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愛你啊
洛洛來到天宇集團樓頂的時候看到佩珍就坐在半人高的圍墻邊緣,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的樣子,看到這幅場景洛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佩珍聽到了腳步聲,便慢慢地轉頭望去,沒看到顧亦琛,反而看到了洛洛,她眼中閃過了恨意,“顧亦琛呢,他怎么不來,你來做什么?”
洛洛一步一步極慢地靠近佩珍:“不管你信不信,阿琛他真的在外地,現在他沒辦法來,如果你真要見他,你可以多等一會兒,再有兩個小時,他就回來了,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你休想騙我!”佩珍嘶吼,滿眼狂亂,“你讓他立刻過來,不然我真的跳下去!”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如果他在的話,我來了這里,他不會不來的,你說是不是?”洛洛的臉繃的緊緊的,第一次遇到這樣瘋狂的人,她斟酌自己的言辭,小心說話,別刺激到佩珍。
佩珍冷笑:“呵,洛橙你是來耀武揚威的嗎,來向我顯示顧亦琛多愛你,多在乎你是嗎?你就是不愿他來見我,是不是?”
軟的不行,洛洛改變策略了:“你愛信不信,想跳你就跳,像你這種折磨自己,折磨身邊親人,又用自己生死來折磨別人的女人早就該死了,活著根本就沒什么意義。少一個你地球照樣轉,我跟顧亦琛也不會因為你的死就不幸福,我們依舊會快樂的在一起,你的死變得毫無意義,葉佩珍,你的智商能不能提高點?”
“既然如此,你還來做什么?”葉佩珍冷笑著站了起來,洛洛看著她的腳再向邊上走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洛洛不怕是假的。
洛洛一窒,腦袋飛速運轉,挑了挑眉道:“我總不能落個見死不救的話柄吧,那樣會破壞我在阿琛心里的形象,遭受輿論譴責。現在呢,反正我來了,也勸你了,我盡力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沒什么好內疚的了不是嗎?”
“你……”佩珍語結,如果真是洛洛說的那樣,她的死還有意義嗎?佩珍在猶豫,片刻后她幽幽道:“你真是一個怪物,你跟顧亦琛一樣無情,一樣冷血,這樣看來,你們兩個還真是很相配的一對。”
“佩珍,你這樣做懲罰不了任何人。就算你想讓顧亦琛痛苦自責,我也會想辦法將他從地獄中拉到陽光下。你死了,最難過的是你的家人,不是我們。想想你的父親,你的妹妹,他們都需要你!”
“爸爸,妹妹。”佩珍低喃著,臉上的猶豫更濃,在她猶豫之時,洛洛又靠近了許多,葉佩珍突然抱住了頭,痛苦的吼:“不,我管不了這么多了,我活著很痛苦,我想要的得不到,我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呢,就如你說的,我活著沒有意義的。”
“佩珍!”洛洛又靠近了幾步,只要伸出想必她就能抱住佩珍,可是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要你換一種活法,你活的就有意義。”
“換一種活法?”佩珍站在樓頂半人高的護墻上,慢慢轉身望著遠處,迷茫而幽怨的道:“除非一切能重來,我跟顧亦琛沒有分手,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除非顧亦琛還愛我,我們還在一起,不然什么都不是我想要的,他不來,他不來,我要讓他后悔一輩子!”
佩珍恨恨地說完身子前傾,洛洛下意識的一個箭步上去,死死抱住了佩珍的雙腿,可佩珍的頭已經栽了下去,頭朝下的懸著,洛洛能抱住的只有她的小腿。
好重,洛洛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身體抵著那半人高的護墻,死死的抱著佩珍的腿,恐懼的快要哭了出來,警察為什么還沒到,夏杰死哪兒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鐘,也許幾分鐘,可洛洛覺得漫長的好像一個世紀。身上都是汗水,也覺得自己的雙臂快要沒力氣了,佩珍似乎要從她的懷中脫落掉下去。
就在她絕望害怕的時候,手里突然一輕,兩條有力的胳膊幫她抓住了佩珍的腿,接著又有幾個警察沖過來,將佩珍拽了上來。
被拽上來的佩珍大概身體晃動的時候撞到頭了,也不知道是嚇的,總之是昏迷不醒中,洛洛看著被抬走的佩珍,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不是傷心難過,完全是嚇呆了。
“你沒事吧?”
洛洛聽到有人問她話,抬頭望去看到了夏杰,剛才第一個沖過來抱住佩珍腿的人就是他。她給夏杰打電話,是覺得大概夏杰可以勸說葉佩珍,也好拖延時間,沒想到他來的這么慢。
“我沒事。你怎么那么慢,再晚一點我就堅持不住了。”洛洛抱怨的說完,抬手擦掉臉上的淚,人也站了起來,雙腿還有點軟,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來了,還好沒事。”夏杰也心有余悸,他也萬萬沒想到,佩珍會這樣極端,竟然會走老路,再次自殺。
這時一個警察走過來,“麻煩兩位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洛洛想要走,卻覺得腿有些疼,低頭看去才發現膝蓋正在淌血。她穿的短褲,剛才又急著救人,估計是從護墻上磕破的,這會兒才感覺到疼。
“洛洛!”
