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祁夜,帝王之威
“住手!”一個渾厚的男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這一生怒意滔滔,幾乎震得人雙耳發麻。
戚默停下了手,意外的……看到了一艘畫舫上得前來,船頭上一個中年男子,身影強壯,渾身威嚴,怒意騰騰……
“你若是傷了她,我蘇邢天與你勢不兩立!”蘇刑天已然是怒意中燒,他蘇家的人,還沒有過如此讓人欺凌的時候。
更何況,眼前的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啊,哪能不出來阻止!
“爹……爹……救我啊爹!……”蘇頤的叫聲讓戚默明白來人的身份。
“原來是蘇老爺。”戚默幽幽的站起身來,雖然蘇刑天看起來那樣的嚇人,可是她也不怕。
她知道云笙就在她身后,云笙說過的,做她想做的事情,不需要顧忌那么多。
只是沒想到一姬沒有引出來,倒引出了蘇家的當家人,倒也不錯。
“蘇老爺,是令千金說了,輸者……死無怨言的。”戚默提醒了一句,眉目淡笑,看起來從容不迫,“難道,要出爾反爾?”
“只要你莫傷害我的女兒,其他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蘇刑天雖說嘴上服軟,但是氣勢卻是一點不輸。
戚默看了云笙一眼,云笙只是微微點頭,于是她放心大膽的道:“不傷她也無妨,我只想知道,剛才那李家小姐的一舞……內情究竟是何?還請蘇四小姐從實道來?”
蘇頤猛然呆愣在原地,似乎沒有想到,竟讓戚默這樣簡單的就說了出來。
“怎么回事?”蘇刑天嚴厲的一眼看向趴在地上的蘇頤,蘇頤一陣顫抖,抬眼驚恐的看著蘇刑天,愣愣的道:“不能說……我不能說啊,爹!”
若是說出來,一姬就玩完了,若是說出來……他們蘇家,也就玩完了。
蘇刑天一陣惱怒,剛想要逼問時,猛然一個家丁上前對他耳語了幾句,當即蘇刑天就愣在了原地,臉色一陣的鐵青。
半晌沒有任何的動靜,戚默耐心的等著,人群里也開始猜測究竟剛才李家小姐那一舞有什么不妥?
雖說的確出彩,但是舞魁之位已經分出勝負,如今又提起李家小姐?眾人只覺得事情不簡單。
“如何?蘇老爺覺得,可以坦白嗎?”戚默的眼睛清明,看向蘇刑天時,似笑非笑。
蘇刑天的臉色一陣青白,看著戚默時,才驚覺那是一雙看破一切的精明睿智的眼睛。
可是……這絕不可以說出來的。
“這件事,并無半點內情,有何可說的?”蘇刑天口氣堅決,一雙眼睛已經是赤紅一片。
“是嗎?那就請蘇老爺不要妨礙我懲罰這個決斗場下的輸家。”戚默說著,上前了一步。
“你敢!”蘇刑天的身影往前一擋,竟是死死的擋住了戚默的去路,看來他如今無計可施,只有是強硬的以權壓人了。
這正中了戚默的下懷。
戚默一笑,“蘇老爺這是什么意思?天祁的規矩,敗者為寇,難道蘇老爺……忘了?”
“你小小一個舞魁,竟敢對老夫出言不馴,今日我蘇某人的女兒,誰敢動?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蘇刑天霸道無理,讓眾人驚訝,猜不出內情的人,只知道如今蘇刑天是仗勢欺人,頓時不滿的議論四起。
“若我非要動呢?這可是天子腳下,難道……天祁的法則,蘇老爺就不放在眼里?”戚默字字針對,一點點的擴大了蘇家的罪行。
蘇刑天雖然有口難辯,但事到如今是沒有半點退路,只是蠻橫的站在戚默面前,那身影比戚默瘦小的身子高大許多……壓迫十足。
他狠狠的道:“不放在眼里又如何?我蘇家世代為王上效力,一姬娘娘伺候王上三年來盡心盡力,你一個小小的舞姬,也妄想動我蘇家的人,信不信老夫現在就將你……”
“將她如何?”冷冰冰的一聲,云笙淡淡的抬起眸子來,“最好不要讓我聽到你嘴里吐出半句……于她不利的話來。”
蘇刑天驚愕的看去,只看到云笙那冷漠的臉,似一層層冰霜圍繞在四周,怎么也看不清楚,而那雙眼睛……只是淡淡的一掃,就讓蘇刑天的心里一陣冰冷的顫抖。
那樣強大的力量,壓倒性的氣勢,竟是讓蘇刑天第一次感覺到……那種面對祁夜時,才感覺到的死亡的壓迫感!
