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4孽種
冷母就算生氣也沒用。
自己的長孫根本不將這里當自己的家,他只將炎家當成他的家,將炎烈的父母當成他的爺爺奶奶。
當年如果不是炎母將朋友介紹給自己丈夫,自己丈夫也不會車禍去世,可現(xiàn)在連自己的孫子都向著那個間接害死自己丈夫的人。
冷母有些失望和寒心。
冷昊機靈的跑過去抱著冷母的大腿,“奶奶,哥哥走了,你還有昊昊呢。”
冷母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孫子,慈愛的摸了摸小孫子的小腦袋,抱起小孫子,“還是我們昊昊最好。”在小孫子的臉上親了又親。
“那哥哥和昊昊,奶奶是喜歡哥哥多還是喜歡昊昊多呢?”
冷母微愣,這么點大的孩子就知道爭寵了。
“奶奶當然是喜歡我們昊昊多點了。”
冷昊高興的抱著冷母的脖子,親了親冷母,“昊昊也最喜歡奶奶了。”
冷母感到腰隱隱的痛,已經(jīng)抱不動孫子了。
當年被張佳寧打掉半條命,經(jīng)過多年的治療和靜養(yǎng),身體早已康復(fù),只是身體上留下了一些后遺癥,每到陰天,身體便會感到不適。
而且也不能做什么事,就連偶爾抱抱小孫子,身體都吃不消。
就算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jīng)不年輕了。
想起當年被張佳寧綁架,差點被活活打死,到現(xiàn)在都心有余悸,感到后怕。
冷母至今不知當年是陸美琪出賣了她。
“昊昊,別纏著奶奶了,自己玩去,讓奶奶休息會兒。”陸美琪寵溺的喊道。
因為蕭晴的存在,讓冷母和陸美琪之間的關(guān)系不知不覺的好了起來。
陸美琪有時候在心里想,蕭晴的存在也并不完全是壞事,至少讓婆婆站在了自己這邊。
-
炎家,炎母神情呆滯的坐在庭院的搖椅上曬太陽。
蕭晴在庭院里和傭人一起晾衣服,不時的看一眼搖椅上的炎母。
冷家的車在炎家的別墅外停下,炎母聽見轎車發(fā)出的聲音,呆滯無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你開車回去吧,今晚我不回冷家。”冷司夜對冷家的司機說,然后進了炎家。
“孫少爺回來了!”炎家的傭人看見冷司夜,連忙打開大門,讓他進來。
炎母看見冷司夜時,高興的跑過來,拉著冷司夜,“炎烈,你回來了。你去哪兒了,媽很擔心你,快跟媽進來,媽給你買了好多東西……”
冷司夜扭頭看著自己母親,蕭晴朝他點點頭,冷司夜才跟著炎母進去。
炎母患了老年癡呆,誰都不記得了,就記得炎烈。
經(jīng)常將冷司夜當成炎烈。
“炎烈,媽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一個人出去嗎,你身體不好,萬一有什么事讓媽可怎么辦?”炎母心疼的說,“明天媽就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媽一定會想辦法找合適的心臟給你做手術(shù)的,你不要擔心……”
炎母已經(jīng)完全將七歲的冷司夜當成自己兒子的小時候了。
冷司夜看著走過來的母親,撲進母親的懷里,“媽,我好想你。”
“媽媽也想你。”蕭晴溫柔的摟著兒子。
冷司夜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眼底閃爍著光芒。也只有在蕭晴面前的時候,冷司夜才會像個正常的小孩子一般,會哭、會笑、會跟媽媽撒嬌。
“你是誰?”炎母看到自己‘兒子’撲進蕭晴懷里,連忙拉過冷司夜,緊張的問。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說:“你是新來的管家對不對?以后不可以靠小少爺太近知不知道?管家就做好管家的本分。”
炎母說完了蕭晴,將冷司夜拉到自己懷里,像只保護雛雞的母雞一般,不許別人靠近自己的兒子。
房間里有很多小男孩的服飾和鞋子,包裝都沒有拆開。
這是炎母讓人準備的,就為了送給自己的‘兒子’。
炎母拆開包裝,拿出一套藍色的小西服在冷司夜面前比對著,“快穿上讓媽看看。”
冷司夜扭頭看向蕭晴,蕭晴溫和的點點頭,示意他聽奶奶的話。
炎母繼續(xù)拆包裝,全都拿出來,讓冷司夜換上。
她在旁邊看著換上新衣服的冷司夜,打量著,滿意的夸獎著:“我的兒子穿什么都好看。”
冷司夜看著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奶奶,有些心痛、難受。
小時候的奶奶非常的慈祥有愛,可是現(xiàn)在奶奶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奶奶,你也累了吧,我們到外面去坐一會兒吧。”
“奶奶?”炎母疑惑,“你怎么叫我奶奶?我是你媽,炎烈,你不可以叫我奶奶。”
“奶奶,我不是炎烈爸爸,我是炎思曄,是您的孫子……”
“孫子……?”炎母的思維跟不上了,“我什么時候成了奶奶?”
