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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緣之因,他們的孩子


  停在戚默和祁夜面前的,是一艘最大最威嚴的船只,祁夜和戚默下了馬登船,船板上,緩緩走來的卻是蕭澈,他看著戚默和祁夜并肩走來,心里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

  但是他卻是輕輕一笑,掩埋了眼睛里那些不甘和痛苦的神色,然后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祁夜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帶著祁夜到了船艙之中,這船很高,船底就有三層,加上船面上的船艙一層,總共有四層,祁夜帶著戚默進的是船面上的船艙,實現良好,并且異常的牢固。

  這船艙除了用了上好的木頭,外圍更是一圈精鐵搭建,在這古代沒有槍炮,那這構造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了,在里面是絕對安全的。

  祁夜的指揮不同于別人,別人總是嘶吼得聲音都啞了,但是祁夜從來不開口,用的是他的手勢,是他獨特的手勢,那幾乎是全軍隊的將帥都能看懂的手勢。

  只要他輕輕的一比劃,便有人揮動著軍旗打暗號,軍旗是戰場上最不可少的,也是指揮和通信的最佳選擇,軍旗倒了……也代表著軍隊亡了。

  人在,軍旗就在!

  所以看著軍旗,就能第一時間得知行動的時機。

  祁夜只是輕輕的動了動手,頓時原本駐守在道路上的盾兵們排成了十字陣,舉著盾牌像一開始攻城一般,朝著唯一通往圣殿的大路推進而去!

  箭矢從圣殿上射出來,士兵們抵擋著,一步步的前進,然后猛然喊殺聲一片,那唯一的通道上的激戰便一發不可收拾,兩邊互不相讓,并且已經快速的從到了圣殿上射箭矢的盲區之中,開始了血淋淋的殘酷的肉搏。

  爭取的這點時間和敵軍的慌亂,這些鐵甲的船只便開始朝著圣殿進發,船只上全是投石車,雖然這樣美麗恢宏的圣殿破壞了是很可惜,但就如同祁夜所說的,再美麗的東西,在人的野心和夢想之前,也都一樣的一文不值!

  投石車上的巨大石塊‘轟隆隆’的朝著圣殿砸去,哪怕再是堅固,也受不住這樣強大的攻擊力,船只上的人也有被箭矢射中上傷亡的,但是圣殿開始搖搖欲墜,被攻打得幾乎垮塌了好些地方。

  圣殿上的弓箭手死傷無數,箭矢的威力頓時下減。

  船只通過圣殿四周的海域,一點點的靠近了圣殿,打入了圣殿的內部,船只上的士兵們個個高聲吶喊著舉著刀槍便沖了吸取!

  原本在大路上和祁夜的軍隊抗爭的敵軍馬上受到了前后夾擊,不消片刻,那條路就被圍攻而下。

  圣殿繼續遭受著投石車無情的攻擊,士兵們擁擠著撞開了大門,和里面涌出來的敵軍又廝殺成了一團。

  祁夜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一切,然后終于尋找到了他的目標,那是從圣殿的高處跳下來的一個將軍,穿著威風的盔甲,拿著長槍,跳下來的那一刻仿佛地面都震撼了,那種氣勢頓時擊退了不少的士兵。

  長槍在他的手上猶如飛龍出海一般,威力無窮,那便是南北二國赫赫有名的戰將蛟翎,恐怕是守護著這南北二國最后的一道防線,如今戰局已經明顯,圣殿的攻陷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這些高手和將士們也都抱著一種魚死網破的心態,不要命的沖了出來!

