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真相
顧亦琛坐在別墅的樓頂上,身邊是一罐罐啤酒,望著天,望著洛洛的家所在的方向,仰頭將手里的一罐啤酒喝光。將易拉罐丟在一邊,也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銘瑄。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銘瑄將一件外套披在了顧亦琛身上,而后坐在了他身邊,伸手拿起一罐啤酒,揭開,望向顧亦琛,“怎么,想大嫂了?”
顧亦琛又重新拿了一罐啤酒,黑眸沉沉,聲音有些彷徨的道:“以前,她在我跟前很能說,我說一句她能頂十句,不帶喘氣的,我總是嫌她牙尖嘴利,沒轍的時候,就捂住她的嘴,就清凈了,現在真清凈了,可是卻渾身不舒坦了。”
銘瑄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大嫂是個極品,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我最佩服的不是她能說會道,古靈精怪,我佩服的是,她把你拿的死死的,你也總是拿她沒辦法,她一點不怕你,不怕你冷著臉,不怕你發脾氣,有事沒事愛折騰折騰你,其實都是為了你好,她很愛你大哥,你們這樣可惜了。”
顧亦琛嘲諷的笑了笑,愛他?怎么可能,“她有心上人,不過不是我。”
“是嗎?”銘瑄對顧亦琛的話不置可否,“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也有心上人嗎,你跟佩珍發展的怎么樣了,復合了嗎?”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顧亦琛說著跟銘瑄的酒罐碰了一下,一口氣喝下。
銘瑄一臉明白人的架勢道:“大哥,做為兄弟,我想我還是了解你的。你跟佩珍,包括我們,也算是一起玩到大的,情份自然是有的。”
當初你們戀愛的時候,佩珍為了跟你在一起選擇出國追隨,那時覺得真是一段佳話。后來,佩珍出事,你吧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責中,雖然不說,可是心里肯定希望有機會重新來過,不讓悲劇重演。
你在乎佩珍,所以失去的時候才會痛,所以之后的你開始變得不去在乎女人,不去在乎跟女人之間的感情,因為你怕失去,所以更多的是你跟女人之間只有金錢關系。
后來出現了大嫂,雖然之前我沒在,不過從她性格我可以猜到,你跟她在一起,很輕松,很快樂,很幸福,她總能帶給你驚喜。
我想,你們已經日久生情,不激烈,卻像陳年的酒,在一天天的相處中,已經慢慢的滲透在你的心里你的世界,她早已經成為了你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悄悄的占據了你的心。
可是呢,你總覺得你對不起佩珍,無法從佩珍因為你自殺的陰影中走出來,加上佩珍的家人總是提醒你佩珍是因為你死的,加深你的愧疚感,而你也一直在執著自己的這份感情,一直告訴自己你愛的是佩珍,不會改變,所以忽略掉你自己內心對大嫂的真實情感。
也許你意識到自己有些喜歡大嫂了,可是自責和愧疚的陰影讓你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心,當你發現你喜歡大嫂的時候,其實你對佩珍更加內疚,更加自責,她的死就會更加折磨你。
在你最矛盾,最內疚的時候,佩珍突然出現了,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所以你驚喜萬分,欣喜若狂,壓在你心頭這么多年的十字架終于被拿走了,就好像一直被洪水淹沒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不愿松手了,所以,這個時候,我可憐的大嫂就受傷害了,挺無辜的。
其實你跟大嫂離婚,心里痛苦死了,可是,你這個人吧,性格太冷,有什么話也不會說出來,只會一個人悶著,我猜要是今天你喝醉了肯定會抱著我哭,喊大嫂的名字。
顧亦琛斜了銘瑄一眼,“那是我會做的事嗎?”
