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在手心
吳芷靜與水無痕服侍完君幻羽后,便雙雙撤離了房間,君幻羽盯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眸中的神色復(fù)雜一片,讓人根本無從探究。
西玥國形勢大定,太子水無風(fēng)被廢黜,水云天念在他沒有弒父的念頭上,饒了他一命。太子妃耶律晚晴唆使太子奪權(quán)弒父的罪名成立,皇帝水云天本下令斬立決,但是耶律晚晴卻說太子身上的極樂銷魂還未解除,必須由她才能清除,是以,水云天并未立即行刑,而是命令耶律晚晴清除太子身上的余毒。
那極樂銷魂乃是提煉于毒花之中,一經(jīng)服用根本就沒有解毒之方,耶律晚晴此計不過是采用的拖延戰(zhàn)術(shù)而已。
吳芷靜在聽聞耶律晚晴這番說辭后便對水無痕說道:“無痕,那極樂銷魂,你可曾聽說過?”
水無痕搖頭道:“從未聽說。”
吳芷靜眼眸一瞇,久遠的回憶紛至沓來,在現(xiàn)代的時候,作為特警的她們有時候會協(xié)助緝毒人員捉拿毒販,每一次,當(dāng)她看見那些深受毒品殘害的人們時,都忍不住扼腕嘆息,那毒藥真真是摧殘人意志的魔鬼。
“這世上沒有一種現(xiàn)成的藥可以將它清除,除了一樣?xùn)|西。”
水無痕俊眉一揚,問道:“什么東西?”
吳芷靜握了握拳,抿唇說道:“意志!”
水無痕有些不懂吳芷靜的話,這極樂銷魂既是無解,又如何能用意志去解除呢?
吳芷靜回望著水無痕疑惑的表情,水無風(fēng)與水無痕雖然沒有太多的兄弟感情,但是,他畢竟是水無痕的大哥,而水無痕的父皇也不算是一個十分絕情的皇帝,再加上,身為警察的天職,從這諸多理由看來,她想要挽救水無風(fēng)的生命。
“如果你的父皇能信得過我,請讓我為水無風(fēng)解毒。”
吳芷靜一字一句地定定地說道。
水無痕的鳳眸微瞇起來,不知是不是眼花了,他怎么覺得吳芷靜的身邊有一團茸黃的光暈?zāi)兀磕菍訉庸鈺瀸⑺麄人全然包裹起來,金光四散。
這樣的吳芷靜讓水無痕完全無法拒絕,她的身上似乎存有一種魔力,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會相信她的話,相信她能夠做到這世間其他人所不能做到的事。
“好!我相信父皇一定會相信你的!”
吳芷靜沉靜地點點頭道:“謝謝你相信我,不過,這件事,除了我?guī)退酝猓约阂残枰欢ǖ囊庵静判校 ?br />
水無痕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的水無痕雖然點頭點得輕松,然而,當(dāng)他真正看見水無風(fēng)解毒的場景時,饒是冷酷慣了的他也覺太過殘忍。
水無風(fēng)因為毒害水云天一事,已被水云天貶為庶人,因為他身中巨毒,所以,暫時還讓他住在宮中。水云天撥了一間僻靜殿宇讓水無風(fēng)居住,水無風(fēng)的身旁只有幾名小宮女在伺候著。
這一日,當(dāng)吳芷靜與水無痕得了水云天的令后便朝水無風(fēng)居住的殿宇行了過去。到得殿宇時便聽內(nèi)里傳來了水無風(fēng)的嚎叫聲與瓷片破碎的聲音。
“快,給本太子拿極樂銷魂來!”水無風(fēng)的聲音急迫而瘋狂,仿似胸中有一團壓不下去的火一般。
“奴婢……沒……沒有……”小宮女怯懦而抖索的聲音慢慢傳來。
“啪……”
小宮女的聲音過后緊接著傳來一陣瓷片破碎之聲,水無風(fēng)顯然是因著小宮女的話而生氣了。
吳芷靜看了看水無痕一眼,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后,便抬步推門而進。入得殿宇內(nèi),舉目望去,但見四處皆是滿目瘡痍,碎瓷片鋪了一地,各式器皿也是摔了一地,再看院中那衣衫不整,雙眼泛黑,冠玉斜耷在頭頂上的水無風(fēng),哪里還有以前那種王者之氣?
