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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魏爺。”見著了人張書鶴多年未起波瀾的心境,終是有絲松動,若說在這個世上他有最后一個親人,莫過于就是眼前這位百歲之余的老人了,相對于老人來說,自己恐怕也是他最后的一絲的牽掛,五十年未見,在這一刻想想,他堅定的道心對常人而言也是極為殘忍的。

  張書鶴多年沒有下山,此時出現在老人面前,其實心底也是為了與最后那一絲塵緣做個了結。

  魏爺年紀大了,雖然精神很好,但是說話方面卻是比以前遲緩許多,早年在末世中少不了受些苦痛,身體就積攢下不少病根,幸好有張書鶴給的玉桃釀的果酒調養,否則是無法撐過這些年,但靈桃雖好,卻沒有修習過功法,身體雖然比常人衰老的慢,終究會有枯竭的一刻。

  老人干枯的手握著張書鶴的手,竟是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你這小子,總算是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了……”多年不回來看看,當真是狠心啊。

  魏爺早年硬氣時那也是極有脾氣的一個人,誰知老了更甚,也不管外面這一大群人,竟是老小孩一樣拽著張書鶴不松手了,旁邊扶著魏老爺子的婦人見狀便憂心的松了手,站在一邊,也不知張書鶴這一回來是好還是壞,老爺子的心境波動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張書鶴哪有不知道的道理,隨即便安撫了下老人,對魏爺說了幾句話后,老爺子才平靜下來,拐杖又握在手里,但是卻是一刻不離張書鶴左右,當真是變成了黏人的老頭。

  張書鶴有些無奈的抬頭,目光掃了眼站在那里的婦人,只見婦人面容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不過是四十多歲的樣子,眉目間有些像妞妞,頓時心下了然,當初見妞妞最后一次時,她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如今應該也有六十多歲了,不由暗嘆時光的殘酷。

  然后張書鶴沖妞妞微微笑了下,“你是妞妞?”這個婦人確實是當年的妞妞,因為小時被喪尸圍堵養成了自閉的性格,雖然長大,但性子仍然內向,不過看著張書鶴目光卻是帶著熱切的,并且見到張書鶴幾十年未變的面容,比前面失態的眾人好多了,大概在她年幼時的心中,張叔從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張叔……”婦人略有些局促的輕道了一聲,婦人這一聲不要緊,后面從屋子里走出來的一干年輕的小輩,皆是個個目瞪口呆,顧姨的小名叫妞妞這她們是知道的,因為魏老太爺經常掛在嘴邊,平日妞妞長妞妞短,但是除了魏老爺子,誰敢這么叫?顧姨夫可是B市的市委書記,顧姨更是副局級干部,平時威嚴的很,雖然是女性但是,做事手段凌厲,小輩們都怕她,反而不怎么怕姨夫,此時竟然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叫顧姨小名,怎么能不讓人吃驚,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顧姨不僅沒訓斥,反而叫那個年輕人張叔,一反之前對她們這一代的嚴厲,竟是有些像見著長輩一樣的神態,如何不讓這群人暗暗咋舌吃驚。

  這么一群人圍著張書鶴,就算他面上沒有什么不悅,但劉海早已是臉發黑了,告訴她了把這些多余的人趕快請走,如今沒走倒是跟進動物園似的圍了上來,張哥不容易來一回,這要是生起氣來走了,他要怎么跟魏老爺子交待。

  頓時也顧不得相逢的喜悅了,趕緊讓幾個兒子上來送魏老爺子和張哥進屋。

  此時在城市里正是炎炎夏日,外頭熱浪一浪接著一浪,但是進了屋,卻是清爽不少,張書鶴略攙著魏老爺子進去,抬頭看了眼屋內的擺設,竟是說不出的眼熟,很多物件似乎都跟以前住了三年的屋內擺設一樣,并不顯得多么富貴,甚至與平常家差不多,魏老爺子自張書鶴一來,便是滿面的笑容,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老爺子今天心情不錯,拐杖柱的是蹬蹬的響,拉著張書鶴便徑自在一張大圓桌上入了座。

  整個圓桌已經擺滿了菜,這些菜色都是非常養眼的,顯然是劉海為了老爺子大壽,請了飯店有名的廚師給做的,中間還擺了個偌大的壽桃,形象逼真,顏色鮮亮仿佛就像是個真的桃子。

