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彈的后果
吳芷靜自然不想讓二哥知道她受傷了,還好她方才換裝時包扎了一下傷口,不然,她這淺色衣服定然會暴露她的傷口,她眼眸一瞇挺直了腰背,裝作若無其事地朝房門處行去。
“靜兒,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吳天麟的臉上露出溫暖笑意,他朝吳芷靜翩然行來。
吳芷靜唇角一扯說道:“去找含香公主了,二哥如若沒事的話,靜兒就先回房了。”
說罷,挪動著步伐朝房門處行去,這一次,吳天麟并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立在庭院中看著吳芷靜的身影漸漸消失于木門之后。
屋內燭火點燃,吳芷靜命蓮兒打來熱水后便讓她退下了。她坐于燭火之前,用清水擦拭著胸前的傷口,那個傷口雖然不大,但是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然變黑了。那黑衣男子之所以對她施毒無礙乎就是想讓她回去討解藥,呵,他當真是看輕她了,不管怎樣,她絕對不會向他求情的,說不定,死了還能穿回去呢。
“騰騰騰……”吳芷靜暗自腹誹之際,忽聞一陣敲門聲。
她裹好衣服機警地問道:“誰?”
此聲過后,她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寸,隨之而來的,是瓷器碰撞地面的聲音,“鈴鈴鈴”地煞為好聽。
吳芷靜眼眸一垂便見青石磚地面上躺著一個精致的白瓷小瓶,她起身去到門前俯身拾起那個小瓷瓶,瓶身還帶著溫度,似某人溫暖的笑容,那瓷瓶上寫著“金創藥”三個簪花小楷。
吳芷靜唇角動了動,她朝門外望去,庭院內寂靜一片,月輝將樹葉染成了銀白色,那空曠的庭院中哪里還有那抹青色的身影?
哎,為何她在現代時沒有遇見這般溫柔體貼觀察入微的男子呢?
吳芷靜心中自有感動,胸口上的傷口似乎也不再疼痛了,她掩好房門轉回身細細上起藥來。
屋外一顆大樹之上,吳天麟正靜靜地瞧著窗戶上投射出來的那抹身影,唇角邊溢出溫暖的笑容。
現下,萬事已在籌備之中,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帶她離開了。
翌日。
碧藍晴空,浮云游走其上,耀眼的陽光穿過薄薄的云層灑在了皇城之中,將禁宮中的所有殿宇鑲上了耀眼的色彩,琉璃瓦更顯輝煌。
“阿嚏……”
此刻的太極殿內,文武百官正立于殿下,當朝皇帝慧文帝正與百官商量北漠國皇帝來朝事宜,本該是十分嚴肅的場景,卻因某人的噴嚏聲讓所有人的臉上覆蓋上了另一種色彩,有吃驚有懷疑有錯愕有擔憂,朝臣們的臉上神色各異。
因為,算上這一個噴嚏,冰王水無痕今晨已經打了不下二十個噴嚏了。
惠文帝眉頭一蹙問道:“痕兒昨夜可是傷風感冒了?”對于這個兒子,多年前,他本是喜愛的,誰知他的母妃卻意圖謀反,是以,他將痕兒流放至了北疆,前些年,北疆戰亂,痕兒立了戰功,他又將其招回京中,除開他母妃的事,其實這個孩子確實是一個不世之才。縱觀他的所有皇子中,就屬他最有君臨天下的氣勢,可是,令他氣惱的是,這孩子怎地會喜歡男人?還在府中養了無數男寵,這當真讓他心中郁結。
痕兒回朝時日尚短,上朝時他也不愛說話,只是冷著一張臉環看著文武百官,并不發表任何意見,可今日,他卻為何一直噴嚏不斷?
水無痕眼角處還掛著一滴淚水,原以為昨夜打了一個晚上的噴嚏就該停歇了,今兒個一早起來也沒有流淚打噴嚏,可誰知,一站到這金鑾殿上,他就打個不停。即使在流放的歲月,他也沒有如此狼狽過,那個女人真的很該死!
“孩兒昨夜確實傷了風。”水無痕抬首朝他父皇淡淡說道,對于這個父親,他終究是沒有太多感情的,最是無情帝王家,他不認為他的父皇會給他父愛,他父皇之所以會問他,也是因為他的噴嚏聲打斷了他的話語而已。
惠文帝看著水無痕冷冷的表情,心下微微一沉,痕兒終究還是怨他的,他開口,似關切似無奈:“身子見了風就多休息一下,別累壞了身子。”
水無痕垂下眼眸淡淡說了一聲:“嗯。”
早朝結束后,水無痕轉身離開太極殿,當他行至廊下時又覺鼻子有些酥癢難耐。
“阿嚏……”他頭一俯再次打了出來。
“五皇兄。”水無痕身后傳來一陣俊朗的聲音,他聞言停住了腳步,轉身朝后望去,但見一身著紫色錦袍的男子朝他行來。
水無痕眼眸一挑,不想兄弟之中竟然還有人愿意跟他說話的。他白衣卓然立于廊下,似山巔巍巍而立的蒼青翠柏,雖然此刻他的眼睛有些紅腫,但是那挺拔的身軀自有一股說不出的王者氣勢。
“七皇弟,有事?”水無痕淡淡問道。
那紫衣男子乃是惠文帝第七子名喚水無瀾,他長得陽光帥氣,臉上永遠掛著柔柔的笑意,他疾步而來站定后朝水無痕說道:“五皇兄,瀾見你眼睛有些紅潤,身子當無大礙吧?”