“將她……”蘇刑天雖然知道,此事怕是難以解決了,可是已然是騎虎難下,蘇家在天祁算是名門望族,如今竟被人欺壓至此,怎么可能……草草了解?
蘇刑天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戚默垂眉等著他做出判斷,只是心里對一姬的映象,又降了幾分。
眼看妹妹和父親為她遭受這等屈辱,竟還是那樣冷眼旁觀。
蘇刑天只覺得冷汗淋漓,雙手都微微的顫抖了,卻還是死死一捏拳,一聲喝到:“將她五馬分尸!”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蘇刑天已然身軀一震,渾厚的真氣凝結,生生將蘇頤體內的銀針紛紛震了出來。
而后一掌擊出,直直朝著戚默而去,戚默剛想躲,肩膀卻被云笙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站在原地,云笙的手掌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之上。
那一掌的掌風席卷而來,卻在戚默身前一米處,被看不見的氣墻擋住,吸收了個一干二凈!
眾人一片驚愕,連戚默都驚訝的回頭看向云笙,他只是淡淡一笑,眉目如畫,輕言道:“有我在,沒事的。”
戚默只覺得心中一暖,有他站身側,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心,溫暖。他只是默默的,由她去做,只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在她的身后,成為她的支柱。
只是他的一句,沒事的。
竟讓戚默覺得……哪怕下一刻是死,也是毫無半分遺憾了。
而這時蘇刑天已經一把抱起了女兒,大喝一聲,“來人,將這妖女拿下!”
話音一落,不知道何時靠近了那么多的畫舫,無數的蘇家侍衛一涌而上。
霓裳鳳舞專門訓練的守衛,似影子一般,在蘇家的人涌上時,就已經從各處掠來,死死的將戚默云笙和齊容三人圍護住。
“蘇老爺,這是對我霓裳鳳舞不滿?擾了這冰舞大賽,我齊容,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齊容的身影,月白的袍子,紅綢鑲邊,那樣清麗,卻又妖嬈,身姿懶散的往前一站,微微笑著,一雙眼睛彎曲著,卻讓人覺得不可小噓。
“哼,今日……別說霓裳鳳舞了,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老夫拿下那個妖女,為我兒報仇!”
其實蘇刑天非要置戚默于死地的原因,不全是因為她羞辱了蘇頤,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一姬代替了李家小姐出場,并且敗了的這件事情。
若是她宣揚出去……恐怕……
所以,蘇刑天打定了主意,絕不讓這女人活著離開!更不可能讓她去爭奪那一姬之位了!
“那孤……可能阻止?”
原本是蓄勢待發的一場惡戰,卻只因為這陰冷的一聲,眾人僵在原地,有一艘畫舫緩緩的靠近,進入了眾人的視線,雖不起眼,但是卻精致大方,處處彰顯著尊貴之氣……
那一個聲音,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誰,只是當事人蘇刑天,卻是刻骨難忘……
他只覺得扶著蘇頤的手都微微的顫抖了,只覺得……血氣上涌。
待眾人看到畫舫靠近后,那船頭上立著的人影時,不免竊竊私語了起來。
船頭上立著的是冷炎,蒙著一只眼睛,表情越發的嚴肅,他直挺的立在船頭,一身黑衣迎風而舞,待近了前,才伸出手來,手中一個金牌異常的耀眼。
“蘇刑天,還不速速下跪!”冷炎毫無感情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畫舫內燈火通明,薄紗飛舞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但是薄紗揚起時,還是看到,畫舫之內坐著一個人。
懶懶的依靠在那,有風吹過他的黑衣,那衣角的金線騰龍刺繡迎風而舞,那修長的十指抬著茶杯,輕輕一抿,薄唇無情,那露出來的下顎精致絕美,輕紗飄蕩,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只覺得那偶然露出來的,那修長的食指上,那一顆火紅的寶石戒指,竟讓眾人心驚膽顫。
“參……參見吾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蘇刑天不知道怎么發出的聲音,只是覺得渾身冰冷如在冰窖,毫不猶豫的拖著女兒跪倒在地……已然是腦袋一陣空白。
所有的人,聽到蘇刑天的參拜后,都嚇得出了畫舫,迎著風跪倒在了船頭上。
蘇頤更是渾身一軟,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如蠟,呆怔著什么也想不到了。
雪停了,卻讓眾人覺得更冷了,唯一站著的戚默,云笙還有齊容,都只是靜觀其變。
風依舊輕輕吹拂,那畫舫的薄紗輕輕擺動著,偶爾露出祁夜的身影,卻是再沒有人敢看上一眼。
祁夜放下了茶杯,聲音在風中冷冷的穿過,“孤倒不知道,原來蘇大人……竟是這般的氣魄?”