  張書鶴和老爺子這么一坐下,周圍一些人都不敢坐了,因為平時的座位被他這么一坐,順序都被打散了,原本魏老爺子左邊是劉海,右面是妞妞,但是此時左面坐了張書鶴,劉海的位置就擠沒了。

  劉海卻是半點都不在意,見狀立即自己尋了個椅子坐在張書鶴邊上,這樣這些小輩才敢依次落座,目光開始在幾個長輩之間瞄來瞄去,大部分還是落在那個被擁至上座和他們差不了多少的年輕人身上。

  直到落座后,基本桌子上都是家里人,劉海這才一一介紹,劉海有兩個兒子,妞妞也有一兒兩女,而雙方兒女下又都有數個兒子女兒,兒子女兒又有了孩子,算起來這可真是子孫四代同堂,連曾曾孫子都七八歲了,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

  而妞妞的小女兒今天帶了相處四年的男朋友來,本來劉海清場是也要將他清一下,畢竟只是男朋友也沒有領證,算不上是家里人,但是看在妞妞的面子上,加上對方還是現在當紅的影視歌三棲明星,算是公眾人物,現在的明星比不得以前,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考慮之下還是給了些面子。

  這位明星帥哥確實是長得帥,應付起人來八面玲瓏,一上來就送了老爺子大禮,出手非常闊綽,劉海和妞妞雖然在官場上算是呼風喚雨的老一輩人了,地位很高,但是生活方面卻是拮據樸素的很,像他們這些當年從末世來的,受過苦受過餓,根本搞不來奢侈那些東西,年輕人一來送這么奢侈的禮品,其實真心不太喜歡,自然也就討不了好。

  加上是妞妞的小女兒瘋狂追著人,更是讓他們沒面子,所以熱情度不是太高,加上張書鶴一來,就更是將那個明星帥哥拋到一邊,這對向來受人追捧的星帥來說,真是打臉一樣的難堪。

  尤其是在看到張書鶴取出的賀禮,當場“嗤”的一聲不屑的發出聲音來。

  張書鶴確實是給老爺子準備了壽禮,是一只筒狀的桃木壺,里面是他用黑豹在深山老林中尋來的幾棵年代頗久的靈草,然后配了數十枚玉桃埋在地上十年,釀成的數只小罐果酒,本來是想留作日后沖擊瓶頸時用,此時被他臨時挖出來一個做了賀禮,這桃木筒外面雖然擦干凈了,但難免有些土跡和腐蝕的痕跡,看著就像是從哪撿來的破爛,看著倒是有點不敬壽星了,不過張書鶴也是無奈的,可以換個高檔瓶子裝酒,但是奈何,埋了十年,桃木筒里全是靈液,已經粘稠了,是倒不干凈的,只能這樣裝著,而且原裝保存是最好的,一旦換了瓶子很可能靈液靈氣大失,就浪費好東西了。

  這破木筒一拿出來,有人歡喜有人呆,歡喜的自然是劉海和妞妞,他們可是知道這是好東西的,魏老頭為什么活了這么大歲數,與每日必飲張書鶴留給他的那個桃木筒里的果酒大有關系,喝完一杯老頭子一天就非常的精神,比吃什么藥都好,實話說,老頭子這么大歲數,打針吃藥的次數用一只手都能數完,可以說非常鍵康的,就是腿腳這兩年有點毛病,其它都沒什么。

  這次見著這個木筒,肯定是比那些果酒更好的東西,他們比誰都清楚,張書鶴拿出的都是常人難見的好物,越不起眼越珍貴。

  但是其它沒見過的人想法可就不一樣了,個個露出想笑不敢笑的眼神,一個破木筒子,當是什么寶貝,還送給老爺子做壽禮,實在是好笑死了,這算是老爺子數十年收到的最次的禮物,明明看著不錯的一個人,怎么會這樣,沒有錢買禮物可以直說嘛,找個不知道從哪揀來的爛木頭也能當禮物,蒙誰呢。

  妞妞聽到有人悶笑,頓時臉色一收,嚴厲的掃了一圈,那些悶笑的立即發不出聲音了,但那聲不屑的“嗤”卻是傳入了她的耳中,她看了小女兒帶來的男朋友,一開始她就有些不同意,她小的時候看戲,爺爺就常說戲子無情,雖然現在這些演員不叫戲子了,但是這無情兩字卻是刻在她腦子里的,這是骨子里的偏見,只是礙于現在自由戀愛的風氣,又是最疼的小女兒中意的,并且苦追了四年才確定關系,這打散鴛鴦的事情,她還有些做不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道這一聲“嗤”挑了她的逆鱗,轉頭便跟自己大女兒低聲命令道:“馬上讓令茹將這個人叫出去趕走,以后不準再登這個門,如果她不聽,就叫她和這個男的一起滾,我從此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妞妞的話極其嚴厲,大女兒聽完當時就愣了,但是母親在家里是威嚴的,平時有些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只要她打定主意的事,誰也拉不回來,就是父親也不行,見狀大女兒只好悄悄起身……

