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虛 驚
“艷兒……”艷儀殿宮門突然被人推開,宮人們紛紛詫異的停住手中事務,看向那整整三個月里都未曾在艷儀殿內出現過的帝王,不懂得到底何事會讓他們一向冷靜的皇帝如此激動不堪,如同瘋了一般的穿過層層宮閣、玉柱,急急跑向內殿寢宮之中。
艷兒,不要……
江玉在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祈求著,這幾個月里的怨、怒、憤、妒,全然在此時此刻便得不在重要,而重要的卻是只不想讓那所愛之人去傷害自已。
“艷兒,不要……”寢宮大門頃刻間被江玉推開,南宮艷手中捧著藥碗受驚的抬起頭望向那急急沖進房門之人。
江玉推開房門進入內室,一眼就看到那手中捧著盅碗的南宮艷,雙眉一皺,急喊道:“艷兒住手,朕不許你喝……”言罷快速展步上前,未待南宮艷反應過來,手上便拽下自己腰間佩戴的一枚雕琢精美的玉龍配飾,描準南宮艷手中藥碗二指迅即一彈飛射而出,只聽得碗碟打碎之音響起與南宮艷驚呼一聲,便見那藥碗與玉龍配飾頃刻間便掉地粉碎如沫。
但、卻未見藥汁灑落而出。
沒有藥汁!江玉上前望向那地中散碎,身體一僵,如若沒有藥汁,那、那就說明她江玉來晚了一步,南宮艷已然飲下了那陰損無比的墮胎藥……
江玉頭腦霎時翁然坐響,抬頭一把抓握住了正一眼淚痕憔悴無比的南宮艷,急問道:“艷兒,你、你喝了那藥了?朕不許你喝,你快快把那藥水給朕吐出來!”
南宮艷看向面前如此躁狂、緊張的江玉,抬手用力想推開江玉抓住自已的雙手,閉目惱怒道:“陛下這是做什么,艷兒喝不喝那藥這和陛下有何關系?”
“有何關系?哼,你是朕的女人,怎會沒有關系!”江玉慍色氣結道。
“陛下不是恨急了艷兒腹中所懷的孩子嗎?那艷兒就隨了皇上的意,打掉他便是……”南宮艷一眼怨氣,閉目淡淡言道。
“朕、朕何時說過讓你打掉孩子了?你、你都已然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此時胎兒已然成形,如若、如若強行打掉孩子你也同時會有危險,你、你、你怎可如此胡鬧……”江玉快被南宮艷氣瘋了,張嘴想了半天卻未有再說出半個字來,她知南宮艷有今時想法,全是因為自已對她的決絕態度,咬唇也不知要如何再解釋、挽回,回過神來想到南宮艷已然喝下那碗墮胎藥,慌忙回頭對外面急喊道:“來人,快、快傳張御醫速速到艷儀殿前來救治貴妃娘娘。”
……
南宮艷這數月里本就心結淤積虛弱,如今又在極度崩潰邊緣下喝了那如同催命鬼符一般的墮胎藥,身體一軟體力不支的便要倒地暈厥過去,江玉慌忙上前扶抱住南宮艷越發單薄瘦弱的身體,急急喚道:“艷兒,艷兒,你是在報復朕嗎?玉不要讓你有事,你休想如此就蒙混過關……”
南宮艷虛弱的閉目喘息稍許,聽見江玉盛怒憂心之音,慢慢掙扎著睜開雙眸,啟目望向那一直心心念念之人。
……
數月未見那人的樣子依然俊逸飄然,另人賞心悅目,卻也同時如自已一般清瘦了好多、憂愁了好多,那緊皺糾結的眉心,也是讓自已好生心痛、不忍。她是想去報復,用她自已的方式,讓她后悔今生。但、此時看到面前之人痛苦模樣,她卻又少了份勇氣,實不忍心在去責怪、埋怨、報復下去。但事已鑄成,終沒有讓自已后悔的余地,她已然在江玉進來之前便賭氣喝下了那碗藥,聽說那種配有天絲胎珠的墮胎藥陰氣極重,只要孕育之人喝下一口便會另腹中胎兒瞬息之間便胎死于腹中。
南宮艷飄飄忽忽的回過些許神思,想到自已腹中未見天日的骨肉,心頭更是悔恨難過,哽咽糾結,又想起一目目與江玉相處的日子猶如閃電一般的快速在腦中掠過,憶起了她們一起走過的日子,從相識到相守,從愛戀到糾結,一同跌跌撞撞、時苦時甜的情愛糾葛與心心相許的片片段段。
她不懂,為何她們明明是相愛相癡、情根深種,而老天卻又好像算計好了一般的,讓她們歷盡情關坎坷,一次次的讓她們去傷害彼此、猜忌彼此,直至遍體鱗傷,雙雙體無完膚……
難道這人世間的情愛真不能如同書中一般的完美無瑕、恩愛百年的嗎?
