻垜崙嵅黄剑爸髯,屬下這就去查皇帝的弱點!
“從凝妃的事著手!
“凝妃?”青龍皺眉,“是六皇子安王的生母楚凝華么?”
“對。”上官驚鴻說,“關(guān)于楚凝華的事,事無巨細,統(tǒng)統(tǒng)查清楚!
“屬下這就去!鼻帻堊咔埃謫,“還有一事。”
“說吧!
“皇上已經(jīng)命人送來了親筆提有‘錦鴻錢莊’字樣的匾額,開設錢莊的事已籌備就蓄,什么時候能開業(yè)?”
“誰跟你說籌備好了?”上官驚鴻笑道,“就錢莊現(xiàn)在的庫房,給火藥一炸,就毀了。安全上不保險。”
“主子,什么是火藥?”
一時忘了這個時候雖然有爆竹的發(fā)明,卻還沒有人用來研制成威力強大的火藥。上官驚鴻說,“火藥是什么就別管了?傊F(xiàn)在的庫房不夠牢固!
“那屬下派人加固……”
“不必!鄙瞎袤@鴻取過一張繪好不久的圖紙,“照圖紙上的樣式與材料新鑄造一個銀庫。圖紙不得外泄,不得有偏差!
青龍接過圖紙一看,雖然是外行,卻也詫異地瞪大眼,“主子,如此專業(yè)的庫房建設圖紙,是您繪出來的?”
“廢話,下去吧!
“是!
上官驚鴻放下手中的帳本,輕輕撫了撫額頭。她傷了祁軒一事,祁云暗中出面幫她擺平了,而她現(xiàn)在卻為了自己的安危去調(diào)查祁云母妃生前的事,是不是太過沒良心?
也罷。她本來就是沒有心、沒有肺,冷血無情的人,還談什么良心。
同一時間,驤王府迎月居,蘇盈月震驚地瞪大眼,“你說什么?爹派去暗殺上官驚鴻的殺手全都還沒來得及向上官驚鴻動手,全都莫明其妙死了?”
婢女香蘭點頭,“是啊。左相讓奴婢跟您說,有一股不明來歷的強勁勢力在暗中保護上官驚鴻,想要上官驚鴻的命,恐怕沒那么簡單!
“本夫人不管!”蘇盈月握緊拳頭,“上官驚鴻一定要死!且不說她知道她與驤王新婚之夜,是本夫人派了三名壯漢要輪她,上官驚鴻不會放過本夫人,就單論這近半個月,驤王再也沒來過本夫人的迎月居,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上官驚鴻那賤人!說什么休了上官驚鴻,就立本夫人為正妃,都是騙本夫人的假話,只要上官驚鴻一日不死,本夫人就一日沒有希望坐上驤王正妃的位置。爹他貴為朝中左丞相,本夫人不管爹用什么方法,明的也好,暗的也罷,必須將上官驚鴻給我除掉!”
“左相就知道您會這么說!毕闾m說,“左相說如今六皇子安王護著上官驚鴻,就連今日上官驚鴻蓄意傷了八皇子,也給六皇子派人傳個話就擺平了,可見六皇子在皇帝心中地位不淺。如今世人都知道安王祁云就是‘楓橋夜泊’的幕后老板,一個擁有多得數(shù)之不盡錢財?shù)幕首,必然不會差?quán)勢。依六皇子的錢與權(quán),若是想動六皇子要保的人,除非是不要命了。明的肯定不行,暗的,殺手又還未出手就死了,恐怕同樣無能為力。左相的意思是請夫人您稍安勿躁……”
“勿躁?”蘇盈月冷哼,“上官驚鴻一定在等待時機向本夫人報復。雖然本夫人派人輪她一事死無對證,但本夫人日夜掛心,吃睡都不安穩(wěn),就怕東窗事發(fā)。何況本夫人嫁給驤王已經(jīng)三年,還坐不上驤王正妃之位,要等到猴年馬月?本夫人實在等不及了!”