  要說這個明星為什么在人家壽禮上對座上賓露出這種神色,其實是出于嫉妒,為什么嫉妒,自然是因為自從這個姓張的人進來后就奪了他的風采,不僅如此,一向對他極為著迷的副局小女兒竟然對這個姓張的露出癡迷之態。

  很多人都以為真得是副局小女兒追求他,追了四年才確定關系,其實這一切說對也可以說不對,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畫了個陷阱,引著愛慕他的女生一步一步往里跳,他出身非常普通,長大靠著臉皮做了當紅明星,但是沒有背景的人要想往上攀登太難了,而他的野心又并不止于此。

  恰好這個機會讓他得知有個女生對他有好感,并且通過朋友了解到其背景非常的強,于是他擬了一系列計劃將這個長像只能說一般的女生一步步掌握在手中,她是她家里最寵愛的一個,將來結婚自然是有求必應。

  他的算盤打得不錯,若是他主動靠近巴結實在是有降低身份之嫌,也被人看不起,說他攀富顯貴,但是若是她女兒追求他,那便正好相反,他謹慎的用了四年的時間,終于同意確定關系,并參加家宴,家宴過后不久大概就可以步入婚姻殿堂,從此邁入真正的上流,一步登高不再是夢想。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打翻了他的計劃,看到旁邊摟著他的女生松開了他的手臂,盯著坐在上首的那個男子一舉一動發呆,這不是發花癡是什么?

  再反觀桌上那人,長相確實是出眾,而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如高山白雪,那般吸引人心神,就算他此時穿著普通再普通的布衣,手中拿著像是大街上隨意揀來的破竹筒,仍然掩不住那異于常人的氣勢,不平不貴不顯不斂,即使是他在劇中演過不少的戲,模仿的功底也很強,但是此時若要他來模仿這個人,他可能根本無法做到,因為那已經不止是動作模仿的范圍了,而是神韻。

  神韻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演員最難演繹的東西,如果一旦有了,即使你跟這個人長得牛馬不相及,都會讓人模糊掉你的外在,將你們聯系在一起。

  人在被打擊和有深刻的妒意時,都會一時頭腦混亂,那聲“嗤”就是那一瞬間發出的,他卻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并不太大的聲調,使得他謀畫四年的戀情徹底以失敗收場。

  不過這都是后來的事,此時張書鶴拿出了壽禮后,老爺子表情有點淡淡,只是讓劉海收了起來,在老爺子心目中,如果張書鶴一直守在他身邊,他就是少活這幾十年也愿意了,多活幾年卻是連他影兒都看不到,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早點下去和老朋友下棋呢。

  張書鶴知道老爺子的心思,又跟他說了些話,問了腿上的毛病,一起和和氣氣的吃了頓飯,黑豹也不知道觸了它哪片逆鱗,明明之前說好的,但是他一落座就開始在袋中不老實起來,他哪能不明白那動作代表的什么,是在催促他時間快到了的意思。

  恍恍神間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飛快的過去,吃完了飯在屋里張書鶴給老爺子按了會腿,用靈氣將老頭子腿上的經絡都疏通了一遍,這才起身,老頭子下地頓時一改之前的顛簸,健步如飛,將妞妞和劉海高興壞了。

  眼瞅著時間過了些,如果再不走,恐怕黑豹又要不知怎么鬧騰,只好開口道別,意外的是劉海妞妞和老爺子只是沉默,卻沒有出口挽留,只是說了些保重之類的話,他們知道,張書鶴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來,妞妞眼中含淚,如今已經是為人母,但是在張書鶴面前,她似乎還是當年那個在呂家村的小女孩。

  最后老爺子,劉海妞妞三人開口跟張書鶴求張全家福,因為張書鶴從來不照像,思念的時候連張照片都看不到,張書鶴同意后,他們招呼家里二十幾口老老小小坐在一起,終于得到了唯一的一張,極為珍貴的全家福,劉家這一代鑲了金框傳下兩百多年,照片仍然如新。