就在這時一道焦急的呼喊聲傳來,洛洛回頭看到了顧爸爸,她心里一緊,卻是笑了笑:“爸爸。”
顧爸爸打量著洛洛,看到洛洛腿受傷了,轉頭望向了警察:“警察同志,我希望能先帶我兒媳婦去醫院做一下傷口包扎。”
警察看了顧爸爸一眼,又看了洛洛一眼,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
最后一行人集體去了醫院,夏杰去看葉佩珍,洛洛則包扎傷口。
葉佩珍已經醒了,沒什么大礙,只是擦破點皮,怔怔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語。
夏杰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看著葉佩珍,不管她是不是聽得到他徑直的說了起來:“佩珍,還記不記得上中學那會兒,你、我、顧亦琛,我們三個人有一次故意離家出走,爬上一列拉貨的火車。”
火車開了,我們不知道會被拉到哪兒,卻什么也不怕,我們一路唱著歌,你跳著舞,腳下一個不穩,跌在我身上,那一刻,我覺得我連呼吸也停止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沒有家長的陪同出遠門,心里有太多的激動,我記得火車鉆了有一百個山洞,等到了目的地,我們三個都變成了黑人。
你走不動了,我就背著你,我背不動了,顧亦琛就背著你,那會兒,你笑的像個小天使,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我覺得你是這世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兒。
“可是從什么時候,我的天使變了,而我也變了,我設計我最好的兄弟,而你,連我也設計。看著你一步步改變,我卻無能為力,我想要以前的佩珍,我想要回到我們三個在一起親密無間的關系,要回那一段快樂的時光,可是,我找不回來了,也無法擁有了。”
佩珍的視線慢慢地落在了夏杰身上,唇角似乎因為那些美好的回憶而漾起了笑容。
夏杰望著佩珍,繼續道:“我難過,我傷心,我甚至一個人去過那個我們三個曾經到過的地方,可是你們已經不在我身邊了,我最好的兄弟不在,我的天使也不在,只有我自己,我對著那山谷大喊著你的名字,喊著顧亦琛的名字,可回應我的只有回音,和自己的哭聲。”
也許是夏杰的話,挑起了佩珍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圈突然紅了,眼淚啪嗒一下掉了下來,夏杰站了起來,將佩珍緊緊擁住,“我們都是活在過去的人,不肯接受改變,不肯接受現實,所以,才會越來越孤獨,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快樂。”
你看看你自己,這些年,你把自己折騰成了什么樣子,折騰了這么久,你又得到了什么?你得到的依舊是痛苦。
“佩珍,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無法得到失去的,可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可以重新去尋找新的東西,而不是一味的活在過去,為別人活,不放過別人,也不放過自己。”
佩珍突然嗚咽著哭出聲來,摟住了夏杰的腰,哭喊著:“你說的對,我們都是活在過去,無法接受改變和現實的人。我不再是你的天使……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把自己變成惡魔。我想忍耐,我想把他忘記,我想我再也不回來了,可是聽到他結婚消息的時候,我不甘心。我知道如果我早一點回來,他就不會有機會愛上別的女人。”
夏杰忍不住道:“你明知道,為什么不回來,你明明就沒死,為什么到一切成為定局的時候才回來?”
佩珍哭的哽咽,語不成聲,“開始是賭氣,后來……我不回來……是因為,因為我被人強了,我懷了孩子。我當時……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我覺得自己好臟,孩子也臟,最后,我想辦法弄掉了那個孩子。”
我沒臉回國,沒臉見他,也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覺得羞憤的想要死,可是卻無恥的活了下來。我不跟家里任何人聯系,就讓他們當我死了好了。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可是我一直忘不掉他,也忘不掉那件讓我羞恥的事,我活的不快樂,甚至可以說痛苦,當我得知他要結婚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憑什么他可以結婚,逍遙的過他的生活,而我為什么要這樣痛苦的活下去。我想著,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去國外,如果不是他無情,我不會一個人在外面遇到這樣的事。
“我開始恨他,所以我要爭,只有回到他身邊,我才會快樂,可是,他卻愛上了別的女人……他是我快樂的唯一希望,為什么他不肯給我,為什么?”
葉佩珍嗚咽哭泣說出的一番話,讓夏杰的心抽了一下,這些事他都不知道,不知道葉佩珍經歷過這樣的事,他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心疼的抱緊了她,安慰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佩珍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埋在心中多年的骯臟秘密第一次向人說起,抱著昔日的玩伴,她毫無顧忌的嚎啕大哭,眼淚沾濕了夏杰的衣服,也烙傷了夏杰的心。
來看佩珍的洛洛跟顧爸爸站在門口,葉佩珍的話清晰地落入了他們的耳中。就在洛洛跟顧爸爸要離開的時候聽到夏杰說:“佩珍,你還愿意做我的天使嗎?”
佩珍停下哭泣,帶著鼻音的聲音響起:“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夏杰,我知道,你只是可憐我,同情我,我不需要,我只是想要找個朋友說說我的傷和痛。夏杰,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
不等夏杰回答,洛洛看到一個人影沖到了病房門口,推開門闖了進去,洛洛跟顧爸爸也被暴露了,兩人對望了一眼后也跟進了病房里。
“小葉!”那男人一把推開了夏杰,雙手握住了佩珍的肩膀:“你有沒有事,你怎么可以那么傻,命是自己的,沒了就沒了,你何苦要這樣對自己?”
佩珍臉色微微變了變,掙開男人的雙手:“你來做什么?”
男人的雙手被甩開,有些無措的站在那里。這男人有一張憨厚老實的臉,算不得帥氣,不過還算周正,眼中有些焦急和不安。
佩珍說完了看到了洛洛和顧爸爸,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你們來做什么,來看我笑話嗎?”
顧爸爸想著佩珍的那些遭遇,心里也覺得壓抑,“珍丫頭,是伯父家那個混小子惹了你生氣,怎么你遷怒到顧伯伯身上了?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被銘瑄和阿琛欺負了,還會跑到顧伯伯這里告狀呢。現在你們都長大了,翅膀也都硬了,顧伯伯也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佩珍低頭,眼淚又望向掉,小時候,顧家長輩都這么喊她的,喊她珍丫頭,可是自從她回來做了那些事后,以前疼愛她的長輩們也都不搭理她了。
“珍丫頭,不管你還認不認我這個伯伯,伯伯還是有些話要跟你講。以后的路還長,你不知道未來充滿了什么,可是走過的路,就不要再回頭,而是好好的把前面的路走好。跌倒了就要爬起來,這話我記得你還跟唯一說過呢,現在你反而跌倒了賴著不起。凡事不要總去想那些不好的,不快樂的,不屬于自己的。你看看自己身邊到底擁有了什么,夏杰,他你最好的朋友,他一直關心著你,還有他,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可是,他是真心關心你……”
“佩珍!”
