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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東現(xiàn)在所在的城市,和這里還有一定的距離,那里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在西北地區(qū),恐怕是最危險的一座城市了。
如同歷史上所有的戰(zhàn)爭一樣,人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未知的變動,更加讓他們害怕的是戰(zhàn)爭中永遠不能避免的死亡陰影,恐懼的叫人瘋狂。
這個城市幾乎是一片廢墟,被炮火燒焦的土地上不住地顫栗。四周都是叫人不能忍受的的殘垣斷壁,和丟棄在荒野上死尸,令人作嘔的腐尸氣味,隨著風(fēng)撲面而來。
在外圍警備區(qū)的中心地帶。那里雜居著各種各樣的人,但大部分是底層低等貧民窟。他們沒有錢,沒有勢力,甚至沒有健全的身體,大多數(shù)是被留在這個地方等死的。
游擊隊長把冷子巖一行人帶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面前,女人穿著一身鮮艷的布卡,不過臉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皮膚很黑,但五官分明,有一雙精明的眼睛。穆斯林國家女人極少工作和做事,能出來工作并工作得還不錯的女人,絕非不是一般人。
女人向冷子巖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語對他說:“你好,你就是厲的好朋友吧,他已經(jīng)關(guān)照過我們了,我現(xiàn)在就派人協(xié)助你去救你的朋友!”
夜幕開始降落,啟明星在透明的月亮附近依稀閃爍;夜晚的到來并沒有讓波瀾壯闊的斯瓦特河奔流變得黯淡,而別有一番神秘感覺。
在一個塔樓的尖頂?shù)姆块g里,窄小的窗子被鐵欄護住,月光照進來,一道一道。
又一個的太陽升起來了,鄭東做完了仰臥起坐,然后是俯臥撐,身體活動開了,又冒出一層熱汗。
對面山嶺的影子掩住第二根鐵欄的陰影的時候,該有人來送新鮮的食物。
今天稍微晚了一些。開鎖的聲音,鐵門“吱呀”開了。
鄭東抬頭,進來的人竟然是冷子巖!
此地與祖國,萬里迢迢,槍戰(zhàn),疾病,地震,還有愛好殺戮的人,可他卻來了這里,只為了救他回去!
冷子巖基本算順利的帶著鄭東和另外一名工程師離開,只是半路上被另外一伙游擊隊阻擊,前面的車都被炸飛了,厲浩南的朋友將冷子巖和鄭東還有工程師都按到車座下,他帶領(lǐng)著他的士兵,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我們,拿出手槍,上膛。
冷子巖推開他保護自己的身體,從腰里拿出手槍,領(lǐng)著自己帶來的六個保鏢協(xié)同他們一起作戰(zhàn)。
機槍聲,爆炸聲;硝煙味,血腥味。作戰(zhàn)時冷子巖發(fā)現(xiàn),游擊隊長和他的部下,并不是一群散兵游勇,烏合之眾,這群黑色的軍士身體強壯,訓(xùn)練有素,儀容正規(guī)。最后一切歸于沉寂,游擊隊長對冷子巖一挑大指,用生澀的英語說:“你的槍法很厲害,不愧是厲的朋友!你們都是最棒的!”
一行人終于遇見了前來接應(yīng)的政府軍,游擊隊長悄悄的功成身退,冷子巖抓個空擋問他,厲浩南給他們開出的條件是什么,這支游擊隊在虎口里幫助他救出鄭東,又如此舍生忘死的保護他們,厲浩南給他們的條件一定很優(yōu)厚,只憑雇傭軍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他不至于如此舍命相幫。
冷子巖想知道厲浩南給他們的好處,這樣自己也好知道欠了厲浩南多大的人情,哥們兒之間還不還這個人情都沒關(guān)系,但自己心里要有數(shù)。
游擊隊長笑了,露出白牙,依然用生澀的英語說:“軍火,我們急需的各種先進武器!”
冷子巖也笑了,恐怕這個人情他還不起了。
他們終于到了阿富汗最安全的城市,這里馬路汽車不少,但三輪車更多,還有古老的馬車驢車等等。店面一家連著一家,小飯店,服裝店,飾品店,還有熱鬧的小電影院。店鋪里傳出慢悠悠的音樂,路上行人身著長衫,扎著頭巾。
冷子巖目光被角落的一排五彩的手鏈吸引住。細細的帶子是用三色麻線用極復(fù)雜的辦法結(jié)成,細小碧綠色石頭零散鑲嵌其中。并不是什么復(fù)雜的樣式,跟華麗昂貴扯不上關(guān)系,只是看上去很是神秘,那一顆顆小石頭仿佛是眼睛,閃爍的光亮好像在訴說著一個個的悠久的傳說故事。
冷子巖想著夏夜一定會喜歡,就走了過去,店長一見冷子巖注意這條手鏈,立刻熱心的殷勤的向他介紹說:石頭是青金石,只要你隨身系著這條鏈子,真主就會保佑你的平安……”
冷子巖點點頭,買了下來,想到夏夜見到這條手鏈時會有的開心笑容,他的心就好像要沸騰起來一般。
臨上飛機前,冷子巖在飛機場附近給夏夜打了個電話,夏夜在電話了另一端,聽著冷子巖告訴她,他和鄭東都安全時,辛酸和狂喜的情緒亂翻占領(lǐng)她的心頭,用力的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有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流在臉上。
冷子巖和鄭東等人剛走出機場大廳,就聽見遠處有清脆宏亮的童音喊道:“爸爸!爸爸!”
盡管機場大廳里喧嘩吵鬧,還是分外清晰動聽,冷子巖一抬頭就看見夏夜和保姆領(lǐng)著孩子站在不遠處,小冷睿已經(jīng)撒開兩條小短腿跑了過來,冷子巖俯身抱起兒子,就在他這么一疏忽的時候,夏夜已經(jīng)撲到鄭東的懷里,喜極而泣。
冷子巖只有低頭看著兒子,小冷睿忽閃忽閃著大眼睛,像是兩丸水汪汪的葡萄,摟著他的脖子就照著他的臉就親了幾口,這才讓冷子巖心里舒服一些。
鄭東滿臉疲憊,但依然笑看著懷里哭得滿臉淚水的夏夜,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鄭東被外交部的人接走了,夏夜和冷子巖回到了家里。
冷子巖一回到家里,就沉了臉,夏夜當然知道是為什么,故意里外屋樓上樓下的哼著小調(diào),不理睬他。
孩子睡了以后,他們倆坐在客廳里,安靜地各自占據(jù)沙發(fā)的一角。冷子巖沒形象地癱在沙發(fā)里,一邊可有可無的看著電視,一邊斜瞄著若無其事削蘋果的夏夜。夏夜削得極熟練,薄薄的果皮細細長長地卷下來。冷子巖看得全神貫注,一心一意地等著那果皮斷掉,結(jié)果一直削到最后也仍是完整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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