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明月不解:“那么早就關了殿門,這華妃目的何在?”
就算人人都知道皇上不可能寵幸她們,但昨天是三位娘娘進宮的日子,就算是因為她們的身份,皇上也極有可能會擺駕啊。
“因為她在告訴郡主,從她關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華妃。”一夜未睡,婉兒臉色有些倦容。
“她本來就是華妃啊?”明月聽著婉兒不是解釋的解釋,心頭疑惑更深。
阮心顏唇角微微一彎,平淡的眸瞳清幽滲人,似笑非笑道:“因為她在跟我宣戰。”
“什……什么?”明月一驚。
阮心顏心情大好的站起身:“為了這份無聲的宣戰宣言,我就去瞧瞧吧。”
外殿,端莊的坐著三位華衣美人,極為的養眼。
阮心顏悠然的從內殿中走出來,三人見了,都恭敬起身盈盈福身,美人低腰,千姿百媚。
“參見皇后娘娘。”
阮心顏在首位上坐了下來,淡聲道:“三妃請坐。”
三人都坐回各自的軟椅上,姿態端莊,遵守著妾室對正室應該有的謙卑態度。
緊隨其后,三人身后跟著的數名宮女中,各自走出一名穿絳紅色宮裝的女子,恭敬的行著大禮。
“昭華宮奴婢秋云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倚蘭宮奴婢青玉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央容宮奴婢小琴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心顏目光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后,若無其事的道“三妃昨夜睡的可安穩?”仿佛根本就沒看到跑在地上的三人。
林菱兒垂眸:“回皇后,臣妾睡的很安穩。”
“臣妾也安好,謝娘娘關心。”蘭妃李可恩緊隨其后接話道。
相比林菱兒的端莊和李可恩的內斂,最后出聲的呂曼華似乎坦實的白目:“回皇后娘娘,臣妾換了一張床,有些不習慣。”
阮心顏眸子一閃“既然容妃不習慣,婉兒,待會你讓人前去呂府把容妃睡習慣的床搬來。”
“是。”婉兒點頭應答。
呂曼華微怔后,嬌媚的臉蛋上綻出一抹笑顏,開心的出聲道:“謝娘娘,臣妾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阮心顏微微一笑:“能睡個好覺比任何事都要來的重要,容妃能如此坦實,本宮欣慰。”
言下之意,就是另外兩人不坦實了?
林菱兒微笑:“那臣妾真是損失大了,早知道臣妾也如容妃一樣坦誠相告,說不定臣妾也能把閨床搬到昭華宮,畢竟從林府到皇宮,路程并不遠,不費神,不費事,不過,臣妾想,不習慣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愿意,不習慣也會變成習慣,除非……”
若有似無的斜睨了一眼呂曼華,她唇邊的笑意回深些許:“除非不習慣的人根本就不想習慣。”
呂曼華眨眨眼,皺眉道:“華妃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娘說做人要坦實,皇后娘娘問起,本妃當然照實回答啊,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換床,哪里會知道會不習慣啊,誰會沒事帶著床在身邊?習慣也要時間的,等過個十天半個月,本妃就會習慣了。”
說到這里,她倔強的看向坐在首位上的人,不服氣的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想被人看不起,也不過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難不成習慣一張床還要半載一年啊?”
兩人你來我往,聲音嬌柔,但說出的話卻耐人尋味。
一旁的李可恩是坐立難安,眼神控制不住的看向還跪在地上的青玉。
對于宮中的生活,她早有心里準備,勾心斗角是必然的,但今天第一天就碰上這指地喻天的手段,老實說,她不習慣的同時也悚然心驚,她都聽得出來華妃和容妃放里的意思,更何況坐在首位上的皇后?
就連她都聽說過皇后娘娘從浩國帶來的嫁妝里,就有一樣是床,更何況這兩人?所以,這兩人分明是刻意的?