“臣……臣罪該萬死!”除了冷,此時蘇刑天能做到的唯一事情,也就只有顫抖了。
“哼,”祁夜不露面,但是只是這低沉的嗓音,就能讓人冰冷得渾身發顫,那氣勢讓眾人不敢抬頭,只能聽他冷冷道:“冰舞大賽是孤定下的規矩……這決斗法則,也是孤立下的……孤向來最討厭弱者,而你……不僅弱,還該死。”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祁夜竟然也在這冰舞大賽的場地里,連戚默都微微吃了一驚,只是緊張的站在云笙的面前,想伸手抓住云笙的手,卻又不敢……
只能是渾身僵硬的站著,只是……回想起剛才蘇刑天那些話來,恐怕……在祁夜的眼下,是難逃一死了。
這并不是戚默想看到的結果,她不過是想逼一姬現身,就算一姬不現身,蘇刑天這強硬霸道的仗勢欺人,也會讓天祁的百姓對蘇家,對一姬寒了心。
對她和一姬爭奪時大大的有利。
只是沒想到……事情竟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祁夜這一聲該死,一瞬間就將蘇刑天和蘇頤打下了地獄,而且無法反抗,眾人一陣呆愣。
只是沒想到,祁夜竟是一點也不顧忌,蘇家的人是一姬的親人,怎么說……也算他的岳丈。
可是眾人也知道,在祁夜的眼里,怕是絕對不會有這種顧忌和關系的,不然,怎么會每年都會選拔一姬呢?
女人在祁夜的眼里,連玩物都不如,這些是深入民心的祁夜的形象,但是祁夜這個霸主,殘暴是殘暴,卻讓百姓豐衣足食,讓天祁強大,讓人民不受亂戰之苦……
所以……在這以武為尊的天祁皇朝,祁夜……在人民的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受到景仰。
就在冷炎鬼魅一般的躍到畫舫之上,抬起手要治蘇刑天于死地的時候,蘇頤猛然驚叫了起來,一把撲了上去,“不要……不要傷我父親,求求你們!!”
冷炎一愣,竟是被蘇頤這小小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了腿腳,他本是可以無情的甩開的,只是沒像到蘇頤猛然放開了,跪地朝著戚默爬去。
“求你……求你,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廢我武功也好,殺了我也好,還是斷我筋骨都好……只要你求情……請王不要傷害我父親。”
蘇頤字字誠懇,已然是滿臉淚水,至此,她真的不知道心里究竟是絕望還是痛心,只是那姐姐竟是眼看著父親要死了,也不露面。
她和父親受此屈辱,連命都不要的維護姐姐一人,而她……竟是……視而不見嗎?
剛才戚默那些話就是鋒利的刀子,將蘇頤的心一下下刺了個千瘡百孔。
戚默愣然,忙道:“你求我干什么……又……又不是我說了算的……我……”
她是真的慌了,看向祁夜所在的地方,看向冷炎,冷炎果然是停手了,不知道是她一樣錯愕,還是好像覺得她真的能求情一般?
眾人也覺得蘇頤傻,但是只有云笙和齊容明白……蘇頤這是難得的聰明了一回。
求祁夜,是絕對不可能有用的,還不如求戚默……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是戚默的話,祁夜……應該會聽上一句吧?
“求求你了……若水姑娘,求你了……你就幫我這一回,蘇頤這輩子,下輩子……永遠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蘇頤的哭聲那樣的凄慘,戚默想扶她起來,她卻不肯,死死的抱著戚默的腿……
“這……”戚默竟是想不到,這樣了……一姬都還不出來!她求情看起來,都比戚默求情合情合理吧?
蘇刑天看女兒這個模樣,又不明白戚默的身份,只是微微一嘆道:“頤兒,你求她作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爹沒用,保不住你!”
說著,蘇刑天絕望的閉了眼睛,平靜的道:“冷侍衛,動手吧!”
冷炎抬手,一掌就要從蘇刑天的天靈蓋上擊下……
“爹!”蘇頤驚叫一聲,戚默一急,甩出一針,逼得冷炎收回了掌力,然后她和所有的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爹……爹!”蘇頤連滾帶爬的爬到了蘇刑天的身邊,哭得肝腸寸斷,“是女兒不好,是女兒……太傻了,爹……是女兒害了你啊!!”
冷炎只是看著戚默,也不著急著動手,戚默呆呆的愣在原地,眾人只是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這一個舞魁而已,就算有資格爭奪一姬之位了,但是……竟然膽大包天到阻擋王的親衛動手殺人?
更何況,這要殺之人,可是王的圣旨啊!
大家只覺得一陣陣冷汗被風吹干后又滲了出來。
“怎的?這是你求情的態度?”祁夜的聲音猛然傳來,嚇得眾人屏住了呼吸,連蘇頤也不敢再哭出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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