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心
紅袖扶著陸嫣然走出慈寧宮就看見尉遲修迎面匆匆而來,陸嫣然臉上一喜:“皇上您怎么來了。”心里忍不住的暗自歡喜,皇上果然還是在乎她的,嗚嗚,她就知道皇上不會不要她的,于是不顧宮中的禮儀上前撲進尉遲修的懷里。
尉遲修握著陸嫣然的手眼睛卻看向紅袖:“到底怎么回事,我遇到你宮中的那個宮女,她說的哭哭啼啼的,我只知道玉兒可能懷了我的孩子,是這樣嗎?”
紅袖經歷了生死倒依然很鎮定,她點點頭:“具體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何茜回來說娘娘被太后罰了,奴婢那時忽然就想起娘娘這個月的月事沒來,所以擔心……”她并不把事情說的那么肯定,畢竟關乎皇家龍脈,還是穩妥的好。
尉遲修一臉激動的盯著陸嫣然:“玉兒,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嗎?”他終于又可以當爹了嗎?現在朝堂上暗涌不斷,他急切的需要一個子嗣來震住這一切。
陸嫣然臉紅紅的囁嚅道:“嗯,好像是這樣的。”她從來不記這些事情,可是,她相信紅袖的話,而且現在也只能相信紅袖的話。
紅袖好笑的看著那兩個人,目光卻殊而為難起來,那個太后讓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咬了咬唇,希望一切只是她的多慮。
“對了,太后娘娘知道嗎,她怎么放你們出來的?”尉遲修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這個時候,那個妖婦一定不會希望后宮里還有他的孩子吧。
紅袖和陸嫣然互看了一眼,陸嫣然這才搖搖頭:“臣妾也不知道,或許這件事情太后娘娘也不認為是臣妾的錯吧?所以紅袖來了她干脆就放了臣妾。”
“到底是什么事情?”尉遲修不高興的瞪著紅袖:“你們不要瞞著我!”
陸嫣然低著頭:“宜妃娘娘說臣妾專寵,罵臣妾是狐媚子,太后娘娘又一向最討厭這種事情,所以就罰臣妾去跪了,臣妾真的不是這樣的人……”說著就嚶嚶的哭了出來。
尉遲修的臉色難看到不行:“這個宜妃,自己保不住孩子還想弄掉你的孩子,簡直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宜妃的父親是前朝尚書,現在已經卸任回鄉了,尉遲修目光深沉,若是有必要,他會讓她到冷宮去反思反思的。
“皇上,臣妾覺得宜妃姐姐也只是受了下人的蠱惑,她那么愛皇上,您千萬別因為臣妾生宜妃姐姐的氣啊!”陸嫣然一臉惶恐拉著尉遲修的手,一雙眼睛因為被淚水浸潤,顯得格外的璀璨,燦爛的,不似真的。
紅袖低著頭,心里卻忍不住的暗贊陸嫣然的聰明,皇上最討厭的就是嫉妒的女人,她這樣一勸不僅可以顯示出自己的大度,更能讓皇上對她刮目相看,尤其是兩個人一對比,宜妃就立刻比她差多了,好一招一石二鳥。
“唉”尉遲修的表情果然軟了下來:“玉兒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皇宮里像你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正說著,宜妃就從里面出來了。
“皇上……”一見著尉遲修,宜妃就一臉委屈的跑了過來:“皇上,您是來看臣妾的嗎?”她剛剛小產,可是皇上除了一些賞賜便再也沒有來見過她了,現在,難道是來看望她的嗎?
尉遲修甩開她的手,板著臉:“看你?看你如何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嗎?枉你是后宮四妃之一,竟然是這樣的一個長舌婦,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宜妃一臉慘白:“皇上臣妾冤枉,臣妾臣妾只是許久沒有見到皇上了,嗚嗚……”說著就掩著面哭了起來:“皇上,臣妾對您的心難道您還看不明白嗎?”
紅袖只是覺得可悲,一個女人,竟然可憐到需要依靠過去來獲得關注,這是怎樣的悲哀。
“你的心?”尉遲修冷笑連連:“我只知道你是一個惡毒之人,蘭妃的奴婢別告訴我是自己跌進湖里的,還有,楊瑩瑩之死究竟真相是怎樣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每說一樁宜妃的臉色就蒼白一下,蘭妃,她以為皇上的口中不會再出現這個名字,楊瑩瑩,她有些恐懼的縮了縮身子,她也不是真的要害死她。
“我一再的容忍是因為敬重你父親,可是也請你自重,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的!”尉遲修重重的丟下這句話就扶著陸嫣然走了。
紅袖回頭看了一眼宜妃,忽然就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低眉,不語,這樣的皇宮究竟是怎樣的地方啊,尉遲修明明知道那些事情有蹊蹺,可是卻隱而不查,難道,那些生命就是這樣的不值得一提嗎?