“可是,左相那邊已經(jīng)沒辦法……”
蘇盈月眼里飄過嗜血的光芒,“聽過‘萬象’嗎?”
“奴婢不曾聽聞!
“‘萬象’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傳言‘萬象’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只是也聽說雇傭‘萬象’出手的費用,高昂得令人咋舌。你去讓爹給我打聽清楚怎么聯(lián)絡‘萬象’。不管付出多少金錢的代價,本夫人都要請動‘萬象’,就不信,有‘萬象’出馬,上官驚鴻還能活著!”
“是,夫人。奴婢明天就找機會回左相府……”
“什么明天?現(xiàn)在就去!”
“奴婢這就去……”
兩天后,郡王府。
吃過早飯后,上官驚鴻帶著侍婢素兒踏入大廳內(nèi),見廳中三夫人、上官雅兒等侍妾小姐早已在場議論紛紛,熱鬧非凡,臉上又全是期待。
不止夫人小姐們?nèi)嫉烬R了,就連汝南郡王上官宗桓也在場。
一見到上官驚鴻,廳里頓時安靜下來,一票女人們是有話不敢說。上官宗桓朝驚鴻露出個尷尬的微笑,“你的姨娘姐妹們知道今天是驤王付給你補償金的最后一日期限,都說沒見過如此巨額數(shù)目,想來看看!
素兒說道,“小姐說驤王不會送錢來了。”
“為什么?”廳里的一票女人滿是失望,那她們欠的那些巨債要怎么還?原來還想,就算老爺再生氣,只要郡王府里有錢,還是會勸上官驚鴻幫她們還債的。這下慘了。
只有七小姐上官燕鴻唇角泛出喜悅的笑。驤王祁煜可是她未來的夫君,過不了幾日,她就要過門了,驤王的錢等于是她的錢,她當然不希望祁煜送錢過來。
突然,青龍匆匆走入大廳,見在場這么多人在,欲言又止,“主子……”
“什么事?”上官驚鴻走近青龍身邊,青龍見上官驚鴻美麗得遙不可及的面龐,就在眼前,臉色微紅,因為皮膚較黑,看不出紅霞,他湊唇在上官驚鴻耳邊說了幾句。
上官驚鴻眉宇一蹙,帶著青龍與素兒快步離開。
“鴻兒,發(fā)生何事了?”上官宗桓不放心地追問,奈何得不到上官驚鴻回應,只見她離府的背影。
郡王府里的一票女人大聲抱怨討論起來,三夫人說,“上官驚鴻什么玩意兒,還以為能為郡王府換點錢來,結(jié)果還不是個養(yǎng)了十七年的賠錢貨!
二夫人滿臉怨氣,“就是,這幾天,我還以為能從她那拿點錢還債,驤王不送錢來,我可被她擔誤死了,早知道我去親戚那借,也不會搞得如今愁還債的銀兩……”
“上官驚鴻不就一沒用的貨色,”上官雅兒語氣盡是尖酸,“這些天,每天前來郡王府求親的公子哥們那么多,她居然讓人全擋在府外,自以為都是向她提親的,指不準是向本三郡主提親呢。本郡主要是嫁得出去,收了嫁妝,還怕沒錢還借債?”
“就是!鄙瞎俪舱f,“上官驚鴻根本不知好歹。燕三皇子迂尊降貴向她提親,她還拒絕,其實人家燕三皇子搞不好早就知道她當時是驤王婦,根本無心的,搞不好燕三皇子是向我提親……”
“得了吧,你們!鄙瞎傺帏櫇M面嘲諷,“三夫人你還不是養(yǎng)了二姐與三姐兩個賠錢貨?還好意思說別人。”
“你……”三夫人橫眉豎目,“你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有什么不敢?”說這話的不是上官燕鴻,而是燕鴻的親娘五夫人,“當初郡王府全歸你管,本夫人也不敢說真話,只好對你假意奉承,依你的霸道蠻橫,養(yǎng)出二郡主上官雅兒與三郡主上官楚楚這兩個刁鉆貨,十九年都沒半個公子哥上門提親,要是我養(yǎng)出這種沒人要的女兒,早挖個地洞鉆進去了!現(xiàn)在上官驚鴻當家,她又不會幫著你,本夫人還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再說了,就算上官驚鴻不當家,還有老爺呢,我怕你不成?”
