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淡定
此刻這個小小的柴房中,就剩下了許瀲滟和韓修德二人。許瀲滟對著李子卿的背影,大聲說道:“李總管,不必這樣,我雖然有鞭傷,但是我自己能走著回去!”韓修德聽了,冷冷說道:“許瀲滟,你不要逞能!”許瀲滟聽了,不禁冷笑了幾聲,她忍著身上的傷痛,大聲說道:“韓修德,我身上之所以有這么多傷口,究竟是拜誰所賜?我想你大王爺應該是知道的罷!”韓修德聽了,沉默了一會,方對著許瀲滟說道:“許瀲滟,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已然是在對你讓步了!當時的情形,第一個該懷疑的人,除了是你,還能有誰?好在現在真兇已經被抓住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許瀲滟聽了,緩緩說道:“怎么樣?我能怎么樣?韓修德,我要的東西,想必你該知道!”韓修德聽了,冷冷說道:“許瀲滟,你說,你要什么?這件事我做得……不對,你想要怎樣的補償?”韓修德已經覺得自己是在低三下氣的了,可是許瀲滟聽了,只是哀哀說道:“韓修德,我可是第一次聽你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很榮幸啊!”她半是挖苦半是譏諷說道。
韓修德聽了,已經紅著臉說道:“女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府中的王爺,你不過是我府中的小妾!我想你該知道你自己的地位,不要逾越了你自己的身份!”許瀲滟聽了,只是淡淡說道:“韓修德,其實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什么,我要的,不過就死你的一封休書!這封休書,究竟是什么時候才能給我?”韓修德聽了,已然是怒不可遏了,他大聲說道:“許瀲滟,你想都不要想,你死都不能出我這個王府的大門!”許瀲滟聽了,便冷冷說道:“好,那么我知道了!”說著,就推開柴房的門,慢慢走了出去!
因為一晝夜的時間,沒有見到燦爛的陽光,是以剛見了太陽,許瀲滟的眼睛不能承受,眼睛也是一陣昏眩,她勉強眺望了一會,方才覺得好了!韓修德在她身后冷冷說道:“女人,你是要到哪里去?”許瀲滟聽了,哀哀地回了頭,看著一臉莫測的韓修德說道:“你不用去請人,我自己有腳能走,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被你打了!我身體上的承認能力已經變得很強了,你是打不死我的了!”
韓修德聽了,還想張口說些什么,現在的他,心中有過半刻的后悔和內疚,昨天,他的確是下手太重了!看著陽光之下的她,渾身都是傷痕,只見許瀲滟繼續說道:“我還能去哪里,我自是回我的薔薇軒中去!我吃了這樣大的苦,自是要好生地補一補,好好吃上一些東西!”說著,就咬緊牙關走了!是啊,反正現在的自己,還不能走出這王府,那么,她自是要好生地將自己的身體給養好,經歷了此遭,她發現沒有什么比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更重要的了!韓修德冷不丁地聽了她的話,心中不禁一陣詫異,眼前的許瀲滟,看起來是那樣堅強!
明明身體上是撕心裂肺的傷,可是面對他,她還是能做出一副牽強的微笑來,他也不知為何,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一塊柔軟的東西打動了他!究竟是許瀲滟身上的什么呢,他還不知道!是那一份隱忍,還是那樂觀和牽強?
回到了薔薇軒中的許瀲滟,雖然衣衫破爛,渾身都是傷口,可是精氣神兒卻是出奇的好!小桃正紅著眼睛在薔薇心中打掃,忽地見了前方一個身形憔悴的人,她不禁看了又看,發現前頭立著的人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主子!小桃的心中不免又驚又喜,這個時候,六夫人怎么回了這里來了?難道說她是來向她道別來的?是以,小桃的心中反而更是難過了起來了。
她走到許瀲滟的面前,哀哀說道:“主子,您是來和小桃道別的么?”許瀲滟聽了,便知道小桃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她便笑道:“不,小桃,我不是來和你道別的!我是回到了咱們的薔薇軒來的!”小桃一聽,轉而破涕為笑,她說道:“是真的么,這是真的么?難道說王爺將主子您給放了么?”說完這話,她便看著在主子破爛的身上粗目驚心的傷痕!眼圈兒不禁又是一陣通紅,她趕緊扶著許瀲滟說道:“主子,您先坐下,小桃即刻就給主子您換一件衣服來!”她想想又道:“對了,主子!上次李總管拿來的藥丸,還沒有用完了,還留下了好些,我這就給主子您換藥!”
許瀲滟見了,便握著小桃的手,對著小桃說道:“小桃……”想起小桃對自己的一片真情,她心中覺得非常溫暖。二人到了軒內,小桃已是端來了干凈的熱水,幫著許瀲滟換衣服,給她清理身上的鞭痕!小桃敷藥的動作固然很輕很溫柔,可是許瀲滟還是覺得很痛!她多次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小桃見了,眼圈兒不禁又是一紅,她輕輕說道:“主子,您忍一忍,慢慢就好了!”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這害死三夫人的真兇是誰了!想著,王爺的性子那樣的暴烈,那樣部分青紅皂白的,就對主子下那樣重的狠手!小桃的心中是難過之極!