炎母立刻跑去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頭發(fā)花白的自己,彷佛受到重大打擊一般,“這不是我,不是我……炎烈,炎烈呢……”
炎母瘋瘋癲癲的到處找炎烈。
“奶奶,炎烈爸爸早就死了……”
“胡說!”炎母大叫,“炎烈沒死,醫(yī)生說已經(jīng)找到了合適的心臟可以做手術(shù)了,只要做了心臟手術(shù),炎烈就會好的。”
炎母突然看著冷司夜,“你是誰?把我的炎烈藏哪兒去了?”
冷司夜看到奶奶又發(fā)病了,下意識的后退著,“我是您的孫子,炎思曄。”
“你不是我孫子!”炎母大叫,抓住冷司夜,“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蕭晴和其他傭人立刻上來強行將炎母拉開,冷司夜看著瘋瘋癲癲的炎母,眼睛里透著驚慌、無奈。
他知道當初炎烈是為了保護他被逼死的,他也等于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思曄,你沒事吧?”蕭晴擔心的看著自己兒子,“思曄,你奶奶她是病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你不要生你奶奶的氣。”
“媽,將來您也會變成奶奶這樣嗎?”冷司夜眼睛里含著淚光,“也會忘了我嗎?”
“不會的,媽媽不會忘了你的。”蕭晴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兒子。
炎母終于安靜了下來,又呆滯的坐在搖椅上。
夕陽西下,蕭晴走過去,扶老人進去。
“媽,天晚了,我扶你進去吧。”
“我要等炎烈回來。”炎母固執(zhí)的坐在搖椅上等待著。
“媽,炎烈回來了,他在房間里呢。”蕭晴像哄小孩子一般哄道。
“真的嗎?炎烈回來了,在他房間里?”炎母立刻像個小孩子似的高興的跑進房間。
炎烈的房間一直沒變,每天都有人來打掃,就好像這個房間的主人一直都活著一般。
炎母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喚著炎烈的名字,“炎烈在哪兒?你騙我……”
“炎烈在這里。”蕭晴拿著炎烈的照片送到炎母面前,才讓炎母安靜下來。
“炎烈……”炎母抱著炎烈的相框,自言自語著,彷佛在和炎烈說話。
蕭晴看著如今的炎母,無奈的搖搖頭。
自從炎烈去世后,炎母經(jīng)常偷偷的哭,把眼睛哭壞了,當眼睛接受手術(shù)康復(fù)之后沒多久,又患上了老年癡呆,只記得炎烈,別的誰也不記得,包括她自己的丈夫。
炎母患病后,蕭晴便回到了炎家照顧炎母。
炎家對她有恩,炎烈為了保護她的兒子心臟病發(fā)去世,而他的父母也將她當做親女兒一樣看待,她不能對患病的炎母不管不問。
能夠為炎家做一點事,也能讓她內(nèi)心好受一點。
-
夜晚,蕭晴喂炎母吃完飯,和家里的傭人一起幫炎母洗完澡,等炎母睡著后才離開。
客廳里,冷默然坐在沙發(fā)上端著咖啡陪炎父聊天,見到蕭晴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來接你和司夜回家。”
蕭晴當他是透明,和炎父說著話,交代著炎母的事情。
冷默然放下咖啡,與炎父道別,然后走到蕭晴身邊,硬拉著蕭晴離開。
在炎父和炎家的傭人面前,蕭晴不好太反抗,到了外面,才用力掙脫開冷默然的手,“放手!我要留下來照顧我媽,你走吧。”
“你是希望我抱你上車嗎?”冷默然淡漠的聲音里帶著威脅。
蕭晴冷冷的瞪著他,看著冷默然為她打開的車門,不情不愿的上車了。
冷默然看著冷司夜,“上車。”
炎父站在窗口看著離開的豪車,無奈的嘆息。
他們這樣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他只能當做沒看到。
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作為長輩也不好管太多。
車子緩緩的開進了黑夜中,冷默然一邊開車一邊問:“照顧患老年癡呆的老人很辛苦,為什么不請人來照顧?”
