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一百一十七
陳鶴話一說完,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沒有半點動靜,他目光落在了那具薛姓女修的身上,趴伏地地上,身體沒有半絲生機,只剩下了尸體一具,隨即他抬腳慢慢向那具尸體走去,到前半米處停下,然后低頭冷漠的看著,修仙者的尸身與凡人不同,因其肉身早已筑基,并不會腐壞,不僅如此,即使放上數年百年,也只是肌肉缺失水分,此時薛姓女修便如睡著一般,動作毫無僵硬,臉色也不見慘白。
陳鶴打量半晌,這才微微移開視線,實際上剛才的一番話也不過是在試探一二,他的全靈功法修煉少說也有百余年,早已能做到隨心所欲的運轉,即使與人說話間身上的全靈之法也可保不斷,這已是深入骨髓中的習慣,就算在前世的睡眠之中也可做到緩慢運行半夢半醒。
更不提此時金丹修為,剛才在走向那麒麟獸時他隱約感覺到這具肉身上有一絲微妙的波動,如果不是他已經習慣運轉功法,恐怕根本便發覺不了,所以在那一瞬間他才會有那么一說,使得便是出于先機,詐對方自行現身。
但是說完再查探竟是一絲波動也沒有了,這讓陳鶴不由的奇怪起來,便走到了薛姓女修的尸身前,陳鶴此人最是心細,這已是他在生死間養成的習性,正是這一點細心謹慎使他逃過了很多必死之局,所以他對自己的感覺非常的信任。
即使地上真只是一具尸身,他也半點沒有小視,而是目光藍光一閃,開始從頭到尾查看,直到查到了那薛姓女修的脖頸處,突然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手心一轉,丹田那團灰泥便出現,然后像戴手套一般,那灰泥將整個左手都包裹住,這才彎腰從那薛姓女修尸身脖子處用力一掙,便取到了一只銅鎖。
這只鍋銅鎖毫不起眼,并帶著一條銅鏈,看起來像是凡人間父母親戚贈送小孩的長命鎖,在修仙界來看根本不值一錢,換任何人也不會在意,但是它出現在一個金丹期修士身上可就有些牛唇不對馬嘴,何況還是個美女修,雖然接觸薛姓女修的時間不長,但是此女穿戴極好,也極通享受之道,就算是一只耳環,鑲嵌的也必是難得的晶石之類,又如何會把一只如此斑駁不堪的銅鎖掛在身上。
陳鶴半瞇的眼睛看著這只只有三厘長寬的小鎖半晌,他的透視神通雖然跟靈目猴一族相比不過指尖尖,但是卻也遠超其它修士,剛才便用了一下,發現這銅鎖之中似乎有一團綠色之物,雖然看不清,但陳鶴已猜到應是元神之類的。
被泥所覆蓋的手指挾著這只銅鎖查看了一會兒,面色一次便要將其捏碎,就在這時那銅鎖中竟是傳出了薛姓女修驚慌的聲音來:“陳道友,還請手下留情……”
陳鶴眉毛一動,指間仍然挾著此物故作驚訝道:“薛道友?你怎么會在這鎖中?”