“姐姐!”
就在這時,兩道人影沖了進來,是葉父和葉佩云,他們沖到了床邊,葉父緊張的道:“佩珍,告訴爸爸有沒有哪里傷著,都怪爸爸不好,平日里對你關心太少,可是爸爸是愛你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要爸爸怎么辦?”
佩云握住了佩珍的手,哭著道:“姐,你別再做傻事了,你這樣,我跟爸爸會傷心死的。”
佩珍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佩云說完,看到了那憨厚男人,微微皺眉,一臉不屑的道:“喂,窮光蛋,你來做什么,我姐姐不想看到你知不知道!”
那憨厚男人臉色一變,似乎想要掉頭就走,可最終沒走,雙眸望著葉佩珍,鼓足勇氣道:“是,我沒錢,我月工資只有三千,我還是一個孩子的爸爸,我沒什么條件。葉佩珍,我就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給我,做我老婆,做我孩子的媽,雖然我工資只有三千,還是一個孩子的爸爸,可是,我是真心的!”
憨厚男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佩云一時間也沒話可說,葉父則打量起這個男人來,之前沒見過女兒跟他交往啊。
“你是真心的?你知不知道我多壞。”葉佩珍冷冷一笑,伸手指了指洛洛和夏杰:“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被我害的有多慘?你又知不知道,我被男人強bao過,這樣的我你敢要嗎。呵,你不怕我虐待你兒子?”
“我不知道你對別人多壞,我只知道你對我好,要不是你輸血給我兒子,我兒子已經死了。至于你被人欺負的事我知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夜里會說夢話,你會哭……”男人說著頓了一下,眼神堅定的望著葉佩珍,“反正,我是要真心娶你,你說這些是不是嫌我窮?”
佩珍淚眼模糊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而洛洛也早已經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來,除了可恨,原來也是一個可憐人。
有的人經歷一些事會變好,有的人則會變壞,好人壞人,好事壞事,也許就是一念之間的事。佩珍,只不過是一個被傷害扭曲了的可憐人吧。
可是,她沒有想辦法站起來,而是選擇了去傷害別人,希望她將來的人生道路,一路走好,不要再繼續的錯下去、傷害下去,那樣得不到快樂卻是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洛洛恍恍惚惚的想著也從醫院大樓出來,迎面撞進一個不安而結實的懷抱中,雙肩一緊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她不由地抬頭,看到了一臉焦急和擔心的顧亦琛。
“你回來啦。”
顧亦琛沒有說話,只是一把將洛洛抱緊在懷里,不安著,后怕著:“你還好嗎?別在這么嚇我,知道嗎?”
“我沒事,別擔心。”洛洛感受到了顧亦琛的不安和害怕,抱住他,手在他腰際摩挲著,要跳樓的不是她哎,不過大概是怕她抓不住佩珍,被拽了下去吧。
顧亦琛松開洛洛,低頭打量她,看到了她膝蓋包扎過的傷口,眉頭皺了起來,擔心的問:“腿傷要緊嗎?”
洛洛怕顧亦琛擔心然后就暴走,所以連忙的說:“不礙事,檢查過了,只是皮外傷,別的地方都沒事,好好的。”
佩珍在天宇集團搞出這么大動靜,顧亦琛不知道才怪,不過他去公司的時候,人已經都來醫院了。只知道大概,具體情況他并不清楚,匆匆忙忙趕來,看著洛洛沒事,他放下心來,視線望向了醫院大樓的門,猶豫了一下問洛洛:“她……怎么樣?”
“她沒事,大概就是情緒有點問題,現在很多人守著她,不會有事了。”洛洛說完了,伸手拽了拽他的手:“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顧亦琛眼中閃過什么,摟住了洛洛,“改天吧。”
“顧亦琛!”
就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夏杰的呼喊,洛洛跟顧亦琛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了皺著眉頭的夏杰。
“有事?”顧亦琛冷冷的問。
夏杰猶豫了一下開口:“我希望你去看看她,她的心結是你,我想你可以幫她打開心結,別讓她再這樣瘋狂下去,毀了自己又要毀了別人。”
顧亦琛沒有說話,而是低頭望向了洛洛,洛洛沖著顧亦琛微微笑了笑,輕聲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哦。”
“我很快出來。”顧亦琛說完要走,卻又停下,皺眉望著夏杰,很強勢的命令他:“姓夏的,幫我老婆找個坐的地方。”
顧亦琛說完大步向里面走去,夏杰撓了撓頭:“去車里坐著吧。外面太熱了。”
洛洛就跟夏杰到了車上,夏杰開了冷氣。洛洛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夏杰這么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看來她真是年紀大了,再也沒以前那沖動了,冷靜了許多。
“你真的不介意阿琛去看佩珍?”
夏杰開口打破了車廂里的沉寂,洛洛斜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夏杰買來的水,“他不去看佩珍,我才要好好介意一下。畢竟他跟佩珍一起長大,就算沒有了愛情,也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可是你們之間多少還得有幾分朋友之情或者親情吧。要是顧亦琛真那么絕情,對佩珍問都不問,看都不看,我真懷疑他的人品了。”
“謝謝你洛橙。”
夏杰突然開口道謝,洛洛有點摸不清狀況了:“干嘛謝我?”
