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誰是玩偶
“殺人了,七十四姬……被戚默殺死了!”這一聲尖叫永遠的印刻在了戚默的腦海里,這次……祁夜一定不會放過她了
看著浴室里聚集得越來越多的人,有宮女有太監也有侍衛,連剛才那個拿著柳條的中年女人也來了。
戚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滿身滿手的血,她想說點什么,可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人群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就在戚默以為……這次一定是在劫難逃了的時候^
突然,全部所有的人,全部朝著戚默跪了下來,并且齊聲道:“參見七十四姬。”
戚默嚇了一跳,忙搖頭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推了她一把,我沒想到……我不是故意殺了她的。”
可是沒有人理她,他們跪著,低著頭,沒有人理戚默的解釋,也沒有人上前來要將她五花八綁的帶去給祁夜。
什么都沒有發生……直到宮女們很客氣很禮貌的將她帶到了祁夜所在的地方,那是他寢宮的一間書房,戚默進去時,祁夜高大的身子坐在書桌后面,正看著手中的奏折。
戚默不安的站在中間,帶她來的宮女們悄然推下,這屋子里便只剩下兩個奉茶的宮女和一邊的冷炎。
祁夜垂著眼看了一會兒奏折,才抬起頭來,眼神有些傲慢,他譏諷的笑道:“真是想不到……孤將你安排在理孤最遠的地方,你卻又想盡辦法的擠了回來。”
“我沒有!”戚默捏著拳頭,整個人都因為看到祁夜而變得緊繃起來,可是她不愿意示弱,只是接著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想殺了我,我不過推了她一把,她自己摔死的。”
戚默說這些話時,其實有些不安,她知道自己這樣像是在強詞奪理,因為人明明是她殺的,可是在祁夜面前,她是一點也不想承認的。
“那些都不是重點,一個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祁夜笑了笑,依舊狂妄到讓人覺得難受。
他對于七十四姬的死,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也根本毫不在意。
他揮了揮手,冷炎和幾個宮女行禮退下,他就那樣坐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戚默,就算他不站起來,還是依舊有那種天生的威嚴和壓迫。
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祁夜的笑容看起來帶著幾分惡劣的取笑,“這次,是你自己來惹孤的。”
戚默不明白他的意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坐著,可是就像是會順勢而起的雄獅一般,戚默壓住心里的恐懼,問道:“我可沒要招惹你,殺了你的七十四姬,真是對不起……你到底要怎么樣?”
“可別說你不明白。”祁夜突然站起身來,只是一秒,就已經到了戚默的面前,那種速度讓戚默反應不及……剛想后退,卻被那強有力的手掌一把捏住了下顎。
強迫的抬起了戚默的臉,看著她瘦弱蒼白的容顏,祁夜冷冷的笑了起來,“在這后宮里,無論是誰,只要你有本事殺了她,你就能取代她的位置。”
戚默一愣,剛才那些宮女發現她殺了七十四姬后的詫異,還有她們突然跪地,還有……有的人眼中的不甘和嫉妒……一開始戚默以為看錯了,可是現在看來……那些真的是不甘和嫉妒。
“所以,你既然殺了七十四,那么從今天開始……你便是孤的七十四姬了。”祁夜的笑容魅惑人心,若不是知道他是這樣一個惡劣的變態,也許任何女人都會迷醉于那樣尊貴威嚴,并且霸氣十足的笑容。
但是戚默只覺得全身冰冷,手足顫抖,她喃喃的道:“不,你騙人,哪有這樣的規矩……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祁夜挑眉反問,“孤討厭弱小者,所以想得到孤的親睞,就必須證明自己的力量。”
戚默沒有接話,因為她已經完全無法理解祁夜話里的意思了。
七十四姬死了,祁夜不在意……根本沒有人在意,而殺了她的那個人,卻可以坐上她的位置。
戚默突然想起七十四姬說的那些話……這個皇宮很恐怖,弱肉強食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恐怖……
七十四是最末小的,代表著上有七十三個人的威脅,下有無數人虎視眈眈想要取而代之……
原來……原來……一開始戚默不明白的話語,原來……是這個意思?
“孤原本以為貶你做苦力,你會活得水生火熱……那么孤也樂于看到你受盡折磨而死,”祁夜又笑了起來,湊近了戚默,在她的耳邊呢喃道:“現在看來是低估你了,不過孤的七十四姬……孤的后宮,可不是你這樣弱小的人可以生存的……你準備好了嗎?”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什么七十四姬,我才不是你可以隨意排列成數字的玩偶,我是戚默,只是戚默!不論如何……都只是戚默!”