薛姓女修的聲音有些孱弱,但落入人手也只能解釋道:“這鎖是我無意間得來法寶,名叫魂鎖,肉身若失,元神可藏身此處,剛才那麒麟獸要滅殺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做,至少還能保個元神不滅,陳道不會怪罪小女子吧,當時情況相信陳鶴也是清楚的,小女子也只能出此下下之策了……”
陳鶴倒也沒追問,倒是對此鎖有些興趣,似乎感覺到陳鶴打量的目光,薛姓女修只得開口道:“此魂鎖因材料限制只能一次,若不然我定會找到合適的肉身將此鎖贈送于道友……”
薛姓女修確實是極為聰明的,為保一命也是費盡了心思,她不等陳鶴反應,便道:“我與陳道友當初一見如故,此洞府請道友來也是頗為猶豫了一番,道友若是因此生小女子謀算的氣,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確實是我有錯在先,有負于陳道友,但現在五人已死三個,我也是肉身不保,魂魄也不知能存在多久,道友要殺我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小女子斗膽還是想請道友救我一命……”
陳鶴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嘲意,指尖似有似無的加重了力道,順口不冷不淡的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想必道友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句話的深意,我若留下道友性命,恐怕日后道友便會想方設法的謀取我的姓命了……”
薛姓女修停了片刻,這才道:“我愿意讓道友在我元神上印下禁制,日后唯道友馬首是瞻,甘愿受道友指使吩咐,陳鶴應該不知道我云夢澤神之一族的族長之女,從小修行某種元神秘術,元神強大,并擅長一種尋靈秘技,日后道友必會要用得上我的……”說起這個薛姓女修倒是有一絲傲氣。
陳鶴聞言倒是眉頭微微一松,他之前確實是有想要將她滅殺的念頭,換成任何一人,如果沒發現便罷了,發現必是要斬草除根,否則后患無窮,但剛才薛姓女修的幾句話倒是讓他有些松動,元神上禁制是一種禁術,這種禁術極為霸道,對施術人是無害的,針對的是被施術者,一旦施術便要永生聽從施術人的吩咐,不得有背叛的念頭,只要有一絲便會立即被施術人察覺,瞬間便可將其滅殺,可以說薛姓女修的元神一旦被下了禁制,陳鶴只要一個念頭便可讓她永遠消失于天地間。
雖然此術霸道,但是必須要被族術人配合,強行是不可施行的,而薛姓女修所說的神之一族,陳鶴在云夢澤倒是聽人說起過,此族人極神秘,每出一個必是強者,沒想到薛姓女修居然是其中之一,這便也能解釋此女敢在麒麟面前自行散了元神逃過一劫,實際可能只散了一小部分,其它的便躲進了魂鎖之中,畢竟誰又會想到此人元神詭異,異于常人呢,連上古麒麟獸都騙了過去。
薛姓女修見陳鶴不言語,微微有些惱羞成怒,但畢竟此女聰穎,半晌便幽幽道:“陳道友是以為我是天生巧言令色之輩嗎?你卻不知我能修煉到如今吃了多少苦,你們男修又何曾拿我們女修放在眼里,即使是同階我們也得依靠著更強大男修生活,否則便要落個受人爐鼎的下場……
你當我真的愿意讓人在我元神上落上印跡嗎?此等禁術比爐鼎還要凄慘,我寧愿落個魂飛魄散也是不愿意的,只不是在道友手中才會如此罷了……”
陳鶴聽罷倒是有些似笑非笑:“我與薛道友不過數面之交,薛道倒是極為了解我?”
薛姓女修似察覺到陳鶴的殺意消退了一些,竟是有些精神,聽罷卻是咯咯笑了兩聲道:“小女子別的本事沒有,看人還是頗為準的,道友身上沒有剎氣,那便說明道友不是貪圖殺戮之輩,實不相瞞,小女子對原來的姿色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但道友卻從來不會多看小女子幾眼,也便能說明道友也不貪戀女色,一路上又能沉下心修煉,可見應是苦修之士,并且小女子也細細觀察過道友,幾人之中以道友對自己的靈獸最好,想著如此一個不隨意殺人,不貪好女色,并善待自己的妖獸的苦修修士,又怎么會是無情無義之徒呢……”
