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窩里也能增進感情
頭好痛,肩膀也痛,腿也痛,胳膊也痛,還沒有睜開眼睛柳笑塵就被身上襲來的陣陣痛感刺激的下意識呻吟了一聲。
“柳笑塵,你醒了?”
焦急的聲音轉入耳朵里,這聲音有些耳熟,是誰的?
“柳笑塵?醒了就吱一聲,別裝死。”
焦急里多了幾分不安,接著臉頰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幾下。
“別碰我。”不太高興的歪了下腦袋,沉重的眼皮撐了撐,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柳笑塵終于看清楚是誰對他又是叫又是拍的了,“容城云天?我們這是在哪兒?”
顯然,柳笑塵剛剛醒轉的腦子還有些迷糊,壓根就忘記自己是怎么暈的了。
見柳笑塵很好,并沒有落下什么毛病的樣子,最起碼看起來很好,容城云天總算放了心,將他們綁來的人惱恨柳笑塵一連傷了好幾個手下,曾狠踢了他好幾腳,特別是頭上那一腳,很重,還好,柳笑塵運氣不錯,沒變成傻子。
“你怎么不說話?”坐起身看了眼四周,四四方方的房子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容城云天背靠著墻坐在地上,沒了輪椅他哪兒都去不了,而自己就沒那么幸運了,腳腕上一條鏈子扣得死緊,另一頭連著窗戶上的鐵欄,目測了一下鐵欄的粗細,大概足有五厘米了吧?
“我很奇怪。”
“什么?”不太明白容城云天的意思,挑高了眉峰看向他。
“柳笑塵,膽小的高中生,從來都是被欺負了只會哭鼻子的家伙,他怎么可能會散打?而且槍使的那么好,姿勢標準一槍斃命,臉上連半分猶豫都沒有,打死了人也不見有多害怕,怎么聽來的和看到的會相差這么多?”直直看著柳笑塵,眼神淡淡的,不像是質問倒與向老師討教學問的小學生差不多,見柳笑塵不說話只是沉默,容城云天突然就笑了,白白的牙晃得人眼暈,笑意里還帶了幾分得意,似乎在說‘我還抓到你一個很重要的把柄噢,還不快快從實將你的罪行說出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有什么話一起說完吧。”揉著哪兒都痛的身體,柳笑塵挪動屁股也倚上了墻,扭頭看著境況若此也不見半分狼狽之態的男人,心下又對其高看了幾眼。
其實說起容城云天來道上哪個人不暗挑大姆指?就連前世的自己也常常將這個人當成偶像來看待的,身殘心不殘,不能行走怎么了?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甩臉子,他比某些四肢健全的人高大得多。
眉眼都是暖暖的笑意,與柳笑塵一樣,容城云天也在贊嘆著柳笑塵的鎮定自若,自己不害怕是因為經歷的多了早不知道怕字怎么寫了,可他呢?也是經歷得多了嗎?不管是不是,他對這個少年的喜愛又濃了不止一分,本來嘛,美好的物事沒有人會不喜歡。
“你認得我。”不是問,是肯定,剛剛柳笑塵的一句容城云天透露了太多的東西,若柳笑塵真的只是個膽小的學生,根本就不可能認得他,連他的名字都不可能聽說到。
“嗯。”點頭,兩次見面容城云天都沒做過自我介紹,是自己先不打自招的,怨不得別人。
“你覺得我這個人討厭不討厭?”
嗯??眨巴眼睛,眼前一派氣質瀟灑的男人正認真嚴肅的看著他,可是討厭不討厭……這話問的讓人有些無語,于是歪頭,難得的,我們的柳小盆友蒙圈了。
“呵呵……”低笑,抬起手掌狠狠的揉了揉柳笑塵的頭,換來對方用力撇頭外加幾聲干嘔,摸鼻子,“我說……你這毛病怎么才能治好啊?”
反手擦擦嘴,“別沒事對我毛手毛腳,這病不用治就能好。”往旁邊挪了挪,他還是離容城云天遠一點吧,這家伙和想像當中的形象差太遠,果然,現實都是殘酷的嗎?
