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陪你安睡
夜風拂來,濤聲陣陣,小島上的叢林小徑中點著紅色的燈籠,紅光搖曳,點點落在風中。夾著清新幽蘭味道的夜風靜靜拂過,吳芷靜知道,那是面具男子身上的味道。
吳芷靜被吊之處原是可以觀賞到湖中勝景的,如若心情舒暢之時在這里燃上一鼎香爐沏一壺新茶,自當美不勝收,可如今,她哪里有這般好的閑情逸致?
吳芷靜在聽見水無痕的話后眉頭擰在一起粗聲喝道:“誰要聽你這個臭屁男人彈琴,要殺要刮隨便你!”
話音剛落,兩名白衣小婢將吳芷靜方才遺落在水北天南中的背囊呈了上來,她們朝水無痕屈膝道:“尊主,東西已經拿過來了。”
水無痕面具下的薄唇彎若新月:“將她蒙面的黑巾給本尊拿掉,本尊倒要看看她長了一張什么樣的嘴,說話竟是這般難聽。這女子十分刁蠻,你二人切記小心行事。”
白衣小婢異口同聲回道:“是。”
隨后,她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在空中旋舞起來,白衣炫麗,吳芷靜只覺眼前一花,臉上瞬時一涼,蒙面的黑巾已然被她二人剝落下來。
水無痕站起身來朝網中的吳芷靜行來,隱于面具下的鳳眸仔細將吳芷靜打量了一下,隨后懶懶說道:“果然長了一張刻薄的嘴。”
吳芷靜聽著這話自然不舒服,她跟著回了一句:“長了刻薄的嘴總比你帶一張面具見不得人的好。”
“休得侮辱尊主!”不待水無痕開口,其中一名白衣小婢便開口呵斥起來。
水無痕揚手說道:“寶珠,你與瓔珞先退下吧。”
寶珠盯了一眼吳芷靜后便躬身退下了。
待白衣小婢退開后,水無痕悠悠說道:“姑娘你擅闖本尊府邸,倒還有理了?”
吳芷靜眨了眨眼睛道:“我來貴府借看一樣東西,從道德上講雖然有些不對,但是,閣下竟然用邪門歪道套我話,又用琴音放出若干暗器,如若我不反抗豈不是只有死的份?”
水無痕修眉一挑:“邪門歪道?”
她這是指的九幽攝魂術么?此攝魂術乃是師父的獨門絕技,世上僅有他與師父會,攝魂術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被說為邪門歪道倒也不為過,當初他本來不想學的,但是,巫蠱事件造成的悲慘遭遇歷歷在目,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曾經護他愛他的宮人在他面前無辜慘死,而他卻救不了他們分毫,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他必須變得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你那催眠術不是邪門歪道是什么?”那夜她夜探水北天南,剛一落地差點就被他催眠,還好她懂得破解之法,不然,還不知道怎么被他生吞活剝呢。
水無痕軒眉上揚,雖然他對于催眠二字有些不是很滿意,但是他還是太過驚詫,這個女子怎會知道這些呢?莫非她也是師父的徒弟?
“你認識九域圣尊?”水無痕試探性地問道。
吳芷靜眼眸一瞪,完全不知道水無痕在說什么,她不耐地回道:“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水無痕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換了話題問道:“你到底想進水北天南中看什么東西?”
吳芷靜讓他流了一個晚上的淚,將她吊在這里也算是得到了教訓,如若她肯告訴他為什么要尋地圖的話,那么他便放了她。
“無可奉告!”吳芷靜頭一偏鏗鏘有力地說道。
她是穿越靈魂的這個秘密永遠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就算要告訴,也要告訴一個值得她信賴的人,眼前之人,顯然不是!
水無痕聞言不氣也不惱,他翩然行至軟榻前坐了下去,隨后用箸子夾了一些小食細細品嘗起來,品嘗完后他慢慢說道:“無妨,本尊有的是時間,今夜,月色正好,涼風習人,本尊就在這湖邊為你撫琴,陪你安睡,可好?”
吳芷靜的嘴角幾不可聞地抽搐了一下,這個男人當真可惡,聽他撫琴她還敢睡覺么?一個松懈就會被他催眠,被他催眠,她的秘密豈不是泄露了?
他這是想要折磨她,讓她一整夜精神抖擻不能入睡,是吧?
好,她就奉陪到底!