陳鶴聽罷卻是一怔,明里看這似在夸贊,任何一個修士被一個女修如此大贊一番,都會飄飄然的,但實際上卻是個暗坑,反過來便是若是將她殺了,他便是無情無義之徒,這薛姓女修嘴皮子功夫還真不是弱的。
“何況那麒麟獸都說道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道友現在又能得到這麒麟獸皮,可謂是如虎填翼,那我日后跟著道友不僅沒有壞處,反而還可能是莫大的機緣呢……”
陳鶴并沒有聽她說的這些奉承話,若是換成他,就算對方是個化神修士,也不會心甘將自己日后的命運交給對方,不過細想一下,此薛姓女修說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要殺死她太容易了,不若下了禁制,日后或許會用得上,若她一旦有了異心,即使千山萬里,因禁制的厲害關系他會瞬間感覺得到,到時再將她滅殺即可。
如此一想這才眉頭展開,應允了,元神禁制時間并不長,有秘法瞬息便可完成,陳鶴只覺得一瞬間自己識海中多了一點朱色,這應該便是控制薛姓女修存亡之物,只要他一個念頭便會將朱點捻滅,薛姓女修的元神便會爆開,確實是霸道無比。
反觀薛姓女修,因剛受了禁制,元神比剛才還要虛弱,見狀陳鶴便道:“你且在魂鎖中恢復一下吧。”隨即便將那灰泥包裹住銅鎖扔進了芥子空間中,順便察看了下黑豹,那麒麟元神已經被黑豹徹底吞噬,此時因它的精神力所耗損巨大,已經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想必幾日后便可醒來。
陳鶴這才放心下來,神識回到身體,為防意外,他又將幾具尸身檢查一番,并且全部燒毀以防意外,這才走到了放至麒麟獸的石板周邊,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當初五人一起來到此洞府,一男一女有著絕對的先機和把握,可誰會想到最后得到此麒麟的竟是自己,不過其中的兇險卻也是百千倍,足以讓人心膽俱裂。
有時候機遇與危險是并存的,陳鶴這才以神識查看了下麒麟獸,保存的非常好,可能是因為這些血符的關系,如果不是陳鶴知道此獸的獸魂已亡,他恐怕也不敢如此大刺刺的站在其脊背上,即使只是一具尸體,其身上的真龍血脈不滅,依然能讓人心生懼意。
陳鶴回到石板地面,一時間倒也不急著收取東西離開此地,畢竟那薛姓女修設下的陣法非常安全,不怕有人或獸打擾,開始翻看四個修士的儲物袋是否有趁手的靈器,他打算就地將麒麟獸肢解,畢竟麒麟獸不同別物,皮肉并不好開。
翻了半天終于在那薛姓女修的師兄儲物袋中搜到了一把金燦燦的斬仙刀,乃是不可多見的金屬性法寶,正好可以用來割麒麟獸皮,無意間陳鶴還從那師兄儲物袋中搜到了一瓶丹藥,竟然是兩枚元嬰丹,此物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來也是,此人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了金丹后期,自然要準備元嬰丹凝結元嬰,結果還沒來得及用卻讓陳鶴撿了漏。
即使一向冷靜的陳鶴,此時也是臉露喜色,這次雖然極為兇險,但收獲卻也是豐富到意料之外,將那兩枚元嬰丹收起后,這才提了斬仙刀開始分割麒麟獸的骨肉,這一分割竟是用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總算將那麒麟獸皮完完整整的割了下來。
此時陳鶴看著鋪在地上那一層薄薄的金燦燦的麒麟獸皮,總算是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上面密密細細的鱗片,竟是光滑柔軟無比,如第二層皮膚一般,若做成內甲絕對會極為舒適,而一邊早已醒過來的黑豹卻是在麒麟獸尸身邊轉悠,時不時還會嗅兩下,眼中露出了饞色。