  院外有個與明星帥哥一起來的導演,被軍長夫人和善的打發后,他就一直在門外候著,為什么待著不走,那是因為他最近有部末世加玄幻的大戲,主要是講一個主角拯救整個末世的故事,結局是最后主角打破了九神印,從神印中喚出了一位上古的仙人,最后仙人一揮手,整個大地再次綠意重生,人類生機再現。

  正好就是這個仙人,太不好找了,這個人可以說是這部的點睛之筆,末世加修仙可是現在的熱門影視,自末世后道法不像以前那么低調了,群眾大愛修仙修道的劇目,收視率一向很高。

  要找一個人演這個仙人,其實并不難,但難在怎么樣才能出挑,因為凡夫俗子演的,就算是再華麗,造型再別致,那看著也是個凡人,超脫不了仙這個字眼,起不到預想中的亮點,就在他苦惱時,恰恰就看到了一個人。

  只是那么一瞬間,他心里就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就是這個人了,太合適了,不用演,只要本色就完全能勝任,所以他守在門口幾個小時,想著那個人總會出來,到時一定要說服他演這個角色。

  在烈日下等了數個小時后,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見到那人出來了,雖然周圍有人,不過沒關系,等人走了,他再追上去,等到看那個人沒有坐車,而是向路口拐彎處走去,他立即興奮異常的追過去,這個人太合適了,連背影都讓他興奮的顫栗。

  結果等到他追到路口的時候,那是個死胡同,人卻是不見了,他不死心的里里外外的找了數圈,卻連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張書鶴很久沒有應付人了,倒是有點疲累,任黑豹載著便回了山上草屋,一切還跟他走時一樣,金雕正在院口樹上的巢里打盹,見一人一豹回來了,便立即鳴了兩聲,飛了下來,張書鶴撫了撫它的羽毛,便揮揮手讓它繼續睡吧,然后進了屋內。

  在這山中,日日煙云繚繞,根本不覺得熱,剛剛山下走了一遭,竟是有些汗意,剛進去沖個澡,沖到一半,一個身體便貼了上來,手臂摟緊了他對著他百般廝磨。

  “又怎么了?不是按你說的時辰回來了?”張書鶴有些慵懶的問。

  “那些人太可惡,人人都盯著你,你若不阻止我,我就將他們一個個眼珠子挖出來……”金斬元的語氣又開始惡毒起來,惱意是顯而易見的。

  張書鶴聽罷側頭看了看他,這妖修占有欲強他是知道的,卻沒想到竟然怪癖到連看一眼都不行的地步,隨即正色認真道:“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仆獸……”

  仆獸就該有仆獸的樣子!

  當初張書鶴再次煉制后,心頭血還是用了,后來金斬元醒后便一直沒有將心頭血逼出來,意義上說,他是可以控制金斬元,他們之間仍然是仆獸和主人的關系。

  金斬元聽完卻是一臉僵硬,并固執道:“你是我的!”管它什么仆獸不仆獸,隨即怕張書鶴聽不懂一樣,又重重的重復了一遍,然后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一把將張書鶴抱起邁開兩條腿便向里屋走去。

  此時天色漸黑,外面只余些蟲鳴鳥叫聲,而這間小草屋內,卻是響起一陣陣木床的吱嘎聲,喘息聲和啪啪疑似皮肉的拍打聲,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漸停。

  山中的生活一向平淡,日日朝陽圓月往復交替,離下山時已過三個月有余,這天突然來了一位張書鶴沒有想到的客人。

  山頂傳來一陣洪亮的笑聲,這聲音一聽便知是修煉多所的聚音功所發出,張書鶴推開木門走了出來,一見來人,并沒有什么意外,同樣笑道:“邱洞主,別來無恙。”

  “哈哈,張修士,你可真是找了個遠離凡塵俗世的好地方啊。”來人果然就是邱道長,他正捋著花白的胡須看了眼只手可觸的云霧,這山中本來云霧就多,又是在山頂之上,隱隱忽忽竟真有種仙境之感。

  張書鶴則是稍一打量,眼前一亮,抬手握拳道:“恭喜邱洞主,修為更上一層樓。”

  本來十分高興的邱洞主聞言,卻并沒有再露出高興之色,張書鶴見狀一頓,便道:“屋里實在簡陋,若是不嫌棄,咱們屋里一敘。”

  邱洞主自然沒有反對,兩人進屋后,便在木桌前坐下,這屋里的一草一木皆是天然,雖然有些粗陋,但是卻透著股與世隔絕的舒心感,邱洞主也不是享受之人,倒是頗為自在的看了看,然后道:“張修士在五十年前滅殺邪藤救了老道一命,老道現在仍是心存感激,只是無以為報,這次竟是又厚著臉皮登門拜訪。”隨即看了眼周圍,低聲問道:“不知當年那只黑豹現在如何了?”

