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日出終相見
水無瀾盯著吳芷靜,想要從她的眸中找到些許欺騙的影像,然而,他卻未能看出一絲破綻。
因為,她的眸似一汪清泉,一望見底,那清澈的眼眸帶著蠱惑將他生生吸附,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鎖看見的。
她,是真的失去記憶了么?所以,剛才水無痕那般深切地呼喚她時,她才沒有任何反應?
她失憶了,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他該如何回答?說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婿,如此,他就可以徹徹底底地占有她了?墒牵瑸槭裁串斔匆娝械那宄簳r,完全沒有辦法欺騙于她呢?早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心,可是,當他再度看見吳芷靜時,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感就這般宣泄而出。
他是真的很思念她,他的思念不比水無痕少。只是,他的思念必須隱在暗處,因為,她不是他的誰,他不能像水無痕那般光明正大地思念著她。
水無瀾看著吳芷靜清澈的眼眸,修長手指順了順她濕濕的長發,朝她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你的朋友,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二字像是一根帶了毒的荊棘,生生穿透了吳芷靜的心,她忽然之間有些后悔自己的舉動,無瀾他應該是如同以前那般善良吧,他的邪惡與冷酷都是偽裝出來的吧?
她真的有些動搖了,可是,上一代的血海深仇,必須要有人來化解,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獨孤傲死了,又能怎樣?問題能夠解決么?無痕與無瀾之間就能回到過去么?他們的兄弟情義究竟該何去何從?
現在,君幻羽好不容易從現代回來了,莫非,又要造成另一出人間慘劇么?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無論后面的事態如何發展,她必須先救孤獨傲,雖然他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她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無瀾殺死。
“朋友?”吳芷靜挑了挑眉,盯著水無瀾疑惑地問道。
水無瀾在看見她疑惑的神情時,朝她點頭真切地說道:“是的,我是你的朋友,你受了傷,要好好調養一些時日才是!闭f罷,手一抬,想要為吳芷靜上藥。
吳芷靜的眸中充滿戒備,她一手卷起被子,身子微微后里靠了一分,對水無瀾說道:“你要做什么?”
水無瀾在看見吳芷靜的動作時,心下的懷疑又去了一分,想不到,失去記憶的她也是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這是本性使然,還是說,只是針對他而已?
此事已無從考證,他對吳芷靜苦笑一下,將手中的白瓷小藥瓶遞給了吳芷靜,說道:“我想給你上藥,如若你不愿意的話,你自己上吧!
吳芷靜直愣愣地盯著他,隨后緩緩抬手從他手中拿過藥瓶,說道:“我上藥了,你出去吧,上好藥后你再進來。”
水無瀾挑了挑眉,眼眸一閉,旋身出了房門。出得房門后,水無瀾由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吳芷靜會失憶一事,他在門邊仔細觀察起來。
吳芷靜從床榻之上緩緩坐起身來,她拿著白瓷藥瓶仔細翻看了一下,嘴里嘀咕道:“這東西能治傷?”
她將藥瓶在手中輾轉反側幾次后,終是打開了藥瓶。藥體的清香味瞬間溢滿鼻端,吳芷靜不禁閉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嘆道:“藥都能這么香,古代人真是會享受啊!
房門外的水無瀾清晰地聽見了吳芷靜的話,她說的話他有些聽不懂,莫非她是真的失憶了?他轉眸看向房內,然而,當他的視線再次對準床榻時,卻見床榻之上春光一片,吳芷靜已經脫了身上的衣服仔細抹起藥膏來。
水無瀾眼眸倏地一滯,俊臉之上竟然飛上兩抹紅霞,心,突突地跳動起來。他身子一僵,終是轉身離開了。
床榻之上抹藥膏的吳芷靜在發現門外的動靜時,心中懸起的那顆石頭終于沉沉地落地了?磥,水無瀾已經基本相信她失憶一事了。接下來,就是趁他不備,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救獨孤傲了,水無瀾應該不會太快殺死獨孤傲,他肯定會想辦法折磨他,她必須盡快將獨孤傲救走,不然時間一長,就容易露出破綻。希望在山洞的這些時間,她能夠找到機會。
吳芷靜抹完藥膏后,以為水無瀾會回到房間,然而,他卻沒有回來。吳芷靜因為身上疼痛,終是因為疲倦而倒頭睡了下去。
當她進入沉沉的夢鄉之后,水無瀾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房間之中。
他靜靜地立在吳芷靜的床邊,不上前,也不做任何動作,就這般凝視著她平穩的睡顏。她的眉頭極為舒展,一點也不憂愁,唇邊似乎還帶著淺淺的弧度。她應該是失去記憶了,如若沒有失去記憶,那么她又怎會睡得如此安穩呢?