見狀陳鶴這才將整張麒麟獸皮收起,提著刀再次向那只幾丈寬高的小神獸走去,黑豹吞噬了麒麟獸魂后,元神已經恢復了十分之九,但是當初分割元神的傷害已出,那些元神都帶著記憶最后消逝,所以此時即使元神恢復了,這些恢復的元神卻并沒有分割的元神所帶有的記憶,陳鶴查看了半晌才嘆了一聲,恢復元神并不能徹底恢復記憶,除非是化形時天雷灌體后,靈智大開才可能找回,但是能不能找全當年看到的那本古書中也不能肯定。
陳鶴眼中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等陳鶴割麒麟烤吃的黑豹,那眼神竟有幾分難受,但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默默的移開視線后,一時間覺得如此也很好,提了提精神這才開始分割骨麒麟獸骨肉,竟是連那獸血都不浪費的收集了。
麒麟獸一身都是寶,掉個渣渣都會有人搶,陳鶴自然是清楚的,相比那獸皮,割肉收集血卻是要快些,這些肉都是元氣精華所凝,絲毫沒有雜質,并且不腐不壞可保存萬年,到時給黑豹烤幾塊吃也可精補血肉,而骨頭自然有用,原來此獸可以留做以后處理,陳鶴卻先將它處理出來,打算的便是這副麒麟骸骨。
沒人有比他更清楚那真龍血對黑豹的重要了,黑豹能撐過前面幾種火焰靠的便是體內的一滴真龍血,但是畢竟它階數太低,起點也極低,根骨更不必說的愚鈍,要想吞掉石門的那幾團金絲火,恐怕成功率也只有那么一兩成。
那金絲火顯然極為難纏,七階的妖獸都只堅持了兩息便炸開,不過反過來一想,如果不是那般厲害也不可能設在麒麟獸所埋之地門外,所以,以黑豹現在六階的實力要成功吞掉恐怕不行,而上等火焰難求,甩袖離開陳鶴也有些不甘,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將麒麟骨取出然后進行火煉,取出龍血給黑豹服用,身體融合了兩滴龍血其肉骨的強韌度應該會提上幾成,吞噬金絲火也會多幾分把握,并且黑豹有一滴真龍血在體內,再融合一滴遠不如第一次融合時危險,所以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用了兩天時間將麒麟血肉割好全部放進一只儲物袋中,看到黑豹饞的直舔舌頭的樣子,陳鶴這才取了幾塊出來用火烤得噴香,吃得黑豹滿嘴留油,差點把地板都要舔干凈了,在它吃肉時,陳鶴起身將刮干凈的妖獸在石板擺放好,隨即便突然想到石室中還有一副黑魘獸的獸骨。
那獸骨上的黑色焰火卻是極為邪門,日后若將那黑火煉出,一點點讓黑豹吞噬不知會有什么效果,此好物自然不會浪費,那黑魘獸的獸骨之前被薛姓女修給踢飛,落在墻面一角,黑焰依然緩緩的飄動,如同死亡之焰一般,雖然不是天地凝神的靈火,但是想必也是某種變異的黑魘獸,其火焰應該與金斬元骨中的紫火同樣的性質。
忌憚之下,陳鶴沒有出手直接收到芥子空間,若是被黑焰沾到可是有些麻煩,想到什么便將沒吃夠肉的黑豹喚來,用它的璃焰火來將其冰封住存放,果然在陳鶴意料之中,此火的火焰并不高,屬性應該是偏陰火,將它冰封住確實能正好克制,這才將它收進了芥子空間的山谷之中。
這些時日陳鶴有些累壞了,體內的元氣也是大量透支,如今將麒麟終于支解,為了取出真龍血,他休息了三日,當體內的元神和元氣都達到了最佳狀態時,這才精神熠熠的從墻角站起身,黑豹見陳鶴擺弄起麒麟獸骨,便知道他要取真龍血給它吃,自已便跑到門處趴著替陳鶴守門,一邊趴著,一邊紫眸咕嚕亂轉,一會看看門外,一會看看陳鶴,想到那麒麟肉的美妙滋味又忍不住舔舔舌頭,隨即轉移注意力開始兇狠的盯著門外不停移動的五團金絲火。
煉制麒麟骨雖然不難,但是要求煉制者極為心細,粗心一點都有可能失敗,必須要整個身心投入其中,因極為繁鎖,所以耗時極長,而且對火焰要求也有些高,尤其是這種神獸骨,一般的小地火根本煉不化。