“做為佩珍的朋友,我替佩珍謝謝你救了她,也謝謝你的寬容。”
夏杰這么一道謝,洛洛倒有些不自在了,擺了擺手道:“別,別謝我,我沒你說的那么偉大,其實呢,我是不想類似的事再發生,人老了,這心臟經不住她這么驚嚇了。”
夏杰‘嗤’的一聲笑了。
這時顧亦琛也出來,站在門口搜尋洛洛身影,洛洛看到了,急忙開車門出去,沖著顧亦琛招手,顧亦琛看到了洛洛,向她走了過來。
“回家嗎?”洛洛也走向顧亦琛,挽住了他手臂,“爸爸呢,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爸讓我們先回去。”顧亦琛說完掃了夏杰一眼,摟著洛洛向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在天宇集團樓頂發生,媒體都報道了,顧家當然也都知道了,為洛洛捏了把汗,也為佩珍糾結,就算再深的坎兒也犯不著輕生啊。
時間過去一個禮拜,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雖然事情鬧得很大,不過過后家里人也不再提起,不過幾位長輩都有去看過佩珍。
洛洛沒有去問顧亦琛看佩珍說了什么,顧亦琛也沒再去看過佩珍,而佩珍那邊也沒了什么消息,只聽說出院了,隨著家人回家了。
佩珍以及知道她過往的人都沒告訴顧亦琛佩珍曾經的遭遇,洛洛也選擇了不告訴他。佩珍一直沒把這事說出來,大概就是不愿讓顧亦琛知道她的不堪。
晚上,洛洛在洗浴間洗了頭正吹頭發呢,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她的存錢罐顧亦琛給他拿來沒有。這事被葉佩珍跳樓給嚇的都忘記了。
洛洛想著也顧不上吹頭發了,丟下風筒沖了出去,跑了幾步,跳上床,撲到了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顧亦琛身上,嘟嘟在顧媽媽那里,所以,她可以為所欲為。
顧亦琛伸手接住洛洛,打趣:“老婆,這么急著投懷送抱?”
“去你的。”洛洛沒好氣的拍了他一巴掌:“你把我存錢罐帶回來沒有?”
顧亦琛眉頭皺了皺,“忘了。”
剛說完又被洛洛拍了一把,有些懊惱的道:“千叮嚀萬囑咐的你還給忘了,怎么可以這樣啊,你根本沒把我說的話當回事是不是?”
顧亦琛抓住洛洛的手,黑眸沉沉的望著她,口氣平淡的問:“怎么了,不就是一存錢罐嗎,你想要什么樣子的,明天給你買十個二十個回來。”
“那能一樣嗎?”洛洛滿臉的懊惱,那存錢罐倒也不是多特別,只是里面的東西很特別,本想送給他,給他個驚喜的,他竟然給忘記了。
好吧,把戒指在里面的事告訴他,讓他的腸子也毀青了,洛洛正要說話,顧亦琛卻陰陽怪氣的道:“這么寶貝那存錢罐,不是因為是陸文修送的吧?”
“你……”洛洛想說什么最后深深地咽下,是,那個存錢罐還真是陸文修送的,可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戒指。
洛洛正要解釋,顧亦琛卻推開她,伸手從床頭桌的抽屜里拿出了那存錢罐丟在她面前:“好好珍藏著,這可比我重要。”
顧亦琛說完起身向臥室外走去,大概是去倒水喝了,洛洛沖著顧亦琛離開的背影踹了一腳,不跟他計較,一會兒拿著戒指給他,看他還不樂的屁顛屁顛的沖著她搖尾巴,哼。
洛洛想著坐了起來,把存錢罐打開,在一堆銀幣里找那枚戒指,沒幾下就找到了。看著這枚被冰封了許久的戒指,洛洛忍不住想起她把戒指假裝丟了,顧亦琛那著急氣急敗壞的樣子。
如果一會兒告訴他戒指沒丟,還套在他手上,不知道他該是高興的還是惱羞成怒了,因為,他被她橙子給騙了,哈哈,洛洛在心里得意的笑。
就在洛洛得意的時候,顧亦琛回來了,手里端著一杯水,走過來放在床頭桌上,洛洛拽了顧亦琛的手,要給他套上去的時候,顧亦琛卻沒好氣的將洛洛拿戒指的那只手拍開,倒在床上,也沒看洛洛手里拿的是什么。
而洛洛手里的戒指華麗麗的被顧亦琛拍飛了落在地上,滾啊滾,一直滾到了衣櫥下面的縫隙里,消失在洛洛的眼前。
洛洛怒了,雙目圓整,不爽的看著顧亦琛:“顧亦琛,要不是看在你是兒子的爹的份上,我……我今天一掌拍死你!”
洛洛說完氣憤的跳下床,趴到了衣櫥跟前,頭貼著地想要看看戒指在那個方位,可是就那么點縫隙,什么也看不到,洛洛氣的想捶地。
看不到,洛洛就站了起來,滿眼兇狠的望著顧亦琛,顧亦琛啊顧亦琛,你就合該跟著戒指無緣。
想著,洛洛向臥室外走去,想找個什么東西把戒指掏出來。
顧亦琛卻是一個大步上去,從身后一把將洛洛抱了起來,丟在床上,冷著臉喝道:“睡覺,還亂跑什么。”
好好的表白氣氛就這么被顧亦琛給破壞了,洛洛躺在那里掄起一個枕頭丟他臉上,恨恨的道:“顧亦琛,有你哭的那一天!”
關燈睡覺,洛洛抱著枕頭,故意不給他枕頭枕,顧亦琛就那樣平躺著,洛洛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顧亦琛拽掉了洛洛懷里的枕頭丟一邊,他的頭湊到洛洛跟前,跟她枕一個枕頭,將她的身體摟在懷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雖然知道,洛洛跟文修那是過去式了,可是,當他去幫洛洛拿存錢罐的時候看到抽屜里,洛洛跟陸文修上學的時候一起照的照片,他還是不爽了。
照片里的洛洛,一臉燦爛的笑,青春有朝氣,跟陸文修在一起,一張張照片記錄的都是洛洛跟陸文修曾經的點點滴滴。有的是摟著肩膀,有的是一起騎在摩托車上,那樣子親昵的讓他幾乎想要把照片里的陸文修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
他得到洛洛了,也結婚生子了,在復婚的問題上,他是用了點小手段,不光彩,洛洛介意,他心里其實也介意,雖然每天擁有著洛洛,可是心底還是有著不安,因為,他沒有在洛洛的心里。
第二天早上,洛洛醒來,昨天的氣都忘記了,感覺到自己在顧亦琛懷里,忍不住更加的去靠近他,然后,漸漸地完全清醒了,想起了昨天兩人鬧情緒中,正想要退出他懷抱表示自己的不滿的時候,腰際的手臂一緊,讓她退無可退。
洛洛抬頭,對上了顧亦琛黑漆漆的眼睛,他似乎有點疲倦,他是不是一夜沒睡啊,洛洛想了想,算了,她跟他生什么氣啊,她該明白的,顧亦琛大概是覺得她心里愛著的是陸文修,所以才會糾結。
以前,她有點小小的報復心理,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告訴他她愛他的事實,可是,事實上是她愛他,很愛,看到他不開心了,難過了生氣了,她也會跟著不開心,何苦呢?