她失去記憶,是不是老天給她的一次機會?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錯過了。
水無瀾為了獲得吳芷靜的心,很快就行動起來。他每日里都會為吳芷靜療傷與輸真氣,吳芷靜開始時,會抵觸,但是到后來,因著水無瀾的溫柔,她也就慢慢接受了,她身上的傷口好得很快。不多久,變恢復如初了。
這一日,本該是水無瀾出現的時候,可是卻一直不見人影,吳芷靜出門后隨便找了一個侍衛問道:“你家主上呢?”
那侍衛回道:“回稟姑娘,屬下剛才看見主上去廚房了。”
吳芷靜眉頭一皺:“廚房?”
她一路問詢而去,當她到達廚房時,發現廚房里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堆放著肉與菜,各類調料也是擺放得橫七豎八的,并且,廚房之中有黑煙冉冉升起。灶前,有一個忙碌的身影在左右移動著,吳芷靜看見他白色的衣衫上全被柴灰給抹黑了,頭發也有一些凌亂,他沒有戴面具,曾經俊美的臉上有著黑色的斑跡。
吳芷靜在看見這番場景后,不禁捂住了唇。水無瀾在做什么?下廚房為她做菜么?他一個皇子,當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吧,不然,此刻的廚房也不會這般混亂。
鍋里的油在這時,忽然炸開了,水無瀾顯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手忙腳亂地將菜全部倒進鍋里,然而因著菜上的水漬,鍋里的那些油全部都沸騰起來?粗序v的鍋,水無瀾更是一臉驚詫,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吳芷靜在看見找不到頭緒的水無瀾時,唇邊揚出一抹笑,緩緩去到水無瀾的身邊,從他手上拿過鍋鏟,嫻熟地翻炒著鍋里的菜,她轉頭對水無瀾說道:“菜要這樣炒,才行,像你那樣東一鏟子,西一鏟子的,這菜啊,炒出來定是一半生一半熟的!
然而,當吳芷靜轉頭對水無瀾說完話時,才發現水無瀾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花貓,看著真是讓人想要發笑。
“呵呵……”吳芷靜見水無瀾面相滑稽,遂咧唇笑了起來。
水無瀾在看見吳芷靜的笑容時,一把摸在臉上,問道:“你笑什么?”
水無瀾的手上不是很干凈,他這一抹,臉不但沒干凈,反倒更加花亂起來。吳芷靜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別再抹了,再抹,這張臉就不能要了!
因著手腕被吳芷靜抓住,水無瀾的身子隨之一僵,他盯著吳芷靜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吳芷靜沒理水無瀾的僵直,她朝他笑了笑,問道:“沒做過這些事吧?”
水無瀾搖頭道:“沒做過!
他以前是皇子,自然沒有做過這些事,后來這些年里,他終日想著報仇雪恨,更沒時間去管這些事了。
吳芷靜將鍋里的菜裝到盤子里,對水無瀾說道:“其實,做一做這些事,是有好處的,可以活動筋骨啊!
“你經常做?”水無瀾挑了挑眉,問道。
其實他一點都不了解吳芷靜,不知道她從哪里來,究竟喜歡一些什么樣的東西。為她做飯也是聽他的一個屬下說的,說女子會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動。可是,什么都不會的他只會鬧笑話而已。
吳芷靜皺了皺眉,說道:“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經常做,反正,當我看見你不太嫻熟的手法時,就覺得別扭,而當我拿起鍋鏟時,就知道應該這樣做了。一種條件反射而已。”
水無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后,他二人一起做好了飯,在廚房之中放好桌子板凳,吃了起來。
溫馨的場景,讓水無瀾那顆冰凍的心再次溫暖起來。他在吃飯之際,好幾次都放下筷子盯著吳芷靜。吳芷靜挑著菜食,吃得特別的香,當她看見水無瀾的動作時,抬眸問道:“怎么了?”