好在陳鶴休息時已讓黑豹將萬寶葫填滿了火焰,應該能煉制半副骸骨,黑豹的火焰已是三種融合火焰,比普通地火強數十倍,倒也不怕難以煉制,不過是費些火罷了,隨即取了煉火裝置,然后將萬寶葫放至于裝置入口處,然后以獸血在地上畫了一處聚靈符,這才一招手將一根骨頭放到火焰輸入上空,接著便開始慢慢的控制著萬寶葫中的火焰,對這根獸骨細致的開始煉化起來。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長時間的掌控火焰對元氣要求極大,如果不是陳鶴此時已是金丹期修為,恐怕半月都支撐不下,當年煉化金斬元的骸骨,煉完也是差點昏厥,當時也不過是撐著一口心氣,意義重大,既然體內干涸也不能有丁點失敗,精神已超越了身體的極限。
此時到是沒有以前的狼狽,但畢竟是龍血,就算是金丹期也是不可抗衡的,情急之下也是喝了幾口麒麟血,妖獸生血滋味并不好,并且一喝下去,整個丹田都是燒熱的,但也只有這樣才能勉強的抗制住陣法中的那兩滴鮮紅的,不斷的想要化成小蛇逃脫天地的真龍之血,是的,陳鶴也沒有想到那麒麟血骨中竟然有兩滴真龍之血,恐怕在萬年前,這只麒麟也是族中直系子弟,所以才會含有兩滴真龍血液,倒是讓陳鶴揀著便宜。
此時已經到了重要時刻,陳鶴不敢再服用麒麟血,兩口已經是身體極限,再服用丹田恐怕會受傷,畢竟人不同妖,只得將黑豹招喚來,其實也不需招喚,真龍血一煉出,黑豹的兩只紫色眼珠便盯在了血上,便如那貓見著魚一般,步子都挪不住了,早就在陣法外蹲守著,一見陳鶴招它,它便嗖得一下竄入到陣法中,并繞著那兩滴龍血打轉。
兩滴真龍血似有靈性一般,時不時的便會化成兩條細長的彎線,然后便在陣法中左游右竄,如果不是陳鶴手中有極品靈石,并且舍得放入陣法不斷消耗,恐怕兩只小游蛇早就游了出去,得了自由消逝在天地間,此時見逃不出,兩滴龍血對黑豹又有些忌憚,開始慌張的東撞西撞,幾下間便出了漏洞,被死盯著的黑豹一口吞掉了一只。
陳鶴頓時壓力一減,剩下的那一滴更是沒命的逃竄著,不出數步便被黑豹攔腰一掠,正好撞入豹口中,陳鶴這才擦了把汗,收了靈石走了過去,兩滴是有些多了,吃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撐著,不過見黑豹趴在地上雖然有些難受,但卻沒有叫喚,只是睜著紫眼可憐巴巴的看著陳鶴,尾巴時不時卷著陳鶴的手膜肚子。
陳鶴也正經的摸了摸,兩滴龍血正在肚中撞肚皮,但卻是緩慢的多,摸了會他這才笑笑,這些日子吃多了麒麟肉,喝多了麒麟血,沒想到也是有好處的,想罷為了更好吸收那兩滴龍血,陳鶴又取了一大杯鮮紅的麒麟血,這東西對陳鶴來說是如熱水般翻滾,但在妖獸眼里卻如果圣水,沒有一個不搶奪的,黑豹雖然知道都是自己的,但也是急不可耐,邊喝邊用爪子占有似的圈著杯,直到舌頭舔干凈了這才將杯一推,準備睡覺了。
對黑豹而言睡覺便是不浪費一絲一毫的身體能量,最大限度的將其全部保存在體內全部消化掉,見它睡著陳鶴也不打擾,在石室中打坐了幾天,將幾個修士儲物袋中的東西分了一下,以陳鶴現在的身家,這些金丹期的東西都有些看不上眼,除了那兩枚元嬰丹,和幾張后期的丹方,便是幾件還算不錯的法寶和血符,其它的就算是大量的丹藥和年份高的靈草,他都是看一眼便過了,但有總比沒有強,歸出了一些無用的東西裝入儲物袋日后好換取靈石,有用的便放入自己儲物袋中。
剩下幾日陳鶴都在靜靜的打坐,吞了兩口麒麟血經脈有些損傷,服用一些丹藥數日后才算恢復過來,而麒麟也逼出了一些,直到黑豹醒了,陳鶴這才從打坐中睜開眼睛,因有一滴真龍血打底,兩滴真龍血吸收起來竟然極快,此時黑豹全身的毛發竟然有些金色,原本只有一滴真龍血倒也不顯,此時體內有了三滴,那麒麟獸畢竟是金屬性妖獸,體內金屬性一多,黑豹毛發便有些黑金色,成年的火云豹是身體紅色火焰,并帶有火云的圖案,此時看著,竟是有些黑銀色身軀帶著金色的火云圖案,倒是與前世有些相像了。
黑豹看不到自己的變化,但是它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整個強度和元神都不同了,忍不住興奮的低吼了一聲,竟是震的原本碎裂的石板,又塌了一片,不過威風只有一陣,隨即便又竄到陳鶴面前,然后討好的伸舌頭舔陳鶴手指,討要好吃的。