洛洛伸手撫上他的臉,有些心疼的問:“你一夜沒睡嗎?”
顧亦琛沒說話,不愿承認自己確實因為一個存錢罐引發的深刻問題而一夜沒睡,松開洛洛起身要下床的時候,洛洛也起身從他身后抱住了他,臉放在他背上:“顧亦琛,你是笨蛋嗎?我說過我從來沒有愛過文修,你為什么不信呢?顧亦琛,我愛的人是你啊。”
洛洛的話一字一句透過他的背敲打在他的心田上,身體忍不住一僵,心開始激烈的跳動,他是不是聽錯了,轉身,望向了洛洛,聲音有些不穩的問:“你說什么?”
洛洛笑了,雙手捧住他的俊臉,拇指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眼神癡癡的望著眼前她愛了這么久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愛你,顧亦琛,很愛很愛。”
“你……愛我?”顧亦琛的聲音竟然有些哽著,黑眸異常閃亮,心底好像開了一片絢爛的花,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洛洛在說愛他。
“是,我愛你,我愛你顧亦琛!”愛了你好久好久,卻一直無法說出口,這一刻,當她隱藏在心底多年的愛意對著自己愛的男人表達那一刻,洛洛的心也在怦怦的激烈跳動,一種特別的感覺涌上了心田,讓她的眼眶濕潤起來。
顧亦琛一把將洛洛拽入他的懷中,有力的雙臂將洛洛緊緊地擁住,因為激動,他抱的那樣用力,抱的洛洛覺得疼,可又不愿讓他松開。
顧亦琛的唇一下一下地親吻著洛洛的發跡、額頭,臉頰、唇瓣,而后兩人的視線凝望在一起,他笑了,滿心的欣喜若狂,一把將洛洛橫抱了起來,站在床上轉圈。
這一刻,兩個人都是眩暈的,因為幸福、因為愛情、因為快樂,一起眩暈著,最后雙雙倒在了床上。
身體契合那一刻,他的唇吻著她的,彼此雙手十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一起。
不止是身體嵌合在一起,緊緊相連的還有彼此的心。
她終于說了,說顧亦琛我愛你!那感覺真好!
他終于聽到了,洛洛愛他,很愛,那感覺很美,很心動!
說一次怎么夠,兩次怎么夠,逼著她:“洛洛,愛我嗎?愛嗎?”
洛洛用不穩的聲音細碎的回答:“愛……很愛。”
“我也愛你,洛橙。”
隨著彼此愛語的響起,相愛的兩個人一起步入了欲的天堂。
自從得到洛洛的表白,顧亦琛更是神清氣爽了,跟洛洛膩膩歪歪的連家里人都看不下去了。
其實顧亦琛有時候在想,怎么可能,洛洛怎么可能會愛上他。
他那么混蛋,洛洛不恨他,他已經偷著樂了,洛洛說愛他,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甚至會想,洛洛是不是為了安慰他,讓他開心點,所以才這么說?
有著這樣的疑慮,所以,他一直都不曾問起洛洛為什么會愛上他,因為,就沖著他做過的那些事,哪一件都無法讓洛洛愛他。
所以,他不問,什么也不問。
人,該糊涂的時候就要糊涂不是嗎?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爾樺跟銘瑄也回來了,長桌坐的滿滿的,就連嘟嘟也來湊熱鬧了,嬰兒床都搬了過來。
洛洛幫顧亦琛夾菜,顧亦琛則幫洛洛剝蝦,整整齊齊地放在盤子里,唯一使壞啊,伸出筷子,快速的搶了一個:“哎呀,我也嘗一個。”
“我正好懶得剝。”爾樺也探過了筷子,顧亦琛沒說話呢,洛洛拍爾樺的手,“哎,你老公在旁邊呢,干嘛跟我搶啊。”
唯一一臉好奇,打趣道:“哎呀,某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每天慈眉善目的,臉上竟然開始有少見笑容了,什么好事,跟我們說說唄。”
洛洛低頭吃蝦,顧亦琛也低頭吃飯,完全無視唯一,唯一不依了:“哎,大哥,我跟你說話呢,裝什么耳背啊,快點回答。”
顧亦琛抬頭望向了唯一,一臉平靜的問道:“最近某人一打電話就是以小時計算的,說說,跟誰聊。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別藏著掖著。”
“是啊唯一,是不是有人了?”
“唯一啊,你大哥說的對啊,你跟誰打電話呢?”
“唯一,有了合適的人選,帶回來給家里瞧瞧。”
“放心,我們只做參謀,絕對不干涉。”
“……”
幾位長輩連番轟炸,唯一頂不住了,“我好餓,好餓,吃飯,吃飯。”低頭扒飯,哪兒還敢去八卦顧亦琛心情為何這么好。
晚飯熱鬧的結束后,大家各自活動,唯一又接了一個電話,去煲電話粥了,洛洛跟顧亦琛陪長輩聊了一會兒天后,打算去洛爸媽那里的時候,唯一捂著肚子從樓上下來,一臉慘白。
“唯一,你這是怎么了?”顧媽媽急忙起身向唯一走去,大家也向唯一圍了過去。
唯一肚子疼的連說話都困難,痛苦的道:“我也不知道……肚子疼的厲害。”
奶奶擔心的問:“是不是受涼了?”