回到殿內,尉遲修又安慰了幾句才離去,陸嫣然躺在床上,思索著今天的事情:“紅袖,你覺得那個宜妃應該有怎樣的下場?”
紅袖給陸嫣然掖好被子,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奴婢不知道,只是很明顯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人挑撥,她不相信宜妃那個人會這么愚蠢竟然做那只出頭的鳥,可是,究竟是誰呢?”
陸嫣然也覺得奇怪:“是啊,宜妃雖然平時很莽撞,可是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是她做得出的。”除非就是有人在后面挑唆:“難道是太后?”
紅袖想了想,也有可能,太后一向高深莫測,可是,要打的是太后要放的也的太后,太后沒事干嘛繞這么一個大彎子呢:“對了,后宮里一共四個妃子,宜妃德妃蘭妃加上莫玉燕,為什么我從來么有見過蘭妃?”
陸嫣然皺眉想了一下:“這個蘭妃跟我們一樣都只是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可是據說長的很漂亮,皇上原本很喜歡她,可是有一次蘭妃的貼身侍女竟然為了幫主子爭寵下毒要害宜妃,后來這件事被揭穿了,那個奴婢自盡,蘭妃也自動搬進了冷宮。”
“皇上今天說的是這件事?”紅袖不解:“依今天皇上的話來看那個奴婢很明顯是被冤枉的,那為什么他還是讓蘭妃進了冷宮?”
陸嫣然一雙美目含著淡淡的憂愁:“紅袖,你還是不知道,在這個皇宮里面,皇上最愛誰,就會離誰最遠。”她摸摸自己沒有任何起伏的肚子:“他允許蘭妃的離開,只是希望她少受一點傷害。”
什么?紅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道理:“為何?難道最寵愛的人不是寵妃嗎?”
陸嫣然嘆了口氣:“那是故事里的情節,現在太后和皇上是面和心不合,他寵愛誰,誰就會成為太后的眼中釘,必然要除之而后快的。”這就是瑩瑩之死的另一個答案。
“那你……”紅袖有些擔心的看著陸嫣然:“你怎么辦?”太后會不會對她不利,畢竟,她現在可能正懷著皇上的龍子。
“我暫時沒有什么事情,我從一開始就是站在莫玉燕的陣營,而莫玉燕是太后的人,所以我才可以安然的活到現在。”只是,萬一這肚子大了,她也不知道太后會怎么決定呢。
紅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陸嫣然,她比她聰明,如果陸嫣然都沒有辦法了,她肯定也沒有法子,太后的心深不可測,誰又敢妄自揣度呢。
“紅袖”陸嫣然忽然坐起來拉著她的手:“若是有一天,請你一定要保住孩子!”不管怎樣,她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只有孩子才是生存的最后法寶。
“嫣然……”紅袖不明白,孩子若是沒了可以再有,為什么現在陸嫣然卻一臉的害怕又那么堅強:“皇上說了,立嫡不立長,就算你生下的是大皇子,他也不可能成為儲君的。”
陸嫣然搖搖頭:“你不明白,若是太后憐惜讓我生下這個孩子,那么她一定就不會給其他人機會,皇上的妃子其實并不多,所以,這孩子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皇上唯一的子嗣。”
所以,她一定要拼一拼,后宮的女子多于過江之鯽,美人更是最普遍的,她不要做一個終日以色侍君的妃子,她要做人上人,做太后,太皇太后!所以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生下來。
紅袖嘆了口氣,雖然不贊同陸嫣然的悲觀,卻還是點點頭:“我只是一個宮女我哪有什么能力保護你的孩子,所以主子還是要自己保重身體,畢竟沒有誰喜歡當孤兒的。”如果她都沒有辦法,那她一個宮女又有何能耐呢。
陸嫣然點點頭,終于露出幾絲的疲憊:“唉,我也只是有點擔憂,不過既然紅袖都答應我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一定會盡量好好的活著,還有我的孩子。”她們母子絕對不會輕易的向現實低頭。
紅袖摸了摸她的額頭安撫道:“好了,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嗯”陸嫣然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有紅袖在真好,現在,再也沒有人跟她搶紅袖了,紅袖完完全全就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了,瑩瑩,你還是輸給我了。
紅袖低頭關門,所以沒有看見陸嫣然嘴角上那一朵得意的笑,她緊緊的鎖著眉,唉,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這皇宮,果然很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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