“靜兒,我可以這樣叫你么?”水無瀾忽然之間問出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
吳芷靜眼眸瞪了瞪,揚手說道:“反正我也不記得自己叫什么了,你說我叫吳芷靜,那么你就叫我靜兒吧。”
吳芷靜說完不再理水無瀾,徑自吃起飯來。
而水無瀾則愣愣地盯著吳芷靜,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吳芷靜的手腕,朝她說道:“靜兒,我喜歡你……”
吳芷靜已經放在唇邊的一根青菜就此吊在原處,她的手也跟著僵直起來,她抬眸看著水無瀾,眼眸眨了眨,問道:“你說什么?”
水無瀾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他去到吳芷靜的身邊,一把將她摟了起來,隨后裹入懷中,聞著她發絲上的清香,說道:“我說我喜歡你,你明白么?”
沉默,旋即而來,似漫天飛舞的哀傷音符,徹底將水無瀾掩埋。
“我……不明白……”良久之后,吳芷靜終是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她欺騙水無瀾已經很不應該了,所以,關于這一點,她一定要堅持原則。
水無瀾忽然一下將吳芷靜推離懷抱,雙手鉗制住她的肩膀,低喝道:“為什么?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失憶前,她不喜歡他,為什么失憶后,她也不喜歡他?如果說失憶前,他是因為晚了,那么失憶后,又該如何算?
“我……”吳芷靜的話還沒有出來,水無瀾的唇便封堵上了吳芷靜的紅唇。
吳芷靜眼眸一瞪,遂用手去推水無瀾的身子,勸道:“無瀾……你……莫要沖動……”
水無瀾被吳芷靜推開,他再度欺身上前狠狠地攫住她的臂膀,搖晃著她,語無倫次道:“你要喜歡我,我命令你喜歡我!”
“這……我與你素未蒙面,感情也應該是慢慢積淀的,哪能說喜歡就喜歡的?”吳芷靜有些匪夷所思地盯著水無瀾,朝他講起道理來。
激動的水無瀾在聽見吳芷靜的話后,忽然一下變得安靜起來,他凝視著吳芷靜,她方才說什么?感情是慢慢積淀的,她這話什么意思?是說,他與她相處一段時間后,她就會喜歡上他么?
是這樣的么?
他,是不是有些太過著急了。
她的話仿似很有道理。
水無瀾慢慢地放開了吳芷靜,輕聲說道:“我冒昧了!
說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吃飯。吳芷靜看了一眼水無瀾后,也悶不吭聲地用起餐來。
這一頓飯,本是以溫馨開場的,到后來,卻是有些味同嚼蠟,當然,她二人的心思各有所想。
水無瀾想著如何日久生情,而吳芷靜卻想著早早將獨孤傲救出去,以便消除水無瀾心中的仇恨。
隨后的幾日,水無瀾身體力行,不再問吳芷靜喜不喜歡他,只是默默地感動著吳芷靜,吳芷靜的內心受到了極度的煎熬與折磨。
這一夜,同往日一般寧靜,月明星稀,照亮了整個山頭,山里的夜晚比城鎮要黑,因為沒有了萬家燈火。夜里,水無瀾通常都不會來打攪吳芷靜。來了這么些日子,吳芷靜也聽水無瀾的手下說,他晚上好像要練功。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水無瀾的手下已經對她很放心了,這日夜里,吳芷靜朝水無瀾屬下說了聲出去轉轉后,便置身出了山洞,在山谷之中巡視起來。
山谷之中有許許多多的小山包與小山坳,吳芷靜狀似散步一般地在內巡查,思索著水無瀾究竟會將獨孤傲藏在哪里。
然而,當吳芷靜路過其中一個山坳時,她聽見了一陣激烈地響動之聲,響動之后是一陣凄慘的嘶吼聲。
那熟悉的嗓音讓吳芷靜為之一震,那聲音不是水無瀾又是誰?
水無瀾在做什么?為什么會發出這般聲嘶力竭地哀嚎聲?
吳芷靜觀望了一下四處,發現這里靜悄悄地一片,沒有一個巡防之人。她方才一直朝前走著,竟是沒有發現這一點。
“啊……”
水無瀾的嘶吼聲再度傳了過來。吳芷靜眼眸一瞇,尋著聲源走了過去。
當她穿越過一個小山包時,她看見了一幕讓她驚恐地場面,她看見墨發散亂的水無瀾正拿著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自己的胸口,白色的衣衫已經全然被血漬打濕,而發狂中的水無瀾根本沒有停手的意識,只一刀一刀地往里戳著。
吳芷靜朝他吼道:“無瀾,你在做什么?”