“毛手毛腳?”挑了挑眉,他不過是揉了揉柳笑塵的頭發,誰讓剛剛的柳笑塵那么萌人來著?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子一般記較,“小塵啊,你現在還小不懂得那么多,我其實是在擔心你的人生大事知道嗎?你說你碰都不能讓人碰一下,將來怎么娶老婆?怎么養兒子?沒老婆沒兒子的你老了誰養活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那還叫生活嗎?”
聽到容城云天這么說柳笑塵是真的愣住了,眼神仔細打量,在容城云天的眼底他很輕易的就捕捉到了一抹名為關心的情緒,心下生起了幾分暖意,從小到大,他最希望得到的,也是最拒絕不了的,就是在意,由柳笑塵的身體里醒來時,是柳眉的在意讓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而現在容城云天的在意則讓他分外的欣喜。
被自己的偶像關心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想著,臉色緩了下來,不想讓容城云天再擔心他,低下頭,別別扭扭的解釋,“我這是心病,只要被我真心接納的人,怎么碰我我都不會惡心,所以……”
“原來是這樣。”點頭表示懂了,容城云天笑的開懷不已,剛剛柳笑塵神色間的訝然和欣喜哪里逃得過他的眼睛?這個少年已經開始試著接納他了,這就好,看來以后柳笑塵應該不會再甩臉子給自己看了,呵呵……眼睛瞄瞄少年低垂的腦袋,真想再揉一揉啊,只可嘆條件不允許。
低頭垂了半天腦袋,耳邊再沒傳來問話聲,疑惑的抬起頭,“你沒有別的事情問我了嗎?”他剛剛不是在奇怪自己會散打還會開槍嗎?怎么不繼續問下去了?
“沒有了。”容城云天一副‘我應該還有什么要問的事情嗎?’的樣子。
“你不奇怪我……”
搖手,止住了柳笑塵的話之后容城云天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我認識的是你,不是你的身手也不是你的槍法,你身上的秘密我不必一定要知道,只要你是你,是我欣賞的你就夠了,當然,首先你不能是我的敵人,而你,是嗎?”
“當然不是。”很堅定的回答,哪怕拋開他們不深不淺的交情,他也不可能成為容城云天的敵人,這個男人的可怕程度和他溫和的外表是完全不搭邊的,別以為法制社會就沒有殺人滿門的事情了,只要容城云天一句話,有的是為他拋頭顱撒熱血嗷嗷叫著往前沖的人主動求著替他殺人越貨,他的人格魅力在‘前世’自己可是聞名了不止一回。
“那不就結了?你不是我的敵人,我又很欣賞你,那么你的身手越好我就越高興,又問你什么?有什么好問的?我又不是調查戶口的,非得知道你祖宗三代不可?”扯了扯松散的領帶,領帶被他扯得歪歪扭扭的掛在缺了扣子的襯衫上,可配著他那張笑意悠然的臉,就硬是讓人有了種領帶本就應該這樣才最好看的錯覺。
“看來倒是我想得淺了。”被容城云天的話逗得想笑,心頭的暖意更濃更重了些,不愧為自己的偶像,想法看法就是不同尋常。
“自然是你的錯。”毫不客氣的揚了揚眉,容城云天滿臉的朽木啊朽木。
“我聽說過你的很多事情。”放下了心頭的防備和猜疑,柳笑塵的話也多了起來。
“噢?都有什么事?”被自己欣賞的少年用閃亮亮的眼睛盯著看,容城云天也飄了。
于是身為階下囚的兩人,一個完全不在意,一個刻意不想理,竟像通通忘記了此時的境況,開始談天談地起來,用句大家都知道的‘名句’來形容就是……
他們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折學,又從人生折學談到了理想抱負……掩面,QYNN來襲~~
總之相談甚歡的兩人越談越投機,有些地方竟是一拍即合大有相見恨晚之勢,直到……
‘鐺’門被人從外推開,陸陸續續走進來七八個人,有人放桌子有人放椅子,等一切都弄妥之后,空空如也的房子里就多出來一張單人坐的高檔沙發,一個透明的玻璃方桌,方桌上香煙紅酒樣樣都有,噢對了,還多了位穿著打扮都很有氣派的中年男人,三四十歲左右,長的很英俊,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像個儒雅翩翩的成功人士,很能欺騙小女生芳心的那種。
“容城云天,別來無恙?”高高挑起二郎腿,手上拿著杯紅酒,男子臉上的笑帶著種濃濃的鄙視味道,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恨著容城云天,很恨。
“當然無恙,容城云天什么時候有恙過?”容城云天抬起的眼簾與唇角邊都揚溢著一派悠然,雖然他坐在地上,男子坐在高檔沙發里,雖然他不得不仰著頭才能與男子直視,可他有被人鄙夷可憐的地方嗎?沒有,容城云天永遠是容城云天,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做派,尊貴刻在骨子里誰也拿不走。
“你!”憤憤的握緊了杯子,他最恨的就是容城云天的高傲,容城云天憑什么?不就是出身好嗎?如果不是他有個有身份地位的媽,還有個拿他媽當寶的傻爹,就憑他這個只能靠輪椅走動的瘸子,哪里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容城云天,落在我的手里你以為你還需要保持你那可笑的自尊和高傲嗎?此時此刻你的高傲和自尊就像你斷掉的兩條腿,不過都是多余的東西而已,還是說,你想被人再敲碎兩條胳膊才能學會什么叫服軟?嗯?”