三夫人脂粉撲得濃厚的五官氣得扭曲,直吼五夫人的閨名,“梁若素!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敢打我娘?”上官燕鴻小人得志,放肆地提醒,“你活得不耐煩了?本郡主很快就會嫁給驤王,到時候,只要驤王手指動一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三夫人,哦,不,裴韻環(huán)三姐,”五夫人恥笑,“給你面子才叫你聲三姐,我告訴你,你得意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別認不清現(xiàn)實。”
礙于上官燕鴻確實將嫁作驤王妾,三夫人裴韻環(huán)畏懼,盡管氣得發(fā)抖,還是不敢發(fā)作。
“還有你,二姐!蔽宸蛉肆喝羲赜智葡蚨蛉,“別說找親戚借錢什么的,你那些窮親戚早就被你借遍了,身為郡王府五夫人還找平民借錢,真是丟盡了郡王府的臉,你哪還有地方能借?你們要是都巴結(jié)著本夫人,等我女兒嫁給驤王之后,要是給你們點好處,指不準你們還能好過點……”
“都夠了!”上官宗桓頭痛地撫摸著額頭,“你們這票不成器的東西!本郡王當初怎么娶了你們這些敗家的潑辣娘們,”說罷,又轉(zhuǎn)瞟了眼上官雅兒、上官楚楚還有上官燕鴻,“還有你們?nèi)齻不爭氣的混帳!真是氣死我了!五十棍子打不死你們,跪著思過,也思不醒你們!全都給我滾回房去!別礙本郡王的眼!”
“爹……”年輕的女音不依。
“老爺……”嬌嗲的老娘們耍嬌。
“快滾!不然棍子侍候!”上官宗桓不為所動。
一票女人只好幽怨地各自回房。心頭對上官驚鴻的怨氣是越發(fā)的深。都是上官驚鴻那個賤人,老爺重新管事以來,眼里只有那臭丫頭的存在,著實可惡!
風云賭坊位于城東一條熱鬧繁華的大街上,金漆招牌,賭客絡繹不絕,今天尤其喧鬧。
而此時,一張方正的賭臺前,祁煜一身華貴的繡紋黑衣,頭帶金冠,身后不遠是十余名身穿勁裝的護衛(wèi)。
無數(shù)賭客跟著祁煜押注,把把必贏,眾賭徒都開心今天遇到了財神爺啊。有些因為之前押郡王府被廢一注,押錯驤王贏,輸?shù)膽K的賭客們,現(xiàn)下又因跟著祁煜押注而贏了不少。心中甚是歡喜。
祁煜面前的黃金白銀與銀票合起來已經(jīng)堆了一座山高,祁煜掃了眼錢堆,“估計本王快贏到黃金一百萬兩了,今日本王就贏到風云賭坊破產(chǎn)為止!”
賭坊里搖塞子的荷官已經(jīng)換了一個又一個,賭坊的主事錢貴更是大汗淋漓。莫非風云賭坊才開張不久,紅及一時,今日就要關(guān)門大吉?
“想讓我風云賭坊關(guān)門,”上官驚鴻冷然一笑,“怕是驤王還沒那個本事!”
人山人海被擠得水泄不通的賭坊內(nèi),眾賭街自動退開,讓出一條道,上官驚鴻一襲淡綠綢裳,配清透綠紗,身影裊娜多姿,宛若落凡仙女,又似是妖姬,驚艷霎時,魅惑眾生!
嘈雜的賭坊內(nèi)鼎沸的人聲立即趨于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上官驚鴻身上。
一見到上官驚鴻,錢貴立馬上前,“主子,您可來了!驤王爺似能看穿塞鍾里的點數(shù),逢賭必贏,賭坊內(nèi)的九十萬兩白銀已被他贏光,屬下又調(diào)動了錢莊里的一些錢銀,從清晨到現(xiàn)在,驤王已贏走近黃金一百萬兩!
