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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南風眼中有著驚訝:“這字是顏兒所題?”
“顏兒一時興起之作,讓爹見笑了!
聽聞此言,阮南風當真是喜出望外,語氣也略為高昂了。
“顏兒真是讓爹驚訝,你大伯來信說顏兒三年來都深居簡出,看書習字,爹還不相信,爹真是慚愧,竟然不知道顏兒對詩詞有如此高的天賦。”能作出如此意境的詞,讓他欣賞之余,也極為的震驚意外。
曲瀾青的目光在屏風和阮心顏之間來回的掃視了一眼,淡淡揚眉,唇角不明顯的扯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消散。對于阮心顏,他向來不置一詞,但今天,他不得不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尊貴如公主,清高如阮南風,此時此刻在他面前,只不過是為人父母的私心。
他以為他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但阮心顏還是捕捉到了,眉頭微動,輕瞥了曲瀾青一眼,斂下眼中的波動,語氣平淡地看著他問道:“曲公子的醫術真的可以消除我臉上的疤痕?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能!鼻鸀懬嗷卮鸬臄嗳。
阮心顏點頭,醫術好,并不代表無所不能,這一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之所以答應讓他來一趟,只不過是借他這個權威之口來告訴滿懷希望的爹和娘。
相較于她的無動于衷,在場的人包括明月,聽著曲瀾青的話,臉上都難掩失望和黯然。
“曲公子,真的沒有辦法嗎?”軒轅畫不死心的問道。
曲瀾青隨意的掃了一眼阮心顏,她的問話很有趣,她對醫治她的臉,似乎并不感興趣,相反,聽到他的回答,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有著釋懷。
她釋懷什么?
面對軒轅畫的期待,曲瀾青事不關己的漠然道:“如若做到郡主所言,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在下當然沒有辦法,但是……”
“但是什么?”軒轅畫聽著他的話,原本因為黯然的眸瞳瞬間再次閃亮起來,急切的接過話。
其余的人也都期待的看著他。
“在下可以做到讓郡主臉上的疤痕淡化,如果不是近身刻意盯著郡主的臉,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顏兒,你聽見曲公子的話了嗎?雖然不能完全消除,但能淡化也是好的!
軒轅畫激動的就差沒有喜極而泣了。
曲瀾青發現她的面部表情依舊是波瀾不驚,并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她不是一直對自己的容貌平凡而嫉恨嗎?如今這樣一道疤橫布在她臉上,她卻處然不驚?
三年的時間,似乎改變了些什么?這是否就是他踏進公主府的原因?
“既然曲公子有辦法,畫兒,我們就不要在這里打擾曲公子為顏兒診治了!
阮南風是真的欣慰了,顏兒從前太耿耿于懷自己的其貌不揚,他憂心,而今,顏兒心如止水,他更憂心。
“好,好,那一切就拜托曲公子了!避庌@畫感激的看向面無起伏的曲瀾青。
“公主嚴重了,在下定當盡心盡力!鼻鸀懬鄡炑诺那飞,語氣卻是淡然的。
花廳內出奇的安靜。
阮心顏坐在軟椅上,接過明月遞過來的杯盞,輕啜著,眉眼沉靜,仿佛花廳里,就只有她一人。
明月小心的掃了一眼郡主,郡主看似很好相處,文靜,恬靜,淡然,甚至可以談得上溫和,自從發生割腕的事后,郡主對任何人都從未高聲言語過,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
但偶爾她讓郡主不滿意的時候,郡主會給她一個目光,那樣的目光,每每想起來,她都不由自主的心悸。
雍容冷傲,氣韻自華,凌厲的震懾力,輕輕的一瞥,卻能讓她的靈魂都染上了畏懼。
三年下來,她對現在的郡主脾性也有了一點了解。雖然公主、駙馬,甚至她,心里都希望郡主臉上的疤能好,但她也明白郡主并不這樣想,所以,盡管現在,郡主神態平靜,但她決不會認為郡主此時心情很好。
偷窺了一眼坐在那兒同樣安靜無聲的曲公子,明月眼里有著遲疑。
難得太子竟然請動曲公子來為郡主治臉……
“曲公子,您請用茶!泵髟律锨皳Q上新茶,順手擺好筆墨。
“奴婢出自太醫院,對藥材也略懂一二,曲公子開的藥方,奴婢去太醫院抓!鼻鸀懬嗦舆^一旁緊張的明月,瞥了一眼懶懶的坐在軟椅中的人,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從隨身的藥箱中,拿出兩個精致的藥瓶,淡然道:“手腕上涂黑色藥膏,每隔四個時辰涂一次,臉上涂紅色的,兩個時辰一次,三天后,我會來換膚!
明月驚喘一聲,急忙看向郡主的手腕,曲公子怎么知道的?
公主和駙馬都還沒發現呢?
“明月,送客!
“是,郡主。”
曲瀾青眉梢一挑,起身走出花廳,邊走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涂藥第一天,疤痕會紅腫,第二天會疼痛,第三天會奇癢無比,希望郡主能保持此時的安靜淡然。”
阮心顏身子窩進軟椅中,淡然的彎唇,平凡的面容寧靜祥和。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那具不堪的殘破身體,那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的疼痛。
她并不想想起從前,但此刻,她卻想起了從前,這讓她的心情很不好。
“。”
“郡主?”明月驚疑的睜大眼。
“。”阮心顏看著一眼明月,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更不容拒絕。
明月心一悸,慌忙低下頭,不敢去看那雙眼睛,喃喃的應道:“是”
郡主的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平靜,仿佛是透明的,又仿佛是能夠吞噬人靈魂的無邊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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