  張書鶴聽罷,放下茶杯道:“無事,它正在山下游玩。”剛才邱洞主來前,金雕早就發出暗號,不過是認識的人,并沒有阻止他上來,黑豹也是早已經知道的,只不過隱藏在暗處沒有顯身而已。

  “它沒事那老道心中的愧疚感也能淡一些了……”邱道長松了口氣。

  “當年的事邱道長不必放在心中,人類生死存亡時,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天道輪回大家各安天命,這些也不必看得太重……”隨即見邱道長張口卻無言的模樣,便心下了然道:“不知邱道長這次來有什么事?”

  邱道長終是苦笑了一下:“那么老道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來,除了想找張修士敘敘舊,還是想請張修士幫個忙,老道承張修士的情太多,這次不是萬不得已,實在是不想厚著臉皮前來求助……”

  張書鶴聽罷有些疑惑,但仍道:“道長有什么事,盡管說,如果能用得著的地方,一定不推辭。”

  邱道長聽罷道:“實不相瞞,聽說張修士有一只變異金雕,極為兇猛,我正是想來求三根本命雕羽。”

  張書鶴一聽,頓時停口不言,這本命雕羽,實際上與妖修的精血是一樣的,很珍貴,這就像是貓的胡子,狗的尾巴,是門面是精神,失去了會萎靡不振,尤其是那些有了靈智的,越是通靈越是珍惜,不是能說給就給。

  “我知道這件事確是魯莽了,只不過這關系到老道的身家性命,所以只能厚著老臉硬求一次了。”

  張書鶴聽出邱洞主的話里有話,邱洞主的為人是非常不錯的,想來也不是無緣無故向人討要東西的無禮之輩,隨即詢問道:“道長,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

  邱道長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壽命本來在五十年前就應該到了盡頭,不過運氣好遇到了張修士,后來又機緣巧合下多活了五十年,不過在前兩年我便夜觀天相,最近一段時間會有一次大劫,這次恐怕是壽命將近了,但是我們修道中人怎么能輕言放棄,必要與天爭命,逆天而行……”

  說到此處,邱道長目光露出絲亮色,那里面帶著希望,他道:“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當年末世時我派出一些弟子查探血藤的來處,發現了一個極隱秘地方,這地方恐怕是與另一個未知空間相通……”

  張書鶴一聽不由眉頭一跳,下意識的掃了眼四周,然后一伸手,數張符散了出去,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隨即謹慎道:“愿聞其詳!”

  邱洞主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這些年我查閱了無數以前留下來的資料,那處是在一個叫羅叵的地方,光說這地名你可能不太清楚,不過這地方在古時就起了爭議,所以你也許聽過北面有一個有名的古國,在一夕之間突然全部消失的事情吧?”

  “羅婁古國?”

  “對,老道就是剛從那邊回來不久,那里的靈氣分布非常詭異,老道待了數月之久,終于發現了一個怪異的事,就是那里是個靈氣鏡向世界。”

  “靈氣鏡向?”張書鶴不由疑問出聲,邱洞主帶來的這個消息隱隱覺得似乎對自己也是有用的。

  “就是靈氣分布的地方看似很濃郁,但實際上并沒有,就像是一個鏡子反射的景物,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也可以解說成是海市蜃樓……”

  “不過,即使是假象,但凡是景物都會有源頭,我找了幾個月,當找到那個源頭時,發現這個源頭也是假的……”

  張書鶴聽得有些云中霧里,半響才開口:“那跟未知空間有什么聯系?”

