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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愿意嗎愿意嗎


  中午時分,陽光從密密麻麻的云層里探出個頭來,將光芒肆意揮灑在這五彩斑斕的繽紛世界。

  青青草叢間添置了新擺設,也加入了新成員。溫馨浪漫的裝扮將整棟豪華別墅顯得熱鬧沸騰,簇擁的花朵兒隨著輕風搖擺,展現著優美舞姿。大理石砌成的地板磚上,陽光賜予溫暖光芒,走在上面的小寧像是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并沒有往日的冰冷,笑嘻嘻地將各類水果擺置在粉紅桌布的餐臺上。

  椅套上的粉絲蕾絲宛若城堡里的公主,華麗的黃絲帶在風中揚起,為這歡騰的場景譜著優美動聽的旋律。

  臥室里,驚喜聲連連。床幔上的風鈴發出宛如子規的清靈聲。

  “晚晴,你真是羨慕死我了!都二十六七的人了,仍舊這般好身材,讓我好生嫉妒。”

  蘇皖看著謝晚晴那曼妙的身姿,一臉艷羨地說。

  謝晚晴柔美一笑。

  鏡子里,一身曳地的白色婚紗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顯稱得別有一番韻味,抹胸的婚紗與顯露在外的皮膚混成一色。身后從頸部到腳底間都是用蝴蝶花飾點綴,謝晚晴雙手提著兩側的裙擺,宛若正欲翩躚起飛的仙子。

  略施粉黛的妝容下,更顯精致的臉,讓她有種時光逆轉,回到稚嫩的年華里,她按自以為,此生,經歷一場婚禮是一件遙不可及的夢想,可如今,夢想成真,一切虛幻得讓她不敢相信。

  “呀!”

  謝晚晴感受到手背傳出的疼意,呻吟出聲,一切飄渺的思緒渾然不見,只留下鏡子中沖自己歡笑的自己。

  “晚晴,你怎么了?”

  蘇皖有些擔心的上前來,蓬松的婚紗讓她不敢近身,生怕凌亂了美好。

  “蘇皖,原來我不是在做夢。”

  謝晚晴揚起頭,笑得似個孩子。

  “傻丫頭,你當然不是在做夢啦!你要嫁給歐一宸了!”

  蘇皖直直搖頭,取笑著說。

  時間過得很快,似乎又很緩慢。整整一天,謝晚晴都沒下過樓,蘇皖一句聽從安排堵住了謝晚晴心生的所有好奇,只好聽命地坐在床邊,猶如古時靜候新郎挑喜帕的小嬌娘。

  六點時許,天幾乎黑得看不到天空的邊緣,四周的燈光也暗暗混混的,似乎提不起精神。

  謝晚晴餓得肚子咕咕叫,她出了一口長氣,撫摸著聲聲抗議的腹部,希望經過慰藉,饑餓能夠停緩下來。

  可是空蕩蕩的腹部仍舊發出如火燒般的難受,饑餓生長出的蟲子啃噬著謝晚晴的五臟六腑。

  她無奈地掃視了一遍不再陌生的房間,暗自納悶蘇皖跑哪去了。莫非是故意讓她受餓?莫非歐一宸嫌她身材不合格?她明明很瘦啊!

  謝晚晴雙手撐在扁平的肚子上,萬千的思緒一股腦噴到腦門上。

  謝晚晴忍著餓意,一分一秒的等待著,她幻想著歐一宸忽然的降臨,將她帶出饑餓的困境。不是她太過柔弱,仿似從早上到此時,她滴米未進。有種被忽視的感覺,但很快想到,或許都太忙了。

  謝晚晴唇角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

  七點一刻,一聲驚雷般的響聲直至地通向天際,混雜著陣陣拍手聲,驚動了因饑餓變得安靜的謝晚晴。一雙淡然若琥珀的眸子轉向窗外,紗窗下,煙花綴滿天空,攢動的人兒若蝴蝶纏上枝頭,在青草間滿面春風地走著。

  由于窗戶只能看到一面,所以謝晚晴并不清楚下面是怎樣一種情況。只是,看到那么多的人兒,心中莫名的惶恐。

  “晚晴,我的天,我都忙昏了,下去就被以前的冤家纏上了,害得歐一宸都有些不開心了。說你餓了整整一天……你一定餓壞了吧,對不起呀!”

