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愿意 二
中午,小雪稍停,太陽竟再次出現(xiàn),折射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卻不溫暖。
看著它,周身依舊是冰天雪地的寒冷。
吳劍鋒在路邊一個不起眼的面攤吃了碗面,身上才覺得暖了一些,臨走時,他又叫了一個雞腿。站在路邊,也不顧及形象問題,他拿著雞腿變嚼了起來。
回想這二十多年,他好像許久沒有這么狼狽過了。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昨日奔波一天的臟衣服,身上甚至有微微的汗臭味也無暇顧及,再不敢去暖氣十足名氣十足的酒家酒樓,只能再次光臨這窮酸氣十足的街邊攤。
這一切,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雷牧天!
想到雷牧天,吳劍鋒就巴不得將口中這跟雞腿骨頭當成他,咬碎!咬裂!最好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雷牧天這個人!
吳劍鋒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一發(fā)狠,便重重地咬下了自己的上下頜骨,然,雞骨頭沒被咬碎,倒是因為用力過猛讓雞骨頭尖銳地那一段劃破了自己的上顎。
頓時,吳劍鋒只覺口腔中彌漫起一股散發(fā)鐵銹的腥味。吳劍鋒在心里罵了一句晦氣,便往地上又吐了口口水。
只見無邊的白色周圍泛起一片嫣紅,妖異卻美麗。
沒由來地,吳劍鋒想起了自己的兒女,他自然知道自己今天這番舉動會引來雷牧天怎樣的反撲,可是,只要想到雷牧天瘋狂,他又有種莫名的快感。
說起來,仇恨的種子只是在不經(jīng)意間種下,用恨意澆灌它,讓它生根發(fā)芽,而它的枝葉又蒙蔽了人的雙眼,恨意更多,如此反復循環(huán),這恨,便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讓人瘋狂,瘋狂到讓他覺得,即使配上妻兒,那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吳劍鋒拿出手里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十一位數(shù)。
“雷牧天,城市廣場金路大廈。”
話落,吳劍鋒徑直掛斷電話,關機,拔出電話卡,動作無比純熟。
這是第幾張電話卡了?
第五還是第六張?
待他將手里十張電話卡打完,他自然會告訴雷牧天真正的地點,可是現(xiàn)在,他要一點一點地玩死雷牧天,莫名地,他十分期待雷牧天找到林笑,噢不,該說是,呵呵呵……
雷牧天正開著車,接到吳劍鋒的電話便徑直在副駕駛座上的一條線路花了個叉。
他如何不知道吳劍鋒根本無意告訴自己正解,而是玩自己罷了。
不過在吳劍鋒告訴他第三個地點時,雷牧天便已經(jīng)確定了,吳劍鋒所說的正是那八個方向之一,接連著,雷牧天已經(jīng)排除了五個方向了,而自己現(xiàn)在所堅持的方向卻一直未被他說到。
只是,這條線路通往城郊西禪山,這山在白梁市算是高海拔的,這會又下著雪,雷牧天想著,眉頭愈發(fā)緊了。
更頭疼地是,這一段已經(jīng)出來監(jiān)控范圍,看著這四通八達的路,雷牧天除了頭疼還是頭疼!
唯一慶幸的是,雷牧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確定了林笑是在這個方向。
所以,此時雷牧天的人幾乎都在這附近,只是越接近郊外,這搜索便越是不易!
一旦那群人下了車,那范圍就遠不止道路了,不由地,雷牧天又加快了車速,也虧得他的車子性能極好,若是換了別的車,這會怕是要出事故了。
看了看天,中午已過,雷牧天也沒顧得上午飯,心里想得更多的是林笑那丫頭是不是肚子餓了,是不是冷著凍著了。
只是不想倒罷了,越想,這心就越急,看著眼前好似沒有盡頭的道路,雷牧天這心也跟著陰沉下來。而老天好似也感受到了雷牧天的心情,日頭漸蔽,再次下起了小雪。
這雪一下便是兩個小時,地上的雪愈發(fā)厚重了,就是雷牧天的車頂也積了厚厚一層。
正想著這雪怎下個沒完沒了時,車內的廣播便響起了。
“廣大的司機朋友們注意了,白梁市氣象局剛剛發(fā)布了一條暴雪警報,在未來24小時內,白梁市范圍內可能迎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暴雪,也是白梁市三十年來未遇的暴雪,請司機朋友們注意行車安全……”
暴雪。
雷牧天想著,眉心不由跳動了幾下。
看了看時間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下午四點了。
不過冬天本來太陽落山時間就早,現(xiàn)在因為這暴雪天氣,天空愈發(fā)顯得陰沉了。
連著雷牧天的心,一點點暗了,然,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映入雷牧天的視野。
雷牧天這瞬間,只覺血液也跟著沸騰了!
