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徹底妥協(xié)
“晨曦？”沐歌猶疑看她一眼，不自覺又是一遍重復(fù)。
“對，是不是你也覺得很有緣，我和顧辰西名字這么這么一樣，所以打個商量，你將他讓給我？”喻晨曦定定看她，一副‘我真的很認真再和你商量’的模樣。
沐歌有些錯愕，卻沒想到并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有些艱難想著該怎么回答喻晨曦那個問題，便見顧辰西眼眸微垂，音色更是平淡的讓人分不清真假，“別理她，她不喜歡男人的。”
沐歌臉上一，理解過來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一個沒注意，被自己口水嗆了下便是一陣面紅耳赤的劇烈咳嗽。
喻晨曦來不及抓狂，顧辰西已經(jīng)起身，三兩步走到沐歌身邊，有些急切的在她背上輕輕拍打安撫。
沐歌終于緩過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平靜多久，喻晨曦突然一個恍然大悟的接著開口，“辰西之前提起過你，你是他侄女沒有錯，這么說起來，我的第八百六十九位情敵暫時還不成立……”“辰西之前提起過你，你是他侄女沒有錯，這么說起來，我的第八百六十九位情敵暫時還不成立……”
沐歌剛剛因為咳嗽而有些漲紅的臉上瞬間覆上一層明顯蒼白，侄女兩個字像是一道審判枷鎖，即便說的人再是無意，可落進聽的人耳朵里卻是一陣巨大波瀾，再是沒法平靜。
她唇瓣閉合間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回答，對面顧辰西眉間褶皺更深，他視線落在對面沐歌臉上，她閃躲再不看他。
顧辰西莫名心頭涌上一層煩躁，側(cè)頭語氣突然冷了幾分，“晨曦，你先出去。”
他語氣里完全一副不容拒絕，喻晨曦聳聳肩，卻似對這樣的顧辰西已經(jīng)習以為常，起身間卻又看向?qū)γ驺甯瑁澳悴挥脤⑽覄倓偟耐嫘υ挿旁谛纳希灰撬櫝轿飨矚g的人，身份是什么，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其實并沒有多少關(guān)系。”頓了頓，她收起臉上嚴肅神色，換上同進來時候一樣的完美笑容，“忘了說，你們很般配，至少血緣這東西倒是容易讓人更具夫妻相……”
“晨曦，你過了。”顧辰西神色更冷，淡漠的語氣里已然一層警告意味。
包間里氛圍一時有些尷尬，沐歌臉上紅白交錯著低頭并不說話。
但恍惚喻晨曦并不懼怕這樣的顧辰西，她神色緩和了下，一臉真誠，“辰西哥，你明知道這一路我有多看不慣別人傷害你。”
一頓飯結(jié)束的有些莫名其妙，卻都不是去時候的心情。
沐歌沉默坐在副駕駛，車子十字路口右拐之前，她安靜開口，“小叔，我不想去公司了。”
顧辰西手上動作一僵，皺眉剛要說什么，就見她側(cè)過頭巧笑嫣然，臉上沒了半點在餐廳時候遺留的陰霾，“小叔，午餐一點也不愉快，晚餐我來準備好么？”
沐歌的轉(zhuǎn)變快的讓顧辰西下意識猶疑，“沐歌……”
“小叔……”她更是賣力雙手挽住他的臂彎，直接將他一句話打斷，明艷的小臉上帶了一些并不常見的撒嬌神色，“頂多你現(xiàn)在和我一起去超市，買過菜我回了別墅你再去公司就是。”
他那變態(tài)的別墅，不用她言明，他也應(yīng)該心知肚明她根本難以逃脫。
她語氣里似乎有些委屈，可他卻并不敢有一絲冒險。
良久他才點點頭，頓了頓，卻又加上一句，“我先送你回別墅，你需要的食材會有人送過去。”
自此，她點頭，算作徹底妥協(xié)。
事實上，準備晚餐這種事情沐歌真的不怎么在行。
食材一應(yīng)俱全，網(wǎng)上找來的做法也很簡單，但真的操作起來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一樁讓人抓狂的悲劇。
就在她險些將廚房整個摧毀之際，終于有所覺悟，最終假手于顧辰西怕她忙不過來請來幫忙的廚師。
晚餐時間，顧辰西回來的很準時。
廚師阿姨準備好一切，只留收尾工作給沐歌，饒是如此她依舊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菜出鍋擺上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顧辰西上樓洗了澡換了衣服再下來時，沐歌正將最后一道完全由她準備的蔬菜沙拉端上桌，也是這一桌豐盛晚餐里她唯一全程準備的食物。
入座，顧辰西含笑眸光掃過一桌子精美菜肴，挑眉間眸底染上幾分揶揄，“你準備了幾道？”
“……”沐歌倒紅酒的動作頓了下，險些潑到杯子外頭，垂眸間，頰上染上一層酡紅，然后又有些心虛指了指那一道寒酸的蔬菜沙拉，“大概只有這個。”
他唇角笑意更濃，沐歌微惱，佯裝生氣將紅酒杯遞到他跟前，“我好歹第一次準備，能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顧辰西也不在意，接過紅酒杯，垂眸喝酒間卻忽略她眸底一陣深藏的閃爍，“嗯，我請來的廚師確實很不錯。”
“……”沐歌嘴角一抽，深刻覺得拌嘴這件事情同顧辰西真的多說無益。
她只喝了果汁，隨便一個理由，顧辰西卻也并不勉強。