“本王記得很清楚,”祁煜森冷盯著上官驚鴻絕美的身影,“今日就到了該給上官六郡主從本王正妃位下堂該得的補償金。桌上這堆錢,應該夠數(shù)了,不過上官六郡主太過不知好歹,本王不給你點顏色,你還真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待一會兒本王贏光你整個風云賭坊,再給上官六郡主你一點補償款花花,六郡主可就得好好把本王賞給你的贍養(yǎng)費藏著掖著,千萬別再做什么開賭坊,鬼主意打到本王頭上這種不自量力的事。本王可不是時時都這么心軟的。”
“嘩……”眾賭徙一陣喧嘩,“原來‘風云賭坊’的幕后老板是驚鴻六郡主!”
有人疑問了,“驤王爺說驚鴻郡主鬼主意打到他頭上,是不是驤王恢復汝南郡王府一干人頭銜一事是故意的?廢除郡王府頭銜,再恢復郡王府頭銜,這根本就是驤王與驚鴻郡主故意設下的局?好讓驚鴻郡主開設‘風云賭坊’贏盡天下人一票?”
又有人說,“驤王方才說他不是時時這么心軟,說明他以前曾心軟?一定是驚鴻六郡主求驤王這么做的,驤王不是無能輸給了六郡主,眼睜睜自打嘴巴看著郡王府恢復頭銜,而是被驚鴻六郡主的美貌所迷惑,與她一塊欺騙世人!”
“哇……想不到驚鴻六郡主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妄圖騙盡天下人……”
“害我之前因為押錯驤王贏,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驤王簡直可惡!”
“我也輸?shù)煤軕K,但這哪能怪驤王?驚鴻郡主貌賽天仙,換成哪個男人在她的軟求下能不動心?驤王身份再高貴,也是男人,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情有可原?蓯旱氖求@鴻郡主,居然蠱惑驤王騙世人,真是比蛇蝎還毒……”
上官驚鴻臉色冷凝,審視祁煜冷峻帶著微微得意的臉色,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世人這樣誤解!
“敢問驤王,實情是否如此?”眾人群情激昂,有人大聲質(zhì)問祁煜。
一人問出,馬上幾十上百人全部接連疑問,質(zhì)問聲滔天。仿若他講一個是,就要將上官驚鴻這個女騙子碎尸萬段。
若是往日,有人敢這般跟祁煜說話,早給他下令打死打殘,現(xiàn)下,他卻毫不在意,“諸位稍安勿躁!崩渚哪抗廪D(zhuǎn)望向上官驚鴻,眼神是萬般苦惱而歉疚,“驚兒,對不起,我不能再欺騙世人……”
“嘩……”賭坊里又是一片嘩然,“原來驚鴻郡主求驤王騙人是真的!”
“……驤王根本不是無能……只是與六郡主合謀,故意恢復郡王府一干人等身份……”
“驤王現(xiàn)在醒悟了……六郡主卻是毫無悔意!”
又是一陣憤怒的議論聲,眾賭徒有些人望著上官驚鴻都恨不得將她殺了,也有些還是不忍傷害如此美貌驚世的女子。
驤王祁煜雙手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眾人又靜了下來,祁煜嗓音沉穩(wěn)懇切地說,“想來,本王這一生,也沒做錯過什么,也不曾為了什么事情而后悔。唯獨后悔的,便只有這一件事。本王大錯特錯!如今迷途知返,還請眾人諒解。如今上官驚鴻手持休書,坐擁風云賭坊錢財無數(shù),不再將本王看在眼里。本王醒悟。等本王將風云賭坊贏到破產(chǎn),必會將所贏錢財還之于民。”
這般誠退的一番話,摯真懺悔的表情,任誰,甚至包括上官驚鴻都看不出祁煜是在撒謊。
可惡至極!祁煜這么說,分明是她上官驚鴻騙得他祁煜開了賭坊贏了錢就翻臉不認人,他祁煜還成了被拋棄蒙蔽的最大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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