尖厲的吼聲讓水無瀾倏地一下轉過身來,墨色的發絲隨風狂舞起來,他看向吳芷靜的眸中帶著一種妖冶地嗜血的紅。
吳芷靜在看見水無瀾火紅的眼眸時,怔愣在了原處,她皺眉道:“天……他的眼睛……”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水無瀾在做什么?他的眼眸顏色為什么變紅了?
然而,當吳芷靜還來不及去阻止水無瀾時,水無瀾已經一個縱身躍至了吳芷靜的跟前兒,厚實有力的大掌在不期然中卡住了吳芷靜的脖頸,他眸中的紅光似金光綻放,勢要將吳芷靜寸寸凌遲。
“你在這里做什么?”水無瀾卡住吳芷靜的脖頸,惡狠狠地逼問起來。
吳芷靜的脖子被他死死卡住,她抬手,想要掰開他的手,卻發現根本拗不過他的手勁。他的力道大得驚人,吳芷靜見水無瀾的眸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意識,猜想他是不是因為練功而走火入魔,她抬起腿,以迅猛之勢朝水無瀾踢了過去。
水無瀾的膝蓋被吳芷靜踢中,他倏地一下放開吳芷靜的喉嚨,俯身摸了摸膝蓋,隨后墨發飛揚暴怒地朝吳芷靜吼道:“你竟敢踢我?”
水無瀾的力道雖然很大,但是,他腳下的步伐卻非常凌亂。
吳芷靜眼眸左右一閃,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當水無瀾再度朝她抓來時,她從水無瀾的腋下穿過,去到水無瀾的身后,拿起石塊對著他的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水無瀾眼眸一翻,身子一軟,朝地上摔了過去,吳芷靜迅速接住水無瀾,讓他不要摔落于地。
將水無瀾扶好后,吳芷靜找了一個石頭,讓水無瀾靜靜地靠在上面,她起身去到不遠處的小溪邊,用寬大的葉子為水無瀾盛了一些水。
吳芷靜將水緩緩倒入水無瀾的口中,做好一切事后,她坐在水無瀾的對面,等待他的清醒。
無瀾他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練的是什么武功?是因為他練的武功,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暴戾陰鷙么?
她應該趕快將獨孤傲救走,然后讓無痕來為無瀾治療,看無瀾這個狀態,如果再練下去,他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模樣。
吳芷靜看著水無瀾身上的那些刀口,秀眉皺成一團,回想起那日,他挑子彈的場景,真不知道,他的衣衫下面究竟會有多少個傷痕?
“你……看見了?”水無瀾有些微弱的聲音忽然間滑了出來。
吳芷靜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她看向水無瀾,發現他的眼眸已經回轉成漆黑的顏色,那樣的顏色讓人直以為,方才變紅,是一種錯覺而已。
她關心地問道:“剛才怎么了?”
水無瀾眉頭一皺,撐著石塊站立起來,說道:“沒什么!”
隨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了。
吳芷靜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自然不會輕易放他離去,遂跟在他的身后,說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因為走火入魔么?”
水無瀾高大的身子隨之一僵,他冷聲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憐!”說完,又抬腳而走。
吳芷靜聞言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勸道:“無瀾,不要再練這個功了,對你沒好處的!”
水無瀾掀開吳芷靜的手,前些日子的溫柔不復存在,他皺眉道:“別管我!”
撂下話后,他踩著云步,在空中飛掠數下后,便不見了蹤影。
吳芷靜心中甚為擔憂,看來,她必須加快速度了,她絕對不能任由無瀾就這般練下去,她要拯救他!而這事,只有武功高深的無痕才能做到。
水無瀾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吳芷靜一個人孤獨地立在原地,夜,依舊深沉,山體如濃墨一般,讓人只覺森寒一片。
這一夜,吳芷靜一直輾轉反側直到很久才入睡。
翌日清晨,當吳芷靜睜開眼睛時,驚悚地發現,水無瀾正一臉溫柔地盯著她微笑。她眼眸凸了凸,直以為面前出現了幻想,仿佛昨日的水無瀾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無瀾他該不會有人格分裂癥吧,白日的他很是溫柔,而夜晚,卻變得那般面目可憎。
究竟為了什么?