戚默掙扎著,試圖掙開祁夜的鉗制,可是她的拳頭才要落在他身上時,就被他輕而易舉的鉗制住了。
祁夜的笑容有一絲的陰冷,他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戚默時,有怒意緩緩的彌漫開來,他抿唇,一字一句的道:“這可由不得你,孤的玩偶,就讓孤看看……你能活到幾時?因為待你死后……孤可就能好好享受一番殺戮的快樂了。”
戚默渾身一顫,看著祁夜的眼睛,似乎已經看到了里面的血腥,她死死的咬唇,憤怒的盯著祁夜,道:“我是不會輸的,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拭目以待。”祁夜邪魅一笑,松開了戚默的鉗制,他轉身時,冷聲道:“將七十四姬帶回去……孤很期待她晚上的表現。”
說罷,戚默根本沒有反映過來時,幾個宮女推門而入,小心的扶住了她的手臂,其實卻是她根本掙扎不動的力道。
她們就那樣看似禮貌溫柔,其實卻是強制性的帶走了戚默。
而戚默的腦袋里,就只有祁夜的一句話……她晚上的表現。
不……不……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的,怎么可以又回到以前?她不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回到以前,回到那些被祁夜折磨的日子。
她好不容易……才遠離了他那么一點點的。
“這次,是你先來招惹孤的。”
祁夜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腦海里,讓她無處可逃……她先招惹的?她怎么會知道……殺了七十四姬會給她帶來這樣的麻煩。
不讓她死的人是他……現在……她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戚默驚慌的掙扎,可是祁夜后宮的人,不論是宮女,還是誰……為何,總是都那么輕易的將她鉗制住呢?
她的弱小,加上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本就是一個移動踏板,所有的人都會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塊踏板……準備用戚默的生命來起跳……
就像她殺了七十四姬并且取而代之……而現在戚默的弱小,讓更多的人,想取而代之……
短短半個月過去,云笙迎親的隊伍在出了天祁的過境后,并沒有繼續朝著西陵而去,而是在兩國交界處的白云山莊安置下了。
云門有許多的根據地,華麗的莊園幾乎遍布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而白云山莊,不過是其中一個。
出了天祁,雖然天氣還是有些微涼,但是已經不是那冰雪之地了。
莊園里綠意盎然,池水幽幽,陽光溫暖又慵懶的灑下來,照在云笙的玄衣上,有一絲絲清冷的光圈。
“公子,那個花雕又在鬧著要啟程了。”雪凝出現時,云笙似乎在下棋,他的身前有兩個棋盤,他同時一個人下著的兩盤棋。
“嗯。”云笙淡淡的應了一聲,落了白子,又看向另一個棋盤,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公子,為何止步不前?若是不達到目的地,想來花雕是不會戚默出房門半步的……”雪凝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疑,云笙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出了祁夜的勢力范圍便停下了。
也從來不著急著見戚默,而那個刁蠻的陪嫁丫頭花雕,卻從來不讓新娘子出房門,至今……任何人都沒有見過戚默。
所以雪凝都忍不住質疑……那真的是戚默嗎?
云笙微微抬頭,笑了起來,“不用懷疑……那新娘必然不是戚默。”
雪凝一怔,忙道:“公子早就知道?”
云笙淡淡一笑,“是誰并不重要,不過既然是我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我也不會反悔,所以……你也便不必再裝了。”
雪凝有些疑惑,因為云笙的話有些無法理解,但是隨即他一彈指,指尖黑子飛速彈出,打在不遠處一顆柳樹上。
一聲痛苦的叫聲,樹上落下一個人來。
卻正是花雕。
她捂著膝蓋處的傷口,咬著唇忍著痛苦站了起來。
云笙起身,緩緩渡步到了她的身前,淡淡的笑著,感覺不到任何的壓迫,可是卻是無端的讓人緊張。
他輕聲道:“祁星公主若是再悶在屋子里,恐怕會悶壞的,偶爾便帶她出來走走,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因為……從來沒有什么事能瞞過我。”
云笙說完,也不理花雕有些蒼白的臉色,徑直的離去,那一身玄衣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眼。
花雕吞了吞口水,有一種云笙根本一開始便知道的感覺!既然已經瞞不住,便不需要再瞞了,因為祁夜非常的肯定……云笙就算識破了,也是不會傷害祁星的。
只是雪凝疑惑的追了上去,追上那淡然的玄色身影,緊張的問道:“公子,既然知道新娘并非是戚默,為何……”
云笙停下腳步,淡淡的轉眼看著不遠處綠波粼粼的湖水,笑了起來,“祁星公主早在兩年前便死了,玄一在那個時候投靠祁夜,本就沒打什么好主意……如今帝王燕現世,恐怕唯一不知情的,便是祁夜了。”
雪凝還是不懂,這些到底和他娶了一個假的新娘有什么關系?
“我從來不喜歡無端的猜測,所以若我娶的是真的祁星,也就證明……祁夜不過是用戚默為媒介,讓祁星復活罷了。”
“所以……祁夜根本不知道帝王燕的事情?”雪凝問道:“玄一不會告訴他嗎?畢竟他們現在……”
“玄一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以為他會真的效忠祁夜嗎?”云笙笑著轉身,在湖邊的垂柳下輕輕走過。
雪凝跟在他的身后,還是疑惑的道:“可是把戚默留在那里……”
云笙慵懶的步伐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跟在身后的雪凝看不到他的表情,聽他語氣淡淡的道:“想要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追隨著你,最好的辦法是將她綁在身邊溫柔呵護嗎?”