  這樣的氣勢確實有助于提高士氣,加上那當中除了那蛟翎之外,還有幾人也是身手不凡,而在前面抗戰的幾乎都是一般的士兵,自然扛不住這樣的高手,不消片刻就傷亡慘重,叫后面的人都不敢再沖。

  祁夜冷冷的笑了起來,比了個手勢,祁夜的軍隊中,多的是武功高強,文武雙全的戰將,得令后不消片刻,祁夜的將帥們便打馬沖來,與那些高手混戰在了一起。

  投石車幾乎打垮了圣殿的半邊,看著那些磚瓦掉落下來,露出的圣殿中金碧輝煌的內部,祁夜才幽幽的嘆了一聲道:“如今他們的戰力都出來了,圣殿內部空虛無守,蕭澈你繼續指揮攻擊,孤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蕭澈聽命,然后看著祁夜轉身要離開,戚默也急忙緊追在后。

  祁夜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戚默一眼,想說讓她在這里等著,但是還沒開口,就被戚默那堅決的瞪著他的眼神將所有的話又吞了回去,最終只能嘆道:“走吧!”

  說罷,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腕,然后帶著她出了船艙。

  戚默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跟隨著祁夜的腳步,祁夜帶著他從船上躍過了身下的修羅一般的戰場,然后悄無聲息的從圣殿垮塌一邊的殘檐斷壁中進入了圣殿。

  圣殿雖然垮塌了一些,但是進去后,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圣潔威嚴,整個殿堂金碧輝煌,大氣恢弘,這圣殿本就異常的高大,所以頭頂上的天花板竟是那樣的高,叫人抬頭看去,只覺得仿佛看不到頂一般。

  兩邊的階梯蜿蜒而上,圣殿的中間擺放著祭祀的玉雕。

  那玉雕并沒有被損壞,足足高大十幾米的雕像,就那樣高高的聳立在這圣殿的中間,戚默抬頭看去……竟是讓那玉雕的眉目驚得呆立在了原地。

  那玉雕異常的精致,每一筆每一刻都栩栩如生,哪怕是一座雕像,但是那樣的巧奪天工,能叫人一眼便認出,這個高大佇立著的雕像,是他……

  溫柔的眉目,輕柔的笑容,輕輕的背手而立,仿佛溫柔的看著整個世界。

  戚默停下的腳步也叫祁夜疑惑,那樣高大的雕像,要艱難的抬起頭來,才能看到面貌,所以祁夜沒有在意,如今看到戚默的表現,他才疑惑的抬起頭來。

  原本云笙和白帝長得一樣,加上戚默的種種作為,祁夜已經斷定,云笙沒有死,而且他便是白帝!

  所以戚默才會這樣執著的要去追問一個答案和結果,但是如今這樣大的雕像,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這雕像仿佛歷經了歷史的滄桑一般,見證著這世間的一切!

  要說白帝城的鼎盛時期,那自然是第一代白帝統一了十七國之后建立了白帝城之時!后來白帝城一直一統天下,不知道蜿蜒了幾百年,然后國土漸漸開始分化,白帝城似乎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成為了一個神話!

  原本統一的國土也一點點的分裂,經過了這千年的變遷,成了十七個國家!

  所以如今的白帝,對于白帝城的歷史而言,應該不是什么很有作為的帝王,要立這樣的雕像,那畢竟是受萬人景仰,并且有過驚人作為的人!

  除了白帝城初始的統一這十七國的那幾代帝王來看,往后的白帝,誰都沒有這樣的資格,受到這樣的朝拜!

  但是……為何這個雕像的面目……卻是他?

  祁夜有些想不通,但是觀看了許久的戚默,似乎咬了咬唇,有些悲涼,但是還是笑了起來,道:“走吧,我們去找弒龍刃!”

  這宮殿因為受到投石車的攻擊,所以時不時的震動著,有沙石磚瓦會從頂上掉落下來砸個粉碎,祁夜他們進來后,投石車的攻擊開始慢慢的削弱。

  但是戚默知道,這樣雕像,也許……無法殘留下來了。

  心里有些痛苦的落寞,戚默只有轉身離去,若他的心愿只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么這些雕像也好,這些關于他的傳說也罷,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甚至也許是他的枷鎖吧?

  所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祁夜看戚默走了,雖然疑惑,但還是跟著戚默走了!