  蘇皖穿著優雅的禮服,動作一點也不含蓄,一會兒撓頭,一會兒跺腳,好不淑女。

  謝晚晴聽著看著,最后笑了。不知為何,她喜歡看人為她焦急的可愛樣子,感覺世界都在圍著她團團轉,那種被重視的感覺,讓她心里沒有半點陰暗。

  “蘇皖,你樣子好可愛。哈哈……”

  謝晚晴忽然笑出聲,聲音清脆干凈,似個小女生。

  蘇皖一愣,張合不定。

  “我的大小姐,現在這節骨眼兒,你不應該喊餓,直叫緊張么?”

  蘇皖詫異謝晚晴竟如此淡定。

  “早緊張過了。皖,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謝晚晴看到自己這大張旗鼓的裝束,有些悠悠地問。

  “拜托,你不說誰看得出來你是孩子的媽呀!你就是擔心得太多。”

  蘇皖怕謝晚晴又猶猶豫豫地,一邊細心地為她整理著婚紗,一邊開解道。

  “晚晴姐,宋太太,先生問您們準備好了嗎?下面賓客都來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小寧喘著氣,緊張的語氣中難掩喜悅的心情。

  “這女孩嘴巴真甜,對你也好,你真是嫁對人了。”

  蘇皖很少夸人的,以前在學校,只要一有女生打窗前經過,她就會對其評頭論足一番。

  謝晚晴這才抬頭,細細打量累得氣喘吁吁的小寧,笑容里,滿是喜歡。小寧的雖然個子不高,可是身材勻稱,穿上禮服,整個人甜美了不少。

  “是晚晴姐人好。而且先生也事事為我們這些員工著想,這身禮服,還是先生安排人訂做的呢?我真是受寵若驚。”

  小寧說著說著,便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謝晚晴見狀,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像朵盛開的白玫瑰。

  “你看,你看,你這丫頭,夸你兩句,你就歡心的不得了。難不成你喜歡你們先生?”

  蘇皖的話令謝晚晴心底一陣漣漪,擔心地望著小寧。

  “宋太太,你就別拿我開心了!待會兒晚晴姐要生氣了,我可不想和晚晴姐生隔閡,再說,我喜歡晚晴姐多一些。”

  小寧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腮幫那團紅暈似酷夏的驕陽,逐漸暈染整張臉。

  謝晚晴聽到后,緊繃的心弦松弛了不少。暗想,自己可真自私,小寧真心實意地當自己是姐妹,而她,卻抱著將信將疑的心理。

  “那就是說,你在喜歡你們晚晴姐的同時也喜歡著你們先生咯?”

  蘇皖像是惟恐天下不亂一般,繼續調侃著老實巴交的小寧。

  “晚晴姐……”

  小寧急得直跺腳,被逼無奈之余,只好向謝晚晴求救。

  “好了,蘇皖,你就別欺負小寧了。我們快下去吧,不然,一宸又要催了。”

  謝晚晴笑著對蘇皖說,然后起身拍了拍小寧高低起伏不停的肩膀,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好啦。我只不過是幫你試探一下咯,難道你不好奇呀?走吧。”

  蘇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還不忘將謝晚晴拖下水。

  謝晚晴沉默的搖頭。疑惑,結婚了,是不是都會變得幼稚?