敲碎?柳笑塵的眼神下意識瞟向了容城云天的腿,道上人對容城云天的殘腿一直諱莫如深,只知道他從很小的時候腿就殘了,聽這個男子話中的意思……難道是被人硬生生敲碎的?誰會那么殘忍對一個少年人下這么重的手?想著當時容城云天的痛,嘴唇緊緊抿了起來。
“容城絕夜,你如果還有點記性的話就應該知道,服軟這種東西從來就沒在容城云天的身上出現過,像你老子,他敲碎我的腿時我可曾吭過一聲?服軟?呵~你老子都沒辦法讓我辦到的事情你就能了嗎?癡心妄想。”
“那是曾經,以前的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舍棄,但現在呢?你有了身份,有了地位,有了可以呼風喚雨的權勢,你還舍得死嗎?不會了,就比如你身邊的小美人。”眼睛看向柳笑塵,容城絕夜笑的很曖昧,“我從來不知道表弟你不近女色是因為喜歡男人,嘖嘖嘖~瞧瞧那張小臉,真是絕色啊,就不知道身子的味道是不是和臉一樣讓人難忘?”
“你當我是你嗎?”連眉稍都沒動過,容城云天仍舊表現的很自在,“美人和保鏢之分在于身手,一連干掉你四個手下的人會是靠臉皮討生活的?你的眼光果然是不行啊。”
擠兌人不成反被調侃,容城絕夜不高興了,瞇了瞇眼睛朝著容城云天哼了聲,又定定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柳笑塵,陰陰的笑起來,“是不是都不要緊,哥哥我現在就想看活春|宮,上去兩個人,咱們今天也開開眼界,陪著容城少爺看他的保鏢是怎么叫|床的。”
柳笑塵很淡定,真的,看著邪笑著朝自己走來的兩個手下,他連眼角都沒顫一下,也正是這份淡定讓容城絕夜起了警惕之心。
“等等。”叫住了手下,“小子,你不怕?”還是有恃無恐?
“怕?”柳笑塵歪了歪頭,“你認為男人有貞|操這東西嗎?”早在他成為柳笑塵的那天起,就有了萬一被強的話自己該怎么辦的覺悟了,畢竟柳笑塵長的太美,身后又沒有好家世撐腰,在晨光的那些大少爺眼里本就是個玩物,天知道哪天會不會有人動了歪心思,硬強了他他也沒能力阻止,所以,真要被強了就當被狗咬了,尋死覓活的傻事他才不屑做,他得留著一條小命十倍百倍的將強了自己的人給滅了,那才叫真男兒。
呃……容城絕夜被噎住了,他看得出來,對面的少年是真的不懼,強了就強了能怎么著吧,這樣的情緒由少年的臉上一直投進眼底,讓人看了想不佩服都難。
“容城云天,我這回相信他真是你的保鏢了,這性子,和你一樣古怪。”揮手,“都回來吧。”他讓手下強X人是想讓容城云天掉面子,少年越哭越鬧越慘嚎,容城云天就越會掉面子,可如果少年不哭不鬧不嚎呢?那掉面子的就是自己了。
兩個手下似乎有些失望,深深看了眼柳笑塵,慢慢退了回去。
直到此時,容城云天才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若是柳笑塵真的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人……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對柳笑塵了。
“容城云天,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想清楚,等明天再來的時候你要還是這么個找死的樣子,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站起身往外走,獵物一下子弄死了多沒趣?他要慢慢的玩。
“等一下。”開口叫住想走的人,柳笑塵晃了晃腿,“把我腳上的東西去了,還有讓我們有個方便的地方,我想你也不想明天來的時候聞到讓人惡心的味道吧?”