“我不覺得辛苦。”蕭晴看著車窗外,不再理會冷默然。
車子開進了冷默然的私人住所,這里也算是他們的小家。
自從炎母患病之后,蕭晴很少回冷家,幾乎都是住在這里。
冷默然也刻意的讓蕭晴住在這里,住在這個屬于他們的家。
他始終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對她的好。
而蕭晴自從答應(yīng)住在冷家之后,再未對他笑過,以為自己的冷漠可以讓他放手,卻不想他固執(zhí)的令她驚訝。
三年了,他始終不曾動搖放開她的念頭。
而這三年也讓蕭晴明白了冷默然和陸美琪之間是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對于他來說,不愛就不愛了,不管曾經(jīng)愛的有多深,一旦不愛,便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
他真的是好狠心。
曾經(jīng)對陸美琪愛的那樣深,現(xiàn)在卻又這樣的決絕。
而對她,曾經(jīng)做的那樣的殘忍,現(xiàn)在卻又這般的癡情。
蕭晴已無力再去回應(yīng)什么。
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只要能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兒子長大,便是她最大的幸福,至于其他,她不想再問,也無力再問。
昏暗的房間里,蕭晴看著懷中熟睡的兒子,只要能陪在兒子身邊,她什么都不在乎。
窗外的夜,黑的深沉。
冷默然看著這濃烈夜色,眼神如黑夜一般深邃。
身后辦公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陸美琪的名字。
手機響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在響。
冷默然始終不曾轉(zhuǎn)過臉來,彷佛站在另一個結(jié)界里一般,聽不見手機鈴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陸美琪聽著手機聽筒里傳來話務(wù)員的聲音,繼續(xù)撥冷默然的電話。
冷昊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發(fā)現(xiàn)媽媽不在床邊,打開門,看見媽媽在外面打電話。
“媽媽……”
陸美琪扭頭看到兒子,放下手機,寵溺的抱起兒子,“昊昊,怎么起來了?要尿尿嗎?媽媽帶你去衛(wèi)生間……”
“媽媽,你為什么不睡覺一個人站在這里?”冷昊揉著眼睛、好奇的問。
“媽媽睡不著。”
“你是在給爸爸打電話嗎?”
陸美琪被問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媽媽,爸爸呢?”冷昊稚嫩的問,“為什么爸爸總是不回來?媽媽,我要爸爸。”
兒子要爸爸讓陸美琪更是無助,冷默然連她的電話都不愿意接。
她知道現(xiàn)在冷默然和蕭晴母子住到外面去了,而她只守著一個冷太太的頭銜和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
那個男人早已經(jīng)不屬于她了。
冷昊坐在媽媽的懷里,還在要爸爸。
“你爸爸被你蕭晴阿姨搶走了,他不要我們了。”
冷昊一愣,眼里閃過一抹敵意,“蕭晴阿姨為什么要搶走爸爸?我討厭蕭晴阿姨和哥哥。”
當看到自己媽媽難過的眼神時,小不點仿佛一下子懂事了,不再吵著要爸爸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爸爸不回來,為什么不要他和媽媽。
更不知道為什么蕭晴阿姨搶自己的爸爸?