  夜晚,天色很涼。沒有星星月亮的夜晚,因為歐一宸的精心策劃,黑暗的世界被燈光映襯得燈火通明。

  一曲耳熟能詳的結婚進行曲響起,謝晚晴身著美麗的嫁衣,宛若出塵的仙女,輕盈而來,蘇皖和小寧牽著長長的婚紗裙擺,跟隨著謝晚晴緩慢的腳步中規中矩地前進。

  兩側坐著衣冠楚楚且陌生的賓客見此,全都起身,所有的眼神如聚光燈拋灑般朝謝晚晴投來,很顯然,今夜,她是最閃光的焦點,也是最美麗的新娘。

  歐一宸看著正朝他走來的謝晚晴,眼里全是如皎皎月色般的明朗。像是眼前的人,是唯一能夠讓他給予如此明凈的眼神的人。

  歐一宸隨著悠揚的音樂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謝晚晴身前,彎腰優雅的伸出手,謝晚晴嘴角溢出笑容,將手默契的放在歐一宸寬大的手掌上,雙雙緊扣地朝會場中央走去。

  人群中,全是帶著笑容的陌生臉孔,謝晚晴始終保持著微笑,心臟早已脫離了正常的律動。是的,她很緊張。

  一直渴望著何以烈能夠給予她一場浪漫的婚禮,可是一切如鏡花水月般遙遠無期,他們還是錯過了……

  謝晚晴有一霎那的走神,很快將精力集中在眼前,她不要將思緒陷入不應該的沼澤里。

  走過用百合花制作的圓拱花型,歐一宸牽著謝晚晴纖細的手來到一臉慈祥,身著紅色衣袍的神父面前。

  緊張的時刻就要來臨,謝晚晴,不許緊張。謝晚晴兀自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可越發的緊張起來。

  歐一宸反握住和謝晚晴十指相交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四目相對,眼里竟是如盛宴般的濃情蜜意。

  神父:“歐一宸先生,你愿意娶謝晚晴小姐為你的妻子嗎?”

  歐一宸:“是的,我愿意。”

  至始至終歐一宸和謝晚晴并肩而立,像是兩顆緊緊相靠的星球,互相依偎。毫無疑問的肯定,讓謝晚晴緊張的心蕩漾出一層幸福波紋。

  神父:“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愿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歐一宸:“是的,我愿意。”

  歐一宸轉過頭,眼神潔白若晴日里無暇的云彩,眼里全是疼愛的光芒。

  神父點頭,將視線轉向神思恍惚的謝晚晴。

  神父:“謝晚晴小姐,你愿意嫁給歐一宸做你的丈夫嗎?”

  謝晚晴卻沒有及時回答,而是深情凝望,像是遙望星空那般,那種遙不可及的美麗就在眼前,有種似夢非夢的驚惑。

  “晚晴,快說我愿意呀,大家正看著呢。”

  歐一宸臉上閃過詫異的驚怕,湊近謝晚晴,輕聲提醒道。

  謝晚晴:“是的,我愿意。”

  毫無疑惑,謝晚晴笑容美好。歐一宸臉上的表情稍稍好轉,虛驚一場。

  神父:“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愿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謝晚晴:“是的,我愿意。”

  她想,她絕不是一時興起。她是經過深思熟慮,鄭重其事地說出內心的答案的,所以,她會對自己的抉擇負責任。

  一顆石頭總算落地了,歐一宸露出潔白的牙齒,從未笑得如此歡顏。

  神父:“好,我以圣靈、圣父、圣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互換戒指后,歐一宸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地對謝晚晴進行了一番天旋地轉的親吻。

  會場里,雷鳴般的掌聲和煙花射入長空的歡騰聲,注定這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對了,晚晴,剛才我們走得太急了,你忘記拿捧花啦。現在開始扔吧。”

  蘇皖忽然從中間冒出來,對謝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歐一宸與謝晚晴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都在納悶蘇皖已婚,干嘛還注重這個儀式。

  可謝晚晴礙于特殊日子,也不和她扭嘴皮子,背過身,用力地將捧花拋灑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用那么大的力氣,興許是希望沒有目標的投射,更能夠砸到幸福想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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