“小叔，第一杯是因為我覺得這輩子能被你喜歡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玻璃杯輕碰，頭頂水晶燈折射出的冷硬光芒錯落散開，恍惚讓沐歌整個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話落她仰頭喝光杯子里的果汁，顧辰西臉上笑容不減，很是配合喝掉杯里猩紅液體，薄唇沾染紅酒光澤，隱約錯落出一種邪魅的性感。
他吃一口她準備的蔬菜沙拉，這種偏甜的食物顧辰西向來并不多碰，只今天卻不自覺吃了很多，那種甜膩的感覺融在嘴里，然后徹底化在心里。
片刻，她又替他倒上一杯紅酒，自己的依舊還是果汁，“小叔，第二杯是因為這樣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她眸底一陣水汽翻騰，手里動作卻更快一步，仰頭不讓淚水流出眼眶。
他眉頭并不明顯的皺了下，卻一時間找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對，仰頭，再次喝光杯里液體。
“第三杯……”她垂著眸子，臉上早已不見開始的明媚笑容，勉強揚起的笑容底下是一層藏也藏不住的悲傷陰霾，“謝謝你曾經(jīng)那樣保護我，可是對不起小叔，我好像一直沒能給你想要的。”
她多想此刻即成永恒，可她終究做不到自私。
她的人生從媽媽去世之后好像已經(jīng)一敗涂地，再差也差不過那樣的結(jié)果。
可是他不一樣，本該高高在上，然后娶一個足以同他匹配的女人做他妻子。
或者他如今真的愛她，可只要斷了念想，總有一天這種愛會淡去，她并不是他世界里的不可替代。
她眸底水汽更濃，第三杯果汁喝在嘴里，那些甜膩的味道也散不開嘴里苦澀，勉強喝掉，卻是最后一口嗆在喉嚨里，然后不受控制的劇烈咳嗽起來。
她臉上漲紅，痛苦咳嗽的模樣好像那一口氣快要上不來。
顧辰西眉間褶皺更深，下意識起身的時候卻覺眼前一陣暈眩，半起的身子復(fù)又重重跌回座椅。
他努力平穩(wěn)呼吸，卻怎么也平穩(wěn)不了頭腦里愈發(fā)難忍的暈眩感。
他視線落在眼前紅酒杯上，嗓音里不自覺染上幾分慍怒，“秦沐歌，你究竟給我喝了什么？！”
他是真的在生氣，額上泛上一層可怕青筋，一雙手更是在桌角握的嘶緊，呼吸急促間，她一陣咳嗽終于漸漸平息一些，再抬頭卻是一臉淚痕交錯。
“對不起，小叔，真的很對不起……我有努力的想要適應(yīng)這樣的生活，可最終還是失敗了……我根本做不到不管不顧，也根本不配被你愛，小叔，我們就這樣吧……如果我嫁給喬千城，一切就能徹底結(jié)束了是不是？”
她起身后退兩步，顧辰西想說什么卻是一陣無力，只一雙眸底盛滿的沉痛讓沐歌胸腔間一陣難受的窒息。
“小叔，如果有下輩子，如果我們沒有這樣尷尬的身份，我一定倒追你，然后和你好好愛一場。”
“秦沐歌……”他理智逐漸被一陣高過一陣的睡意侵襲，勉強擠出幾個字，她卻已經(jīng)捂上耳朵，“小叔，你什么也別說，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聽。”
他終于歪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沐歌深吸一口氣，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拖到沙發(fā)上安置好。
她一雙眼睛紅腫的不成樣子，可眼淚卻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她努力想要最后一次看清他的模樣，可淚眼朦朧，看到的只有一層模糊影像。
外頭有汽車鳴笛，這是她和喻晨曦約定好的暗號。
她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停留，跨步離開間，終是忍不住在他唇角吻了又吻……
小叔，對不起，愛你卻不能回應(yīng)你的愛。
沐歌按照喻晨曦教的方法，在顧辰西錢包里找著這個房子的身份識別卡，這房子的門除了顧辰西的指紋，便只有這張卡可以打開。
她慌忙逃走，從來不知道這樣的時候原來一顆心可以這樣痛。
別墅外一輛黑色轎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沐歌上車后，那車再不停留的一路開了出去。
車廂里，沐歌并不見喻晨曦的影子，除了開車的司機還多一位和藹中年男子。
“秦小姐，這是您的臨時證件以及回國機票。”
沐歌有些疲累的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碩大信封，然后安靜靠在車椅上并不多說什么。
“秦小姐，晨曦小姐的意思是，那藥效足夠顧先生不知不覺睡上一天一夜，那時候已經(jīng)是您的訂婚宴，就算顧先生再醒來，他人在美國也已經(jīng)趕不上阻止什么。”那人恭敬開口，一字一句復(fù)述喻晨曦交代的話。
沐歌眉頭微皺，“您要說什么可以直接說。”
“好，秦小姐比我想象的更爽快，晨曦小姐的意思是，她這樣不惜代價的幫你，只希望這場訂婚宴一定要順利舉行。”
“嗯。”沐歌淡淡應(yīng)了一聲，那人任務(wù)完成，至此車廂一片寂靜。
沐歌轉(zhuǎn)頭看一眼車窗外頭濃墨的夜色，眼睛酸痛的有些難受，而她卻固執(zhí)的一路并不愿意閉上眼睛，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下午時候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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