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悅畫
我緊緊牽著小憶,跟著那位夫人到了一個幽靜的府邸。
路上,我悄悄問小憶:“小憶,那位夫人是誰?”
小憶膩在我身邊,一邊吮著手指,一邊說:“阿婆啊。”
我呆了一呆,那么雍容高貴的夫人,竟是蘇澤的母親嗎?
聽子傾說過,這位夫人名叫悅畫,是神界最美的一位夫人,出身高貴,是素來與神界相敬如賓的鳳族一脈。
悅畫夫人在一片鳳瑾花旁站定,低下頭,柔聲對我身邊的小憶說:“寶貝,乖,我與你阿娘有些事要說,你先自己去玩一會,好嗎?”
小憶看了悅畫夫人幾眼,不情愿的松開了我的手,說:“阿娘,我一會再過來找你。”
我看著他,含笑點頭:“好。”
小憶走后,悅畫夫人只是靜靜的打量著我,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姑娘樣貌這樣漂亮,也不怪我兒對你如此癡情。”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問她:“夫人,蘇澤他...”
悅畫夫人打斷了我,她看著我,眼中多了慈愛,她說:“既然你是小憶的阿娘,依禮數(shù),便喊我一聲阿娘吧。”
有瞬間的驚愕,我沒有想到,眉眼看起來很是淡薄的悅畫夫人,竟會如此說。
我定定的看著她,很久之后,才不確定的喊了一聲:“阿娘...”
悅畫夫人嘆了口氣,說:“到底,你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我看著悅畫夫人,她臉上略施了粉黛,眉眼與蘇澤很相像,她的頭上并沒有帶什么朱釵,只是用鳳羽將頭發(fā)隨意的綰了個髻,看起來卻很端莊而漂亮。那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
我看了她一會,怯怯的問:“阿娘,蘇澤他,怎么樣了?”
悅畫夫人沉默良久,她看著我,眼睛里含了濃濃的憐憫,過了很久,她才開口:“孩子,放過他吧,不要再來找他,好嗎?”
我不知道,為什么悅畫夫人會如此說,只是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跪倒在悅畫夫人的身邊。
那是我平生唯一一次跪下,便是當年哲野收我為徒,也不曾與他行過如此的大禮。
我跪在堅硬的地上,頭埋得低低的,聲音卻很清晰,我說:“阿娘,我想再見見他。”
我不能明白,為什么,為什么我好好的,他也還平安,為什么我們就不能相見?
我沒有看見,悅畫夫人的手抬了又落,最后,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著說:“孩子,放過他好嗎?”
我驚訝的抬起頭,看見悅畫夫人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問她:“阿娘,你怎么了?”
悅畫夫人別過臉去,她聲音仍是忍不住的哽咽,她說:“孩子,不是阿娘狠心,可是,可是我更愛我自己的孩子。”
我看著悅畫夫人的背影,腦子里有瞬間的空白,為什么,為什么她會這么說?
我一路跪著到悅畫夫人跟前,緊緊的盯著她,問:“阿娘,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悅畫夫人別過頭,并不肯看我,她只是將手輕輕的擱在我的肩頭,說:“孩子,蘇澤是神界王子,歷來娶得都是鳳族一脈...孩子,神界有神界的為難,阿娘希望,你能明白。”
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悅畫夫人的意思,就是,就是我與蘇澤是不可能的么?
默了一會,我靜靜的看著悅畫夫人,緩緩的說:“我知道了,能讓我再見他一面嗎?再見一面,就好了,我就再也不去打擾他,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只是覺得,話音落下的瞬間,全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干一樣,軟軟的倒在了一邊。
全身都在痛,我不能想象,若是日后再也見不到蘇澤,我自己,會是什么樣。
悅畫夫人看著我,她眼睛閉了又睜開,努力了很久,眼淚還是滴在了我身前堅硬的地上。
她蹲下來,將我抱在懷中,聲音溫柔:“孩子,答應(yīng)我,不要再去見他了,好嗎?”
那么溫柔的聲音,卻句句如鋒利的刀,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一般,刺在我的胸口。
我怔怔的問:“連見一面都不行嗎?”
悅畫夫人緊緊的抱了我,她說:“孩子,原諒我,我愛我的孩子。”
愛你的孩子...
我也在愛著他啊...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怔怔的跪在那里。悅畫夫人抱了我一會之后,慢慢站起身,她說:“孩子,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回哪兒?
有風(fēng)吹過,帶起悅畫夫人的裙角,飄來一陣幽香。
我看著她,堅定而固執(zhí):“您能告訴我,為什么我連最后一面都不可以見他嗎?”
悅畫夫人看著我,沉默良久,才默默的說:“澤兒為你情根深種,孩子,你知道嗎,為了你,他已經(jīng)算是死過一次了,這一次,我不能讓他冒著險,你明白嗎?”
什么是,死過一次了?
我驚愕的看著悅畫夫人,急聲問她:“您說什么?”
悅畫夫人的目光飄向了遠方,她說:“那段記憶...呵,也罷,若是你想知道,便隨我來吧。”
悅畫夫人臉上有沉痛的神色,她扶起我,說:“能走嗎?”
其實,我的雙腿已經(jīng)麻木,但還是勉強說:“行。”
我跟著悅畫夫人一路前行,從那一大片鳳瑾花中穿過,繞了許久,一座云霧繚繞中的亭子,隱隱約約的浮現(xiàn)在我眼前。
悅畫夫人看著這座亭子,有瞬間的恍惚,她說:“上去坐坐吧。”
那個亭子看起來像是懸空而建,根本就無法上去。
悅畫夫人見我半晌不動,才恍然大悟,她嘆了口氣,說:“真是糊涂了,你修為尚淺,如何能進去醉夢亭呢?”
說完,便抓了我的衣袖,捻了個訣,將我送上了醉夢亭。
亭子里,只有一張床榻,周圍的全是不知名的白花,陣陣幽香穿亭而過,引得人眼皮發(fā)沉。
我不由自主的躺在了那張床榻之上,亭子外,悅畫夫人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大真切,她似乎說:“我給你一個夢境,你便知道了,孩子,原諒我...”
悅畫夫人后來說了什么,我一個字都沒聽到,只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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