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毀滅的快感
遼兵頓時亂作一片,血花無故漫天飛,這是何征兆?不久前血紅無端收合,所有人都認為是吉兆,可如今會不會變作了兇兆?
沒人敢接觸這讓人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的東西,所有人都四下躲著,一陣陣慌亂聲響起。
啊沫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也趁著遼兵亂神之時偷偷的遛了進去。
她片刻不耽誤的又掏出一包火藥,待點燃后立馬跑了出去。
“轟”的一聲,一座糧倉瞬間被炸毀,大火熊熊燃燒,牽連了一旁的幾座糧倉也并入火海。
啊沫再跑去另一處,復之。
不出一刻,所有的糧倉都被她順利炸毀,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你們王子在前線打勝仗,我就要他后院起火,看他顧哪頭。
無故血花飛滿天,無故糧倉陷火海,遼營中沒有主帥,士兵全都變得慌亂,有人已經快馬加鞭趕去戰場通知完顏烈。
啊沫知道此刻是逃的最好時機,否則她真的會死的很慘。
然而她還貪心的想要毀了他們所有的營地,不是她偉大的想要舍生取義,一舉全端了敵人的窩,而是她忽然發現一種快感,是她從未有過的毀滅后的快感。
人善行善,心則其善長,人狠兇殘,心則其魔生。她每毀滅一次,每殺一人,她的心就向魔心靠近一點,而她也正因其感到了快感。
魔,魔本就是無情的,魔本就是狠戾冷血的,縱使她平日為人善,也終是逃不過宿命,她始終長有的是魔心,毀滅人間的魔心。
啊沫此刻只為興奮而做,只為快感而毀,她不亦樂乎,似乎這樣的自己才是她自己,雖然她根本未發覺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被魔心所控制。
那雙紅眸代表著魔氣,那閃爍的目光透著殺氣,那兩片唇邊勾起的笑散發身森冷的寒氣。
血花枝在她手中變為了利器,好似一根長針,上面頂著花苞,下面藏著巨毒。她自一人身后悄無聲息的搭上他的肩,待那人剛要回眸之際便已將毒針自他頸下****。
又是一灘血水灑滿地,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原來殺人嗜血也會讓人上癮?原來她真是血花的主人?否則血花怎會在她手里如利器揮灑自如?否則血花怎不一如往常也噬了她的命?
她有些癡狂了,她的嗜血紅眸越來越亮,她的笑越來越深,她的心也在快速成長,分出無數的脈細,在向著她的五臟四肢蔓延而去。
她越發的興奮了,好似已完全變了一個人,遠在京城的夜言敏銳的感到了一股危機,那樣的危機感只有一人能帶給他,那就是血女。
他早已請命要來邊關,皇上也在他的堅持他同意,本要明日才啟程,而今他已等不及,先一步的一人前去。
戰場上遼兵士氣高昂,林越帶兵守了一夜的偷襲也未等到,待黎明才驚覺上了敵人的圈套,再行逼問那幾人時,他等早已氣絕而亡。
完顏烈也在此刻前來叫陣,話中的難聽真是讓人難以學舌。
林越毫不猶豫迎戰而上,命蒙帥提防有詐,可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始終遜了完顏烈一籌,敵人早在他們進食的米鍋里下了藥,服食后使人身體無力,試問又如何打戰?
完顏烈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璃陽國一萬兵馬,林越大發雷霆,內部也與早早混進城去的幾名高手廝殺起。
奈何眾將士都成了無力任人宰割的羔羊,敗的好個凄慘。
完顏烈此刻以三萬大軍緊緊包圍著林越的五千軍兵,他坐在馬上,趾高氣昂的對他喝道:“若不想死的難看,就快快投降我軍。”
林越聞此怒哼一聲,他征戰幾十年,何時認過輸?幸得他今日未進米糧,否則此刻也已橫尸鋪地。
他頓時怒嘯一聲:“廢話少說,老夫不死,休想我棄降。”
完顏烈面色頓時一稟,眸中閃著狠戾,舉劍就要呼上,卻在此時忽然發現身后快馬趕來的遼兵。
那人狂奔至完顏烈跟前,小聲低語幾句,完顏烈頓時臉上顏色盡失。
他再回眸看向林越時更是怒火狂燒,今日一戰他等了太久,眼看就要將敵軍一舉拿下,可軍營竟慘遭橫禍,若是他再不回去,怕是前方大勝后方卻毀的全無。
完顏烈想來頓時一聲令下:“扎爾聽令。”
“扎爾在。”
“本王命你帶領一萬兵馬立即拿下普陽城池。”
“末將遵命。”
完顏烈言罷帶領二萬兵馬毫不猶豫的回身向后奔去。
糧倉被炸毀,血花漫天飛,死了一個又一個將士,一灘又一灘血水。血花的威力他信,他完顏烈卻從不信邪,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此大的災禍,他絕不信是天災,這一切定是人為,只是不知是誰有那么大本領?被他抓到后一定會將其人挫骨揚灰。
啊沫炸干凈糧倉后火藥全都用盡了,她只是滿地撒著血花,讓人完全恐懼到失去理智失去思維,失去所有能揮灑的武力。她殺了眼下已經幾十名遼兵,而這里也確實被啊沫搞的雞犬不寧,人們都跟炸了鍋似的到處逃竄,躲避著那隨處灑滿的血花,與隨處而見的血水。
而她藏匿其中,無形的殺人,沒有一人發現。
完顏烈風風火火趕回來,見此慘狀怒火狂燒,勃然大怒。
“全都停下來。”
他的命令自來無人敢違抗,而今人們為了保命,竟沒有人敢停下來,只待完顏烈一劍斬了一人頭顱后,眾人才猛然警醒,停住腳步,但仍舊面帶驚恐,那血花還在空中隨風飄著。
啊沫也終于在這一聲中恍然醒神,停止了她殺人的欲望,丟了手中血花枝,轉而就要跑,這一跑,也瞬間進入完顏烈的眼底。
他眸中厲光閃現,自馬上一躍騰起,直直飛出去三五丈,立身落在啊沫身前攔住她的去路。
他身上的怒火四下蔓延,雙手副手橫眉怒目的瞪著她。
啊沫悲呼命運玩弄姐,本來能逃的,是鬼附身了不成?非要把自己往死路逼。
雖然她一身遼兵服飾,臉上臟兮兮的,僅憑她的舉動,完顏烈又豈會不知是她?