  邱道長捻了下胡須,也沉聲道:“老道因為邪藤來源查了不少資料,古國在那個地方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就引發了很多后世人的猜測,后來國家戰亂時期在那里也發生了不少詭異的事件,戰事后來穩定后上頭將這些事壓了下來,雖然也派了一些專業人員前去,但是都有去無回,最后這地方被劃分為灰色地段,進行了封鎖。

  但是他們畢竟都是普通人,無論怎么查也無法明白事實的真象,其實那里根本就不是那些民間謠傳的鬼市,或者是外星時間探測器,據老道看,那里應該是一條自然形成的空間裂縫,而另一邊,很可能是另一個在這里不存在的世界或者空間,或許兩邊天地法則不同,我能逃脫一命……”

  張書鶴整個思慮都投入了進去,沉默半響便道,“這個信息確實出乎意料,但是與那三根雕羽有什么聯系?難道……”想到一種可能性,張書鶴不由吃驚的看向邱洞長。

  邱道長頓時點了點頭:“老道這次來向你討要這三根雕羽,是要煉制一些防身法器,現在獨獨差了飛行器,穿越空間裂縫的危險無法預測,總要多備一些在身邊,也許哪一件就救了性命……”

  張書鶴聽罷,半響點了點頭,道:“金雕這幾十年在山中已經通了靈性,雖然我養它數年,但是也不好直接跟它討好羽毛,如果道長能讓它主動給你三根本命羽毛,我是沒有問題的。”

  邱洞主就等得這句話,頓時面露喜色,“只要張修士同意,我自然用東西與它交換,相信對它而言,這東西應該值得三根本命羽毛了。”

  看來邱洞主是有備而來的,張書鶴頓時起身,抬手撤去了符陣,走到院中,然后口中打了聲哨,一會的工夫,金雕便落到了院口的木樁之上。

  邱洞主一見,口中便“嘖嘖”稱贊:“這一身的變異的暗紅色羽毛,真是威風的很啊,這只金雕張修士養的很好啊。”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上三分,若得了這樣的羽毛,煉出地法器自然會品質好。

  雖然金雕不能說話,但是因為張書鶴多年訓練,能聽懂人言看得懂簡單的字,邱洞主自然是知道,然后隨手取出了一顆紫色葡萄大,上面帶滿了顆粒的果子,一拿出來,就聽到四周鳥獸的鳴叫聲更大了些。

  金雕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個果子,張書鶴見狀暗暗稱奇,邱洞主頓時解釋道:“這果子對咱們修士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是對獸類卻是不可多得的天靈地寶,我也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這幾年走遍了大江南北,無意中在一處小山上偶得,只此一顆了,獸類或禽類得到,將來修煉中會有一半機率化形成人,越是有靈性的獸禽,越是無法抗拒。”

  隨即他轉頭對著金雕說道:“本命羽毛日后還可以長出來,但這化形果這世間卻未必還有第二顆,我拿它與你交換三枚本命羽毛,也是我吃虧居多。”

  確實如此,若不是急于煉制法器,也不會這樣交換。

  金雕顯然對那枚果子極為渴望,看了張書鶴一眼,見他點頭后,便頗為急切的一張口將那枚葡萄大的紫果叼入口中,天知道它有多想化形,與張書鶴和金斬元一樣,能一起喝酒能說話交流。

  吞完了果子后,金雕便一展雙翅,伸直脖頸然后有些痛苦的高聲鳴叫一聲后,頓時三根顏色深一些的羽毛從頸間脫落下來,上面還帶著血跡,邱洞主伸手一撈,滿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回身向張書鶴告辭。

  張書鶴看著邱道長高興的臉色,然后也笑著道:“若是有機會,不知道長不能帶小弟去看一下那裂縫之地?”

  邱道長自然應聲,“即使你不說,老道也是要帶你去的,老道大劫將至,世間也沒有什么可留戀了,有你這么一個故交,到時送一下老道,老道就心滿意足了,而且日后那處說不定張修士也用得著。”

  兩人說了幾句后,邱道長便匆忙下山了。

  張書鶴看著邱洞主的背影,想了良久,最后才回到屋中,而這一切也早就被黑豹聽得一清二楚,不過黑豹與張書鶴的思慮不同,雖然有些好奇之色,但是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果然在兩個月后的一天,張書鶴接到邱洞主的信簽,前去大峽谷會合,兩人都是修道者,行路自然不是普通人的速度,很快便來到了那處所說的羅叵地。

  只見這里有一半都是沙漠,干涸的寸草不長,邱洞主對這里極為熟悉,一路上也沒有耽擱,隨著離那處裂縫越來越近,竟是看到不少尸骨。

  邱洞主解釋道:“這些都是一些游客,有探險者,也有一些是想看看當年的羅婁古國,不過卻都埋骨于此,可惜……”