吳芷靜秀眉挑了挑,朝水無風(fēng)說道:“你想要極樂銷魂,是么?”
水無風(fēng)在聽見極樂銷魂四個字時,眸中頓時金光四射,猛地朝吳芷靜看了過來,然而,當(dāng)他的視線對準(zhǔn)吳芷靜時,倏地黯淡下去,他揮舞著手臂,鬧道:“吳芷靜,竟然是你?哼,你身上怎會有極樂銷魂?少在這里騙本太子!”
水無風(fēng)的身子欹斜不堪,歪歪扭扭地站在吳芷靜的面前,仿似用一根指頭都能讓他摔倒一般。
吳芷靜從懷中掏出一粒小型丹藥,拿在手上至于陽光之下,朝水無風(fēng)說道:“你看這是什么?”
水無風(fēng)眼眸眨了眨,待他看清楚吳芷靜手中之物時,雙手伸向前去欲要從吳芷靜手中搶過那粒丹藥。
水無痕在看見吳芷靜手中那粒丹藥時,修眉不禁蹙在一起,心中若有所思。
吳芷靜當(dāng)然不會讓水無風(fēng)搶到她手中的丹藥,她見水無風(fēng)撲上前來,旋即身子一側(cè),朝水無風(fēng)身上踢了一腳。
水無風(fēng)順勢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卻根本不理身上的疼痛,枯瘦的手伸向吳芷靜,想要她手中的那粒丹藥。
水無痕在看見吳芷靜踢向水無風(fēng)身上的那一腳時,眼眸不禁瞪了瞪,靜兒的脾氣果然還是粗暴了一些。
“五皇嫂,你在做什么?”殿宇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清澈的男音。
吳芷靜不用回頭也知是水無瀾來了,水無瀾到還真是一個性情中人,在所有人對太子落井下石之際,他還能來看水無風(fēng),在這宮闈之中,當(dāng)真是難能可貴,皇后為人雖不怎樣,但是,她卻生了一個好兒子。
吳芷靜沒有理會水無瀾,只將手中的丹藥放入懷中,蹲在了水無風(fēng)的跟前。
水無風(fēng)抬手想去抓吳芷靜身前的丹藥,卻被吳芷靜一手無情地打開了。
“啪……”地一聲,異常響亮。
此時,水無瀾已經(jīng)躍至吳芷靜跟前,他低喝道:“大皇兄已經(jīng)落魄至此了,五皇嫂又何必落井下石?”
水無痕攔住水無瀾欲要上前的身子,低聲朝他說道:“你五皇嫂在為他解毒。”
水無瀾眼眸一瞪,顯然不相信水無痕的話:“世間哪有這般的解毒方法?我看這毒還沒解,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吳芷靜充耳不聞水無瀾的話,只繼續(xù)對水無風(fēng)說道:“如若你想要我身上的那粒丹藥,那么,就按我說的話去做,怎樣?”
水無風(fēng)趴在地上,頭如搗蒜道:“好……好……”
吳芷靜站起身子,手指水無風(fēng)命令道:“你現(xiàn)在站起來!”
水無風(fēng)乖乖地站了起來,因為身上綿軟無力的緣故,他費了好長時間方才站立起來,而當(dāng)他身旁的水無瀾想要去扶他時,卻被吳芷靜無情地攔住了:“你若想要救他,就別插手這事!”
水無瀾看了看吳芷靜的眼眸,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決然,伸出去的手,不自覺地往回縮去,他終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你去房間之中找個凳子坐下來。”吳芷靜見水無瀾不再說話,遂朝水無風(fēng)再次命令道。
水無風(fēng)歪斜著身子朝房內(nèi)行去,找了個水楊木椅坐了下去。
待水無風(fēng)坐好后,吳芷靜將帶來的粗壯麻繩沿著水無風(fēng)的身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了起來。
水無風(fēng)因為想要得到丹藥的緣故,并沒有做任何的掙扎。
吳芷靜將他綁好后對他說道:“如若你想要得到那粒丹藥,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往后十天,你都必須坐在這個椅子上不得動彈,如果你餓了,我會給你吃的,如果你渴了我會給你喝的,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會給你!如若你完成我的話,那么,我身上的丹藥就歸你了,怎樣?”
