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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裂


  他鬼迷心竅一樣臉上露出多日來難得的一點笑容,“沐歌要是能嫁入喬家是她的福氣!”

  沐歌渾身一僵胸口一陣窒息的難受,捂著嘴巴眼淚更是無聲的往下掉。

  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自己在父親手里已經成了換回顧氏的籌碼……

  她雙腿一軟踉蹌著退后兩步,下意識伸手扶住邊上的柜子以穩住自己的重心,卻是這樣一個無意的動作哐啷一聲柜子上的花瓶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誰  誰在外面?!”顧易廉極其不悅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顧安婷高跟鞋一陣踢踏著就要打開房門。

  沐歌下意識想跑,而身后卻更快傳出另一道聲音。

  “大少,我們過來找您談些事情,不小心碰倒花瓶了……”李助理恭敬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沐歌猛然回過頭去,果然見著了站在李助理前面神色淡漠的顧辰西。

  沐歌腦袋里轟的炸成一片,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同一時間里間病房門打開顧安婷姿態高昂的出現在眾人眼前,卻在見著眼前三個人的時候眉頭緊緊皺起,“我怎么不記得顧氏的員工什么時候開始連進來上司的病房都不需要敲門了?”

  “喬太太,外間病房門并沒有關,我們剛準備敲里間的門卻沒注意碰壞花瓶了。”

  李助理算是顧懷準身邊的老人,‘喬太太’三個字加上他此刻不卑不亢的態度,話音落下顧安婷臉上已經是一陣精彩的紅白交加。

  沐歌不受控制的抬頭看向顧辰西方向,不期然撞上他冷凝的眸光,心口一顫飛快移開視線。

  顧安婷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顧辰西倏然跨開腳下的步子,目不斜視的越過顧安婷朝著里間病房走去。

  一整個過程他最是淡漠,薄唇緊抿,冷凝強勢的氣場卻起到了足夠的震攝作用。

  一分鐘后。

  李助理拿著整理好的文件送到顧易廉面前,卻見顧易廉一臉不屑的諷刺,“我倒是才發現顧氏只養了一群勢力的走狗!”

  他一把揮開李助理手里的文件夾,紙張散了一地。

  李助理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有些為難,卻硬著頭皮準備再次上前。

  只顧辰西卻好似早有準備,只見他依舊面不改色的拿起備份的,安撫性的在李助理肩膀上拍了拍,“我來。”

  淡淡兩個字,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好似根本不在亂局之內可一切卻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莫名的沐歌眸光一閃,心臟不可抑制的緊了緊。

  她仿似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直站在一邊并不說話,分明心里還是千萬的委屈,可此刻卻不受控制的為顧辰西捏了把汗。

  要知道比之她當初對待顧辰西的態度惡劣,眼前顧易廉就只有更甚。

  “簽字,乘著你在顧氏還有一點說話余地的時候。”顧辰西垂著眸子,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十足的擲地有聲,無形之中好似一張巨網一樣將人籠罩在他強勢的氣場之中。

  他臉上分明還是一片病態的蒼白,讓人生懼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一時之間,為顧辰西捏了把汗的絕對不止沐歌一個人。

  只出乎意料的顧易廉不怒反笑,姿態算是悠閑的往后靠了靠,“我倒是更想知道一個野種究竟給老爺子喝了什么迷魂湯,竟然鬼迷心竅到將一個偌大的顧氏完完全全交到你手里?”

  顧易廉的質問沒有在顧辰西臉上激起任何一點波瀾,他緊抿著薄唇并不回答。

  顧易廉也并不在意,頓了頓繼續開口,“顧氏在我手里這么些年早就超過了在老爺子手里時候的價值,我說爸怎么突然對我不聞不問起來,原來是在外頭藏了位私生子!”

  顧辰西依舊沉默,似乎在等他發泄完畢。

  顧易廉情緒分明起伏了些,早就沒法保持原本的平靜,嘴里說出的話也更加不客氣起來,“可究竟是不是顧家的種還說不定吧,這年頭但凡能扯上半點關系的野種哪個不想往大門大戶里頭擠的?我看連帶著你那個媽也有問題,這么二十多年,她恐怕外頭多的是野男人能生出你這么個野種吧!!”

  最后一句話顧易廉幾乎是直接吼出來的,沐歌心臟一顫,下意識抬頭看向顧辰西方向。

  他依舊安靜的站著,可修長好看的身形卻好似瞬間被一層脆弱和孤獨籠罩。

  顧易廉的話太傷人,連沐歌也忍不住開口勸阻一句,“爸,您別再說了……”

  “你給我閉嘴!沒用的東西!”顧易廉側過頭對著沐歌又是一聲怒吼。

  沐歌肩膀顫了顫,死咬著嘴唇,想到顧易廉想要將她嫁給喬千城的決定只覺一陣心寒,剛想再次開口,顧易廉已然轉頭看向顧辰西再次發動攻擊。

  “呵,我倒是小瞧了你收買人心的本事!”他又是一聲諷刺,指的自然是沐歌,“這里反正是醫院,倒不如等你拿到證明你是我顧家人的DNA證明之后再來找我簽字,如何?”