“玉……早知道會這般另你、我痛苦,艷兒就算多么渴望得到,卻也會忍住這顆真心。”南宮艷淚眼迷茫的哽咽著。
“這是什么話?你、不管怎樣,玉決不會放開你……”江玉有些歇斯底里的搖晃著南宮艷雙肩怒吼道。
“咳咳……”南宮艷重重咳嗽了兩聲。
“艷兒,你怎么了?不要嚇朕,求你,你難道真是想讓朕為你悔恨一生嗎?”望著面色有一點點泛白的南宮艷,江玉彷徨無措到了極點。也顧不得什么妒火,情恨,慌忙間便將南宮艷緊緊的抱入懷中,軟軟的祈求道,生怕其突然間便會消失不見在自已面前。
“玉……”南宮艷此時有些困倦,好想睡下,卻又掙扎著睜開雙眼,抬起手撫上那無比俊美的容顏,無力的輕聲道:“玉,艷兒好困,好怕這一睡下去就會醒不過來,再也看不見你,但艷兒還有話要跟陛下說,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不要,朕不許你胡說,也不許你離開朕,你答應過朕,這永生永世你都只屬于朕一個人的。”
“不、艷兒要說,玉,不管你相不相信艷兒,艷兒都要告訴你,我真的從未曾做出過有負于你的事來,更別說是與他人有染,懷上身孕,艷兒實不知為何自已平白無故的會懷上孩子。也許、也許這是老天爺要故意懲罰艷兒當年對陛下的無情錯待,如今才要讓艷兒歷盡這情海磨難。但千錯萬錯都是艷兒一個人的錯。艷兒一直視朱大人為兄長一般的看待、尊重,此事與朱大人絕無半點關聯,如要因艷兒一人而讓陛下遷怒于他人,艷兒與腹中未見天日的孩兒真是死難瞑目,艷兒別無他求,只求得陛下看在昔日你我的情份上能放過朱大人一家老小,不要因為艷兒一個人而遷怒于眾。”
“你,艷兒,你此時還這般為他人求情?值得嗎……”江玉糾結的望向懷中娓娓虛弱的南宮艷,此時她恨極了自已,是因為她才會讓南宮艷陷入如此境地。
“答應我,答應艷兒,不要因為艷兒而多做殺戮……”南宮艷祈求的目光含著閃閃的淚花,一遍遍的探問道:“求玉答應艷兒……”
“好、好,朕答應你,艷兒,只要你無事朕什么都答應你,求你快起來……”
南宮艷聽見江玉答應了下來,如釋重負的凄美一笑,附在江玉面頰的手突然間滑落而下,美眸怦然閉合……
“不要,艷兒你醒一醒!朕不要你有事,快傳御醫……”江玉緊抱著懷中癱軟的愛人,身體無助的跌坐于地面,淚水翻涌而出不自覺的喃喃喊道:“是朕錯了,是朕錯了,是朕把你逼上絕路,朕該死,艷兒,艷兒……”
……
春兒站于寢宮門口眼望著寢宮內正抱著主子相擁悲悔中的帝王,慢慢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近江玉近前,跪倒于地的低頭道:“陛下莫傷心,娘娘、娘娘只是、只是睡著了。”
“什么?”江玉不明所以還未極反映過來,側頭一臉哀傷之情的反問道。
“奴婢說貴妃娘娘是睡著了,并沒有生命危險,所以請陛下保重龍體。”春兒一頭汗珠跪于地下,低著頭緊張的回道:“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是奴婢在貴妃娘娘所喝的墮胎藥中做了手腳,將墮胎藥換做了寧神安腦之藥,此藥對胎兒和娘娘都無傷害處,只是會讓娘娘好好睡上一小會兒而已,請皇上降罪……”
“什么?你是說艷兒喝的不、不是墮胎藥?”江玉半驚半喜的低頭看向春兒急問道。
“春兒發誓,只是寧神安腦之藥。奴婢罪犯欺君,請陛下責罰……”
正在說話之間,外面宮人揚聲稟告道:“啟稟皇上,御醫院張大人已然趕到……”