“喝醉了就知道了。”銘瑄伸了伸腰,“這好像是我回家來,跟你說得最多的一次話,反正,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心里有數。其實,大哥我說句實話,當年的事雖然因你而起,可是罪不在你,你也不想讓佩珍出事,你肯定希望她健健康康活著。”
他們家人,那個佩云,還有她爸,干嘛老拿這個說事,就因為佩珍的死,你幫過他家公司多少次了。就算你有罪,這些年為他們家做的事,也還的差不多了。
現在佩珍回來了,估計也用以前說事吧。如果是大嫂,肯定不會怪你,更不會拿這個說事讓你內疚,她會千方百計的安慰你,說跟你沒關系。
“不過,大嫂那樣的人,也不會尋死覓活的,她倒有本事把別人逼死。上次在樓下把我一頓編排,根本沒有的事,我什么時候偷看人家洗澡了。”
顧亦琛忍不住笑了,腦海中也想起洛洛拿著喇叭在樓下‘罵戰’逼得銘瑄不得不出來的樣子,笑變得苦澀起來,心也一陣的窒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開口:“我跟佩珍可能要復合了。”
“什么?”銘瑄有點不敢置信的望著顧亦琛,他說了這么多白說了,難道他的分析都是錯的,顧亦琛其實愛的是佩珍,對洛洛,根本沒有愛可言,他其實說這些是希望自己大哥能振作起來,正視自己的真實感情,然后想盡一切辦法把大嫂追回來,可是,他竟然說要跟佩珍重新開始了,“大哥,你想好了嗎?你真的就這樣放棄大嫂了?”
“我跟洛洛已經沒可能了。”顧亦琛說著站了起來,銘瑄不懂了,怎么就沒可能了,“為什么,你就這么確定,這可不像你,你從來都不是不戰而敗的人。”
顧亦琛拍了拍銘瑄的肩膀,“因為CC被弄臟了。”更因為,他讓洛洛拿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雖然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是洛洛還是恨他的吧。
顧亦琛說完轉身走了,銘瑄卻有點摸不著頭腦,CC是什么東西,臟了是什么意思,臟了洗洗不就完了嗎?干嘛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真搞不懂這個冷冰冰的大哥。又是新的一天,早上顧亦琛睜醒來開眼那一刻,心莫名的空虛。也想起了夜里銘瑄說的那番話。顧亦琛不得不承認,銘瑄分析的很對,他就是那樣的一種矛盾感情。
他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心,佩珍回來后他欣喜萬分,可似乎從未想起來要跟佩珍重新開始,也沒想過跟洛洛離婚,最后,當他知道跟佩珍發生了關系背叛洛洛后,他慌了,亂了。
回家后,本想著怎么跟洛洛解釋,卻發現,洛洛其實有別的男人,他很生氣,很憤怒,可是,想想自己跟佩珍不也背叛了,他有什么好憤怒的,有什么好生氣的,扯平了,真的扯平了,可心里依舊不舒服。
直到知道洛洛懷孕了,他才明白,有些事是扯不平的。可是就算那樣,他也沒想過要離婚。他跟佩珍在見面,不再覺得內疚,或許洛洛的背叛給了他傷痛后又給了他一個不內疚的借口,讓他可以心安理得去彌補佩珍。
可是,他容不下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因為他沒打算跟洛洛離婚,他的妻子怎么能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帶了她去醫院,逼著她拿掉孩子。他們會有孩子,屬于他跟洛洛的。
那會兒他沒想過放手,他認定了洛洛是他的。可是也不愿回家,他的背叛,洛洛的背叛,讓他不想跟洛洛碰面。那天洛洛回家,他跟佩珍在一起,他看到洛洛心碎的樣子,他甚至有瞬間的錯覺,洛洛很愛他。
看著洛洛瘋了一樣跑出去,他不由自主的追了出去,可是看到的是洛洛出了車禍,她倒在血泊中,他怕了,真的怕了,從未有過的恐懼讓淹沒了他,讓他不知所措。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洛洛不可以死,失去她,就好像失去了一切,而且,他好似有一句什么重要的話沒有告訴她。當她脫離危險后,他覺得那是他聽到的最美妙的消息,可是,他依舊沒有想明白那句重要的話是什么。
她好轉了,終于肯見他了,他以為她會罵他,罵他無恥,怎么可以將佩珍帶回家,可是她什么也沒說,很平靜,很淡定的提出了離婚。
離婚,他不愿意,一百一萬個不愿意。可是,他已經違反了洛洛的五個條件,而且,他對洛洛太無情,太壞,也太狠,甚至因為他的壞,差一點讓洛洛搭上性命。而洛洛對他,也沒有絲毫的留戀和在乎吧。
他無法善待洛洛,無法解決自己跟佩珍的關系,所以選擇放手,他知道自己會后悔,可是,他跟洛洛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傷害太多,問題太多,而且,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沒有顏面去死拽著洛洛不放,他能給她的也許只能是自由。心里有痛,也不能喊出說來、說出來,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正如父親說的話,如果做不到善待洛洛,就不要霸占著人不放。
他霸占了她很久了,契約結婚,賭約婚姻,他不想放手便用盡手段霸占著洛洛不放,而今,他沒有底氣,沒有臉再霸占下去。
離婚,無疑是放棄了洛洛,選擇了佩珍。
今天,或許可以給佩珍答案了。
起床,洗漱,一個人搭配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跟家人一起吃過早飯,離開,剛出門便接到了佩珍的電話,接通,沒有說話,手機里傳來佩珍的聲音:“阿琛,今天有空嗎?”
