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廚藝大賽
“不愿意。”羅扇干巴利索脆地道。
表少爺笑了一聲,又道:“放心,爺我不想把你怎么著,就是覺得你做飯好吃,想把你帶上,那外書房不比內宅,想吃個什么也不是那么隨心隨意兒,你跟著我只管做飯就是,別的一概不用你干,工錢翻倍,可好?”
“不好!绷_扇依舊果斷拒絕。
“噯……”表少爺撓撓頭,“臭丫頭,這活兒別人搶還搶不來,偏你就不動心——好罷,爺不勉強你,但你須告訴爺原因——為什么不愿?”
羅扇看著表少爺意外認真的臉,抿了抿嘴兒:“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表少爺愣了一愣,旋即笑起來:“這想法固然很好,可你……是個下人,你的命運早就交到了主子的手里,哪里有權力能自己做主呢?”
“我們走著看就是了!绷_扇微微一笑。
表少爺黑眸閃動,牢牢地盯了羅扇一陣:“你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丫頭……好,我等著,我要親眼看著你破繭成蝶,到時……”
……到時,他會不顧一切地把她要到手,絕不讓她逃開。
羅扇當然不知道表少爺心里轉的什么念頭,掩嘴兒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表少爺還吃東西么?”
“吃。”表少爺道。
“吃啥?”羅扇問。
“嘴!北砩贍數馈
“啥?”羅扇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表少爺摟進懷里,小嘴兒被大嘴堵了個嚴實。
……長夜漫漫……漫漫……
羅扇躺在被窩里,右手仍在發麻。方才那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巴掌掄在那混蛋的臉上差點讓她手腕兒脫了臼——尼瑪親就親吧他還咬她!害她現在嘴唇兒還疼!想不到年紀一把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黑桃花運,可惜那個介于風流與下流之間的二手男人不是羅扇的菜,否則她當時就咬回去了。
深宅大院雜事多,尤其過年,從初一開始就有人不斷上門拜年,一拜就拜到了正月十五,表少爺因要跟著白老爺待客,所以很有一段時日沒在金院里用飯,小廚房的同志們也樂得清閑,羅扇就更清閑了,自從那日被咬之后她就絕少一個人待著,晚上起來做宵夜也要叫著金瓜或是小鈕子一起才能放心。
二月初二,表少爺迎著春天的朝陽搬出了金院,前一天晚上他想找羅扇道別來著,無奈羅扇死活不理他在耳室窗內的各種暗示,只好帶著些許遺憾地離開了。
黃嫂從大廚房回歸小廚房,羅扇光榮退居二線,每天淘淘米擇擇菜編編竹藝,小日子過得清淡悠閑。轉眼到了六月初,綠樹成蔭百花鮮妍,正是吃喝玩樂的好時節。這天,大廚房小廚房的全體人員招開森林動物大會,嗯,當然不是討論把大象放冰箱統共分幾步,孟管事宣布了一個消息:我們白總同志閑來無事忽然興起,想要讓全府的廚子們來一個廚藝大賽,獲得頭名的廚子非但能得到五兩銀的獎賞,而且從此后工錢還可以翻倍。
消息一經公布,廚子們全都興奮了,一陣交頭接耳躍躍欲試,孟管事隨后又公布了參賽規則:年齡不限,工種不限,燒火的你想參加也沒問題,可以組隊,每隊只限三人,報名截止時間在明天中午,初賽定于三天后——當然不可能一次定勝負,否則你只會做西紅柿炒番茄的難道還要總裁判白老爺親口去嘗嗎?海選自有其他評委把關,白老爺才是最后一關。
羅扇一回房就被金瓜小鈕子一邊一根胳膊架。骸靶∩葍海竺T!報名罷!帶上我倆!”
羅扇翻了個白眼:“開什么玩笑,你們沒看見大廚房的人也要參加嗎?那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廚!跟咱們這些只給內宅家眷做飯的廚娘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老爺喜歡吃,雇來的大廚必定都是名廚,咱們算哪棵蔥?不過是白費力氣,你們兩個甭美了哈!
“小扇兒!你就做那什么‘嘎啦飯’就成!多好吃啊!”金瓜甩著羅扇的胳膊央道。
“咖喱飯,謝謝!绷_扇把金瓜扒拉開。
“就是啊就是。【妥瞿莻罷!金瓜給你燒火,我幫你切土豆!”小鈕子纏上來。
“那不過是居家便餐罷了,根本上不了臺面!绷_扇把小鈕子也扒拉開,一屁股坐上床去,“再說了,比賽有好幾輪,我不能每次都做這一種罷?咖喱飯可以留到最后,但是一開始呢?沒有點兒拿得住的東西出來第一輪說不定就被淘汰了。”
“這……”金瓜也難住了,撓了撓頭,“嗨!管它的!咱就當湊熱鬧去了!能贏最好,不能贏就當玩兒了!你說是不?”
小鈕子也道:“是啊是。⌒∩葍,難道你不想贏。磕悴幌霋昴俏鍍摄y?你不想月例翻倍啊?”
想啊想啊,怎么不想!可是羅扇一覺得自己沒那個本事,二就算有那個本事也不想出那個風頭,所以思來想去想去思來,最終果斷地把頭一搖:“不了,你們想去玩我可以奉陪,但是菜你們做,我打下手!
金瓜和小鈕子一見羅扇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只好悻悻地打消了念頭。
羅扇心平氣和地把自己的竹藝拿出來繼續編,腦里心里一概雜念皆無,正四大皆空著,見黃嫂進得門來,袖口掏出十幾個錢給了羅扇,道:“這是上回賣得的錢!
羅扇看了看,納悶兒地道:“怎么這么少?照理這個時節竹玩藝兒什么的才該是賣得最好的時候?”
