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攔住她！”老太君見狀，忙讓周圍幾個婆子將夏玉凝攔住，只是瘋狂的夏玉凝，是死死地跟婆子們撕纏著，力氣之大，幾個婆子一時間都被她弄得滿身是傷的。這女人實在是瘋了，居然在這里不停地鬧騰著，還真是當自己有理了！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不會放過你的，夏瀾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夏玉凝尖叫，大呼，咒罵一系列地都喊出來，讓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快，堵上她的嘴巴，別讓她在這里胡說八道！”

　　老太君緊接著又道著，事情是怎么發生的，還沒有定論，居然就在這里大吼大叫的，老太君對夏玉凝心底的那幾分可憐之心都蕩然無存了。

　　“凝兒別氣，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她們給個說法的！”見到老太君一味地偏幫著瀾意，二太太從錯愕中猛然地回過神來，看著老太君充滿著怨氣。當年她也流產過，老太君也幫著別人，什么沒證據都是假的，不想家丑外揚才是真的：“如果不能找出那個兇手，今天我們就去大理寺，讓刑部來查一查，這兇手是誰！”

　　二太太這樣激烈的做法，讓眾人都吃驚，這樣做，沒好處的只是他們二房的人而已，何必如此？而且其實大家都知道，今天二房的人會緊咬著瀾意和顧流景不放了。

　　“你說的這個她們是誰？現在還沒有調查，你要誰給你說法？”老太君對二太太的話十分不滿，一聽就是二太太是將所有人都入罪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有黑手，但也不能全部都當成黑手。二太太的話，也讓其他的太太們不滿，老太君說的對，二太太分明是把他們也當成兇手了。

　　“老太君，一個個審問，自然就會有說法了！”二太太冷哼著，目光死死地盯著瀾意，這個人主要指的，也是瀾意。她的孫子，才三個月，就沒了，她想想心里面就在滴血，渾身的發疼的。老天爺怎么能夠這么狠心，這樣對待他們。

　　“二太太，你當我們是你們院子里面的奴才丫頭嗎？沒證沒據，想要審問我們，你還沒有這樣的權利！”三太太一聽便氣結，這二太太實在是不講道理了，現在沒了孩子就了不起嗎？她算是個什么東西，要他們動手害她的孫子。

　　“既然這樣，那么年兒你現在就去告官，全部都拉進去關進天牢，到時候不審也得審！”二太太氣憤，今天不管是誰，他們二房不好過，所有人都別想好過。眾人聽了二太太像只瘋狗一樣亂咬人，個個心里不滿，卻都說不了什么。現在沒有找到兇手，誰都是有嫌疑的。但是要去見官，也要有證有據。

　　“二嬸娘，你就算要去告官，也要有理由有證據，你想要懷疑我們，也要說出個是非公道來，不然就算你拿出去告官，我們也不怕。而這樣貿然去告官，你卻沒有證據的話，那么到時候吃虧的也就是你們而已！”瀾意冷冷地說，二太太這根本是將已經夠亂的事情弄得更亂一些。她傷心難過不是理由，更沒有理由讓他們都為她的那未出生的孩子不得安生。

　　“夏瀾意，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們就怕了，就是你，今天首先就要審的就是你！”夏玉凝指著瀾意惡狠狠地怒道，心里面不甘，憤恨，希望破滅種種心情混合在一起，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二嫂，你以為我們沒有證據就查不出來嗎？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們就真的不會查嗎？就算所有人都忌憚你們，但今天的事情，還是沒完的！老太君，如果你不審，那么就別怪年兒不敬了。”顧流年陰鷙地盯著瀾意，這是他第一個嫡子，居然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沒了，他也絕對不會容忍的。

　　顧流年的威脅，讓老太君微微的一怔，顧流景上前一步，擋在瀾意的跟前，“你這話，是在懷疑我們嗎？”顧流年的這話，沖著的分明就是他們兩人。他們真是無時無刻，都借著機會來陷害他們啊！

　　“哼，難道這屋子里面，還有比你們更大動機的嗎？剛剛就說你們沒有關系，但是一個多月前，老太君不會已經想著要讓我們分府出去的吧？”顧流年的這話，顯然的認為，這毒就是瀾意和顧流景一個多月前謀害的：“現在海玉剛剛好說的是一個多月前，那時候正是凝兒被你們逼出府去外院住的時候，那里你們想要怎么動手都可以的！”

