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了人 2
陸彎彎就蹲在那里,兩人維持那樣的姿態(tài)許久,直到她確認展什么也不會說。便讓律師與警察那邊去溝通,中間接到一個電話,同意暫時先交了押金保釋。
開始展還不走,陸彎彎便陪他耗著,還是被公安趕出來的。在門口與律師道了謝,陸彎彎開車帶著展離開。
上了車,陸彎彎想帶他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傷口,他死活不肯。車子開出去后本來想帶他回陸宅的,看看他這身打扮,再想想蘇嫂,最后還是找了家酒店開了兩間房準備先休息一晚。
陸彎彎陪展上去,然后打電話要了一些衣服,中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衣服送來后,陸彎彎付了錢,然后將衣服交給展,說:“先去洗干凈換上。”
她覺得他們有必要談一談,在他將自己清理干凈,處理過傷口之后。
展看了她一眼,臉上倒沒什么表情,只是隔了兩秒才起身,配合地抱著衣服走進浴室。
陸彎彎則在房間里等著,可是等得時間越久越覺得不對勁,因為他進去的時間太久了。
“展?”她敲敲門喊,卻沒有人應。
陸彎彎貼著門板聽了聽,只聽到傳出來隱隱約約的水聲。陸彎彎安慰自己想多了,這里可是八樓,他不可能,也沒有理由跑。
再抬眼看表時,時針已經(jīng)指下0點,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又擔心展是受了重傷暈在里面,雖然可能性不大。
干脆出去找了個男服務生來,那服務生打開門后,陸彎彎聽到了一聲驚訝的低呼。仿佛印證了陸彎彎的猜測,她還是自己先闖了進去。
浴室里沒人,只有花灑順著墻面垂下來,水嘩嘩地流著,她給他的衣服就扔在浴缸邊緣。而窗子是開著的,她跑去朝下面看了一眼,八樓,這個位置一點也不算低,可是除了滿眼霓虹,什么也看不到。
展,果然是走了。
這個念頭閃過,陸彎彎轉(zhuǎn)身跑下去,她在酒店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找到。她返回酒店停車場將車開了出來,繼續(xù)在路邊找,她相信展跑不遠。
開著開著,因為不知道展又會做什么來,所以心里焦躁。目光掠過街面,熟悉的身影終于映進眼簾。她強穩(wěn)住自己慢慢跟過去,街上車多他也沒有太注意。
但是跟著跟著,漸漸她就感覺地方有點偏,單行道上只有一排路燈,還有壞的,所以燈光暗淡下,車燈就便很容易讓人察覺,況且整條路上只有她這一輛車。
展看到有車燈打過來,敏銳地轉(zhuǎn)頭,瞇眼辨認出是陸彎彎的車,便加快腳步往前奔跑。陸彎彎也有點急,腳踩下油門,卻見展躍過旁邊的綠化,往另一邊跑去。
前面是個路口,陸彎彎緊急踩了剎車,可還是晚了,路口不知什么時候有個人影閃過來,看到自己的車不受控制地朝著他撞過去。
車子撞到人體的聲音是沉悶的,聲音不大,卻像撞擊在人心頭一樣,那一刻陸彎彎大腦一片空白,已經(jīng)忘了反應。
空間太過安靜,所以這樣的異響還是引起了展的注意。他有些不放心的回頭,便看到陸彎彎的車子停在路邊,前面好像是躺了個人。
展開始也沒想到會出事,第一個反應是有人碰瓷,畢竟這帶發(fā)生這樣的事并不稀奇。他這事看多了,陸彎彎卻不知怎么應對,尤其這么晚了,所以又不放心地轉(zhuǎn)身跑回來。
可是跑近了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地上躺的人已經(jīng)一動不動,身下流了很大的一灘血。他意識到是真出事,抬眼看到陸彎彎,她擋風玻璃后露出的臉,慘白而充滿恐懼。
展蹲下身子試了試那人的呼吸,然后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幾乎想都沒想,就上前拉開車門將人拽下來,說:“你快走!”開始陸彎彎還有些楞楞,見展坐進她的駕駛座里,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走啊!”展臉上充滿焦急,揮著手,又不敢太大聲,怕引來其它人的注意。
陸彎彎這才有些反應過來他要干什么?他要替自己頂事!
