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入夜,何家別墅本是一派安寧,可因為一聲尖尖的女音的切入,將睡夢中的人們驚醒。
“謝晚晴呢?我要找謝晚晴那個賤女人!”樓下發出近乎獅子瘋的尖叫,勢必要將這座安詳的別墅攪得雞犬不安。謝晚晴有失眠的毛病,特別是經人干擾,所有的睡意被拋卻的一干二凈,她睜開眼,聽到樓下怒氣的喧叫,準備起身,卻被何以烈伸手攔下,再擁進懷里,腳搭在謝晚晴的身上,根本不讓謝晚晴動彈。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趙德馨的聲音切進謝晚晴的耳朵里,她的緊張感也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她擔心寧可欣因怒氣難消而發泄到趙德馨身上,她想起身阻攔,偏巧何以烈將她禁錮得難以脫身。
“你是誰?”寧可欣兇怒的聲音和不滿的情緒呼之欲出,讓謝晚晴緊張的心快要失了跳動,手里被攥出了汗,何以烈似乎感受到了身邊人的驚懼,一雙手擁得更緊了,可安睡的容顏沒有半點兒異樣,相反更加踏實與享受。讓謝晚晴有些捉摸不透。
“我是這里的保姆,先生和太太已經休息了,有什么事您告訴我,我會幫您轉達!壁w德馨得體的話語,讓謝晚晴緊繃的心慢慢松弛,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可雙手的顫抖,還是讓她完全輕松不起來。
“你說什么?!太太?你她媽的長眼睛了沒,我才是這里的女主人,我才是何以烈的結發妻子!”寧可欣被趙德馨那句稱呼氣得面紅耳赤,一把推開趙德馨,沖樓上大聲嚷道:“謝晚晴,我知道你在樓上,別給我藏著,有種下來跟我對峙!”謝晚晴將那些挑釁的話聽得個一清二楚,手里盈滿虛汗,黏糊的手心讓她快鎮定不住。
“烈,我不能做縮頭烏龜,不然趙媽媽會被她欺負。”謝晚晴知道何以烈佯裝睡著,所以沒有推搡他,直接對著那張安睡的容顏憂慮到。
“狗咬一口,你要回敬一口嗎?咱們的愛情是光明正大,干嘛要遮遮掩掩?她愿意鬧就讓她鬧,等鬧過了,她又要搖尾乞憐地求我原諒她,不信你看著,狗的特性永遠改不了!焙我粤议]著眼,說得異常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安然樣,可讓謝晚晴心里很是忐忑,雖然寧可欣恨她入骨,可她不想因此何以烈就對她大肆侮辱,同為女人不說,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何其悲哀,如果不是時間錯落,她情可鑄就別人一生相守相愛。
“又在胡思亂想了不是?”何以烈至始至終沒有睜開眼,可附具讀心術一般將謝晚晴那點糾結小心思剖析得一清二楚,讓謝晚晴都有些驚惑咂舌。
“謝晚晴,你給老娘滾下來!”門外傳來砰砰砰的踢門聲,叫嚷的聲音也有增無減。謝晚晴有些難頂壓力,不聽從何以烈的話,強硬起身,穿好衣服,便去開門。
門打開,寧可欣那張寫滿憤怒的臉無間隔地映入謝晚晴眼里,還不等謝晚晴開口,寧可欣便瘋了般推開謝晚晴,怒氣沖沖奔向臥室,然后看到眼前的一幕,幾乎失聲痛哭,哭聲響徹了整座別墅,也驚醒了隔壁沉睡的孩子,謝晚晴聽著寧可欣切膚的怒號,心莫名的沉重。
“以烈,你不愛我,我接受,你背叛我,我也接受,可是你竟然背地里跟這樣一個女人處在一起,你讓我情何以堪?!”寧可欣流著淚,用手指著謝晚晴,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對手。
“滾出去!”何以烈半裸著身子從床上坐起,燈光下,何以烈嚴肅的神情下多了份疲憊與無心應對。
“我不滾!要滾也是這個女人滾!她奪走了我的丈夫,讓我顏面掃地,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寧可欣驀地轉過頭,淚眼血紅,字字句句,對謝晚晴陰狠。
“你沒有看到律師給你的離婚協議嗎?我分文不取,凈身出戶,這些還不夠?”何以烈氣惱抬頭,被寧可欣近乎詛咒的話惹惱了,他容不得別人對謝晚晴語出不敬,可容忍不得別人詛咒于她。