　　顧流年毫無根據的推斷，讓顧流景和瀾意心底猛地躥起來一把火，這顧流年實在是太可惡了！“可笑了，那時候是誰認為自己和吉事相沖，是誰弄到最后要出外府去的。我們不追究，不代表我們真的不知道，三爺，你若是要查，要真相，那么我們就跟你好好查！”瀾意冷睨著顧流年，夏玉凝當初是怎么一回事，他們早就知道了，后來兩人沒事，又是圓房的事情忙著，才懶得理她這些無聊的事情而已。

　　兩方在這里對峙著，滿堂的人都在旁邊看著，誰也不敢說一句話，而老太君，也不知道說什么的公道話了。

　　“老太君，海玉還有一話要說。”海玉又繼續出聲，剛剛他趁眾人在爭執的時候，已經看過周圍的地方，這里的確，是有一種讓人不孕流產的藥物在，他雖然聞到古怪的味道，但是實在是哪些可疑，還需要詳細的調查。眾人看著海玉，想著他還有什么要說的：“老太君，這屋子里面誰都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是二爺和二少奶奶的。”

　　海玉這話一出，眾人都倒抽一口氣，這海玉幫忙脫罪，也不是這樣幫的吧？老太君也疑惑，海玉憑什么說，瀾意他們就是沒有關系呢？不過唯一的就是，海玉這樣說，她放心了不少。

　　“哼，真是一丘之貉，怎么這時候，還想幫自己的主子脫罪？”夏玉凝鼻間哼了一聲，跟他們兩個沒關系？想都別想。

　　瀾意他們也莫名其妙，怎么海玉能夠如此的肯定證明這和他們沒有關系呢？這其中難道還有什么蹊蹺的地方？“三少奶奶可以質疑海玉的醫術，但沒有資格質疑海玉的人格。同時，三少奶奶的毒是早在兩年多就已經中了的慢性毒藥，也可以說是一種能導致人不孕的毒藥，如果僥幸懷孕，也只會慢慢的毒害腹中的胎兒，最后正如三少奶奶這般，胎兒吸入了毒藥，最后變成死胎。”

　　海玉的解釋，又一次讓所有的人驚訝，各房的人都十分的震撼，兩年多的時候？那是夏玉凝才剛剛嫁入平南王府吧？那時候就已經有人害她，這各房的人都不相信。這夏玉凝只是二房的媳婦，誰要這么處心積慮的害她啊！而海玉其實大概想到，這夏玉凝不過是受害者的一人而已，但是這一點他暫時不想說，因為他不知道這王府里面真正的兇手是誰，說了只會打草驚蛇。

　　“不，你說謊，你這根本是是在給這兩個惡毒的人脫罪！”夏玉凝又狂躁起來，若是是兩年多以前，那豈不是跟夏玉凝毫無關系？不行，一定不是這樣，一定不是這樣的：“你這個庸醫，你在這里說謊！”

　　二太太和顧流年現在也不信海玉的話，在他們屋子里面下藥害人兩年多，她居然都不發現，怎么可能！這太可笑了，要是一天兩天，或者一月兩月那倒是可能，兩年，那不是短日子的：“你不是說不會懷孕嗎？那怎么有可能懷孕了，你根本是前后矛盾！”

　　顧流年更覺得不可能，成親兩年多沒有子嗣的原因，是有人下毒？難道是他屋子里面的小妾？但是顧流年怎么都覺得不可能，因為那些小妾不過是通房丫頭抬起來的，都是家生子，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瞞天過海兩年。

　　而如果是旁人的話，那么處心積慮害他們兩年？怎么可能。

　　“海玉說過了，不是百分百不能懷孕，也會有可能懷上，但是卻不可能活到十月出生。就算真的出生，那孩子，也不過是孽物。”海玉頓了頓，才說了最后一句。這種情況，懷不上好比懷上了，最后只會更加的絕望：“如若三位不相信，華京還有很多名醫，讓他們來診治診治，就能知道海玉說的是不是屬實了。”

　　海玉搖搖頭，他要說的就是這么多了，至于他們信不信，最后怎么樣他也理不了這么多了。只能說，這二房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害的人多，終于自己也受到了報應，只可惜這個可憐的孩子。

