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兵敗
煙雨河那邊的消息被我和如兒悉數吃進了肚子,自從知道楚國士兵是用大群的鴿子傳信之后,我和如兒便隔三差五的射鴿子吃。
有很長一段時間,如兒都在奇怪,為什么一直很萎靡不振的我,會突然愛上了射鴿子。
我一邊啃著鴿子腿一邊告訴她:“最近比較愛吃天上的野鴿子。”
如兒便信以為真,跟著我一塊歡歡樂樂的吃鴿子,那幾天,如兒不知不覺的胖了十幾斤。某天一大早,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肉,驚恐的說:“公主,我,我,我怎么長胖了這么多?”
我一邊打哈欠,一邊回她:“大概是吃鴿子吃多了。”
她看看自己,又上下打量一下我,疑惑:“公主,你吃的比我還多,怎么看起來還瘦了呢?”
我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小白說過,當你不想說一件事的時候,只要神秘莫測的回看著對方,他們一般就不會問了。
果然,如兒見我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她,便識趣的再沒作聲。
我將從鴿子上扯下來的緞帶按順序一一排好,一邊認字,一邊看上面的東西。那些緞帶我足足看了七天,才大致知道了煙雨河那邊的情形。
緞帶上說,楚軍因為長久不能橫渡煙雨河,又久久不能收到帝宮的回信,秦宥便自作主張的將大批的楚軍都轉移到那個人跡罕至十分危險的峽谷,準備鋌而走險的讓他們從那里躍進東國腹地。
為了迷惑東軍,楚軍在煙雨河邊的鍋灶并未撤去,裝出了一副大軍全都安營扎寨在煙雨河邊的假象。
煙雨河畔連日陰雨,楚東兩軍皆按兵不動,只是靜靜的等著。
后來,天氣初霽,楚軍得知,東軍早已察覺楚軍的不對,早已暗中派人前往峽谷兩側的孤山上,秦宥不信,他不信自己的計謀被東國將領看穿,便派了一小部分的兵力從峽谷穿過,平安無事,并沒有如情報說的那般,有東軍在山上埋伏。
秦宥信心大增,一邊派人從正面橫渡煙雨河向東軍挑釁,一邊親自帶了大軍從峽谷向東軍腹地進發。
行軍兩日,大軍全都進入了那條悠長的峽谷之內,天氣晴朗,有石頭忽然從高山上滾落,頃刻砸死部分楚軍。秦宥大駭,方知情報無誤,東國將領只是故意將那部分兵力通過的。
他們慌忙撤出,只得另覓他徑。
那一戰,楚軍在煙雨河上損兵折將,暫時放松了對東國的攻勢,而他們知道,接下去的戰事恐怕是越來越難,因為,就在開戰前夕,新界那邊的士兵已經趕到煙雨河,與小部分的東軍會合。
許是天意要楚軍大敗,晴朗不過一日,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煙雨河的水勢大漲,竟倒流進了峽谷之內,秦宥自恃船只多,便想乘船從峽谷通過。
彼時,東國的大半士兵正潛伏與峽谷兩邊的山上,早已將干糧吃完的他們,已經沒有什么力氣。
秦宥只是按兵不動,將那兩座孤山圍將起來,十分得意的叫囂:“如今峽谷周圍注滿了水,東軍雖精于鳧水,終究是不能游過這條奔涌的河流到岸上吧?”
聽聞東國的將領只是笑笑,他一頭白發飄揚,站在了山頂,看著在底下船只上的秦宥,無奈的嘆了口氣:“秦宥,今日,是死是活,我們便由著上天的意思吧。”
秦宥笑得不可一世,他并沒有說話,只是輕蔑的看了小白一眼。
暴雨連下了七日,山上的士兵已經筋疲力盡,煙雨河的水漲的越發猛烈,有淹沒峽谷之勢,秦宥慌了神,他本來是想將東軍困死在山上的,并沒想到水勢會漲的如此高。
他急忙下令,吩咐將士們撤出。峽谷異常擁擠,船只擠在一起根本不得出去。
煙雨河的水猛烈地拍打著楚軍引以為豪的船只,秦宥在認清了事實之后,眼含絕望的下了最后一個命令:“將船中的弓箭搬出,我們沒有退路了。”
被困住的士兵似乎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他們雖也覺得不行了,但全都寄托希望在秦宥身上,畢竟他們早已將他當成了楚軍的神。
聽他如此說,士兵們隱隱絕望的心更加絕望,瘋狂的將藏在船只中的羽箭搬出,不管不顧的向山上射去。
大抵楚國是真的要滅亡了,船只在水中泡了幾天,又因著連日的大雨,羽箭早已開始腐爛,他們的箭并未能傷到東軍分毫,倒是因為他們的晃動,船體終于不堪重負,沉在了峽谷谷底。
后來的戰況就比較平和了,東軍攜了自己的軍隊一路追著楚軍遺留的小股軍隊向前,一路往帝都方向而來。
我放下了手中的緞帶,心想,小白知道楚軍從峽谷穿過,應該是陳歌的侍衛將信送去了。而我并不知道,那個侍衛因為在路上受傷,并未及時將消息送給小白,他到了煙雨河的時候,只留下了楚軍的遺骸...
楚王宮依舊平靜,他們并不知道,前方的軍隊已經潰敗的一塌糊涂,猶自安穩和樂。
我在公主府內掰著手指算著日子,一心期盼著小白能快點帶了軍隊來,這個楚王宮一點都不好玩,我雖然假冒的是公主,但卻沒有一點自由,沒什么事根本就不讓出去。
沒事的時候,我便跟著如兒種些花草,如兒說,以前我最愛侍弄一些花草了。我一邊將土翻新,一邊無聊的覺得,那個楚國公主是有多無聊居然喜歡侍弄花草。
我和如兒正侍弄著一株水仙,宮里面忽然不如往常一樣寧靜,我和如兒好奇的跑出去,正看到有個一身是血的人從公主府門前快速的經過。
我叫住他,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人穿著楚軍的軍服,臉上的血已結痂,他眼中含了悲痛:“公主,我從煙雨河一路快馬加鞭的回來,我要去通報王上,楚國,要亡了...”
我心里莫名的一驚,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楚國要亡,我心里竟然會難過,就好像我自己是一個真正的楚國公主那樣。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想,果真是不能假裝別人太久,都分不出自己是誰,假裝的又是哪個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戰況怎么樣了?”
那人眼中含了悲憤,他說:“秦將軍給王上寄了那么多信,王上居然一條都沒批示,將士們在外賣命,王上竟然一點都沒關心!”
我愧疚的看他兩眼,心想,他不是不關心,他是壓根就不知道,那些信早已被我埋在了如兒養花草的土中,說不定早已爛了...
那人沒有在多說,只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向著楚王的寢宮去了。
我看看如兒,默默的沒有說話。
如兒也噤了聲,過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我:“公主,這個事不會跟我們吃的那些鴿子有關吧?”
我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說:“難說。”
如兒臉色剎那蒼白如紙。
煙雨河離楚國王都千里之遙,往來信息都靠著自養的鴿子,秦宥大抵是怕被東軍看出破綻,便將一群鴿子放出,讓他們一塊回來送信。
我隨意看了一下廚房里,已經拔鴿子毛拔得爐火純青的廚子,不由的愧疚:“楚王,我對不起你...”
自那個人通報之后,楚國的局勢急轉直下,東軍攜了破竹之勢,一路順利的打到了距帝都不過百里的阜城,那里的士兵依舊在頑強的抵抗,楚王的眉頭隨著東軍的迫近日益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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