“烈?”謝晚晴詫異出聲,她不知道何以烈為了她放棄了全部,她以為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可現在看來……
“你以為一紙婚書就可以結束我們五年的羈絆?我告訴你以烈,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寧可欣咬牙切齒地痛苦到,她只覺得內心的垮塌和僅有的堅持像兩條尖細的鐵線正難以截斷的拉扯著她,讓她放棄不得,堅持不得。
“那你想怎么樣?!”何以烈終于掩蓋不住憤怒的情緒,扯大嗓門,一把掀開被子,快速用浴巾系在腰間,根本不給寧可欣偷窺的可能。
寧可欣好似被何以烈帥氣的舉動和充滿斥責的語氣給震懾住了,盈滿淚眶的眼竟是迷惑的惶恐。
“以烈,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沒有你,我什么都沒有了……”寧可欣忽然士氣受損,語氣軟了下來,這讓謝晚晴對寧可欣的防備也松了下來,心里竟有愧疚的意念。
她本不想卷入紛爭之中,可愛情的不理智讓她總是將矛盾和困難愈演愈烈,直到面臨這種局面。
“寧可欣戲演完了嗎?看來你不去跨行做演員真是浪費了你做戲的天資,別以為你一哭二鬧三上吊是收誰人指使,回去告訴寧遠山,我何以烈即便落得個身敗名裂也不會受制于他,五年前,他用一場陰謀困住我,五年后,他還想故技重施,可惜,我不是傻子!”何以烈走近寧可欣,怒不可遏的咆哮嚇得寧可欣倒退連連,一雙被淚眼彌蓋的絕望慢慢凸現,覺得一切的偽裝都換不回那顆心意已決的心。
謝晚晴雙腳戰栗,不是因為懼怕寧家的勢力,而是看到何以烈怒火攻心的模樣,讓她不禁心疼,鮮少看到何以烈發怒,如果不是急氣攻心,他頂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分明是她不聽規勸,擅作主張放寧可欣進門,如果沒有放寧可欣進門,那這場鬧劇根本不可能發生。
“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是受我爹地指使,可他讓我來的目的是想讓我傳達一句話,他說,你還記得你父親是如何喪命的嗎?”說完,寧可欣唇角一陣得意,不用何以烈下逐客令,識趣地走了。臥室里,一下子空寂起來,只有空氣的稀薄將呼吸也變得凝重起來,謝晚晴怯生生地望著那張憤怒無聲的臉,有種不敢親近的畏懼,她明白那種痛,明白結痂的傷疤被人狠狠撕開的沉痛……
夜,越來越深,深的可怖,深的悲涼……謝晚晴感覺腳底發麻和涼意正向螻蟻蝕骨般侵來,她躲藏不得,只得隱忍著地面的冰涼和久站過后的麻木。
“滾!滾出去……”久久,何以烈才發聲,可不留余情的驅趕卻在謝晚晴驚懼的心上給以重重的一擊,她沒想到她的作陪竟成了他的厭惡。
“烈……”謝晚晴鼓起勇氣喚他。
“叫你滾出去!”何以烈瘋了般嘶吼,卻不曾回望謝晚晴一眼,身后那道如曙光的注視,讓他不想擁有希望般的阻隔掉,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這一刻……
“烈,不要推開我,不要掩飾你的難過,你說過,不要放棄的,為什么現在要推開我……”謝晚晴忍住眼淚,拼了命地抱住何以烈,不為懼怕地說。
“……”何以烈此起彼伏的心跳告訴謝晚晴他的憤怒與難過,謝晚晴雙手的力度更加緊了,她更堅定內心的信念,不論發生什么她也不要逃避,不再離開何以烈。
“烈,你說得即使一無所有,你也不會丟掉我,你沒有一無所有,你有我,有謝謝,這些,都是你珍貴的財富啊,你忘了嗎?”謝晚晴抽噎著,說完,心口像刀剮一樣。
“可是晴兒,我也許給不了你的富足,好比我父親,欠了巨債,被人追債,落得個家破人亡,母親被債主玷污,羞憤自盡,當年我親眼目睹父親慘死,如今,同樣的處境,難道你要我重蹈我父親的轍,眼睜睜看著你們跟我吃苦,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嗎?”何以烈說完,滿臉沉重,滿心悲痛,看著淚流滿面的樣子,整塊心房都快被作碎。