　　“對了，三少奶奶現在的身體，死胎已經在三少奶奶肚子里面兩個多月，雖然沒有察覺，但必須盡快的清除出來，不然已經不是影響三少奶奶生育那么簡單了。而且，還會禍及三少奶奶的性命。”海玉想了想，終是又道。這些人雖然做盡惡事，但是作為醫者，他還是有義務給他們提醒的。

　　海玉的話，讓二房一駭，老太君猛地看著海玉，他說什么意思，還影響生育？“海大夫，你說，你剛剛說，這會影響生育？還會禍及生命？”老太君最為關注的，還是這句影響生育，如果影響了生育，那以后還有什么意思？夏玉凝聽了，更加的慘白了臉色，不會，她還沒生兒子，怎么可以說影響生育呢？

　　“你在這里危言聳聽，你在這里危言聳聽！”現在大家都對海玉的話有幾分的相信了，既然他說影響生育，這大部分是不孕了。這三少奶奶的好日子，真真是到頭了。

　　瀾意和顧流景互相看了一眼，夏玉凝不值得可憐，但是那個幕后兇手，真真是歹毒。兩年，或者根本不是兩年，其他各房還有不少的人還沒有子嗣呢。

　　“老太君，海玉實在很抱歉。三少奶奶中毒太久了，這一次是發現的早，如果不是，恐怕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現在要將孩子引出來，很有可能的，是今后都不能再懷孕了。”海玉頗為沉重地說著，本來這種慢性毒藥就是讓人不孕，長久了自然喪失生育功能。更何況，夏玉凝還要奇跡的懷上，這樣將孩子引出來，那樣對她的損傷是極大的。

　　老太君踉蹌了一步，這平南王府，如何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各房的人都駭然，雖然這不關他們的事，但是二房都被人下手，會不會他們房中也這樣呢？她們也有很多人，嫁進來無所出的啊！三太太現在慶幸，真是幸好她的媳婦還沒娶進門來啊。也幸好瀾意他們在，不然將來她們三房的下場，極有可能跟二房一樣。這樣想著，三太太不禁背脊發亮發涼的，冷汗直冒著。

　　“不！你胡說，一定是你們的陰謀，想要名正言順搶走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夏玉凝抱著自己肚子，然后跑回自己的床上：“夏瀾意，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想害我們母子，你想都別想。”

　　夏玉凝還在瘋狂的叫喊著，她不信，她一個字都不信，不相信她的兒子死了，不相信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她明明懷孕了，她的肚子雖然慢了點長大，但是好端端的沒感覺，她夏瀾意想要借此來蒙騙所有的人，然后害死她的兒子，想都別想。這嫡長孫的位置是她的兒子的，誰也搶不走。

　　“凝兒，凝兒你怎么了？”二太太過去想要看看夏玉凝怎么樣，但卻被她打開了。她這樣怎么讓別的大夫來看？若是真的會禍及性命，她這樣做，會死的啊！二太太又是心痛又是心急，怎么到頭來，居然孩子沒了，夏玉凝還不能生育。這樣嫡妻無所出，將來就算別的有孩子，那都是矮人家一截的。

　　越想，二太太就越心焦著。

　　“來人，去找大夫過來，然后讓人抓住她，不能再讓這樣鬼吼鬼叫的！”老太君見狀，立馬的讓人去找人來，這個樣子，要是再這樣下去，鐵定就是大件事的。剛剛海玉已經說過了，夏玉凝這種情況不盡快地處理，就是一尸兩命了。雖然，現在已經是一條人命了。

　　聽到老太君的話，二太太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她還能說些什么，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是什么都沒了。

　　很快地，老太君讓人請來的大夫都診斷出來跟海玉說的一模一樣。就是這些大夫都不敢給夏玉凝將胎兒引出來，畢竟，這件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些大夫都是男子，幫夏玉凝做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合適。

　　“老太君，你還是找有經驗的穩婆來，還能救三少奶奶一命！”幾位大夫診斷后，都是這樣的回答。這事情拖下去，對大人是沒好處的。

　　“謝謝各位大夫了！”老太君重重地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寧媽媽，你去請幾個有名的穩婆回來，要快！”