四目相視半刻后,完顏烈終于開了口。
“你到底是誰?如何毀的本王營寨?天女的能耐就是這些嗎?你竟真是神女?”
啊沫不想回答他的話,她現在就想逃,想夜言,想回家,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這些根本不現實。
“我說過,你不放了我我就會攪的你雞犬不寧。”
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也在怒喜交加中徘徊,怒的是他堂堂遼國軍營竟被一個丫頭給毀的狼狽不堪,燒干凈了米糧讓他們如何度日?如何再征戰?而喜的是他竟得到了一塊寶,得到了一個神女,一個能只身毀掉一片軍營的神女。
他不在多說話,只是對著身邊的兵衛一聲令下:“把她帶走。”
啊沫又悲催的被帶走了,這次看管的更加嚴了,里外都是守衛,她坐在那動都不敢動,想她是插翅也難逃了。
完顏烈站在那已快燃燼的火前,盤問著一個個人,沒有人知道火是怎么起的,沒有人看到她是怎么進去的,只是因為片片灑下的血花瓣。也沒人看到她殺人,殺了多少人,只看到地上多出的許多血水。
他眸光射向遠處,凝神思索著,或許這個天女能助他攻破璃陽國所有城池。
就在此刻,扎爾也帶領大軍回來了,只是他臉上并未帶有勝利歸來的喜色,而是滿臉的懊惱與怒氣。
扎爾見完顏烈下馬參拜,完顏烈卻蹙起了眉頭,一群軍兵都是垂頭喪氣,此乃敗兵之相,難道那手到擒來的城池也飛了?
還不等完顏烈問,扎爾先跪地請罪道:“屬下有負小王子的期望,城池沒有拿下。”
完顏烈面色陰沉,拳頭攥的吱吱作響,咬牙切齒的問道:“說出理由。”
“那林越老奸巨猾,本以為他的大軍都在城池里,誰知他在城中還藏了一萬兵馬,蒙帥帶領那一萬大軍殺的我軍措手不及,只能逃回。”
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千算萬算,最后竟落了個兩敗俱傷,林越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話雖如此,可他還有一張王牌,那就是啊沫,他眸光一閃,陰險無比,既而一聲令下:“把抓來的天女掛在營前,讓他璃陽國大軍能看到他們的天女此刻已為我遼國案板上的魚肉。”
啊沫被看在營帳里面心越來越慌,如此一鬧,她不死也會生不如死,如今誰能來救她?
就在此刻,一群人持著刀劍風風火火走進來,拉起啊沫就走,啊沫驚呼大喊著:“你們干什么?要帶我去哪里?放開我,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她面露驚慌,臉色有些蒼白,她以為她大限已到,她以為她要被帶去處以極刑,可她卻被帶去了營帳外圍十米外處,并且將她綁成了粽子,吊在了扎好的五米木柱上。
“干什么把我綁在這里?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她狂吼著,她害怕了,這是要火刑嗎?還是他們想以此威脅那老頭?
她有些絕望了,不論是火刑還是人質,她都沒有活路,因為她知道,林越根本不會為了他投降亦是被牽絆。
啊沫想著,完顏烈便走到了她的眼前,眸中充滿狠戾的看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本王的一場勝仗就敗在了你的手中,如今本王要在你身上再找回來,除非你把你的本事都交代了,本王或許會網開一面,否則你會嘗到你想不到的滋味。”
聽到這話后,啊沫竟沒了剛剛那股將死之人的恐懼感,并且滿臉上寫的都是不屑與譏笑。
我呸,威脅我?這句話我聽的多了,就那怪胎二皇子不知說了多少遍。跟你交代?交代了我死的更快,拿我做人質威脅?蠢,蠢透了,那老頭會管我的死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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