“隨便!”吳芷靜雙唇一閉碰出兩字。
水無痕唇角彎彎,不再說話,他俯身從吳芷靜的背囊里將所有東西掏出來,隨后,一個一個的查看,神情專注而細致。
他將吳芷靜方才使用過的那把火槍拿在手中細細翻看,隱于面具下的容顏露出了欽佩的神情,這樣的表情吳芷靜自然是看不見的,因為她的一雙靈眸一直盯著水無痕的雙手,生怕自己打一個盹兒他便會開始撫琴。
水無痕差不多花了一個時辰去觀察吳芷靜背囊中的武器,而吳芷靜的眼眸則瞪得眼淚直流。
夜已然深沉,月亮漸漸躲進云層之中,吳芷靜的生物鐘向來很準,現在差不多是她睡覺的時候了,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而那面具男子竟然側躺在了軟榻之上,那舒服的躺姿讓吳芷靜心中憤懣萬分。
面具擋住了他的眼,吳芷靜無從分辨他是否已然閉上雙眼。
悃意襲來,吳芷靜張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可是,她一個哈欠還未打完時驚覺水無痕的手竟然撫上了古琴。
“你要做什么?”吳芷靜收住張大的嘴脫口而出問道。
水無痕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動了一下后眉眼帶笑地說道:“你做什么這般緊張?本尊只是想撣去琴弦上的灰塵而已。”
此言一出,吳芷靜怒火中燒,那琴他天天彈著哪能有什么灰塵,他這分明就是在戲弄于她,吳芷靜郁悶地轉頭看向他處。
水無痕見狀抬首看了看隱藏于重云之中的月亮,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夜的月色特別的美。
時間從指縫中悄然流逝,秋夜的風穿透吳芷靜的衣衫,帶來刺骨的涼,她不止一次地打著哆嗦,不知過了多久,一名身穿藍衣的男子俯身在水無痕耳前說了一些什么話后,水無痕神色一變遂起身離開了湖邊,獨留吳芷靜在風中輕輕搖曳著。
吳芷靜待水無痕走遠后心中那根緊繃的琴弦終于松弛下來,她微瞇眼眸發誓道:“該死的面具男,你有脾氣就別放我下來,否則,待我可以活動之時便是報仇之日。”
因為月晨曦出了事,水無痕走得匆忙,是以,他忘記吩咐寶珠待吳芷靜睡著后便將她放下來。于是,吳芷靜在湖邊整整吊了一個晚上,她整個人已然風中凌亂了。
翌日清晨,吳芷靜是被樹葉縫細中的陽光給刺醒的,她醒來之時便見一名白衣小婢立在她的身前,那小婢她認得,她叫寶珠,寶珠的身后立著兩名男子。
“放她下來!”寶珠轉首朝后吩咐起來。
話音剛落,吳芷靜便重重地從樹上摔落于地,臀部與堅硬的地面發生強烈碰撞讓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她用手揮開云絲網想要起身站立起來,卻發現自己似乎提不上力氣,她抬眸逼問道:“你們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為何我一點力氣都沒有?”
寶珠翻了翻眼睛后說道:“尊主吩咐了,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們府中的勞役,如若你不想當勞役便回答尊主昨日問的話,因為你是有武功之人,所以,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在你身上下了軟筋散。”
吳芷靜怒目圓瞪:“你們是不是太無恥了?讓我當勞役還給我下軟筋散?”這不擺明了想要玩兒死她么?
寶珠見狀不再理會于她,只是朝她身后的兩名強壯男子說道:“將她帶走!”
吳芷靜心中雖然有氣,但是現在的形勢于她不利,她不能意氣用事,先觀察兩天再尋找逃跑的方法。
服勞役的日子自然比不得相國府中的清閑日子,吳芷靜分配到府中后院去干雜活,她在現代時學過氣功,干活的時候她慢慢用氣功心法調適著自己的身體。差不多恢復原本的體力時,她便找人向寶珠傳話,說她愿意告訴尊主她去水北天南的意圖,只是,需要他們的尊主獨自前往她的小屋,周圍也不能設有埋伏。
水無痕這些日子一直比較忙,待他得空時已是十日之后,當他聽見寶珠的話后隱于面具下的鳳眸微微彎起,思慮片刻后回道:“本尊答應她。”
寶珠眸中帶著焦慮:“尊主,奴婢與瓔珞在外面候著吧。”
水無痕擺手道:“不需要了,她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又服了軟筋散,無妨的。”
吳芷靜的花樣層出不窮,他倒也想再次領略一下。只是不知,沒了武器的她又會使什么新花招。
這日,陽光普照,如絲浮云纏繞于藍天之上,水無痕按照約定的日子去到了吳芷靜所住的小房間之中,待他推門而入時,發現屋內竟然漆黑一片,只余房門處斜射一縷陽光。
“怦……”
一陣關門聲響起,唯一的陽光也被擋在門外,屋內瞬時黑暗一片,水無痕警覺地瞇起鳳眸,鼻端隱有暗香浮動。
“尊主,您可以與我打一個賭么?”吳芷靜的聲音似乎從角落里飄忽而出,水無痕內功深厚,目力極佳,自然知道她身在何處。
他薄唇一揚沉聲道:“有何不可?”
(https://www.dzxsw.cc/book/28029/150650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