“嗯。”他淡淡的回答,聲音清清冷冷,沒有一絲情緒,甚至有那么些沒精神,頓了一下,懶懶的開口:“在哪兒,我去接你。”
“我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不如我們去釣魚放松一下?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開車來家里接我吧。”
佩珍歡快的語氣激不起顧亦琛半點情緒,也沒說話徑直收線,向佩珍家的方向駛去。車子停在佩珍家樓下,打了電話給她,幾分鐘后,佩珍在佩云的陪同下一下出來。
“阿琛。”佩云笑著跟顧亦琛打招呼,顧亦琛看了她一眼算是回應,而后下車,將姐妹倆準備好的釣魚用具放在后備箱里。
佩珍上車,顧亦琛上車,佩云卻站在外面揮了揮手,笑著道:“姐,祝你們玩的愉快,晚上回來吃飯嗎?我們等你們回來?”
“到時候再打電話吧。走了,拜拜。”佩珍跟佩云揮了揮手,顧亦琛也發動了車子離開。佩云站在那兒,很久很久沒有離開。
顧亦琛和佩珍乘著游艇出海了,佩珍哪兒是想釣魚,只不過是想跟顧亦琛出來約會,過過甜蜜二人世界,哪知道顧亦琛真的正兒八經的釣魚,木頭一樣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佩珍跟他說話,他卻說:“你嗓門這么大,魚都被你嚇跑了。”
佩珍嬌惱的捶了他一下,只得無趣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而顧亦琛則專心釣魚,不知道等了多久,魚兒上鉤了,這一刻蠻有成就感,顧亦琛回頭找放魚的家具卻發現沒有,忍不住喊:“洛洛,找放魚的東西,快點。”
說著,收線,將魚鉤上的小魚拿了下來,可是半天沒動靜,“洛橙,你太磨嘰了。”有些不爽洛洛的慢,不悅的回頭,沒看到洛洛,反而看到了佩珍委屈生氣的臉。
他怔了一下,才回味過來,他剛才喊的名字似乎是洛洛,不是佩珍。他此刻不是和洛洛在一起,而是和佩珍在一起,一陣不是滋味的滋味讓他的心一陣空,轉身將魚投入了大海。
佩珍走到他身邊,他跟她在一起竟然喊洛洛的名字,說不出的痛來,忍不住問他:“你……經常帶她來釣魚嗎?”