  就在他們走出一段時間,打算順著兩邊的階梯而上,去尋找弒龍刃時,整個宮殿猛然一陣劇烈的晃動,像是遭受了不小的攻擊一般!

  祁夜一把拉住了戚默,兩個人的手竟就這樣不知不覺并且在危機時,猛然握在了一起,這樣才站穩了腳步。

  也是這猛烈的的晃動,仿佛整個宮殿都要垮塌了一般,叫祁夜不由得死死的抓住了戚默,冷聲咒道:“這該死的蕭澈,是想將我們都埋掉不成?”

  “不會的,蕭澈不會這樣……”戚默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

  磚瓦不停的掉落,叫人都無法站穩腳步,戚默和祁夜兩個人如同狂浪中的浮萍一般,祁夜一把將戚默護在了懷里,然后兩個人驚奇的看到那巨大的雕像,竟然一點點的顫動著……

  顫動著,然后玉雕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就像是你眼睜睜的看著,那熟悉的銘刻于心的臉,猛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痕,然后突然在下一瞬間,就在你的眼前土崩瓦解了!

  “不!”戚默不由得驚叫一聲,不顧一切的掙扎出了祁夜的懷抱,朝著那雕像跑去!

  好恐怖的畫面……恐怖得仿佛是戚默這輩子見過的最恐怖,最叫她同側心扉的畫面!那種仿佛就看著云笙碎裂成了無數的碎片的畫面!

  戚默驚叫著,往前才跑了幾步,因為那搖晃所以跑得也不快,但是下一刻就一把被祁夜拉住,他死死的拖著她,然后吼道:“你想死不成?”

  那巨大的玉雕頃刻間碎裂,那些碎片高高的掉落下來,砸落在地面上,彈起無數的鋒利的碎片!

  “不要!不要!”戚默驚叫著,不顧一切的想要上前,哪怕什么也做不到,但是她就無法,無法看著云笙變成這樣!仿佛是牽引出了她心里最深處的恐懼!

  那就是云笙的死亡。

  那被她壓在心里最深處的角落,她永遠也不允許自己想起來的痛楚,被這雕像的損壞猛然的牽扯了出來!那種痛,那種絕望……幾乎將戚默整個人的腦袋和心都要炸毀了一般。

  祁夜拉不住,只有一把將戚默死死的抱在了懷里,然后不住的往后拖!

  那些碎片異常的大,那樣高的砸下來,砸中了必定要人命!

  那些彈起來的飛濺的碎片劃破了戚默的臉,然而她無法再前進一步,被祁夜強大的力量一步步的拖著后退,后退……直到退出了安全的距離!

  祁夜就不放開她,然后兩個人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巨大的玉雕一點點的在他們的眼里變成了一堆的廢品。

  戚默猛然也不掙扎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眼神呆滯的看著眼前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碎片,那些痕跡和線條,仿佛還可以依稀的從一塊塊上的玉石上看到云笙面部的痕跡一般。

  可是如今,就那樣狼狽的堆在自己的身前……什么也不是了。

  “你干什么?不過是一個雕像!就你這樣,你憑什么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祁夜猛然一吼,一把將戚默從懷里拖了出來,搖晃著她的肩膀,對她大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對不起……我……”戚默幽幽的開口,仿佛整個人都還在顫抖,那些被從心底生生的拉扯出來的感受,叫她渾身泛冷。

  云笙要死了……云笙他想死!云笙唯一的愿望只是想要死去!

  戚默猛然搖頭,使勁的搖頭,她不想讓自己動搖,不想讓自己因為自己的感情和自私,而讓云笙一輩子孤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若她活著,云笙也活著呢?

  哪怕他們不能在一起?

  戚默突然想到這樣的畫面,若她像云笙所想的生活著呢?

  她和祁夜在一起,他繼續當她的白帝!他們都不死,都以另一種方式和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知道對方都活著……是不是就足夠了?

  若是如此,能夠讓云笙不死,那她什么都愿意!