黃嫂嘆了一聲道:“快別提了,那蒼老哥前幾日不小心摔斷了腿,床都沒法兒下,這幾日根本沒出攤兒。”
鷹子姓蒼,蒼老哥是他的父親。羅扇一聽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就醫了么?嚴不嚴重?”
黃嫂道:“重不重的也就那樣,關鍵是他摔的不是地方,少說也得歇上一年半載的,聽說家里頭花了不少錢給他醫腿,說要是想完全康復就得多花些銀子,否則將來就得成個跛子,可他家里已經因醫腿欠下錢了,哪里還有錢繼續治呢?”
“還要多少錢?多少錢才夠?”羅扇追問。
“怎么也得十兩銀!秉S嫂想了想道。
“鷹子呢?鷹子知道這事不?”羅扇又問。
“他家里哪兒敢讓他知道!”黃嫂又是一聲嘆,“兩口子怕拖累了孩子,一直讓蒼老哥住在他弟弟家,偏巧那孩子又跟著三少爺去了外省有名的書院里讀書,一年不過回來一回,這事兒就更不知道了。”
羅扇起身從衣柜里掏出個竹編的小匣子,里面是她所有的私房錢,全都倒出來裝進小錢袋里交給黃嫂:“嫂子,這是差不多四兩銀,麻煩嫂子這兩日再往蒼家跑一趟,把這錢給了蒼伯伯治腿,余下的我再想辦法!
黃嫂接在手里,看了看羅扇:“你這孩子倒是個好心腸的,罷,我也補貼一些進去,怎么說我在你們兩家這兒也沾了不少光。”
羅扇想了一想,望住黃嫂道:“嫂子,我正有件事想跟您請示一下,我決定參加府里的廚藝大賽,同金瓜和小鈕子組成一隊,您看可不可以?”
金瓜小鈕子在旁聽了忍不住興奮地對視一眼,見黃嫂笑著點頭道:“可以,當然可以,初生牛犢不畏虎,我看說的就是你們了,去罷!”
黃嫂一出門,金瓜和小鈕子就歡叫著撲到了羅扇身上,羅扇卻沒那個好心情跟著她們傻樂,壓力突然山大,愛心也真是絕啰了。
第二天報上名后,羅扇就開始為參賽菜色傷腦筋了。初賽的題目報名時就被告知,不過是最基本的一菜一湯一點心,食材自備,不得提前加工,一切都要在比賽的時候現場動手制作。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美味佳肴,評分規則滿分是一百分,色二十分,香二十分,味二十分,獨特性二十分,速度快二十分。報名的團隊一共有三十組,第一輪取前十五名晉級。
羅扇算計了一下,獨特性她大約可以拿到很高的分數,色香味就不敢說了,畢竟評委是古代評委,如果她做個現代菜色的話保不準對方適不適應口味,但總歸不會差到哪兒去,關鍵在于速度,如果速度這二十分她能拿下,想來就可以順利晉級了。
初賽的這一天,天氣晴朗艷陽高照,大廚房所在的南院里熱鬧非凡,參加廚藝大賽的和前來看熱鬧的人將偌大一個院子包得水泄不通,院子當間兒早早砌好了五組灶臺,每組灶臺兩個火眼兒——反正白府財大氣粗,砌個灶臺拆個灶臺也不過是眨眨眼的事兒。
三十個參賽組一共分成六撥,每撥五組人上灶比賽,評委就坐在臨時搭的卷棚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計十人,羅扇就只認識孟管事一個。小鈕子抽簽抽到了第四撥出場,所以前三撥的比賽羅扇她們三個就坐壁上觀,也正好可以先借鑒借鑒前人的成功辦法。
一聲鑼響,第一撥五組人已然開賽;旧厦拷M人都是三名成員,主廚一名,燒火的一名,外加打下手的一名。場中選手忙得熱火朝天,場下的觀眾也是看得不亦樂乎,小鈕子和金瓜更比別人興奮出三分去,抻著脖子來回在那里張望:
“哇,快看快看!那個人的刀法好棒!一條魚就那么噌噌地去了鱗!”
“還有那個!土豆絲切得又勻又細又快!我得練到啥時候才能練成這樣?”
羅扇有點緊張了,抱著肚子蹲在地上:人家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不?前前后后活了兩輩子,她唯一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亮相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加入少先隊在國旗下宣誓,平時她老人家就大隱隱于市了,絕少有露小臉兒的機會,這個這個,木有經驗很吃力啊。
差不多半個時辰的功夫,場中第一撥比賽的五組人已經全部結束戰斗,成品有專人依次端到評委席上去以供品嘗,每個評委也就吃個兩三口,覺得好吃呢就多吃幾口,后面畢竟還有二十五組人的菜等著他們嘗呢。嘗完之后就在面前桌上擺的紙張上寫下來分數,統一交到總評委那里去核算最后得分,然后由總評委將分數由高至低排出來貼到場邊立著的公告板上去,好讓圍觀群眾能夠看清楚。
第一撥人中排名最高的果然是來自大廚房的廚子,羅扇看見他做的是一道糖醋魚、一道芙蓉湯和一道金絲燒麥,再想想自己要做的菜式,心里頭不由沒了底兒。待第二撥第三撥人賽完,羅扇已經基本上認命了:也罷,就當湊熱鬧了——反正老娘才十歲,呃,十一歲了,還是個孩子嘛,做得不好吃也沒人會笑話——年輕就是好啊。
在觀眾們新奇和熱情的目光注視下,羅扇帶著金瓜和小鈕子以二百五大無畏天不怕地不怕人擋殺人魔擋宰魔的強大氣場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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