水無風(fēng)點頭道、:“本太子答應(yīng)你!”
吳芷靜嘴唇一抿點頭道:“好。”一切弄好后,吳芷靜看了一眼水無瀾后便對水無痕說道:“無痕,解除他身上的毒迫在眉睫,解毒期間,我必須寸步不離的守在這里,本來想讓你時不時陪著我的,現(xiàn)在看來,不需要了。母妃那里還需要你的照顧,你先回府吧!”
水無痕聞言看了一眼水無瀾,心中竟是有些酸意泛濫。靜兒的話雖然句句在理,但是,他卻不想讓她與無瀾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吳芷靜見水無痕面色不好看,遂踮腳在他耳邊說道:“無瀾還是一個孩子而已。”
水無痕聞言竟是忍不住地低低笑出了聲,這一聲低笑,多少引來了水無瀾的側(cè)目,他看著卿卿我我的二人,心中自有一番說不出的難言滋味。他轉(zhuǎn)過身不再理會二人,只是找了個椅子對著水無風(fēng)坐了下來,雖說五哥相信五皇嫂的話,但是,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他也要一直守在這里。
吳芷靜與水無痕又耳語一陣子以后,水無痕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解毒的日子對于水無風(fēng)來說當(dāng)真是生不如死,殿宇之中時常傳來殺豬般的嚎叫之聲,每當(dāng)水無風(fēng)痛苦地抱著椅子在地上打滾時,水無瀾都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水無痕在照顧好君幻羽后,會時常過來陪著吳芷靜,當(dāng)他看見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水無風(fēng)時,當(dāng)他看見水無風(fēng)抓狂的瘋癲狀態(tài)時,心下終是疼痛起來。那極樂銷魂,當(dāng)真是害人不淺!
前三天對于水無風(fēng)來講,是最為痛苦的幾天,他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會犯癮一次,因為心中對那丹藥的渴望,水無風(fēng)終是挺了過來,五天之后,吳芷靜因著無聊,特命人做了一幅撲克牌,水無風(fēng)沒有犯癮時,雙手便會被吳芷靜解放開來。
第六日這天,為消磨無聊的時光,水無風(fēng)、水無瀾與吳芷靜便圍坐在木桌旁打起拱豬來。
三人歡樂的笑聲時不時地傳出了殿宇。只是,在歡樂的同時,水無瀾看向吳芷靜的眸光中時不時會帶著些微的悲傷。
“喂,水無風(fēng),你為什么又亮豬?”
“我喜歡。”
“既然喜歡,那我把羊、圈與紅桃都亮了。”
“哇,水無瀾,你這是想把自己一次性喂肥么?”
水無風(fēng)與水無瀾聞言,齊聲回道:“錯,我們想喂肥的人是你!”
“哇,哇,哇,反了,反了……”
吳芷靜這一聲反了剛剛落下,便覺殿宇之外有劍氣舞動。她收好牌,朝殿門處望去,但見黑壓壓的御林軍在殿外立得滿滿皆是。
那些御林軍在看見吳芷靜回眸后,立即手持佩劍魚貫而入,整齊劃一,分列殿門兩旁,仿似在迎接某人的到來。
“皇上駕到!”