  話題有些沉重,張書鶴并沒有接話,而邱洞主似乎也沒有太多心思交淡,很快便來到了邱洞主所說的裂縫處,當到達目地的時,張書鶴有些驚訝,本來以為裂縫應該是某處石縫,或者是交界處,卻沒想到這所謂的裂縫竟然什么也沒有,就是一個沙荒之地。

  邱洞主小心的停下腳步,他手中拿著一個儀器,在確定了裂縫位置后,便指著前面道:“就是這里,雖然這里看似什么也沒有,但是這些都假象,別忘記境像,現在看到的都可以說是面前的一面境子反射的景象,可能是巧合,反射的影像是沙漠,而這里也恰好是個沙漠。”

  邱洞主邊說便放下包,從中取了一些東西,張書鶴在原地看了看,若不是邱洞主說的篤定,換成別人,張書鶴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受過重創,明明是一片沙漠,偏偏是說這里有個裂縫,而張書鶴除了感覺到周圍的靈氣要濃郁一些外,再沒有任何發現。

  等到他緩過神,邱洞主已經將東西全部放至身上,護甲之類有三套之多,最后拿出了一張符,然后鄭重的交給張書鶴:“這是老道用血畫的本命符,符在我在,符滅我亡,本來老道是孤家寡人一個,不想用的,但是這次帶你過來,就是想將它留給你,多少也可以給你些警示。

  這個地方從古到今,老道不會是第一個進去,也不是最后一個,如果老道這次成功了固然好,如果一旦失敗,那張修士日后不到萬不得已,斷不可以輕易進去……”

  張書鶴聽罷有些動容,邱洞主確實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前輩英雄,即使這個時候,他想到的仍然是別人,心胸之寬廣實在是讓他汗顏。

  “一路保重!”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唯有這四個字可以勉勵。

  邱洞主聽罷,倒是笑著拍了拍張書鶴,“別擔心,老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即使馬上死了也是值得的,就當是報答張修士當初的救命之恩,先替你開開路。”兩人都心知肚明,末世雖然過去了,但這個地方資源嚴重損害,并且越來越少,想要在大道上再進一步哪那么容易,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修士都要走這一條路,邱洞主說報恩半開玩笑的話也只是讓張書鶴心情略放松一點罷了。

  隨即邱洞主轉身,看了看面前空無一物的沙漠,然后抬腳向前邁了一步,張書鶴手拿著本命符,本想開口,但看到邱洞主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便沉下心,手指挾著本命符,目不斜視的看著邱洞主的背影。

  在走了十數步后,接著一步間邱洞主整個身影便突然在張書鶴視線中消失無蹤,張書鶴頓時清醒過來,立即看向手中的本命符,只見本命符上所用的精氣正忽亮忽暗,波動極大,顯然在裂縫中的邱洞主正陷入到危險的鏡地,張書鶴頓時緊張起來,就在他欲抬起本命符看個清楚時,只見符紙突然不點自燃起來,在風中慢慢化為了灰燼,消失貽盡。

  張書鶴猛的一抬頭,眼前只剩下空曠無盡的沙漠,而邱洞主幾分鐘前留下的腳印,卻是在風中逐漸的被掩沒掉,不留一絲痕跡。

  而接下來百年的時間內,張書鶴再沒有下過山,而是在不斷的閉關苦修中度過,每一日都在不間斷的修煉,直到他手中所存的玉桃全部的用盡,可是全靈功法卻仍然沒有大成,他感覺到要突破這層屏障就差那么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他足足用了三十年仍然無法觸及。

  接下來的二十年他如同當年的邱洞主一般走遍大江南北,搜集了不少罕見的寶物,研究起邱洞主留給他的幾本煉器冊,研究了十載。

  山中無歲月,一年,十年,百年,仿佛眨眼而過,他的功法仍然只差那點薄“膜無法觸及,這應該就是邱洞主所謂的瓶頸吧,也正如當年邱洞主所預言一般,有一天,他也同樣要走上這條路。

  現在的修道士越來越少,因為已經沒有了可以修煉的環境和資源,當修煉遇到了瓶頸,玉桃再也無以為繼,當壽元在預感中到了尾聲,他不得不另外想辦法,他如當年的邱洞主一樣開始收集寶物,開始煉器,防身的,攻擊的,為了能多點一把握,連一點材料都不敢浪費。