緩緩轉回身,容城絕夜像是第一次見到柳笑塵似的看了他好半晌,“你這是命令還是請求?少年人,真惹怒了我……”
“真怒了最多不過如此,我已經是階下囚了不是嗎?還是說你不放心我行動自如?怕我偷偷跑掉?你就對你的手下們這么沒有信心?”
“少用激強法激我,小子,挑起我的興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他承認面前的少年很美很誘人,但他不好這口,倒是可惜了,不過……“算了,給他們換個好一點的房間,就讓我的好表弟再被人侍候一晚上,最后過過當少爺的癮吧。”不屑的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
“走吧,兩位跟我換個房間去。”不一會,剛剛那兩個對柳笑塵不舍的男子轉了回來,一個推著輪椅,一個拿著鑰匙。
拿鑰匙的男子走到柳笑塵的身邊,彎腰低頭,右手開鎖左手卻不太老實的摸上了柳笑塵的大腿,下流的動作讓柳笑塵一口酸水嘔在了男子的身上,氣得男子跳腳大罵,可又不敢真把柳笑塵怎么樣,那個憋悶噢就甭提了。
“行了行了,等主人收拾了容城云天之后,你還怕玩不到這小子?現在跟他嘔什么氣,早晚都得躺在咱們身下求饒,到那時……”另一個將容城云天放進輪椅里的男子走了過來,話里話外就好像柳笑塵已經成為他們的性|奴一樣,色色的眼神邊說邊往柳笑塵的身上瞟。
‘嘩啦’鐵鏈聲聲,‘啪’一條鏈子印明晃晃印在了說話男子的臉上,容城云天坐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鼻口見血的男子,眉宇間冰冷森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握在他手中的鐵鏈軟綿綿的垂在輪椅的扶手上,顯然,剛剛的那一下子正是容城云天的杰作。
“你……”想罵,可一對上容城云天的眼睛就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道上混的人誰不知道容城云天的可怕?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當面罵這位少爺。
“小塵,推我走。”隨手扔下鐵鏈條,他不能表現的太過于在乎柳笑塵,所以容城絕夜想讓人強了柳笑塵時他只能努力忍著,可剛才不一樣,那個欠扁的家伙可是連他一起罵了的。
“是。”很自覺的進入手下的角色,柳笑塵推著容城云天往外走,身后兩個男人終于都老實了下來,盡管眼神恨不能生殺了他們,但動手動腳和咒罵什么的卻不再有了。
出了門,柳笑塵才發現他們竟然身處在大山里,四面高聳的山峰將這里圍成了死地,夜色里,由山腳到山頭都有忽明忽暗的燈光,看來就算有人逃出了小樓也不見得能順利逃出大山,說這里是死地一點也不為過。
突然,柳笑塵和容城云天同時看到了樓頂上停放的直升飛機。
眼睛瞇了瞇,柳笑塵朝著回頭看他的容城云天揚了揚下巴,‘我們就奪了直升機逃吧。’
容城云天挑眉,‘你會開飛機?’
眨眨眼睛,柳笑塵有點吃驚,‘你不會開嗎?’
容城云天失笑,‘你當我是神?’
柳笑塵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原來你不是神啊。’
容城云天這回是直接笑出聲來了,他當然為柳笑塵的高看而欣喜,只是……眼睛看看自己的腿,當再默默回望柳笑塵時,柳笑塵無語了。
是啊,這世上是沒見過瘸子開飛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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