看唯一疼的要受不了的樣子,顧爸爸急了,“疼成這樣子,我看上醫院吧。”
最后顧亦琛開車送唯一去了醫院,一起去的還有顧爸爸和顧媽媽,剩下的人先別去,在家里等消息。
檢查結果出來后,顧亦琛就給家里打了電話,唯一肚子疼是急性闌尾炎鬧的,醫生建議立即手術。
小手術,做完手術唯一就住院了,還好不是傳統手術方法,只要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洛洛要照顧嘟嘟所以就沒辦法去照顧唯一了,只能去看看唯一,由顧媽媽和奶奶他們照看著唯一。
中午,洛洛把嘟嘟哄睡了,來到客廳,正打算給醫院里的人打個電話,問問唯一的情況,家里電話卻響了,洛洛坐在沙發上順手就接了起來,“喂?請問找誰?”
“橙子妹妹。”
“振華!”洛洛聽到電話里的聲音激動了,“哥哥,最近好嗎,我可想你了。”
“切,就你,我可聽阿姨說了,你現在整天不是圍著兒子轉就是圍著老公轉,哪兒有那美國時間想我這個做哥哥的呀。”
“韓振華最近是不是又被韓媽媽逼著相親了啊,哈哈。”洛洛幸災樂禍的笑,“你抓緊抓緊,我兒子都要會打醬油了你還沒結婚,你真夠丟人的,抓緊點啊。”
“行了行了,在家被我媽嘮叨,打個電話又被你嘮叨,我有沒有活路了。”韓振華說完頓了一下:“唯一呢,我找她有點事。”
真正的目的說出來了吧,估計唯一手機打不通,或者沒電了,洛洛故意道:“我可真傷心啊,原來不是給我打電話的呀。”
“嘖,少廢話,我真有急事。”
洛洛也不再逗振華,“唯一不在家,在醫院呢。”
“醫院?她怎么了,生病了?嚴重嗎?”
韓振華一連串發問,洛洛想笑呢,可忍住了,“剛做了手術,在醫院躺著呢,哎呀,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看嘟嘟去了,再見。”
洛洛說完掛了,不給韓振華打過來的機會,直接打了顧亦琛手機,響了幾下,顧亦琛那邊就接通了,不等洛洛開口呢,顧亦琛就說:“想我了?”
洛洛忍不住笑,“嗯,想你了,想問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廚。”
“想吃橙子。”顧亦琛低低沉沉的聲音順著電話傳過來,這人什么時候喜歡吃橙子了,“啊,那我讓慧姐去買。”
“我要吃洛家橙子。”
噶!洛洛這下反應過來,顧亦琛說的橙子是她,臉忍不住紅了,“沒正經,中午記得吃飯,別忙到昏頭又忘記了,我掛了。”
晚上的晚飯是顧亦琛早早回來做的,讓慧姐帶去醫院給唯一和父母,爺爺奶奶吃了晚飯也去休息了,顧亦琛和洛洛則陪嘟嘟玩。
小家伙現在醒著的時候就不愿躺在那里了,非得要抱著,還得有人陪著他玩,顧亦琛總是拉著嘟嘟的胳膊讓他坐起來,然后又慢慢放下。
這樣來回幾次,就把嘟嘟抱起來舉高又放下,嘟嘟會開心的笑起來,洛洛每次都覺得心驚膽戰,可顧亦琛和嘟嘟對這項運動樂此不疲。
嘟嘟睡了以后,洛洛卻沒睡,看看時間八點,她交代顧亦琛:“我去醫院看看,讓媽回來休息一下,晚上你照顧嘟嘟,有問題嗎?”
“我想沒問題。”顧亦琛還沒有一個人單獨在晚上照顧嘟嘟的經驗,不過平時也照顧嘟嘟,他還是照顧的來的。
讓慧姐看著嘟嘟,顧亦琛送了洛洛去醫院后把顧媽媽接走,沒做停留回了家里,因為放心不下嘟嘟。
唯一由洛洛照顧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洛洛在沙發上睡了一夜,早上早早的醒了,照顧唯一洗漱后,去買飯的時候,接到了韓振華電話,這家伙一上來就跟她要唯一住院的地址。
他果然是來了,洛洛忍不住奸笑,也告訴了他地址,小樣,來的還挺快的。洛洛買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病房里多了一個人,背影有點熟悉,等那人回過頭來洛洛才看清楚,竟然是馳俊。
“大嫂。”馳俊笑著打招呼。
“馳俊,來看唯一啊。早飯吃了嗎?”洛洛說著走過去把早餐放在桌上。
“我吃過了。”馳俊說著望向了唯一,似乎有話要說,洛洛也看了唯一一眼,“唯一,把早點吃了,你們聊著,我下去吃早點。”
洛洛說完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唯一和馳俊。
良久的沉默,馳俊把桌上的早點遞給唯一,其實也就是流質食物。
唯一接了過來,笑了笑:“謝謝,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晚一會兒過去。”馳俊說完,兩人又沉默了,唯一看了馳俊一眼:“謝謝你來看我,只是個小手術,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馳俊說著笑了笑,猶豫了一下問:“唯一,你真的……沒辦法原諒我嗎?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了嗎?”
唯一有些落寞的笑了笑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可是,最后的答案是不能了,馳俊哥,我還是做你的妹妹吧。我不是那個能讓你收心的人,等你遇到了那個讓你愿意真正的放棄外面花花世界的女人的時候,我想,那才是你的真愛,而那個人不是我。”
馳俊有些難受,說不出話來,唯一故作輕松的道:“哎,別這樣,馳俊哥,你這樣的男人需要一個很強悍的女人來降服,真的,我法力不夠,后天修煉又太晚了,收服不了你呀。”
“臭丫頭,說的我好像什么妖怪似的。”馳俊也笑了,氣氛輕松了一些,他知道,唯一是不會回頭了,可還是不甘心的問:“唯一,如果,我像你哥哥那樣做,你會原諒我,跟我在一起嗎?”
唯一認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因為你沒那么做。我想,沒有哪個男人能做到哥哥那一步,只要愛上了就飛蛾撲火,不顧一切,所以沒有如果,馳俊哥,也許你也能做到,可是我不是那個你能不顧一切的人。”
“唯一!”