“我不怕,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哪怕再難再苦,我也會跟你一起渡過,烈,不要自私地推開我,那樣我才是一無所有,那才是生不如死……”謝晚晴說完,眼淚像一道道溝壑里的汪泉,奔流不息,無數的悲傷順著臉頰淌在何以烈赤,裸的肩膀上,眼淚的溫度灼燙了何以烈的肌膚,讓他心疼地吻上謝晚晴落下的淚,然后再堵住溢滿悲傷的唇,憤恨與過往都席卷在這個吻里,讓悲傷化成了一去不復返的煙云。
一吻停落,所有的負擔都變得輕若薄煙,剩下的只有同心協力的抵抗。何以烈決定賣掉別墅,辭退保姆,然后聽取謝晚晴的建議,搬離這座城市,然后安頓在一個陌生城市,給謝謝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
“晚晴,對不起,或許以后的生活會很平淡,可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在收拾東西時,何以烈對謝晚晴略帶抱歉道,可又怕謝晚晴難過,急忙安撫。
“寧可清貧自樂,也不要濁富多憂,你忘了,我一直希望我們的日子過得平淡安靜點!敝x晚晴疊好最后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微笑安然到。
“得此妻,人生何求?”何以烈看著謝晚晴一臉淡然,忍不住調笑贊嘆。
“少貧嘴了,你向趙媽媽解釋清楚了嗎?”謝晚晴被何以烈這么一夸,倒顯得羞澀起來,滿面紅暈問何以烈,額前的發絲錯落間,再加上隨意扎上的馬尾,隨意間,有種自然的韻味,看得何以烈有些沉醉,歲月真的很神奇,初初的小女孩蛻變成小女人,若論此生的成功,莫過于此吧。
“烈,想什么呢?”謝晚晴見何以烈半天沒作反應,低聲催促。
“呃……都處理好了!焙我粤毅哆^神來,有些無措,四下張望,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舍不得趙媽和小花,若可以,我真想帶著她們一起走,烈,可以嗎?”謝晚晴見何以烈憂傷的樣子,以為何以烈與她同類心境,可憐巴巴地看著何以烈。
“又婦人之仁了是吧?我們現在連自家溫飽都顧不上,撇開這個不說,我們還是寧氏的眼中釘,你帶著她們,不是為她們好,反而還害了她們!焙我粤艺婵毂贿@個女人氣炸了,難怪會好心辦壞事,不過出發點是好的,也讓何以烈責備不起來。
“也是啊,我們現在的處境……不過烈,你要多付趙媽媽一些傭金,因為她是好人!敝x晚晴有些后知后覺,可還是難以心安。
“這還用你說嗎?全世界都是好人,只有我何以烈是十惡不赦的人!”何以烈故意把十惡不赦說得重點,然后側過頭不搭理謝晚晴。
“好啦,咱們烈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也是晚晴最愛的人!”謝晚晴像塊粘皮糖似的,黏糊上去,好不知羞道。
“真的?”何以烈竊笑道,攬住謝晚晴就是一陣狂親猛吻。
“唔……”一陣狂吻后,謝晚晴從何以烈懷中脫身出來,然后漲紅的面頰像小女生害羞的樣子,然后特羞憤地瞪了何以烈一眼,以示懲戒味十足。
“早知道我就不撐破臉皮租這棟別墅了……”何以烈四下打量了豪華的房間,略有感嘆道。
“哈哈……”謝晚晴見何以烈那幼稚模樣,不計形象地大笑出聲。
“你這女人有沒有一點點同情心呀?你老公正需安慰的時候,你竟笑得前仰后合,像話嗎你?”何以烈見謝晚晴笑得如此花枝亂顫,很是不滿地白了一眼。
“誰讓你打腫臉充胖子,我又不是你包養的三妻四妾,哪有什么愛慕虛榮的癖好!”謝晚晴根本不受何以烈的威脅,繼續拐著彎捉弄他。
“謝晚晴!你說什么!”何以烈故意磨牙,做著猙獰的模樣。
“嘿嘿,被點中啦?”謝晚晴有些樂此不疲,覺得何以烈最可愛的時候便是如此,所以即便有些毒舌,她還是不知收斂。
“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老公對付三妻四妾的功夫?”何以烈似乎變得聰明起來,露出猥瑣的笑,故意摸著下巴,吐吐舌頭,意猶未盡的樣子,讓謝晚晴有些膽寒,覺得惹火上身了,她急忙退后,然后警戒道:“你打住啊,你這樣我叫人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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