一聲長喝之后,身著明黃衣衫的水云天邁著閑庭信步進入了殿宇之中,他負手朝前行來,厲眸掃視了殿中之人后,便昂首立在了吳芷靜等人的身前。
水無瀾在看見水云天時,跪在了地上請起安來:“兒臣參見父皇。”
水無風(fēng)因為被麻繩綁在椅子上,所以,行動不方便的他沒能下跪行禮,而怔愣的吳芷靜完全沒有想到要下跪行禮。她一直愣愣地盯著水云天,思考著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水無瀾見吳芷靜傲然矗立于父皇身前,遂揚手拉了拉吳芷靜的衣衫,示意她跪下。吳芷靜這才恍然大悟般地想到禮節(jié)問題,遂下跪請安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水云天揚了揚眉毛,揚手道:“瀾兒起吧。”
水無瀾聞言側(cè)眸看了一眼吳芷靜,隨后緩緩站起身來。
水云天斜眼看了一眼水無風(fēng),當(dāng)他看見水無風(fēng)精神煥發(fā)的狀態(tài)時,龍眸微瞇了一下,觀察完水無風(fēng),他踱步去到吳芷靜的跟前,吳芷靜依舊跪在地上,但是她的頭卻沒有低垂,目光平視,正好看見水云天腰帶下方的那一只五爪金龍頭,那繡線細密而精致,五光十色,栩栩如生,金龍之眼更是光彩奪目,睥睨天下。
明黃色的龍袍有些刺眼,她救了這個九五之尊的兒子,可是,他卻為何不讓她起來呢?
水云天看著腰板挺得直直的吳芷靜,眸中掠過的神色讓人難以揣摩,他微微低頭沉聲問道:“你是獨孤靜?”
“父皇,那日兒臣是胡說的……”水云天的問話過后,不等吳芷靜回答,卻聽水無風(fēng)低聲否定起來,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水云天打斷了:“朕沒有問你。”
水無風(fēng)垂下頭,不再說話。
吳芷靜目不斜視,直盯著水云天的龍袍回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兒臣便是獨孤靜。”
水云天聞言笑了笑:“兒臣?呵呵……朕可不記得,朕的兒媳當(dāng)中有姓獨孤的。”
吳芷靜的彎眉微微揚了揚,靈眸朝上望去,與那帝王相視而望,朱唇微啟,平聲說道:“無論皇上您承不承認,兒臣都是水無痕的妻子,無痕他敬重皇上,兒臣做為他的妻子,自當(dāng)敬重于您。”
吳芷靜的話中隱含著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她這一聲兒臣其實是看在水無痕的面子上才喊出聲的,如若不是因著水無痕,她恐怕連下跪都會直接免去的。
水無瀾與水無風(fēng)在聽見吳芷靜的話后皆斂住了呼吸,他們抬眸觀望了一下父皇的臉色,本以為父皇會為吳芷靜的失敬而勃然大怒,結(jié)果,他們卻看見水云天淡漠的臉上竟然漸漸露出了笑容。
水云天揚唇笑道:“老五媳婦,朕記得痕兒可是將你休離了。”
“那是為了保護兒臣而做的。”
水云天抬了抬手,說道:“起吧,本來你隱瞞真實身份實乃欺君之大罪,朕念在你對痕兒一往情深,又看在你救了風(fēng)兒的份上,賜你無罪了。不過……”水云天說道這里時頓了頓。
吳芷靜在聽見起字時就即刻站起身來,她習(xí)慣性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這古代的跪禮,她還真是有些不適應(yīng)。然而,她在拍灰塵之時卻聽水云天說了不過二字,她停下手邊的動作揚眉看向水云天,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帝王之心難以揣測,水無風(fēng)與水無瀾也凝神屏氣靜候話語。
等了半晌后,水云天終于說道:“不過,你的真實身份既是北漠國的公主,那么,你與痕兒還需再舉行一次婚禮,以獨孤靜的身份嫁給痕兒才是。”
吳芷靜聞言眼眸一瞪,朱唇微張說了一聲:“啊?”
她想過皇帝會說很多話,什么好好照顧無痕啊,好好照顧他的母妃啊,然而,在她所有的期盼之中,讓她再次嫁給水無痕卻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當(dāng)中,自然是水無風(fēng)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扯了扯吳芷靜的衣衫說道:“芷靜,你還不快點謝謝父皇?”