雪凝不語,只是微微咬唇,雖然看不到云笙的表情,可是也大概能猜到,那是一種淡然到幾乎淡漠冰冷的完美笑容。
“祁夜不知道她是帝王燕,而祁星也已經復活,那么戚默對于他來說,就是個沒有用的人偶罷了……好在玄一是不會讓祁夜殺了她的,所以……”
云笙轉過身來,清瘦的身影在垂柳下佇立,看向遠方時,眼神有些悠遠,“讓她見識到這個世界上最黑暗殘酷的一面……她便會一輩子都追逐著身邊唯一的溫暖和光亮……離不開,也放不下……因為那將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雪凝一怔,咬唇低眉,卻不知為何心里有些隱隱的難受,為了那雪一般干凈流動的笑容嗎?
云笙微微轉身離去,風吹過垂柳碧綠的枝條,卷起他柔順的長發和衣擺,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叫人覺得溫馨的檀香味和他輕柔的話語。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死的,選擇在這里落腳……便是想在適當的時候回去帶她走,現在……只等著玄一有所動作了。”
他的眼像是個深沉的旋窩,就算他笑著,也讓人永遠無法從看出他心里最深處的感情。
夜幕降臨,依舊是冰冷的天氣和厚重到讓人壓抑的天空。
雖然很久沒有下雪了,雖然雪地已經開始慢慢融化了,可是天祁的夜晚,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寒冷直直的侵入心里。
戚默換下了身上那一身麻布似的樸素衣衫,穿上了上好的綢緞,梳著淡雅的發髻,不再渾身狼狽……
因為她現在是七十四姬了。
身邊有隨行的兩個宮女伺候她,她身上有傷,紗布重新換了藥,可是還是不適合洗浴,兩個宮女將她打扮完畢,才笑道:“七十四姬,今晚有王的召幸,可以出發了。”
戚默一怔,忙躲開了兩個宮女伸來的手,冷笑道:“我是不會去的!”
說完,一把抓下了頭上珍貴的珠寶,青絲散落,剛打扮好的精致妝容,又毀了。
兩個宮女為難的看了一眼,著急的道:“可是時辰到了,可不能讓王等著。”
說著,上前來就要抓戚默,戚默躲閃著,可是不一會兒就覺得已經渾身無力了……兩個宮女雖然不會對她動武,但是她們的確比她敏捷,也比她有力量。
她現在根本就是整個皇宮里……最弱小的一個。
戚默有些氣喘吁吁,可是不論怎么掙扎,還是被兩個宮女塞進了轎子,就算她青絲散落,狼狽如此……也依舊擋不住前進的轎子帶她前往她的噩夢之中。
戚默顫抖著縮在轎子里,這種弱小到任人宰割的感覺,讓她厭惡,讓她討厭!她若是有以前哪怕一半的功力,也決不會這樣任人欺負!
戚默又氣又急,因為轎子已經停下了,宮女掀開了簾子,是這皇宮里統一的面無表情,卻是尊敬的道:“七十四姬,到了,下轎吧。”
戚默不肯,死死的用手攀住了轎子兩側的窗戶……宮女們來拉她,依舊是看似輕柔,其實卻是根本讓人掙扎不動的力氣。
就算她的手指都將窗戶摳出了木屑,就算那些木屑都陷進了她的手掌里,一陣陣的痛……她還是什么都制止不了。
她被毫不留情的扯了出來,兩個宮女一人一邊將她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幾乎將她架進前面那熟悉得讓她惡心的御用浴室!
浴室還是寬大華麗,晃動的燭光,還有曖昧的水霧升騰而起,將光線變得越發的暗沉魅惑。
戚默捏著拳頭,渾身僵硬的站在門邊,而池子里……祁夜舒適的閉目,靠在花崗石壁上……
就算這里白天才死過一個人,他也絲毫不在意……雖然根本沒有任何的痕跡,七十四姬,那個有著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的女人,就此在這個世界上蒸發了。
沒有人在意……甚至,所有的人都遺忘了。
戚默站著不動,祁夜也像是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的靠在池子里,一動不動……
空氣詭異的安靜著,戚默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可是就算一直保存著這樣的安靜,祁夜還是動了。
那狹長的眼睛睜開時,霧氣彌漫中,一絲慵懶的曖昧……幾乎是致命的誘/惑,可是對于戚默來說,那是惡魔睜開了雙眼,只會嚇得她雙腿發軟。
“怎的?你在這學習了那么久,還是不懂得怎么伺候你的主子嗎?”祁夜的聲音永遠驕傲自大,永遠帶著睥睨一切的譏諷。
可是他嘴角升騰起來的笑容,卻帶著一絲惡劣的玩味,似乎已經想好了……要怎么折磨一個手足無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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