一道急急的呼喊聲突兀的響起來,唯一轉頭望去看到了滿頭大汗,一臉焦急之色的漢中,她有一刻的呆了,甚至是傻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就濕潤了,眨了眨眼,以為自己是幻覺,韓振華,他怎么會出現?
馳俊看著韓振華,他怔了一下,起身,眼神復雜的看了唯一一眼:“你有朋友來,我就不打擾了,好好養病,我……改天去看你。”
馳俊說完走了,韓振華斜視了一下馳俊,這才向唯一走去,皺眉看著她:“你……哪兒不舒服啊,好些了沒有?”
“你怎么來了?”唯一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
“哦……我來Q市辦點事,剛好聽洛洛說你住院了,所以來看看你。”
唯一有點小失望,原來不是專門來看她的呀,不過看到他來,還是很開心,“你看看你啊滿頭大汗的,那兒有紙,自己拿,把汗擦擦。”
韓振華從桌上拿了紙巾,擦掉了一頭的汗,坐了下來,“你還沒告訴我呢,到底哪兒不舒服?”
唯一喝著手里的藕汁,無所謂的道:“沒什么啊,急性闌尾炎,做了一個很小的手術,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韓振華緊繃的心松了一下,闌尾炎,手術了就沒事了。
兩人就這么閑聊著,洛洛在外面傻兮兮的笑,推開一點點門,從縫隙里看兩人的互動,正看著呢,有人拽了她一把。
她低呼一聲轉頭望去,看到了清清爽爽,成熟帥氣的顧亦琛,顧亦琛要說話,洛洛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而后示意他往里面看。
顧亦琛抓開洛洛的手,皺眉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唯一和韓振華,要推門進去,卻被洛洛拽走:“顧亦琛,昨天嘟嘟哭沒,你虐待他沒?”
顧亦琛很不情愿的被洛洛拽走,沒回答洛洛的問題,反而問:“他們倆怎么回事?”
洛洛攤了攤手,輕描淡寫的說:“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唯一病了,我哥專門從老家跑來看看唯一唄。”
顧亦琛長臂一伸摟住洛洛的肩膀:“你就亂點鴛鴦譜吧。”
“我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我就是據實的說了唯一住院而已。”洛洛笑嘻嘻的三言兩語把這事撇了個干凈。
“早飯吃了嗎?”顧亦琛無奈,伸手捏了捏洛洛的臉。
洛洛摸了摸胃部,皺眉:“還沒有哎,不過我已經幫唯一買了早飯。”
“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照顧病號的,走,先去吃飯。”顧亦琛說著摟著洛洛向電梯走去,妹妹雖然重要,可是不能讓老婆餓著。
唯一第二天出院回家修養,韓振華除了看望了唯一,也看望了洛爸媽以及顧家長輩,還傻呵呵的抱著嘟嘟照了個照片,待了一天就走了。
今天顧亦琛不用去公司,跟幾個合作伙伴約了去打球,本來是要洛洛跟他一起去的,可洛洛不愿去,加上唯一需要照顧,他也沒勉強,便自己去了。
顧亦琛離開后,洛洛抱著嘟嘟在客廳里跟爺爺奶奶邊看電視邊逗嘟嘟玩。小家伙不給面子,尿了爺爺一褲子,爺爺卻還在笑,一點都不介意。
要穿尿不濕就不會這樣了,可惜聽奶奶的話用的是傳統的純棉尿布,抱著抱著尿布容易掉,所以,爺爺就中招了。
嘟嘟交給洛洛抱,爺爺回臥室換衣服,這時小桌上的電話響了,奶奶接的,然后把電話遞給洛洛,“找你的。”
“哦。”洛洛接過電話的時候,奶奶也把嘟嘟抱走了。
“喂?我是洛橙。”
“洛橙,我是文修。有沒有時間出來見個面,有些東西要給你。”
“什么東西?”
“算是你寄存在我這里的東西吧,要的話抽個時間出來取。”
“我寄存在你那里的東西?”她怎么不記得有什么東西寄存在文修那里。
“對,而且是你很想要的東西。”文修故意賣關子:“我在你家附近十字路口的XX咖啡廳,有空嗎,有空出來一趟吧,如果沒空那改天也行。”
文修不去顧家是有原因的,他是不怎么好意思去,當初知道洛洛跟顧亦琛結婚是因為他的住院費,他去顧家大鬧了一場還要帶走洛洛,所以,不去的好。
洛洛猶豫了一下,看看奶奶,想想也不遠,拿了東西就回來,“那行,你等我一下,我這就過去,你最好沒騙我,不然,小心我的拳頭。”
“我哪兒敢啊。”
說完了兩人掛了電話,洛洛對奶奶道:“奶奶,一個朋友在附近咖啡廳等我,我去拿點東西就回來,您先看著嘟嘟,我很快回來。”
“行,你去吧,嘟嘟我看著就行。”
洛洛換了外出的衣服,走到了十字路口的咖啡廳,進門就看到了文修,她笑了笑,向文修走了過去。
“什么東西呀搞的這么神秘。”洛洛說著也坐在了文修的對面,文修已經幫她點了東西喝,溫度剛好。
文修微微的笑了,然后很小心的說:“我說了,你可不能怨恨我,也不能發火。”
“行啦,我保證不發火,也不怨恨你,快點把東西交出來吧。”洛洛還真有些期待,自己的什么歷史文物東西落在文修那里。
文修低頭從身旁的包里拿出幾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推到了洛洛面前,洛洛低頭看去是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她跟顧亦琛。
“咦?”洛洛先是一喜又是一驚,伸手把照片拿起來,一張張的翻看著。照片明顯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拍的,顧亦琛是主角,而她不過是個配角,不過能稱得上是她跟顧亦琛的合照。
她肯定這些照片她沒見過,可是,卻清楚的知道這些照片是怎么來的,當初是她讓文修幫忙拍的,“這……這不是顧亦琛那次生日我拜托你給我偷拍的合照。這張,是他去酒吧,我端酒給他照的。啊啊,陸文修,你不是說沒拍到嗎,原來是騙我!”