才只有三歲的小孩子當然不會理解大人的世界,不知道為什么蕭晴阿姨要搶自己的爸爸,更不明白自己的爸爸為什么不要自己和媽媽。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三歲的小冷昊漸漸長大,他便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正如自己母親所說,是蕭晴阿姨搶走了自己的父親,她明知道自己母親是她親妹妹,她卻還能做出這種搶自己親妹妹丈夫的事情來。
每天心安理得的和自己親妹妹的丈夫在一起。
還生出孽種來。
冷昊帶著恨意的拿著剪刀一剪子一剪子的剪爛面前面料高檔的嶄新深色西服。
房門突然被推開,長相酷似年輕版的冷默然的冷司夜看到冷昊剪爛了自己新買的西服,這套西服還是母親幫自己挑選的。
“冷昊,你在干什么?”冷司夜大步走過去,拿起剪爛的西服,已經(jīng)沒法再穿了。
“你不是很有錢嗎,再去買唄。”冷昊無所謂的笑著說,雙手抱著胸前,上下打量一眼冷司夜,“孽種就是孽種,就算穿上西服也擋不住體內(nèi)的下賤細胞。”
“你說什么?”冷司夜眼中冒著殺氣。
“我又沒說你,你緊張什么啊。”冷昊摟著與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哥,明明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為什么他和父親長的一摸一樣,而自己卻完全不像父親呢?
冷昊有些不服氣,是他的母親搶走了自己父親生出他這個孽種來,為什么一個孽種卻繼承了自己父親所有的優(yōu)點,而自己這個血統(tǒng)純正的冷家少爺卻沒有完全繼承到父親所有的優(yōu)點呢?
所以他討厭他。
一個搶了別人丈夫的女人生下的孽種有什么資格做自己大哥?有什么資格當冷家的大少爺?
“大哥,這套衣服真不適合你,如果你舍不得花錢再買的話,明天等我有空親自去幫你買一套新的送給你。”冷昊笑的人畜無害,然后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客廳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沙發(fā)上,身邊的中年女人陪著冷母和陸美琪聊著天。
冷昊穿過走廊,眼神卻沒有離開沙發(fā)上的女孩子,彷佛也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女孩抬眼看了過來,與冷昊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兩人的視線大膽的對視著,冷昊以為這個她會像別的女孩那樣慌張的收回視線,卻沒有想到她如此的大膽。
女孩的視線看向冷昊的身后,瞬間亮了起來。
冷昊知道身后出來的是誰,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眼神。
“司夜,珊妮跟她媽媽來家里做客了,你快過來陪陪珊妮。”冷母和中年女人聊的正歡,見冷司夜出來,急忙招呼他過來,“冷昊,你也過來跟珊妮和你阿姨打個招呼。”
冷司夜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向中年女人問了聲好,然后禮貌的朝李珊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冷母瞧著覺得別扭,“司夜,珊妮可是你未婚妻,你要好好的陪陪人家。”
李珊妮臉一紅,害羞的低頭。
坐在陸美琪身旁的冷昊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主動和這兩位來家里做客的客人打著招呼,然后一起聊了起來。
冷司夜安靜的坐在那里,一直沒有說話。
和一直陪著中年女人聊天的冷昊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珊妮偷偷的抬眼,悄悄看向冷司夜,嘴角帶著少女般羞澀的笑意。
冷司夜平靜的坐在那里,沒有看她,心思好像都飛到別的地方去了。
中年女人被冷昊逗的哈哈大笑,一直向冷母夸獎冷昊會討女人開心,長的又帥,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
冷母聽到對方這么夸獎自己的孫子,也是高興的心花怒放。
冷昊故作謙虛的說:“和大哥在一起,別的女孩子都選大哥了,哪里還會有女孩子愿意正眼看我。”說著,視線有意無意的瞟向?qū)γ娴睦钌耗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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