陳鶴驚喜之余,眼神有些復雜的看向黑豹,就算它元神恢復,體內也有了三滴真龍血,但是它上一世的記憶仍然是缺陷的,它只有這一世,也只認得這一世的自己,半晌才覺得眼眶干澀,隨即抬手溫和的摸了摸它的頭,語氣卻有些淡淡道:“石室不能待了,出去吧……”
出了此處便是大殿,看著殿中那數不盡的大手筆的罕有晶石,陳鶴眼睛頓時亮了亮,一塊晶石能換幾塊甚至幾十塊的極品靈石,誰會不挖,不挖那是傻子,就算把大殿拆了陳鶴也要挖出來,這才想起什么,將那魂鎖取了出來,收回了灰泥。
這家伙把薛姓女修給郁悶的,不過她此時只剩下元神,靜靜修養倒是有些好處,只是她天性喜歡熱鬧,受不了圈束,她也不知道陳鶴在鎖外面弄了什么,她居然什么都感應不到,神識就如泥牛入海,一時間倒是對陳鶴的手段有些忌諱。
一放出來對于陳鶴的要解除大殿的陣法卻也沒有拒絕,她自然會解,這一次來準備極為齊全,就是為了將整個洞府的寶物都取走,里面就包括了這些罕見的晶石,上古的陣法不是那么好解的,要解開就得以陣破陣,就是敵損一千自損八百,只要相應準備一些上好的陣法,一次破不了兩次,兩次破不了四次,以一敵眾總能將其炸爛的。
這是最笨的解陣方法,也只有這個方向,薛姓女修覺得有些吐血,她花了大量的靈石準備了幾百套威力大的陣法,卻沒想到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自己不僅連毛都沒有,還凄慘的只剩下了一半的元神,但隨即想到其它幾人的下場,倒也冷靜下來,至少等她奪了舍還能繼續修仙路,盡管很多修仙者死去還會轉生,但是能活著誰又想要去轉生,轉生了便沒有記憶了,沒有記憶的自己與陌生人有何兩樣。
想清楚后,薛姓女修倒是收斂了情緒,然后助陳鶴破陣,直到十數天后陳鶴有些灰頭土臉,連炸帶轟總算是將大殿的陣給破壞掉,幾百件陣法也只剩下十幾件,不由苦笑了,如果不是陳鶴懂一些陣法,換新手,這陣還真的破不掉了。
“陳道友,你那只豹子靈獸跑到金絲火那邊了,你不阻止一下嗎?那金絲火可不是它能吞的。”薛姓女修這幾日和陳鶴混熟了,倒是隨遇而安起來,哭哭鬧鬧本來不是她的性格,如今命捏在別人手中,自然要為自己考慮,想來想去還是要與陳鶴處好關系,他好她自然便好,若他出了意外,她自然也必死無疑。
陳鶴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但陳鶴此人并不同于其它修士,元神印跡也不過大半是為了自保,若不如此,她只要對人說自己手中有麒麟甲,那他就必然要死無葬身地,就算不死被追殺奪寶東躲西藏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一切僅此而已,并沒有想要讓她當奴當婢。
似乎知曉了陳鶴的想法般,這幾日薛姓女修倒是輕松多了,恢復了以前善談時的狀態,陳鶴看了眼黑豹,變異妖獸想要變強的信念是極大的,否則也無法撐過變異的痛苦,所以金絲火對黑豹的誘惑不低于龍血,之前在剛見到金絲火時,黑豹便想有吞的欲望,但它知道那火的厲害,又加上陳鶴的控制,此時它能力變強,也吞了兩滴真龍血,想要吞掉此火的念頭便再也壓制不住,偷偷的便跑過去圍著打轉。
“不必管它。”陳鶴目光看著整個大殿墻上的晶石,心跳都加快了,只覺得整個眼角都開了,見錢眼開大概便是如此,陳鶴不可否認,在他內心深處,除去各種外力的逼壓外,他確實是個貪財之人,只不過隱藏的并不明顯罷了。
“喂,姓陳的,你的那只豹子它吞了金絲火……”薛姓女修口中驚呼,連敬語都忘記了。
陳鶴從各種光芒的晶石中收回神色,見黑豹吞完金絲火后開始在地上打滾,顯然是燒的厲害了,這才加緊了腳步,以陳鶴的思量,金絲火固然厲害,但是融合了三滴真龍血的黑豹,有足夠的能力將其吞噬,陳鶴走近見它爪著自己的尾巴咬,大概是疼的厲害。
這才取了一只木盒,木盒也是一只小儲物盒,里面有一堆爛泥,沒錯便是爛泥,還有些臭味,陳鶴澆了點寒潭水后,和了和便用東西往黑陳鶴身上涂抹,抹了厚厚一層,黑豹這才舒服了起來,老實的趴在地上不動,薛姓女修好奇那是什么泥,但并沒有出口問。