吳芷靜僵了一會兒后,咧開嘴點頭道:“兒臣謝謝父皇。”
水云天朝眾人笑了笑:“這婚禮是國婚,當(dāng)隆重舉行才行。”
吳芷靜一聽抱拳頷首道:“父皇,此婚嫁雖是國婚,但是,兒臣現(xiàn)在人已在西玥了,簡單一點就好了。”
她與水無痕之間還從未有過婚禮,她對這事自然是向往的,不過,婚禮終究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只要有就行了,沒有必要太過宣揚。
水云天看著吳芷靜,抿唇笑道:“好,一切依你。”說罷,轉(zhuǎn)身擺駕離開了殿宇。
待眾人離去后,吳芷靜唇邊的笑容還沒有收斂好,她徐徐轉(zhuǎn)身,卻見身邊只有水無風(fēng)靜坐于椅子之上,而水無瀾全然不見了蹤影。
水無風(fēng)心領(lǐng)神會,手指一揚,指了一個方向。吳芷靜沿著那個方向?qū)ふ叶ァ?br />
穿過一條竹林小道,吳芷靜在林間深處找到了水無瀾的身影,蒼翠碧綠的竹林之中,一身白衣的他讓人一眼就能探尋到。
吳芷靜本來可以不用理會于他,然而,有些事,總是要說清楚的。
“七弟……”
“不要這樣叫我!”吳芷靜剛一開口,就被水無瀾的粗聲厲喝給打斷了。為什么,為什么他第一次動心的對象會是自己的嫂嫂?還是那個自己最敬重的皇兄的妻子?世間的事為何這般可笑?
吳芷靜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朝水無瀾緩緩行去,終是停在了他的身邊。
“七弟,在我眼中,你始終都是弟弟。”
水無瀾聞言猛地轉(zhuǎn)過身,他雙手一揚,鉗制住了吳芷靜的臂膀,低吼道:“我不想做你的弟弟,從你第一眼看見我時,你就知道我是誰了,所以,你一直排斥我,不讓我接近你,而我,卻厚著臉皮一直跟著你。”
吳芷靜眉頭一皺:“你不要這樣說。”
水無瀾盯著吳芷靜繼續(xù)說道:“你與五哥之間的糾纏我不清楚,五哥是我最敬重的人,前些日子,我以為你傷害了她,所以對你說話兇惡了一些,到后來,我才知道你與五哥之間的生死相許,本來,看見你們兩情相悅我應(yīng)該很高興的,可是……可是我的心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啊……”
吳芷靜揚手,拍了拍水無瀾的背,安慰道:“你對我的感覺,可能是源于新鮮感,那不應(yīng)該稱為喜歡。”
水無瀾的身子因著吳芷靜的話而僵硬起來,他怔愣一下后,迅速伸臂將吳芷靜攬入懷中。
“你不要覺得我還是個孩子,我什么都懂,都懂的!”
吳芷靜在被水無瀾攬入懷抱時,微微瞪了瞪眼,不待她將水無瀾推出懷抱,卻覺一股大力已經(jīng)將他二人分離開來。
“無瀾,你這是在做什么?”
吳芷靜眼前白影一閃,帶過一陣清幽竹香,轉(zhuǎn)瞬之間水無痕已經(jīng)立在了她與水無瀾的中間。
水無瀾眼眸眨了眨,沒有料到水無痕會出現(xiàn)在此處,他俊俏的臉上瞬時染滿紅霞,因為,他喜歡吳芷靜一事,五哥并不知道。
水無瀾的俊臉漲得通紅,終是沒能憋出一句話來,他盯了吳芷靜半晌后,一轉(zhuǎn)身,飛速的掠開了。
水無痕見水無瀾飛走了,迅疾將吳芷靜緊緊攬入懷中,在她頭頂上低嘆道:“怎么辦呢?我是不是應(yīng)該將你折疊起來放在懷里,才能不讓這許多男人有接近你的機會。”
吳芷靜用手指戳了戳水無痕的胸膛,嬉笑道:“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我隨便讓你疊,最好疊成巴掌那般大,如此,你就可以將我之中,疼愛一生了。”
水無痕聞言,忽然俯身將吳芷靜橫抱起來,引來吳芷靜一陣驚呼:“無痕,你做什么?”