“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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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倚靠于床前,眼神飄忽不定,卻始終未曾離開過那床中睡熟的人兒。
江玉為那床中之人撫了撫亂發,真不知她怎么這般不會照顧自已,只數月不見卻竟變得這般憔悴。那原本想好要硬起來的鐵石心腸,隨著倒下的人兒,卻在轉瞬之間被完完全全的瓦解掉了,也許真是她江玉做錯了,江玉皺眉胡思亂想著。
不明白自已為何就不能像對待蕊兒一般的去對待南宮艷,為何非要求個水落石出,兩敗俱傷,為何要等到失去之時方才知道后悔莫及,如若、如若不是春兒從中換下藥來,也許、也許今時今日真就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也許是她太過固執,對她們彼此的愛戀要求的太高、太過完美無瑕,不允許這熟睡之人對她江玉再有任何的背叛與分心。
只因為她好怕失去……
只因為那是她最初的愛,最初想要的擁有和早已經深入的情根,被深深烙上了她們彼此的靈魂谷底……
在南宮艷面前,她雖然表面自負傲然,而內心實則是最軟弱悲憫,她知道南宮艷最初所愛的只是身為男子的自已,如若時光倒流,當初南宮艷就知道自已是個女子,想是決不會與她糾纏不清、芳心暗許。
所以,就算如今她們在一起了,她仍然好自卑,好敏感。
她是怕的,她怕有一天,南宮艷會離開自已,而今卻真的差一點便實現了這份恐懼。
……
床中的人兒似乎是很久都沒有睡得如此香甜,借著藥力的揮發終是能讓她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南宮艷在錦被中輕輕嬌哼了一聲,又扭了扭身子為自已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甜甜的睡去。
江玉搖頭無奈的看著那將手兒伸在外面的人兒,笑這都快要當成母親的人兒怎還這般讓人操心,不會照顧自已。伸手將錦被又好好的為南宮艷蓋好,眼光柔和的飄過卻又正好落在了南宮艷微微凸起的肚腹之間。
孩子……
江玉忍不住慢慢伸出手想要碰觸一下南宮艷的肚腹,纖手落下,隔著錦被小心的感受著那份結實……
突然一絲悸動,讓江玉吃驚的抽回手兒,雙目緊緊的盯著那被上微凸之地,輕笑道:“他、他踢了朕!”言罷,又興奮急切的小心撩起南宮艷所蓋著的厚實錦被將自已纖長雙手伸入其內附著上南宮艷的肚腹之間。
砰……砰……
江玉心頭狂喜,唇角微微上揚,她這次真的清楚的感受到了南宮艷肚子中的小家伙在踢她,暗笑著這又是一個頑皮的小東西。
江玉心中狂跳,又忍不住的撩起了南宮艷所蓋的被角,小心翼翼的將南宮艷腹部衣裙拉開稍許,裸.露出肚腹,彎腰低下頭去將自已的面頰耳際貼附近那白嫩堅實的小肚間,好奇的想要去聽一聽這般淘氣的小娃娃在艷兒的肚子里頭正在做什么。
又是重重的一腳,小家伙似是抗議被江玉打擾,又或許是替他娘娘出氣,江玉望著南宮艷肚子微顫之處,忍不住小聲哈哈傻笑起來,沒有想到孕婦的肚子也會這般的有趣,低頭欣喜若狂、溫柔的在南宮艷白皙肚腹之處寵溺的落下一吻,此時她完全忘掉了這孩子的身世之迷,只是真心的又一次好生喜愛……
