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借酒消愁
會議室的門準時的打開了,冷子巖在萬眾矚目中到來。他一身鐵灰的西裝,眉頭輕蹙,步伐堅定,秘書戴芬和助理孫海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眾星捧月的樣子。
冷子巖首先做了簡短而明了的發言,然后就坐在那里不動聲色的傾聽,他養尊處優、貴氣矜持,他的每一處眉眼動作都讓人感覺到盛氣凌人,嗆得夏夜眼鼻發酸。
夏夜只覺眼睛一片亮晃晃,全是天花板上的燈,滿天星似的燈倒映下來,照得人無所遁形,她忽然覺得不寒而栗,隔著這么遠,她也本能的感覺出,冷子巖正看著她。
冬天終于來了,這個城市開始有了點冬的寒意。下班后夏夜晃進一家小店吃了些東西,也沒有吃下什么,出了小店后,并沒有直接回去,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走路回家,看城市里人潮涌動,或者看其他人的喜怒哀樂。她喜歡這樣以一種看磕心情看世情,很多時候傷感的情緒慢慢就沖淡了。
走得累了,家還在很遠的地方,她上了一輛出租車,車窗外的街景一晃而過,出租車司機在聽著廣播,打進熱線的聽眾絮絮的講述自己初戀的故事,主持人唏噓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頭有些痛,倚在車窗上。
夏夜不想回家,想找個熱鬧地地方呆著,不想回家一個人沒事就去想著冷子巖。她對自己說過千百遍,過去了的只是回憶,然而,今天和冷子巖的相遇依然重重的撞擊著她心底里的柔軟。他的出現勾起了她對往事無窮無盡的念想,還有無盡的傷心。
她讓司機把車停在一間酒吧外面,這里是著名的酒巴一條街,外面霓虹閃爍,這么晚了,只有酒巴還熱鬧著,人熙來攘往。
夏夜隨意走進一家酒巴。一個服務生殷勤迎上來:“小姐幾位?”
“一位。”
“坐吧臺好嗎?”
“好。”
“喝什么酒?”
“隨便!”夏夜很少來酒吧,跟不知道該和什么酒。
夏夜拿眼睛四處張望著,她此時極羨慕那些一群群笑聲不斷的人們,喧嘩人群音樂……她悲哀地想,就算來了這里,還是悲傷的無以復加。
原來她并不適合泡酒吧,她將杯子里的酒一口飲下,一股熱辣從喉頭直燒進胃里,她多希望自己的心也能沸騰起來,好過此時的死寂。
夏夜付了酒錢走了。
夏夜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她一個人站在酒巴一條街的入口處,身后是喧囂的世界,眼前是安靜的街道。她腦子有點暈,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她恨自己心里還想著冷子巖,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站在街邊的綠化帶旁,小聲地抽泣著。
手機鈴聲突然毫無預兆的響起,夏夜接了起來,“誰?”
“我,鄭東。”
夏夜拿著手機愣住了。
“夏夜,你在聽嗎,說話啊!”
夏夜腦袋慢半拍的說:“什么事?”
旁邊響起一陣高聲的笑聲,和酒吧里DJ的喊麥聲,夏夜側過身接電話,她晃了晃有點暈的腦袋,半醉半醒的的狀態真是好,眼間的一切變得光怪陸離,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浮光掠影!
“夏夜,你現在在外面?你那邊聲音怎么那么嘈雜!你到底在哪里?”鄭東的聲音聽起來急切又不安。
“嗯,在外面玩……”夏夜吸了吸氣,這時候的外面還真是冷。
鄭東敏感的聽出夏夜聲音不對:“夏夜,你在哪里,你快說?”
“嗯,我在酒巴一條街。還有別的事么?沒有我就掛了。”夏夜不想再說,她發現自己已經有點不能控制情緒。這樣孤單的夜里,思緒繁雜的時候,一杯酒下去,如同倒進了油鍋里的水,“轟”的炸開了她所有的悲傷,讓她沒有更多的思維去掩飾心情。
“你在哭?!”鄭東冷不丁冒出這句話來。
夏夜一愣,她下意識掛斷了電話。摸摸臉上,還真的是濕轆轆的一片。
她伸手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趁著自己還有神智,揚手招了輛出租車往家走,她覺得難受,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其實晚上什么都沒吃,又喝了一杯酒。
出租車司機見她這樣樣子,怕她吐,減慢了車速,又打開車窗,冷風吹在臉上刀割一樣隱隱生疼,她一路都是笑嘻嘻,竟然沒有哭。
夏夜頭重腳輕的洗了個澡,換了睡衣,臨睡前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她連號碼都沒瞧,直接關了機。
鄭東盯著被夏夜掛斷的電話愣了會兒,她一個人?在酒吧一條街!