  顧辰西不知怎么的突然沒了耐心,不卑不亢迎上他不屑的眸光,他眸底有一層讓人不寒而栗的寒冰一樣的眸光在滋生。

  他抬手動作優雅收起文件,磁性的嗓音里依舊帶著滿滿的震攝,“既然你也說了我收買人心的本事一流,那你就應該比誰都明白,只要我想,從此以后任何顧氏的執行文件都完全可以跳掉你的簽字而生效。”

  顧易廉臉色一陣難看的灰白,食指顫顫指著顧辰西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靜默的片刻顧辰西眸底顏色更是冷凝幾分,頓了頓,他復又開口,“還有,有一件事情你搞錯了,絕對不是我在討好任何人,而是你的父親正在討好我!”沐歌印象里顧辰西似乎從來沒有叫過顧懷準一聲爸爸,此刻更是只有‘你父親’三個字。

  其實如今她反倒是能夠理解的……

  她愣神的瞬間顧辰西已經轉身,錯過沐歌神色呆滯的模樣直接往外走。

  只他的步子到底在出口處停下,神色淡淡回頭看向沐歌方向,“還不走?”

  分明是疑問的句式,可他語氣里又滿是命令的味道。

  沐歌一陣錯愕,還沒來得及反應顧易廉已經再一次找著話題可以發飆,“你憑什么以為我女兒會站在你那邊?!”

  沐歌幾乎以為顧辰西不會再次搭理顧易廉,只出乎意料的他回頭眸光直直落在顧易廉身上,語氣依舊冷冽強勢,“你確定她是你女兒,而不是你隨時可以用來換得更多利益的籌碼?”

  他到底還是聽到了顧易廉和顧安婷的談話……

  沐歌腦袋里只剩這一個想法,手腕一緊整個人幾乎是被他強勢的力道拖拽出病房的。

  手腕處他掌心溫度干燥而又讓人覺得安心,可只一秒沐歌便被突然冒出的‘安心’兩個字弄得有些六神無主。

  連帶著之前那些讓她不安的曖昧片段再一次跌入腦海,而她手心剛要抽離,他已經先一步松開加注在她手腕上的力道。

  手腕上的溫度倏然消失,沐歌腳下步子頓住,卻見他那只手****口袋頭也不回的朝著另一頭自己病房走去。

  沐歌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莫名的心頭竟涌上一層奇怪的失落感……

  她猛然搖頭試圖揮散心底那一點不安的情緒,她想她其實是需要和顧辰西好好談談的。

  之前帶來的食物被沐歌打翻肯定是不能吃了,就近找了間粥鋪打包了食物帶回病房,她剛到病房門口,正巧碰上李助理捧了一堆文件從里頭出來。

  沐歌拎著食物進去,小客廳里顧辰西側身站在窗前,他身形修長好看只是在這個樣的時候卻顯幾分單薄,矛盾的讓人覺得他落寞且依舊高高在上。

  “李助理,還有事?”聽到腳步聲他似乎只以為是李助理去而復返。

  說話間他側過頭,視線落在沐歌略微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倏然間眉頭緊皺。

  他眸子緩慢的瞇起,卻沉默著并不說話。

  “小叔……”沐歌做錯事一樣低垂著腦袋,語氣里卻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委屈腔調,“我買了些粥過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說話間她已然自顧自的將粥盛出來裝在碗里,低垂著腦袋細心且耐心十足的將碗里食物攪拌到可以直接吃的溫度。

  顧辰西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七分疏離三分炙熱,而他沉默,周身氣場更是冷凝,才片刻的工夫病房里好似瞬間從盛夏轉入寒冬。

  沐歌盡量忽略掉那些,捧著瓷碗小心翼翼遞到顧辰西面前,眸底盛了些許希冀的光亮。

  他長久沒有反應,沐歌眸光一閃小聲開口,“小叔?”

  是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永遠對他直呼姓名的小丫頭已經將‘小叔’兩個字叫的如此順口了?

  顧辰西有些愣神的想著,可隨即視線落在她被燙后顯然沒有處理過的手背上,眸光一緊,下一秒他眉間褶皺更深一分,臉色更是難看的嚇人。

  沐歌被他看的有些背脊發寒,整個人愈加的局促不安起來。

  這樣的顧辰西總讓她心頭發顫,分明害怕可又一再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小叔,如果你現在不想吃的話也行的。”說話間她就要收手。

  顧辰西眸色更是沉冷,動作快她一步。

  沐歌只覺手腕一緊,瓷碗哐啷一聲掉落在地碎成一片,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后背已然被他抵上冷硬的墻壁。

  絲毫不加控制的力道,沐歌只覺背脊一陣刺疼,眸底已經不受控制的涌上一層濕潤。

  她動彈不得,怯弱抬頭,盈盈眸光更像是一雙撩動的雙手,在顧辰西心上漾起一圈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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