  可是她知道,有時候人越是害怕,越是理智!所以她很理智,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為已經失去了那樣的機會!

  如今就算她和祁夜在一起又如何?云笙的生命永遠不會結束,她總有死掉的那一天!總有一天,她會丟下云笙的……而且她不能自私,不能自私的因為不想云笙死,所以就要云笙那樣清楚明白的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和別人相守一生!

  而她的一切,都將和云笙再無關聯。

  不……那樣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戚默?戚默……不要這樣逼自己,放下不好嗎?放下這一切不好嗎?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你就只是你自己,不能為了你自己活著嗎?為什么非要逼自己進這樣的絕境?明明放不下,為何又要非殺了他不可?戚默……只要你開口,我馬上可以收手,這天下不要也罷,什么白帝城,什么真龍之子……都不重要,只要你放下……這一切,都不重要!”

  祁夜的話語在戚默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戚默渾身冰冷,而祁夜緊緊的將她顫抖的身體抱在懷里,死死的抱著,好像害怕她會突然消失了一樣!

  他的體溫一點點的溫暖著戚默,也讓戚默越發的冷靜,聽著祁夜的話,她越發的冷靜了!

  但是她知道,無法回頭,一切都無法回頭,云笙已經對世界絕望了,再美的景色,再美好的世界,再愛的人……也許都無法留下他的腳步了。

  戚默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她無法放下,若是能放下……她何必苦苦的折磨自己,若是能放下……她身邊就不會犧牲這么多的人,可是犧牲的已經犧牲了,走了的再也不會回來……失去的永遠無法彌補。

  已經這樣了,現在放下,又有什么意義?只能造成她,云笙,祁夜三個人永無止境的折磨和痛苦!

  她和祁夜,短短數十載,最后終于會歸于塵土,而留下來的,卻生生世世,永遠都要承受無窮無盡的折磨!

  所以如何放下?

  “放不下的,祁夜,一切無法回頭了!”戚默幽幽的開口,她伸手死死的抓著祁夜的衣襟,瞪著眼睛窩在祁夜的懷里,卻是顫抖著勉強苦澀的笑道:“一切都無法回頭了,要結束!不論如何……要結束這一切,祁夜,求你……結束這一切吧!”

  祁夜狠狠的閉上了眼睛,任由痛苦無邊無際的蔓延在心里,結束?為何這一切都要他來結束?結束云笙……也等于結束了戚默,結束了戚默……那么又由誰來結束他自己?

  “好!”只是簡單的一個字,祁夜咬牙說出來的,沒有人知道當時他究竟怎樣掙扎,用了多少的努力和力氣,才那樣堅決的說出了那樣一個字來。

  只是兩人就那樣相擁著坐在原地,聽到祁夜答應的這一聲,聽他這么說,口氣堅決,有他獨特的叫人不自不覺的信服的能力,也叫戚默安心了。

  這時,震動停止了,投石車的攻擊似乎也停止了……宮殿里從剛才那震天的顫動中緩過神來后,安靜得出奇,外面的廝殺和吶喊都被隔絕了一般,那樣的安靜。

  也便是這一片的安靜中,猛然傳出來的一個哭聲,一個稚嫩并且帶著恐懼和害怕的哭聲,叫戚默猛然回神。

  “誰?”祁夜冷冷的問了一聲,在這大殿里聲音格外的冰冷威嚴,也異常的警惕。

  戚默從祁夜的懷里站起身來,剛才的嗚咽因為祁夜的質問而猛然停止,仿佛被嚇著了一般?