  大概因為張書鶴所修功法的緣故,著重于肉身,所以即使快到壽元,他仍然還是保持著年輕的模樣,沒有半點衰老。

  而身后的金斬元,仍然是數十年如一日,妖獸類的壽元比來就比人類多,即使再過千年,金斬元仍然不必為了壽元而煩惱,這一點人類差得不止是一點半點。

  金斬元緊緊抱住張書鶴的腰身道:“別想悄悄丟下我,我定要跟你一起走……”

  張書鶴皺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番話,于是伸手佯作玩笑般摸了摸他額頭:“居然發燒了?”怪不得說胡話。

  金斬元卻是眸子沉暗的盯著他道:“別以為你一聲不吭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即然想走姓邱的老頭的那條路,我不攔你,但是休想丟下我……”

  張書鶴聽罷卻是不悅哼了一聲,看了看山中云霧的風景道:“你還有數千年可以逍遙,何必急著去送死……”言語間已是透露出此去兇多吉少的預測。

  金斬元聽罷目光有了些怒意,但是想了想卻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言語間有些咬牙切齒:“我不過是嘴狠,你向來心狠,數千年又怎么樣,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短短幾年也是快活如神仙,孤單一個就算能活萬年,也是生不如死,你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

  張書鶴無言,讓它活得久點就是折磨它,這是什么道理,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腦中卻是想著那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句話,一時間心情異樣。

  金斬元說完就又恨又戀的在張書鶴耳旁輕咬,但是看到他蹙眉,卻又是心下憐惜,但想到他沒心沒肺,又是一通忿恨,此時當真是愛到了深處,一舉一動都能讓它失去心守。

  張書鶴想了半天,卻是點點頭:“那就明日吧。”金斬元有他在時看著,這些年倒是安份,若是自己走了,恐怕又是人類的一次劫難,這樣的話,把它帶走也好,他心里安慰的想。

  雖然這樣想,卻又從口中吐出一滴血來,然后點在金斬元額頭處,因為之前修煉,他早就將在金斬元體內的精血收了回來,此次又付出一滴。

  金斬元一愣,頓時臉色歡喜起來,這滴血如此滾燙,不同于以前的血液,雖然只有一滴,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要與它要生死與共的,它纏了眼前這人數百年,要得不就是這個人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嗎,如今終于如愿以償,血液溶合之時,心中如翻滾在油鍋,即使再疼痛出心甘若飴。

  第二天外面下了茫茫的大雪,仿佛為整個世界穿上了一件白衣,張書鶴望著天空,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茅草屋,隨即閉目向后隨手擲了一張符,頭也不回的和黑豹離開了。

  不久后,這草屋和院子便化為了灰燼,被這場大雪徹底掩埋,再也看不出曾經住過人的痕跡。

  這次有黑豹,行起路來的速度非常的快,半天便到了這片沙漠,張書鶴取出了那把綠色的雷劍,此時這雷劍已經脫胎換骨,一擊之下足以將一座小山擊毀,實在是攻擊的利器,而張書鶴身上也穿了防御衣,護心鏡,空間數十萬張的防御符,上千顆的桃木核,防御的手段十分的穩妥。

  黑豹并沒有化為人形,仍然以獸形載著張書鶴,只是尾巴卻是將張書鶴牢牢卷住,怕他一會兒會脫離自己的掌控,此時它并沒有緩下腳步,只是回頭眸中溫柔的看向身后的張書鶴。

  而張書鶴卻是沖它微微一笑,用手緩緩撫了下它的頭頂,心中極為安定,雖然沒有人為他們送行,但是有它在身邊,就足夠了。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只焦急的尖銳的鳴叫聲,一只雕自遠處如箭一般飛了過來,張書鶴聞聲訝然的抬頭望去,只見一只丈許的兇猛金雕向他們飛來,他記得走前給金雕喂了特殊的符水,足以睡上三天,不知道它是怎么醒過來的。

  而黑豹聞聲卻仍然沒有停下半許,張書鶴微微嘆了口氣,本以為此次走得無牽掛,終究還是有相送的,隨即回頭沖金雕高聲說道:“等你日后化成人形后,再來找我……”他知道,金雕從來都是聽他話的,只要他說了,它就不會違抗,張書鶴從來沒有想過同邱道長一樣留下本命符,這是給別人留下了希望,也許在以后數千年金雕的心中,自己和金斬元還是活著的,只不過通往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這將是它日后向往的動力。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一人一豹便突然消失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再無影蹤,只留了一只金雕在空中飛了數年之久,鳴叫聲戚哀至極,聞之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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