小桃替許瀲滟換好了藥,穿好了了衣服,許瀲滟方覺得身上的疼減輕了好些,她便靠在軒內的院子里,曬著太陽!彼時,正是初秋的季節,這苑內的薔薇花還是開得那樣芳香!一陣風兒吹過來,吹得滿院中都是幽幽的花香!小桃給許瀲滟端上一碗香茶來,許瀲滟也就慢慢地喝著。若不是身上時有時無的鞭傷提醒著她,昨夜受到的凌辱,她真的覺得呆在這里,也是覺得異常滿足的了!不行,許瀲滟的腦中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她暗暗告誡自己說,不行,許瀲滟,你終究還是要逃出去,而且還要很快逃出去!越快越好!
到了中午時分,許漣漪已經狠狠吃下了一大碗飯,就見李子卿帶著一名老大夫,慢慢走到了這薔薇軒中來!李子卿見了在太陽下做著活計的許瀲滟說道:“六夫人,我帶了大夫來給您瞧瞧!大夫已是給您開了幾貼藥!”他看著廊子下的許瀲滟,心中是說不盡的憐惜。這個女子,果然是他意料不到的堅強!他竟是小看了她了!昨夜還被韓修德抓在了柴房里鞭打,現在的她,已經在薔薇軒內做著針線刺繡活兒了!這個女人,是怎樣一顆強大的心臟!是以,李子卿心中倒是產生了不少的敬佩之情!他慢慢地走到許瀲滟的面前,默默說道:“六夫人,您受了這樣重的傷,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呢?”目光中滿是愛憐。
此時的許瀲滟,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刺繡活兒,對著李子卿說道:“李總管,不用擔心我,我很好!你上次給我的藥,我可是還沒有用完呢!你的藥,對我來說,自是比什么大夫都好!”李總管聽了,心中當然是非常受用!他不禁朝著許瀲滟,開心一笑,說道:“六夫人,您還是再開一帖藥罷!這樣,你的傷能夠好的更快!身體好的更快了,你也可以盡早地想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這話是大有深意。
許瀲滟不是傻子,她可是聽懂了!她便朝著李子卿會意一笑道:“李總管,看來我是該聽你的!好吧,我就每天再吃一味藥!”老大夫給許瀲滟把了脈,心中不禁大為驚異,他緩緩說道:“李總管,這位夫人的身體應該還不錯,雖然受了這樣嚴重的外傷,可是對于身體卻是一點兒也沒有什么損耗。”
李子卿聽了,心中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他對著大夫說道:“如此,就謝過老大夫了!”待老大夫走后,李子卿又來到了許瀲滟的薔薇軒中,他看著許瀲滟,忽然低低說道:“六夫人,您是不是真的想走?”許瀲滟聽了,心中一動,趕緊說道:“李總管,你難道還不知道我么,我當然是一心一意想離開這里!”李子卿聽了,便下定了決心,他低低說道:“其實,在王爺的那個書房里,是有一個密道的!”許瀲滟聽了,心中激動異常,她連忙問道:“是么,管家快快告訴我,究竟這個密道在書房的哪一處?”
李子卿說道:“就在王爺書房的左側墻壁上,那個墻壁是個機關,只要輕輕按下了墻壁上鑲嵌的一塊玉石,墻壁上就會打開一扇門,門里是一個長長的地道,走過了這個地道,就到了大街了!”李子卿簡單說道。許瀲滟聽了,簡直就是驚喜萬分了,她激動地對著李子卿說道:“是么,管家,這是真的么?”李子卿說道:“當然。只是唯一的出府機會,只是六夫人您千萬要把握好了!”
其實韓修德的書房內有地道的事情,李子卿也是暗中觀察了許久,才知道的,這本是韓修德為防意外,而秘密修建的,府中的上下人等,一概都不知道。韓修德將這件事告訴了許瀲滟,也是掙扎著才做出了決定的。是啊,許瀲滟這個人本不在他的復仇計劃之內,又何苦將她也拖下水呢?何況,她也不被韓修德所喜歡,他心中對她有些意思,自是希望她今早能夠安全出府。如果韓修德不珍惜她,那么他李子卿會將她愛如珍寶。
可是許瀲滟聽了韓修德的話,還是哀哀地嘆息起來,她低低說道:“管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那韓修德已經對我下過命令了,今后我沒他的準許,是不能夠去他的書房的!”李子卿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六夫人,這機會是爭取來的!你沒機會,可以創造機會么!”他說完了這句話,忽地又問:“瀲滟,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出府了,那么我可以不可以來找你?”許瀲滟聽了,心中內只是覺得凄楚,她幽幽說道:“可是,你還是這王爺府中的管家啊,而且我,已經不是什么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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