陸彎彎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展,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她隨即想明白過來,她不能聽展的,她要跑過去看情況,卻被展從窗子里伸出來的胳膊拽住,他說:“他沒死,你走了我就報警,不會有事的。”
陸彎彎卻不聽他的,這是她自己的事,不能讓展這樣。所以她甩開展的手,首先想到的是打電話給120,不管人怎么樣,也許還能救過來,現(xiàn)在耽擱一秒就危險一分。
她一邊拔著電話一邊過去看那個人的傷勢,這時也忘了害怕,忘了暈血這回事。
展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只得從車上下來快步跟過去,想著繼續(xù)勸她離開。卻見陸彎彎突然癱坐在地上,手捂著嘴,目光慘白地盯著地上的人。
展以為她嚇壞了,撿起地上的手機,跟那邊說了這里的情況。然后叮囑陸彎彎,說:“你記住,今天是我開的車,聽到?jīng)]?”陸彎彎卻沒有反應,也沒有聽進去,她看著地上那人是徹底懵了。
那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上身穿著白色的褶領T恤,下身是西裝褲,鴨舌帽從頭上掉下來,露出整個五官。從頭上流下來的血卻沾了半邊臉,看上去挺嚇人的。
重要的不是這些,重要的是他是最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容正峰!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陸彎彎已經(jīng)懵了。
展卻并不認識容正峰是什么人,他只盼著別出人命才好,不然就真有麻煩了。救護車來得不算快,尤其是現(xiàn)在,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度秒如年。
容正峰頭部流了好多血,他們也不敢亂移動。展見這里半天沒動靜,又起了讓彎彎離開的心思,便勸:“彎彎,你趕緊走吧?”
可是他根本就沒想明白,車是陸彎彎的,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手機也是陸彎彎的,這事根本不是說是展說能頂下來就能頂下來的。終究是展想得太簡單,但是人在有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僥幸心理。
他想趁現(xiàn)在沒人讓陸彎彎離開事故現(xiàn)場,然后一口咬定是自己開得車。反正他跟著她從公安局出來的,開他的車也不算稀奇。這人沒事最好,如果有事……她身后有容曄,盡管不愿意承認,但是他無比清楚,這種時候有容曄那樣的男朋友才能幫她撐住這一切。
陸彎彎不知道展轉(zhuǎn)著怎樣的心思,她從看到陸正峰那張臉時,腦袋就一直嗡嗡的反應不過來。
突然覺得腕子上一痛,她才醒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展正拉著自己,企圖將自己帶離現(xiàn)場。她驟然推開他的手,跑回去喊:“容爸爸!”
雖然他與媽媽有著不正當?shù)年P系,雖然她一直覺得現(xiàn)在見他的每一面都尷尬,但是現(xiàn)在這些種種都已經(jīng)被她暫時拋到腦后去了,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一條生命更重要。
她搖著容爸爸的手臂,喊:“容爸爸!”喊得那樣撕心裂肺,并不是因為擔心如果他真的出事,自己和容曄就完了,還夾雜著從小對他的感情。
因為她從小就不在父親身邊長大,雖然容正峰不常回家,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和藹,兩人基本很少交流。可是他是容曄的父親,是家里的男主人,是自己從小心中對父親這個角色定義里最鮮明的形象,所以也算是個特別的存在。
因為他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自己和容曄分別帶禮物,偶爾會在飯桌上說問幾句她的學習情況,話從來不多,卻也透著些許關心。在沒發(fā)現(xiàn)母親的事之前與他的事之前,她對容正峰的感覺總有那么一點特別的。
展看著抓著容正峰手的陸彎彎,聽到她哭喊:“容爸爸。”也楞了一楞,沒想到是她認識的人。
這時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前車燈打過來,使他們的視線也明亮起來,容正峰那張沾滿血跡的臉也愈加清晰地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醫(yī)護人員很快過來,搶救容正峰時,展把陸彎彎往后拖了拖。搶救時現(xiàn)場一陣混亂,最后容正峰被抬上救護車,陸彎彎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展緊隨其后。
“容爸爸……容爸爸……”陸彎彎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一路上都在掉眼淚。
見她這個樣子,醫(yī)護人員一點也不懷疑他們是親屬關系,只叮囑著不讓她動病人,面色凝重。到了醫(yī)院,容正峰被抬到推床就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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