文修向后撤了撤身子,“說好的不發火,我當時留了個私心,不太情愿把這幾張照片給你,算是藏私吧,不過我偷偷幫你跟他拍的也不少,你就別計較了,呵呵。”
“算了,你也算勞苦功高了,我就不計較你藏私之罪了。”洛洛說著白了文修一眼,視線又落在了那幾張照片上,想想自己那會兒為了見顧亦琛一面真的是挖空了心思,癡迷到了為了一張跟他的合照,要找機會讓文修幫她偷拍。
幸好她厲害,也幸好她不起眼,顧亦琛沒發現她的舉動,不然顧亦琛肯定以為她是變態跟蹤狂。當初以為顧亦琛是遙不可及的星辰,萬萬想不到,有那么一天,那顆耀眼的星星會被她摘到。
兩人感慨了一下溜走的歲月,要離開的時候,文修又拿出一樣東西來遞給洛洛:“這是阿霞送給你的,不對,確切的說是送給嘟嘟的。”
“咦,干嘛這么客氣啊。”
“那你就收著,別客氣。”
“好,那我替嘟嘟收下了,替我謝謝阿霞。”
結賬,兩人一起出了咖啡廳,站在門口道別,文修去取車的時候,洛洛才發現,文修不是開車來的,是騎了一輛機車,文修拍了拍他的寶貝車,炫耀:“新買的,怎么樣帶你兜兜風?”
“算了吧,我恐機車。不過,你還真敗家。”文修愛機車洛洛是知道的,“這車不便宜吧?阿霞也不管管你?”
文修笑了笑道:“阿霞幫我買的。”
洛洛瞪大了眼睛,“你們……真是天生一對,那你路上慢點啊,我回去了。”
“再見。”
“再見。”
兩人道別,洛洛也轉身走了,走了一半的距離后洛洛聽到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皺眉向十字路口方向望去。
前面的人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呀,路口好像有人撞車了。”
“好像是一輛摩托車。”
摩托車,洛洛的心抖了一下,一陣恐懼淹沒了她,文修,不,洛洛轉身原路跑了回去,跑到了人群圍觀的地方,臉色惶恐,手腳冰涼。
“文修!”
洛洛驚恐的大喊,想要擠入人群中看看,可是被人擋住,什么也看不到,也許是太恐懼,或者是根本不敢去看,只能發瘋一樣在那里喊著文修的名字。
“文修!”
“洛洛!”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洛洛身邊響起,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洛洛急忙回頭,看到了文修,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洛洛笑了,笑著眼淚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來了,喃喃道:“你沒事,你沒事!”
“我沒事,不是我,別嚇自己。我剛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文修正說著呢,人群一陣騷動,洛洛被推擠了一下,腳下一個不穩,撞在了文修懷里。
正要回家因為這事故,車子無法前行,下來看看怎么回事的顧亦琛,不期的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洛洛發瘋一樣喊著文修的名字,甚至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她跌入他懷里,他幫她擦眼淚,那一幕多么和諧,那動作多么熟練,顧亦琛的心抽痛了起來,他怎么就相信了洛洛不愛陸文修愛他呢?
忘記了洛洛是為什么跟自己開始的婚姻嗎?
為了陸文修。
如果不是他,洛洛早就跟陸文修在一起了。
顧亦琛沒有讓洛洛看到他,而洛洛確實也沒看到他,確定陸文修沒事,看著那傷者被救護車拉走,她也回家了,真的驚到了她了。
當年,陸文修為了陪她去追逐顧亦琛的腳步,兩人出了車禍,陸文修成了植物人,當時的她覺得什么都是灰暗的,寧愿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也不是陸文修。
那一次的車禍,也是她最驚悸的夢靨,甚至比自己在家門口出的那一場車禍更要記憶深刻,而且今天文修剛好是騎車來的,所以剛才一聽到車禍,她就傻了,過去和現在聯想到一起,就以為文修又出事了,還好他安然無恙。
中午吃飯的時候顧亦琛沒回來,洛洛打電話給他也不接,她想著大概不方便,所以也沒在意,一直到了晚上,洛洛才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正想給顧亦琛打電話的時候,顧媽媽告訴她,顧亦琛晚上有事要晚點回來,洛洛這才放下心來,可能是真有事,沒空接電話。
晚飯后,洛爸媽來了,看洛洛臉色不好,顧媽媽又要照顧唯一,所以就把嘟嘟帶走了照顧,讓洛洛跟顧媽媽好好休息一下。
洛洛邊看電視邊等著顧亦琛回來,可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很久不做夢的洛洛這天晚上做夢了,夢到了那天顧亦琛生日,文修來接她一起去酒吧。
飛馳的機車,呼嘯的風聲,劇烈的撞擊,疼痛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那里活死人一樣的文修,不,她不要這樣,“文修,不要,文修……”
洛洛驚喊一聲醒來,急促的呼吸著,渾身汗水。平復了驚悸后,這才發現,床邊站著一個人,她抬頭看到了一臉陰沉帶著幾分酒意的顧亦琛。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喝酒了啊?”好像顧亦琛很久沒喝過酒了,今天怎么的喝酒了?洛洛抬手撫了一下額頭上的驚悸的汗水后抬頭看看時間,晚上十點半,她下床,“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顧亦琛拽住了要去洗浴間的洛洛,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黑眸盯著她的眼睛,薄唇開合,一字一句問道:“洛橙,你說,你愛我嗎?”
洛洛有點疑惑的望著顧亦琛,覺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笑了笑,好脾氣的說:“愛你,愛你,趕緊去洗澡吧,要不就沖一沖得了。”
“愛我?愛我就是睡在我們的床上想著陸文修,喊著他的名字醒來?”顧亦琛冷冷一笑:“洛橙,你就是這么愛我的,嗯?”
顧亦琛的一句話,震的洛洛失去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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