他一刻不敢耽誤的開著車就奔酒巴一條街去了,那種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迷幻藥興奮劑……他想想忍不住覺得心里發寒。到了那里他給夏夜打電話沒人接,鄭東想會不會是酒巴里太嘈雜聽不見,就一家一家挨著去找。
酒巴一條街上開著最起碼有五十家酒巴,鄭東從頭走尾,挨個找完一整條街,每一家酒巴也沒見著夏夜,再打她的電話卻關機了。
鄭東找得筋疲力盡,但回想著夏夜說話的語氣,她肯定有事。他焦急地上了車直奔夏夜家。
抬頭看見夏夜家的窗戶,黑漆漆的,她是睡了還是沒回家?
鄭東在車里坐了會兒,按耐不住終于還是下了車,他要去她家里肯定下她平安到家沒有。
夏夜暈暈呼呼睡著,冷子巖對自己溫柔款款的臉,冷子巖對自己兇聲惡煞的臉,交替著在腦子里出現。
好象睡了沒多久,就被一種很熟悉的聲音吵醒,像是她的手機鈴聲,她頭疼欲裂。
那種單調的聲音還是不屈不撓,沒完沒了她的大腦漸漸恢復工作有人在按門鈴……
那種單調的聲音是門鈴在響,她只覺得怪異。這么晚了,鄰里之間怎么還會有人來拜訪。響了半天,她這才驚覺,原來是自己的門鈴。
“夏夜,在不在?!”
鄭東的聲音煩躁不安,按了一會兒門鈴見里面沒有反應,夏夜又關了手機,她倒底怎么了?忍不住他大聲喊了起來。
夏夜知道凌晨一點的喊聲是很大的,忍著頭痛,手忙腳亂的開燈跳下床。打開房門時,鄰居也打開了房門:“誰啊,吵什么吵?!”
“對不起!對不起!”夏夜趕緊把鄭東讓進屋,鄰居“砰!”地大力關了門。
鄭東吁了口氣,夏夜好好的在家呆著,“你怎么不開手機,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夏夜楞在門口,半天不知道怎么辦。反應過來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天旋地轉,后退幾步到沙發上坐著。
鄭東看著她的臉,問道:“你今天怎么了?”
“沒怎么啊?”夏夜一口否認。她睥睨著鄭東,他站在哪兒,夏夜覺得他太高大了,逆光站著,像什么?黑熊!她咯咯笑了起來。
“你喝酒了?”
夏夜的異常舉動讓鄭東冷靜了下來:“你不是不喝酒了?”
“不要你管,你走吧!”夏夜努力維持著靈臺最后一絲清明含糊地說。
鄭東眉梢跳了兩下,只是不用自己管,她知不知自己自從接了電話以后,急得都要瘋了一般,一向溫文儒雅的鄭東,一字一句地說:“你就這么不待見我?你真的以為我是閑著睡不著覺,半夜找完一整條酒巴街,然后來敲你的門?”
他找完整條酒巴街?夏夜吃驚地看著他,腦子嗡嗡作響,她盡量讓聲音的平靜:“真沒什么事,這不好好的嗎?”她腦袋越來越暈,“謝謝啦,太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夏夜迅速下了遂客令,她現在沒有正常的思維去思考他說的話,他為什么出現。
鄭東中心里一陣失落。她還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她連和他談談的心思都沒有!
“沒事就好,是我唐突了,晚安!”他說完轉身出了門。
鄭東離去的腳步聲觸動了夏夜的神經,她終于哭了起來,邊哭邊罵冷子巖,罵他對自己的無數好,也罵他對自己的種種傷害,罵他不該給了她數不勝數的美好,罵他對他的獸行令她傷心欲絕……
夏夜哭著罵著,后來累的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鄭東沒走,他一直站在門口玄關哪兒。還沒等關了房門轉過身就聽到夏夜哭了起來。他幾次想過去勸勸她,聽夏夜邊哭邊罵冷子巖,他忍住了。
人心里有事發泄出來是對的。他就一直站著聽夏夜邊哭邊罵。她真是一喝酒就出狀況,那些淡然,滿不在乎的勁兒全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鄭東心疼夏夜,心如刀割,后來聽屋里的聲音慢慢沒了,在沙發上睡著了。她不會喝酒還跑到酒巴一條街去喝?要是醉倒在哪里怎么辦?
鄭東想著心就跟著發緊,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從門口走到沙發跟前。夏夜的臉紅紅的,睡死了。他碰碰她:“夏夜?!”
夏夜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全然沒有發現自己沒有走。如果是心懷不軌的人呢?她怎么這么沒有危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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