　　幾位大夫和海玉都說了，這事情拖不得了。如果不是夏玉凝起了害人的歹心，倒是還不能救她一命。這不知道，這老天是幫著夏玉凝，還是折磨這夏玉凝。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真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因為是老太君的名帖去請的穩婆，很快地就請了回來。只可惜夏玉凝死活不讓人近身，最后只好用強制的辦法將她打暈綁緊手腳，讓穩婆開始動手。而眾人，都退了出去。

　　“老太君，你一定要查出這個害人的兇手，將她繩之以法！”二太太跟了出來，不一會兒，就聽到夏玉凝的慘叫。可能是因為疼痛，所以在尖叫著。在場是女人的都差不多明白，這樣取出嬰兒，是怎么樣的一個過程。

　　瀾意隱隱的握緊了緊手，這樣她大概知道是怎樣的。在現代這樣的手術都讓女人去了半條人命，在這種落后的古代，這樣生生的將死嬰拿出來，那是要人命的啊。難怪他們都說要盡早，如果久了，怕是更難了。

　　“害人的兇手？”老太君輕笑了一下，特地重復了一下這句話，“這也不過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而已。”

　　老太君的這樣一句話，讓二太太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老太君的意思，分明是暗指著他們。二太太動了動唇，最后還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至于這個兇手的事情，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也是你們的房的事情了，我也就不多管了！”老太君無所謂地說著。這兇手查了這么多年，但是卻都沒有消息，所以現在也只能暗中的調查了。只是，老太君這樣說不管，二太太一下子身體就軟了。老太君不管，光憑她哪里查得了是誰做的黑心的事？而且老太君這樣的意思，是要準備將他們趕走了？

　　這時，旁邊的屋內傳來可怖的尖叫，然后聲音突然啞然而止了。

　　眾人都心跳停了一下，接著看到寧媽媽從門外走進來：“老太君，已經解決了，三少奶奶應該是不會有性命的危險的。”寧媽媽也臉色難看地說著，剛剛她在門口，聽得最是清楚的，而且穩婆拿出那血淋淋的小小人兒出來，任是她這樣見慣的，也嚇了一大跳。那孩子才手掌大啊，但依稀還能辨明，那是個男孩兒。

　　真是，哎……

　　“那么，那孩子……”老太君還是沒忍住，有多問了一句。但問出口才又覺得，問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眾人都明白老太君的意思，二太太和顧流年的身體忽然地僵住，也無意地聽著寧媽媽的話：“老太君，那小人兒很小，但還是看到，是個男孩兒。”寧媽媽的話，讓二太太徹底地崩潰了，她一下子眼淚崩潰地落下，而整個人在痛苦地哭喊著，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為什么，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他們的嫡孫啊，年兒的嫡子，就這樣沒了，居然還沒有出世就沒了！“我的孫兒，我要我的孫兒，我要我的孫兒……”二太太忽然踉蹌地就爬起來，然后往著外面跑去，樣子是真的要去找那個死嬰。

　　“去找人拉住二太太，那孩子不吉利，不要再碰了！”流產的還算了，這些孩子，是相當大的晦氣的。雖然惱這二太太，但好歹是相處幾十年的，不能說真沒感情。

　　顧流景和瀾意相視了一樣，這事情的蹊蹺，老太君都是看清楚的，怕也應該是要慢慢再查了。而且他們還有很多的地方覺得疑惑，還要好好地問問海玉，這夏玉凝中了什么毒，這些人什么時候下的。

　　“老太君，最近還是讓人不要進來這里好，我們找人做場法事吧，聽說，未出世的孩子，最為的煞氣大。”瀾意想了想，跟老太君說著，這二房的院子，是最重要的案發現場，要保留原來的樣子才對。

　　老太君點點頭，雖然訝異瀾意為什么要這樣說，但看瀾意的樣子，也猜想她應該是有目的的。

　　“哼，二嫂莫不是心虛了，不然一向是討厭神鬼的二嫂，怎么突然讓人回來做法事？”顧流年冷哼著，夏瀾意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一定是另有目的的。

　　“年兒，你想說什么，難不成，現在還想著，這件事和你二哥二嫂有關嗎？”老太君皺著眉頭，十分不滿地道。

　　“三爺這話就誤會二嫂我了，我是不信神鬼的，但是不代表對它們不忌諱。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這是你們的院子，做與不做，也不在我的身上，不過是提出這樣的意見而已。”瀾意不輕不重的回答，他顧流年還真是可笑了，她用得著心虛？現在該是痛苦的是他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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