“靜兒,你醒了,我為你做了湯,你起來喝,好不好?”水無瀾笑得一臉溫柔,那柔柔的微笑,當真可以讓人溺斃其中。
吳芷靜盯著水無瀾臉上的笑容,猶自不能忘記昨夜的場景,她變得有些愣愣的了。
水無瀾在見到吳芷靜的表情后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心道:“靜兒,你身子沒覺得不舒服吧?”
吳芷靜眼眸眨了眨,搖頭道:“沒有!
“既然沒有,就起來喝湯吧!”
起來喝湯?無瀾他變成這般模樣,她還喝得下去湯么?可是,這一切的錯又應該算在誰的頭上?
獨孤傲么?
但是,他有錯么?他不過也是滾滾紅塵中一個受傷的旅人。
水無瀾不理吳芷靜眸中的神色,只兀自將她扶坐起來,攙著她的手臂去到桌前讓她喝湯。
吳芷靜看了一眼水無瀾,隨后坐了下去,用勺舀起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水無瀾的手藝在經過她的調教后,已經變得很好了,他做的湯,色香味俱全,然而,在吳芷靜嘗來,卻比白水還淡,甚至,還帶著一絲苦澀。
她必須盡快結束無瀾悲苦的人生!
有了這個認知之后,吳芷靜每當水無瀾夜晚練功時便在山谷之中搜尋。水無瀾幾乎每晚都會走火入魔,當他走火入魔時,他似乎不認得周邊所有的人。吳芷靜抓住這個時機,終是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獨孤傲。
獨孤傲被水無瀾用鐵鏈吊掛在空中,他的身上有許許多多的傷口,或刀傷,或鞭傷。白色的衣衫已經支離破碎了,上面都浸染著血漬,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吳芷靜皺著眉頭,用利刃將鐵鏈割斷,獨孤傲的身子隨之垂落下來,吳芷靜接住了他,然而,當她接住他的身子時,獨孤傲忽然之間睜開了眼睛,問道:“你是誰?”
吳芷靜聽見獨孤傲的問話后,有些驚奇,他不是瘋了么?莫不是因著水無瀾的折磨,他恢復正常了?看那雙犀利的眸光,一看便知不是瘋癲之人。
吳芷靜看了他一眼后,回道:“我是水無痕派來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獨孤傲在聽見水無痕三個字時,眸中的犀利之光瞬時斂去,眼角處仿似出了晶瑩的淚花,他干裂的嘴唇抖索道:“痕兒?”
“呵呵……痕兒?他還管我做什么?”
獨孤傲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笑帶著太多的悲涼與滄桑,吳芷靜覺得,瞬息之間,他像是老了很多一般,原本那一頭銀色的發絲全部變成了白發蒼蒼。他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
“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其他事吧!爆F在沒時間管其他事了,水無瀾此時正被邪功纏身,等他恢復正常,想走就來不及了。
“你可能需要扶一下我,我的右腳腳筋斷了!比绱艘痪渥屓诵捏@肉跳的話,卻被獨孤傲說得風輕云淡。
吳芷靜凝眸看著孤獨傲,點了點頭后便扶著他離開了山洞。
山谷之中的路線吳芷靜早已打探好,水無瀾的那些手下一到晚上就不會出來,因為以前曾發生過數起血案,那些屬下在晚間巡邏時,看見水無瀾練功的場景,無一例外的,那些人都被水無瀾殺死了,后來,這些人為了報名,一到晚上就不出現了。
這也方便了吳芷靜逃跑。吳芷靜扶著獨孤傲找到那日進來的小溪處,帶著獨孤傲游了出去。
當吳芷靜扶著獨孤傲上岸時,竟然發現眼前亮堂堂地一片,有無數根火把在她眼前躥動著。
她心下一驚,以為是水無瀾的人,遂擋在獨孤傲的前面,朝火把處喝道:“什么人?”
一陣低喝之后,火把迅速移動,從中間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一身白衣的水無痕從中翩然使出,對著吳芷靜喚道:“靜兒,我等你多時了!
吳芷靜不可思議地盯著水無痕,眸中似有淚意在躥動,他一身白衣立于火把群中,灼灼其華,火光點亮了他俊美的容顏,也為他的身影鑲上了一層金色的邊。
無痕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怎會這般懂她?
攔住獨孤傲身形的手漸漸垂落而下,她盯著那個白衣銀發的男子,感動無處不在。
一生有你,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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