顧亦琛望著湛藍的海,他努力的回想,他有帶洛洛出來玩過嗎?努力想可是卻怎么也想不到,想起來了,他記得,帶洛洛一起去看過一場電影,也許那是唯一一次帶洛洛出去玩,少的可憐,一年的時間,好像只有那么一次,何談經常。
“抱歉。”顧亦琛說完再度坐下,重新放魚餌,重新垂釣,抱歉是對洛洛說的還是對佩珍,他已經不知道。只是不愿去看佩珍猜測而又委屈的臉。
顧亦琛和佩珍有些不歡而散,關于復合不復合的答案,他沒說,她沒問,送她回家,而后他也離開,沒有回別墅,而是來到了曾經跟洛洛住的公寓,他們一起營造的小家。
從洛洛出了車禍后他都沒有回來過。開門進去,屋子里一切如故,只不過沒有人氣,沒有她的身影沒有她的味道。屋子里許久未打掃,已經有些灰塵遍布的感覺。
他試圖找到洛洛的存在過的痕跡,可是發現,沒有了。門口的鞋柜上沒有了屬于洛洛的卡通拖鞋,架子上沒有了屬于她的外套。電視柜上擺放著的屬于他跟洛洛的照片也不見了。他的心猛然一縮,大步向前沖進了臥室,落入視線的是空空的大床,CC不見了,UU也不見了。
房間里沒有一點洛洛存在過的痕跡。疼痛和失落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他有一刻的無法呼吸。抬腳,慢慢地走到衣櫥跟前,每一步都顯得沉重,伸手打開衣櫥,洛洛的為數不多的衣服統統都不見了,抽屜里洛洛收集的那些小玩意兒也不見了。
顧亦琛有些失魂落魄的從臥室出來,這才看到客廳的一角堆放著兩個黑色的垃圾袋,他快步走過去,幾下子解開,看到了CC,他用力的將垃圾袋撕爛,將CC掏了出來,心口一陣陣刺痛著也想起了曾經,洛洛為了找CC,冒著大雨,一臉泥濘,落湯雞一樣卻笑著。
她是那樣寶貝CC,而今她已經不要CC了,因為,CC被他和佩珍弄臟了。他弄臟了CC,所以她丟棄了她視為珍寶的CC。
顧亦琛緩緩地坐在了地上,手緊緊地抓著CC沒有放開,臉上都是痛,呆呆的坐在那里許久后才將CC放下而后繼續掏,將UU掏了出來。
巨大的垃圾袋空了一個,他又去打開另一個,里面有洛洛為數不多的衣服,還有她跟他在一起買的一些小玩意兒,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的垃圾袋。
他怔了一下后,將那個小垃圾袋里的東西都抖了出來。就這樣,屬于洛洛的痕跡,一點點被他掏出來,回到了他的世界。小熟料袋子里很多東西,這家的鑰匙,洛洛用過口紅,空了的錢包,簽字筆,便利貼,指甲刀,揉成一團的紙,手機卡,記憶卡……
他一樣樣的拿起來看著,看著這些東西,好像看到了洛洛。揭開口紅的蓋子,半截口紅還有她的唇留下的紋路。錢包里還有一枚她沒掏干凈的硬幣,簽字筆的油用的只剩下一點點,指甲刀上面還掛著一個小桃心。而揉成一團團的紙是兩張機票。
是去T市的來回票,夜里十一點。十一點,這個時間刺了他的心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眸子一沉,手微微一抖,心揪了一下,機票上的日期他記得清楚,那天他去應酬喝醉了。
如果洛洛晚上十一點的飛機的話在凌晨就該到了T市,為什么他看到洛洛的時候是快中午的時間,而上午醒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佩珍,凌晨到中午這段時間,洛洛能去哪兒?
顧亦琛的心好似被針扎了一下,高大的身體‘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心激烈的跳起來,她到那么早,知道他住哪兒沒道理不去找他!
他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T市
顧亦琛再度回到了T市,來到了他住過的酒店,他需要弄清楚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卻怎么也想不透側的答案,或者說他內心深處已經知道了答案,卻不愿相信自己錯的那樣徹底。
他通過關系,來到了酒店的監控室內,工作人員已經幫他調出了那一天的監控錄像。他的黑眸緊緊地盯著監控屏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夜里的那個時段,人并不多,可也稀稀拉拉的有人來。顧亦琛目不轉睛的看著,差不多凌晨兩點鐘的時間,他終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的,一臉焦急擔憂之色。
是洛洛!