阮心顏一派安定寧和,神情波瀾不驚,仿佛這兩人只不過是在談論氣候一樣的平常,“既然如此,就依容妃的意思。”她也想看看今天會有什么樣的收獲。
“謝皇后娘娘。”呂曼華斜視了一眼身邊的林菱兒,眉眼間有著不服輸的倔強。
林菱兒握著手中的絲帕放在唇邊輕咳一聲,眉眼間卻有著壓制不了的笑意:“皇后娘娘眼光比臣妾的好,年少不識愁,容妃這樣的倔強,真是可愛,讓臣妾一時興起,與之爭辯幾句,還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懷。”
“華妃多想了,剛才兩位只不過是一進興起,爭辯幾句罷了,無傷大雅。”阮心顏和顏悅色道。
“那臣妾就釋懷了。”
呂曼華一雙眼睛落在依舊還跪在地上的三人轉了轉,不經意的的出聲:“咦,你們三人怎么還跪在這兒礙眼?太不懂規矩了,皇后娘娘,臣妾教導無方,還請娘娘責罰。”
李可恩眼皮一跳,擔憂的看了一眼青玉,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根本就不關她們三人的事,是皇后娘娘并沒有讓她們起身,她們勾心斗角是她們的事,她不想禍及到青玉頭上。
阮心顏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左邊的人,她是李可恩這次帶進宮的貼身婢女,也是倚蘭宮的女官。
剛才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她沒有讓她們起身,坐著的三人中,只有李可恩有意無意的總是看向此人,其余兩人都視若無睹。
宇睫輕揚,看著跪地的三人,阮心顏似是刻意的蹙眉。
看著她蹙眉,李可恩輕咬唇,不行,不管如何,她不能讓青玉遭受不白之冤。
反正她和阮心顏已經是對立的關系了,她也不奢求能和她化干戈為玉帛。
她深吸一口氣,道:“皇后娘娘,您忘記讓她們起身了。”
林菱兒眼角一挑,定睛多看了一眼青玉。
呂曼華輕笑:“我還以為是這三個賤婢不懂進退呢?既然皇后娘娘如此看得起她們,就讓她們跪著吧。”
賤婢?
李可恩眼中浮出一絲怒意,冷聲道:“俗話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會有什么樣的奴婢,既然是賤婢,容妃都帶進宮,莫不是呂府無人?在容妃娘娘眼里,你的貼身侍女是個賤婢,你可以這樣說,但別一概認定,因為,青玉不是我的賤婢,她在我的心里,是從小對我關懷照顧的姐姐。”
氣氛瞬間凝固!
青玉心里嘆息,小姐關心她,她明白,可是……
阮心顏不動聲色的挑眉,這叫什么?不叫的狗才咬人?而且是毒牙。
呂曼華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她沒想到李可恩會如此不給面子,簡直讓她下不了臺,她存心和她過不去,居心何在?
林菱兒的臉色也不好看,李可恩一句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這句話,讓她如同吞了蒼蠅一樣卡在喉嚨里,但卻不好發作,畢竟她錯過了最先出聲的時機,現在再出聲,只不過是自動承認,對景應聲罷了。
“你叫青玉?”阮心顏興味出聲。
“回皇后娘娘,是”青玉恭敬的回答道。
“抬起頭來。”
青玉沉默片刻,然后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坐在軟榻上的人,映入眼簾的人讓她心里有些怔愣,關于阮心顏的傳聞,坊間流傳太多。
但真正見到真身,她是驚訝的,談不上美,但也不算丑,如果沒有那道疤,她平凡無奇的面孔真的不起眼。
但實際上,她卻是最可怕的人,不動聲色,就試探出了她的存在。
阮心顏眼中的興味加深,果真是處處有驚喜,時時有意外。
婉兒一人,想要拿下在場這些人,勝算不大,這也意味著,她的清靜到頭了。
“都起身吧!”
“謝皇后娘娘。”
三人無視膝蓋的酸麻,面不改色的起身,回到各自的崗位,眼觀鼻,鼻觀口的低眉順受。
青玉回到李可恩身后,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緊抿著嘴的李可恩身形一僵,沉默了半響后才起身福身道:“臣妾一時情急在皇后娘娘面前失言,請皇后娘娘見諒。”
“無妨,是本宮一時大意了,不曾想過青玉姑娘對于蘭妃來說,有如此重大意義,青玉姑娘不會見怪吧?”
青玉姑娘?
青玉眼皮一跳,這聲姑娘,是禍不是福啊!
“皇后娘娘抬愛了,奴婢不敢當。”
小姐聰穎,她不懷疑,但小姐的性子太直了,不適合這虛以委蛇的后宮。
原本,她還想著聯合林、呂兩人,共同對敵,但小姐一出口,把這兩人都得罪了。
這口氣,呂曼華豈會干休?恐怕就連林菱兒心里也會不舒服。
呂曼華臉上強保侍的天真嬌媚,怎么看都扭曲的嚇人,這個叫青玉的婢女讓她顏面盡失。
一旁的婉兒微微瞇眼,敏銳的心思,不卑不亢的適應反應,這個叫青玉的不簡單。
“聽聞李夫人身子孱弱,想必青玉‘姑娘’付出不少,不然也不會讓蘭妃視若姐姐了。”呂曼華壓下心里的不舒服感,特地咬重姑娘兩個音節。
雖然不想承認,但阮心顏棋高一籌,也許最初她本是無心,只是想挫挫她們三個人的顏面,但結果卻出人意料。
確實是挫了顏面,無論是面子上還是里子上,她輸的最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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