南宮艷被身上的異樣吵醒,漸漸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已正安然的躺于艷儀殿的大床之上,一種癢癢的熱度突然從自已的腹肚上傳來,讓她霎時間想起自已喝下了那配有天絲胎珠的墮胎藥,心頭一緊,忙低頭伸手向肚腹間撫去,失聲喊道:“我的孩子……”卻驚看到江玉正將那俊臉帖服于自已的肚腹皮膚之上,紅唇附著,表現得甚是親密、讓人臉紅。南宮艷臉色霎時涌起一層紅霧,忙伸手胡亂的將錦被拉過遮擋于身體之上,紅著臉向床中萎縮了一下,不想讓江玉看到此時臃腫的自已,小聲道:“陛下這是在做什么……”
江玉抬頭看到南宮艷醒來,臉上也是泛起一絲紅暈,慢慢坐直了身子看向紅著臉的南宮艷,輕輕咳了兩聲,以緩解一下此時的尷尬,道:“艷兒醒了,朕剛才是想聽一聽小家伙的聲音,呃,呵呵,他真頑皮,竟然踢了朕好幾下,想是要替他娘親報仇,怨恨朕慢待了艷兒與他,還差點另他未見天日……”
南宮艷在被中小心的將自已凌亂的衣襟理了理,又撫摸上自已仍然凸起的肚腹之處,眼色傷感的問道:“他、他還活著嗎?我以為……”
“休要胡說,他當然活得好好的,是春兒將你那碗墮胎藥換成安神保胎之藥,才另你和娃兒都幸免于難,以后朕不準你在做這等傷害自已的傻事,好好保養好身子和腹中娃兒才是真。否則朕……朕……”江玉想起自已這段時間對南宮艷的冷落與傷害,卻實在說不出下文來。憋了半天,卻道了一句“朕要這孩子,也要艷兒,朕不許你們離開玉,一個都不能少……”
“什么?”南宮艷有些不解的抬頭望向面前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撒嬌中的江玉,慢慢起身半坐于床前,探頭疑問道:“什么?陛下你、你說什么?你要這孩子?”
“是的,朕要……”
“可是、可是陛下不是不相信艷兒,認為艷兒肚中的孩子是和別人所生的嗎?”南宮艷秀眉緊皺急促激動的質問。
江玉心中也是在掙扎,稍許方才小心的抬頭望向南宮艷又浮起一層薄霧的一雙水目,輕道:“也許、也許是朕錯怪艷兒了……”
“也許?”南宮艷滿腔委屈又是升起,伸手拿過一旁枕頭狠狠扔向江玉的面門處,大聲哭泣道:“陛下即然還是不相信艷兒的清白,就不必在此處貓哭老鼠,你走,任我與腹中胎兒如何又與你何干!”
江玉一把接住飛來枕頭,后悔自已又是說錯話了,知南宮艷真是生她氣了,忙上前強抱上南宮艷身體,生怕她一生氣又做出什么傻事來,忙補救道:“是朕說錯話了,但、但也不能全怪朕啊,都是那朱浩天,朕不明白這事即然不關他的事,為何、為何他非要成認此事?讓朕平白誤會艷兒和他……”
“朱大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管,但艷兒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你即然不信我,總認為艷兒為你戴上了綠帽子,那便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走開……”南宮艷用力推著、捶打著正強抱住自已之人,哭泣委屈道。
“好了、好了。”江玉任面前之人如何捶打也是想好誓死不放手,身體順勢半跪在南宮艷床前護住了南宮艷肚腹之處,撒嬌賴氣的祈求討好道:“艷兒別生氣了,玉認了這孩子,不管怎樣只要你不要再傷害自已和肚中的娃兒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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