水無痕俊眸中帶著旖旎的光束,他壞笑道:“將你疊起來啊。”一面說著,他的雙手輕輕往里合了起來,作勢要將吳芷靜折疊起來。
吳芷靜輕捶他胸,嬌嗔道:“你還真疊啊?”
水無痕俯身在她耳前誘哄道:“當(dāng)然疊,不過,得換個地方,這里有閑雜人。”
吳芷靜聽見水無痕那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就知他腦中在想什么,這男人呀,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高級動物。
水無痕一路招搖的抱著吳芷靜出了皇宮,朝冰王府行去。
當(dāng)馬車到得冰王府時,水無痕又將吳芷靜抱了下來,準(zhǔn)備抱著她朝靜逸軒行去。因為水無痕的母妃住在松風(fēng)軒,是以,吳芷靜與水無痕的住處挪至了靜逸軒中,水無痕一路與吳芷靜笑鬧著,然而卻在快要進入靜逸軒時,看見君幻羽正立于林蔭小道之中,眸帶柔光的看著二人。
水無痕抱著吳芷靜的手僵了僵,旋即將她放落于地,朝君幻羽行去,站定后,扶住君幻羽的胳膊問道:“母妃,您怎么出來了?”
君幻羽朝水無痕笑了笑,隨后掏出一樣明黃色的卷宗,將它放至水無痕的手中,示意他打開看。
水無痕緩緩打開卷宗,當(dāng)他讀完那卷宗上的字時,不可置信地盯著母妃,說道:“父皇剛剛派人來說的?”
君幻羽眨了眨眼睛,口型說了一聲“是的”。
水無痕面露笑意拿著那卷宗去到吳芷靜的跟前,展于她面前說道:“靜兒,父皇要為我們重新舉辦婚禮。”
吳芷靜笑著回道:“我知道呀。”
水無痕眼眸一瞪:“你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吳芷靜瞥了一眼水無痕,撅嘴道:“這事有這么讓人興奮的么?”
水無痕俊眉一蹙,陡然俯身將吳芷靜橫抱起來,然后在原地轉(zhuǎn)著圈兒,時不時將她拋向空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君幻羽在看見歡樂的二人時,面上與二人露出同樣喜悅的笑容,然而,眼眸深處,隱含著的卻是另一種深沉的顏色。
待水無痕與吳芷靜歡呼雀躍之后,君幻羽徐徐朝二人行去,水無痕見君幻羽行來,輕輕放落吳芷靜,攙扶起君幻羽來。
君幻羽的年歲剛剛過四十,因為冰凍十年的緣故,讓她看起來十分年輕,她眉眼之間露著笑容,眼角處竟是連一點魚尾紋也沒有。她立于吳芷靜的身前,從懷中掏出一樣?xùn)|西。那東西是一個心型的香囊,香囊外有鴛鴦繡樣,看起來十分精致秀麗。
水無痕在看見那個香囊時,眸中露出熟悉之意,這香囊不是母妃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個么?母妃自地牢中消失后,這香囊就一直存放在玉華殿之中。
君幻羽將香囊拿在手中,隨后朝水無痕比劃起口型來,水無痕聽完后,接過香囊朝吳芷靜說道:“靜兒,母妃這個香囊是她的母親在她嫁給我父皇時給她的,這個香囊是她特意著人從宮中玉華殿拿出來的,母妃說,現(xiàn)在轉(zhuǎn)送給你,圖個吉祥如意。”
吳芷靜接過水無痕手中的香囊,笑著說道:“謝謝母妃。”
君幻羽朝吳芷靜笑了笑,隨后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打了一下,臉上那慈愛的笑容全然融化了吳芷靜的心。讓她不禁想起了遠在現(xiàn)代的媽媽,也想起了南宮澈的母妃,母愛溫暖的感覺襲遍了整個心房。
君幻羽將香囊送給吳芷靜后,又與他們二人在說笑了一會兒,便在丫鬟的攙扶下轉(zhuǎn)身離開了靜逸軒。
當(dāng)她離開靜逸軒后,當(dāng)水無痕與吳芷靜嬉笑聲漸漸遠離時,她的眸中閃過一絲令人難懂的光束,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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