  可是戚默剛才聽得清清楚楚的,她起身順著樓梯下來,大堂的中間一片狼狽雜亂,戚默順著剛才的聲音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在那一片紛亂中,大堂里最里面有兩個金屬的飛龍雕像。

  很大,仿佛兩只守護神一般的立在兩邊。

  戚默看到一片小小的衣角,微微的顫抖著,再往前一走,戚默看到了那小小的身子,縮在巨龍雕像的后面,抱著腦袋匍匐在地上,因為太過害怕,所以小屁股高高的翹著,然后不住的顫抖著。

  “你……是誰?”戚默的聲音忍不住溫柔了起來,她看那小小的身子猛然停頓了一下,然后一動不動,仿佛以為只要不動,就不會被人發現了一樣。

  那小小的衣袖翻開,露出半截稚嫩白皙的肉乎乎的手臂,就那樣抱著腦袋,像是鴕鳥一般。

  “你還好嗎?我帶你出去好不好?你是誰?”戚默笑了笑,將聲音又放得輕了些,然后蹲下身子來,輕輕的伸手觸碰了那小小的身子。

  那孩子真的好小,好小,縮在那里小小的一團,像是一個小肉球一般的縮在戚默的腳邊,戚默碰到他時,他猛然的一顫,然后又嗚咽了起來,從那些嗚咽中,戚默聽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呼喊。

  “娘……娘……娘親……”

  那小孩子哭著,然后越發的傷心,越哭越大聲了,祁夜這時也已經走了過來,看到這孩子時,也驚訝了一下。

  只是這孩子的穿著并不是很好,一般的粗布麻衣,在這圣殿里躲藏著,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家的孩子……有可能是南北二國的王子,也有可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你乖好不好?別哭了,抬起頭來我帶你出去找娘好不好?”那身子太過嬌小,看起來像只有幾歲的樣子,從那幼稚模糊的聲音聽起來,仿佛更小一些。

  戚默一邊勸慰著,一邊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身體,好叫他放松一些。

  安慰了片刻,那哭泣也變成了嗚咽,然后小身子動了動,從手臂里抬起了頭來,那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從手指縫里看到了戚默溫柔的笑臉。

  戚默的美,在于柔和,她不凌厲,她仿佛是春風,輕柔又溫暖,笑起來時更如同陽光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小孩子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然后猛然一把撲進了戚默的懷里,放聲大哭,“娘……娘親!娘!”

  仿佛指揮說這一個字一樣,不停的哭著,眼淚鼻涕一把把的擦在了戚默的身上,戚默也不介意,小心翼翼的擁著他在懷里,這身子雖然肉滾滾的,但是真的好小。

  “別哭了,你怎么會在這里?”戚默安慰著,在他哭聲小些的時候,才將他從懷里輕輕的拉了出來,這才看到那一張小小的稚嫩又精致的臉。

  那雙黑眼睛真的很大,黑白分明,并且因為哭過,閃著一種純真的嬰兒藍,那樣清澈的眼睛,白皙的肌膚,肉滾滾的小臉和粉嫩的唇。

  他死死的揪著戚默的衣衫不放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這孩子真的很小……戚默都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能說話了,只是擦了他的眼淚,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這干嘛?”

  那孩子只是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她,一臉的天真無邪,仿佛聽不懂一般,只是口里斷斷續續的,模糊不清的叫道:“娘……”

  從他開口的時候,戚默看到了他的口腔里,幾乎連牙都還沒有張齊……

  看來要指望他開口說話告訴戚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這究竟怎么回事?”戚默也有些迷糊,抬頭看著站在一邊高大的祁夜,那孩子隨著她的眼光,看到祁夜居高臨下的巨大身影,嚇得顫抖著縮在了戚默的懷里。

  但是他沒有哭,只是死死的拽著戚默的衣衫,然后縮在她的懷里,怯生生的看著。

  “誰知道呢?”祁夜緊皺著眉頭,看著小家伙在戚默懷里有些怯怯的臉,和他那雙忽閃的大眼睛,不由得蹲下身來,猶豫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孩子看著祁夜,吮吸了幾下唇瓣,然后縮在戚默的懷里,怯生生的道:“四……四歲……”

  “那你叫什么名字?”戚默看準了他似乎已經不太害怕了,才問的。

  那孩子看了戚默,似乎笑了起來,然后靠近了戚默,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才迷糊著道:“宇……宇……”

  說得不太清楚,卻也勉強聽個明白,那孩子死死的抓著戚默不松手,戚默看他話都說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些無助的看著祁夜,“這可如何是好?把他留在這的話,必死無疑!”