熄火,雷牧天沒有急著上前,觀察了一會,發(fā)現(xiàn)車內無人,這才往車旁走去,摸了摸車子的溫度,估計熄火許久了。
再看車旁依稀可辨的腳印,雷牧天微微舒眉。
那一串,應該是沒錯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陌生號碼再次打了進來,吳劍鋒。
雷牧天不動聲色地接通電話,再聽他報出一個自己預料中的地名,無聲中收了電話,便尋著腳印追了上去。
可跟了一路,天氣越來越晚,雪也越來越大,地面上的腳印越來越無法辨認。
不由地,雷牧天加快了腳步。
這一路,從天明到天黑,從有跡可循到雷牧天完全憑自己的直覺亂轉,卻依舊毫無頭緒。
“笑笑!”
對著暗黑的空曠,他喊著,帶著期盼,又帶著些許不安。
然,卻聽到了回應!
“叔、叔叔……”
一瞬間,雷牧天覺得自己是出現(xiàn)幻覺了!
但卻不死心,“笑笑!笑笑!你在哪?回答我!”
“我,我在……”
這次雷牧天確定了,循著那微弱如蚊吟的聲音尋到了雪地里的半截小人。
“笑笑!”
也許該說是心有靈通,這一路,雷牧天竟就選了這個方向,便也就在這喊了林笑,也得到林笑的回應。
雷牧天忍不住的欣喜和激動,卻在看清林笑時,僵住了笑容。
此時的林笑只著單薄的線衣,外套不翼而飛,想來是那群人的好做法,而這些都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林笑的半截身子,也就是兩截腿幾乎全都埋在雪里!
該死的!
雷牧天低咒了一聲,便開始機械般地挖起來,好容易才將林笑的雙腿送回地面。
“叔叔,我冷……”
“我在這,不冷,不冷。”
雷牧天來回摩擦著林笑冰冷的身體,一邊安慰著她,將她抱起。
同時,雷牧天掏出了手機正想撥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手機竟一格信號也沒有!雷牧天心下一驚,剛剛一路急著尋林笑,他根本無暇去記路,可現(xiàn)在……
沒辦法,雷牧天只能按著記憶的方向,抱著林笑一路艱難行走。
雷牧天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周圍冰冷的溫度和無盡的黑色讓人忍不住絕望,可是懷里抱著的,卻是雷牧天此時最大的希望。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從自己身上移到林笑身上,可是她依舊喊著冷,她的身體依舊冰冷。
雷牧天的腿已經(jīng)快要沒有力量,可是卻依舊堅持著最機械的運動。
雷牧天的堅持就像是一個奇跡,而真正的奇跡是在他在這漫無人煙的雪山里看到一個木屋。
敲門,卻無人應答,雷牧天忍不住,一腳踹開了木門,抱著林笑進了木屋。
木屋不大,布置也很簡單,一桌一床,不過卻很干凈。
稍一猶豫,雷牧天抱著林笑躺上了那床,將她緊緊地護在自己的懷中,可是那冰冷的寒風卻一點也不留情,呼呼地吹進來。
雷牧天這會還真是有些后悔踹門那一腳那么用力。
唯一慶幸的是,林笑的身子總算暖了一些,只是比起正常人依舊是個小冰塊。
想了許久,雷牧天索性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脫干凈,又將林笑也脫了,這才將她再次抱入懷中。
雷牧天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倒不是他夸張,而是林笑這身子確實冰的凍人。
如是,雷牧天將自己當成暖爐,兩人便如此相擁過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看著晨曦升起的光亮透過那扇破敗的門折射進來,雷牧天這才覺得這一夜真正地過去了,他和林笑的黑夜過去了!
“笑笑?笑笑,醒醒,太陽都出來了。”
雷牧天說著,輕輕推了推林笑,只希望小丫頭能像往日一樣給他一個笑臉。
只是許久,都不見反應。
雷牧天的心顫了顫,昨夜林笑絕對是凍著了,可是昨夜兩人卻困在這一夜,根本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林笑是否病了,是否需要救治,這些他都無法確定。
一夜,他只能暖和她,再無他法。
他一再安慰自己,只要暖了,不冷了,便沒事了,可是現(xiàn)在……
雷牧天自我催眠似地才遠離的擔心,再次洶涌而來。
“笑笑……”
雷牧天再次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又怕林笑聽不到,又怕林笑無法醒來……
正在猶豫,卻發(fā)現(xiàn),林笑在己懷中輕輕蠕動了一下。
“笑笑!”
“好吵……”
林笑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卻讓雷牧天如墜云端。
“叔叔?”
林笑此時有些迷糊,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腰肢也跟著扭動了,卻無意間摩擦到了雷牧天那處……
兩人同時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赤身,不由都是一個窘。
雷牧天昨夜只想著要暖和林笑,心中毫無雜念,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
下意識地,它跟著心念點了頭。
林笑被嚇了一跳,卻是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雷牧天忙要起身,卻被林笑拉住。
“叔叔,我愿意!”
話落,那張小嘴貼上了雷牧天略顯冰涼的薄唇。
“嗡”地一聲,雷牧天腦中那跟叫做“理智”的神經(jīng)跟著應聲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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