水無痕鳳眸一瞇平聲回道:“無礙,七皇弟找本王就為這事?”說話的語氣中透著疏遠之意。
水無瀾并未因著他的疏遠而減少臉上的笑容,他接著說道:“今年的馬球比賽,想邀請五皇兄參加,不知五皇兄可否賞臉?”
水無痕斂眉想了想,遂回道:“好。”晨曦喜歡觀賞馬球,他近來受了傷,帶他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說罷水無痕轉身翩然離開了。
水無瀾看著水無痕漸漸遠去的身影,唇邊露出淺淺的笑容,他終于可以與他敬愛的五哥同場競技了。
與此同時,相國府中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參見含香公主的吳芷靜在聽說要她參加馬球比賽時不禁微微張大了嘴。
她微瞪眼眸問道:“什么?馬球比賽?”
含香公主靈眸大眼朝吳芷靜眨了眨,她笑著說道:“是啊,芷靜你以前每年都參加的啊,而且這次你我之前也說好了,你不可臨場退縮哦。”
吳芷靜心下一片陰霾,她這個前身到底答應了多少事,到底招惹了多少是非,為何她到這里來后沒有一天是消停的?昨夜剛剛中了毒,晚上痛到三更天方才睡著,剛剛睡了沒幾個時辰,這個公主又找上門來說什么馬球比賽。原以為在古代女人多少會比較清閑,現在看來,這話還真有些不對。
“一定要參加么?”她昨晚中了毒,身子有些不利索,哪能參加什么馬球比賽?一會兒還要去街上的醫館看看呢,雖然她知道解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還是想試一試的。
含香公主紅唇一張理所當然道:“那當然了,是我父皇主持的比賽啊,皇兄他們都要參加的,而且,京中的公子名媛也都會參加的,您要參賽一事我已經上報給父皇了。”
吳芷靜的唇角幾不可聞地抽搐了一下,她的皇兄都要參加,那就表明水無痕也要參加了?她現在可是真不想看見他。
思索片刻后,有些無奈的吳芷靜只好說道:“好的,不過,我近來身子有些不舒坦,只能盡力而為了。”
含香公主笑著搖頭道:“沒事的,輸贏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每一年啊,通過這個馬球比賽可以成全幾樁美事呢。芷靜你莫不是忘了?”
“啊?”吳芷靜微微張嘴有些錯愕地看向含香,敢情這馬球比賽實質上是一場相親盛宴?這可真讓她大開眼界了!驚詫過后,吳芷靜莞爾一笑道:“當然沒忘。”
隨后,含香公主又與吳芷靜聊了一會兒方才離去,待含香公主離去后吳芷靜便出了府門尋醫而去,她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幾家醫館,不出所料,都沒能瞧出她的毒因,吳芷靜在街上晃了幾個時辰之后便回到了相府。
馬球比賽的時間定在了八月十五,也就是后日,比賽完后順便在宮中舉行盛大的中秋夜宴。
吳芷靜在屋中苦笑,真不知她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兩日過后,吳芷靜依舊頑強的存活著,只是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了,既然活著,這馬球比賽她當是要參加了。
馬球比賽的場地是在禁宮邊上的一塊空地上進行的,八月十五日這天,秋高氣爽天氣晴朗,藍藍的白云天,悠悠風兒走。吳芷靜身著大紅色對襟鑲白花邊騎馬裝,腰束白色寬邊腰帶,腳蹬白色繡紅邊馬靴,看著英姿颯爽,只是她臉上的顏色與那一身衣裝有些不般配,即使帶了一層薄薄的面具,也掩蓋不了臉色的暗沉。
比賽場外搭了很多篷子,正中間那明黃色繡龍紋的篷子是為帝后準備的,古代以右為尊,是以,皇帝篷子的右邊是為男子準備的,而左邊則是為女眷準備的。
吳芷靜與含香并肩坐立于席中,吳芷靜精神萎靡,她半瞇著眼看著場內,心思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呀,你們快看,五皇子身邊那個美若天仙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傳聞中的仙人男寵?”忽然之間,人群之中傳來了一陣清麗的女聲。
“應該是吧,瞧他長得多美啊,有這么一個美人伴在身邊,五皇子怎會再娶他人?”暗含著諷刺的話語接踵而至。
吳芷靜聞言將視線轉至右邊,她挑高眼角于人群中搜索那如云縹緲的身影,他依舊白衣如仙,廣袖舒展,紗般浮動的身影讓她心間微微一顫,遇刺那日后她便知曉他就是水無痕最喜愛的仙人男寵,月晨曦。
凝望之際,月晨曦忽而轉首朝吳芷靜望來,清澈的眸中瞬時漾出笑意,那樣純潔的至善至美的微笑。看他那水潤的朱唇,姣好的顏色,那日的傷當是無大礙了吧。
吳芷靜唇角輕揚回以一笑,可是,卻在對上水無痕那冰凍的眼眸時僵住了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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