  剛才這么大的震動,他竟然都安然無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這圣殿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垮了,他在這里……一定不行的,更何況,戚默對他喜歡得很,這樣一個可愛又惹人憐惜的小東西,長得那樣的漂亮,戚默怎么忍心丟下?

  “娘,娘……宇兒,乖,乖乖……”宇兒仿佛是感應到了什么,害怕得一把抱住了戚默的脖子,哽咽著不停的喊了起來。

  “好好,你乖,你最乖了!我帶你出去好不好?”戚默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口咬定叫她娘,但是四歲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啊?

  宇兒這才仿佛平靜了一下,又悄悄的從戚默的懷里開始打量祁夜,祁夜蹲著,沒有了那樣高大的壓迫氣息,眉目糾結著,還是有些冰冷得嚇人。

  他怯生生的扯著戚默的衣領,然后看著祁夜,輕輕的模糊的問道:“爹……爹爹?”

  “啊?”戚默一時沒有反映過來,卻是叫祁夜一下笑了出來。

  這哪里鉆出來的孩子,怎么見了人就叫爹娘的?雖然莫名其妙,但是祁夜的心情格外的好了起來,一把伸手去就將那肉滾滾的身子抱了起來,那小孩子一開始嚇了一跳。

  但是隨即祁夜一把將他抱在了懷里,祁夜的懷抱寬廣,哪怕只是一只手,也能叫他安穩的坐著,祁夜笑道:“看在你爹娘叫得那樣好聽的份上,破例帶你出去吧!”

  說完,猛然站了起來,那宇兒猛然就高了好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小小的嘴巴里驚嘆的發出了一聲,“哇……”

  然后之前的害怕都被他拋在了腦后,漂亮的眼睛里開始有了興奮的光彩,小手死死的抓著祁夜的衣袖,興奮的叫道:“舉高高……舉高高……”

  “呃?”祁夜一愣,這時倒是戚默看著笑了起來,“你以為這爹爹這么好當的?”

  “好,舉高高!”祁夜看了戚默一眼,無視了她的話,雙手拖住了那小小的身子,然后一把舉了起來,在那孩子爽朗興奮的笑聲中,一次次的將他舉過了頭頂。

  只有先把他帶出去了。

  祁夜和戚默都是這樣想的,不過舉著宇兒剛走了一會兒,兩人猛然看到,那碎片掉落的地方,砸中了一邊的柱子,那柱子就都歪斜了,但是在那柱子擋住的階梯處,卻是突然多了一個洞口!

  幽深的,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若不是宇兒的哭聲將他們帶到這邊來,兩人也許就順著那邊的階梯上去了,而根本不會發現這這個神秘的洞口。

  “這秘道,會不會是……”戚默看了祁夜一眼,他們的心里同時想起了一個東西。

  那便是弒龍刃!

  看了懷里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孩子,祁夜道:“不行,如今若是出去再回來,指不定會有變,南北二國的國主遲遲未現身,現在不進去探個究竟,什么時候洞口萬一關上了,怕是想進都進不去了!”

  “那,難道我們要帶著他去?萬一有危險……”戚默不敢想,她覺得自己就是祁夜的一個后顧之憂了,如今再帶一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孩童?

  “那也沒辦法!看誰命大了!”祁夜說罷,一把將孩子塞進了戚默的懷里,那孩子玩得正起興,還拍著手朝著祁夜喊道:“爹爹……爹爹,舉高高……”

  “待會兒再玩好不好?你乖乖的,待會爹爹才帶你玩!”戚默忙安慰著,將孩子抱好了,那孩子嘟著嘴,看了祁夜和戚默一眼,才點了點頭,不吵了。

  祁夜幽幽的嘆了一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孩子柔軟的頭發,才道:“我們走吧!”