實際這泥是水蓮池塘蓮藕周圍的爛泥巴,又被他捏了些圣蓮的蓮心攪在一起,加點寒潭水涼一涼,即可修復它受損的身體,又能幫助抵抗火焰,半個時辰抹一次效果是不錯的。
收后了木盒,陳鶴便倒出了一個空間大的儲物袋,然后取了七把順手的小靈器,然后便開始在那大殿石壁上挖起晶石起來,那些晶石大大小小,配合著各種圖案,黃藍紫紅綠,淺淺的放出熒光,看得人極為眼熱,加上陳鶴的工夫老道,七把靈劍同時挖,晶石挖出來半點不損,不一會兒便堆了一小堆,被陳鶴收了起來,大殿至少是十幾丈長高,挖靈石是個大工程。
連挖五天便會疲憊不堪,但是薛姓女修卻是目瞪口果的看著陳鶴,拼命三郎也不帶這樣的,一邊喝著靈酒一邊淡定的挖,速度一直不慢,半個月的時間整個大殿一大半都空了,其間除了給黑豹涂了三次爛泥,幾乎都沒有停止過,那儲物袋已經整整裝滿一袋子了,她現在沒有身體,如果有身體一定會狠狠的咽口口水。
挖完了大殿,陳鶴掂了掂手里三只鼓鼓的儲物袋,臉色竟是出奇的好,在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身家不菲的有錢人了,三百年內都不必再為靈石困撓,隨即便收了起來,向黑豹走去,它已經睡了十幾天,這金絲火較強悍,三五天應該還醒不過來。
索性便將它直接送入芥子空間中,然后走出大殿,開始挖過道兩邊石壁的雪晶砂,雪晶砂稀少留著給黑豹和靈目猴當零食不錯,陳鶴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這里墻上要放這么多雪晶砂,現在看看應該是妖修沒事邊走邊挖出來吃當零嘴的,應該就像家里種著花生,拔出一株抖落泥后揀著吃,這樣吃才甜香,比買的好吃多了。
這洞府的妖修估計便是如此,邊想陳鶴便小心冀冀的挖著雪晶砂,這東西要比晶石軟,不好挖,挖碎一塊就少一塊,五天的工夫便挖了一儲物袋,扔兩個給靈目猴,靈目猴大眼水汪汪的透著藍,捧著便小口的咬吸著,這東西就是妖獸的奶粉,誰見都喜歡。
陳鶴看了眼儲物袋中那白花花的一堆堆雪晶砂,目光微微帶著笑意,收起來后整個人便走出大門,將那兩扇門也卸了下來收走,因這材料稀罕,可做不少驅魂法器,當初還覺得此門做大門有些暴殄天物,如今已知里面鎮壓著獸魂,倒是可以解釋了,這么兩扇便全是此材料所鑄,實在是大手筆著實能賣不少錢,陳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薛姓女修見陳鶴如過地拔毛一般,凡是值錢的都帶走,多少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換成是其它人,大概也會如此做,薛姓女修手中并不缺靈石,自然無法理解陳鶴這種一夕之間百萬富翁,一夕之間一無所有的窘迫。
而后,陳鶴將整個山谷中自己沒有的靈草各采摘一株,倒是沒有像薛姓女修所想一般取凈一空,在陳鶴所想里,這些采了固然可以換靈石,但是靈草和大殿中的東西不同,未來無窮的歲月中它還可以繼續生長,十年百年千年乃至萬年,既然他不缺少,那也不好阻了它們生存之道。
三日后,陳鶴終于順著薛姓女修所指的方位從陣法中竄出,又回到了之前進入到谷中的島上,周圍仍然是不起眼的樣子,灰霧迷蒙,絲毫沒有改變。
“道友是否著急,我直接送你回太符門?”陳鶴問道,自然是問魂鎖中的薛姓女修。
薛姓女修思量下回道:“那便謝過陳大哥,太符門中有我的堂兄,你將我交于他,他會幫我找具合適的肉身……”
陳鶴聞言了然,取了銀晶舟便踏了上去,這魂鎖撐幾個月沒問題,但待久了元神總是不好過,他也無意在此為難于她,況且此次遇險,生死存亡之間竟讓他無意間摸到了金丹中期的門檻,回去閉關半年應該便會突破,隨即整只銀晶舟便如一道銀線般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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