他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心也猛然一跳,呼吸有些不暢,仿佛受了什么打擊一般,呆若木雞的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上的身影,滿眼震驚。
洛洛的身影從大廳的監控畫面消失,他所住過樓層的監控畫面出現了洛洛的身影,他醉洶洶的出來幫洛洛開門,洛洛抱著他進去,服務生幫忙關門,而后洛洛再沒出來。快進了一下,看到早上的時候,洛洛從他的房間離開。
顧亦琛好似被雷擊中一樣,手在微微顫抖,洛洛凌晨就到了他房間,她早就到了的,不是中午才出現!如果洛洛早就到了,那么佩珍的出現怎么解釋,她說她跟他過了一夜,甚至跟他發生了關系,既然洛洛在他房間,他怎么會跟佩珍發生關系?
他努力的冷靜下來,不,不對,夜晚到凌晨的時間段,畫面里根本就沒有佩珍出現過的身影,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佩珍比他更早出現。
他急忙讓工作人員將更早一段時間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也就是他出去應酬當天的錄像。他看著,看著有他從酒店離去的身影,差不多半小時后,畫面出來了佩珍的身影。
她來到他住的房間門口,有個服務生幫她開了門。快進,快進,錄像的畫面顯示,一直到晚上他回到房間,佩珍都沒出去過,只叫過客房服務。佩珍進去他房間的時間是頭天上午,而洛洛坐的頭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到達的時候是第二天凌晨。
轟!
顧亦琛的頭好似炸了,那么就是說,他回到房間的時候,佩珍已經在他房間里,接著是洛洛在凌晨來到,陪了他一夜,照顧他一夜,他們三個人都在!
如果洛洛和佩珍同時在房間,那么他絕對不會跟佩珍發生什么,而且,洛洛肯定沒發現佩珍的存在,顧亦琛想起來,還有個套間,難道佩珍在套間里?
想起洛洛懷孕的時間,跟這個時間吻合,那么,跟他一夜歡愛的人是洛洛!佩珍說的那些都是假話,都是假話,她騙了他,騙了他,他竟然像個白癡一樣那樣信任她,為她的出現而欣喜若狂,甚至不愿去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他得知洛洛懷孕的時候,洛洛正好有了身孕56天,正好就是這一天!孩子,是他的,不是夏杰的,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而他卻逼著洛洛拿掉了他們的孩子。
想著,顧亦琛只覺得心火辣辣的痛,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暈眩,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耳邊也什么也聽不到。疼痛從心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讓他渾身冰冷,失去了呼吸的力氣。
他起身,身子有些不穩,雙腿好似失去了站立的力氣,身邊的工作人員扶住了他,他卻推開那扶他的人,腳步有些不穩的向門口走。
難受,錐心的難受,身體一個不穩要倒下去的時候,他伸手扶住了門框,而后跌了出去。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逼著洛洛拿掉了自己的孩子。
洛洛罵的沒錯,他是混蛋,他不是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腦海里閃過洛洛罵他時候的傷心,閃過她從手術臺上下來虛軟的昏倒在他懷里的脆弱。
他該死!他真的該死,即便洛洛不愛他,也被他的無情傷害的徹底吧,試問有哪個做丈夫的會那樣無情的逼著自己的妻子拿掉他們的孩子。
只因為他信任佩珍,卻不信任洛洛,他認為洛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洛洛身上的吻痕,也只是吻痕吧,是夏杰搞出來的把戲,也許夏杰早已經跟佩珍串通好了,佩珍在他這邊設套,而夏杰在那邊,下套。
讓他誤會洛洛背叛他,因他們都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無法忍受自己妻子的背叛,他會冷著洛洛,對他不理不問,這樣他們也不會穿幫。
他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店,天已經漸黑,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大雨,風冷冷的,雨也冰涼,他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大雨中,好似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知道雨澆在他身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走著,邁著沉重的步伐一直走著,直到走到一個死胡同無路可走,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天,冰冷的雨澆在他身上、臉上。他已經無路可走,就像他跟洛洛,他已經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
老天是為他那個可憐的被他這個劊子手扼殺掉的孩子哭泣嗎?顧亦琛仰頭望天笑,笑的那樣痛苦,笑得那樣嘲諷,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狠,笑自己是可笑。
他逼著洛洛拿掉的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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