  戚默點了點頭,跟在了祁夜的身后。

  洞里很黑,那孩子似乎有些害怕,死死的抓著戚默的衣服不撒手,然后縮在她的懷里,異常的聽話,也不哭了也不鬧了。

  這條通道很長,四周插滿了箭矢,還有鐵錐什么的落在地上,火把也已經落在了地上,所以這秘道里沒有光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看來是剛才的晃動將這里的機關觸動了,火把也都掉在地上熄滅了!這樣來說……對我們應該更安全才是!”祁夜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朝前走著,戚默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時時刻刻的提高著警惕。

  在這秘道里走了好一會兒,才猛然的看到了光亮。

  “是出口!”戚默忍不住開口,就已經被祁夜伸手抵住了唇,叫她噤聲。

  兩人這才聽到安靜的的秘道里,似乎從那亮光的地方傳來了一些聲音。

  “如今這圣殿怕也保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是男子的聲音,有些焦急,還加上了他四處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在黑暗安靜的秘道里異常的清晰。

  “我們的責任是保護弒龍刃,更何況……祁夜不一定知道弒龍刃的存在!只要我們守住這里,哪怕這宮殿塌了,我們便也就和這弒龍刃一起,永埋地下,這樣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這人說話不急不慢,幾乎比較冷靜,聲音也緩緩的。

  然后只聽到另外一個人狠狠的嘆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便沒有了聲音。

  戚默也不害怕懷里的宇兒會發出什么聲音,因為他早已經在這漫長的秘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安心的睡著了,戚默能聽到他沉穩的呼吸,很安心的睡著呢。

  于是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朝著秘道的出口靠近……

  在即將到達出口時,猛然懷里肉滾滾的身子輕輕一動,呢喃了一聲,“娘……”

  然后在戚默的懷里舒適的蹭了蹭。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黑暗里卻異常的清晰!

  “什么人?”猛然從出口傳來的聲音,加上突如其來的攻擊,那一道氣是白色,幾乎照亮了黑暗的洞窟。

  祁夜的反映永遠是最快的,將戚默和孩子都擋在了身后,然后猛然一掌,威力巨大!那洞口的攻擊原本只是探個究竟,沒有出全力,而祁夜卻是出了全力!

  那一掌不僅化解了沖來的白光,更是如同蛟龍出海一般的沖出了洞口!也給祁夜和戚默打出了一條路,祁夜首先出了洞窟,外面的兩個人在急忙的躲避祁夜那一掌的威力,沒有時間阻止!

  戚默小心的護著懷里的小人,才走了出來!

  在洞窟里許久,出來時有些刺眼,但這也是一個山洞,卻是一個冰封了的山洞,所以洞里有著一種白色的光,像是四周無數冰塊相互反射出來的光一樣。

  這里如同白晝,卻是一個巨大的冰窖!頓時寒氣四起,戚默忙護住了懷里的小人,他還安心的睡著,卻也感受到了冷意,朝戚默的懷里又擠了擠。

  這樣的冷,戚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兩個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的裘毛大衣,她忙道:“孩子怕冷!”

  她知道祁夜明白他的意思,這時兩個人也反映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奇怪的組合,想說眼前的人就是祁夜吧,可是為何還多了個孩子!?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擅闖我圣殿禁地!”那有些暴躁的人首先開口,目不轉睛的在戚默和祁夜兩個人身上打量,雖然不論怎么說,眼前的男子都像是祁夜那樣的氣勢,但是因為后面的兩母女……實在叫人難以將祁夜那種高傲冷漠,嗜血殘酷的惡魔想象成一個身后帶著老婆孩子的人。

  “怎么?看來兩位國主,竟是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還不知道?”祁夜迅速的打量,也從之前的形勢和兩人的穿著,第一時間認出了二人。

  他們兩個便是一直從戰爭爆發都沒有露過面的南北二國的兩個國主南雷,北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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