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君臣一個白眼:等著
得到林隊說沒有的答案后,小祿松口氣對費君臣說:“政委,您看,133的人是在騙我們,想讓我們上當。”
費君臣反而臉色更沉了,說:“帶隊的是小畢。小畢的性子你們都知道,不會輕易往隊里發出求助的。”
“小畢的性子是比較悶。”對這點,六六等人沒法反駁,“但是,政委,這133明顯是在設套。”
“有人說,舍得了孩子才套得住狼,我現在很想看看,對方能做到哪個程度。”費君臣指的人,當然是133師長龐云輝。
眼看費君臣這個決心是下了,而費君臣一旦拼了性命決定了做什么,是沒有人能阻止費君臣的。林涼在這時候,反倒是贊成老公的決定,因為想抓住龐云輝的把柄,如果不親自深入虎穴,不得虎子。因為,龐云輝能天衣無縫欺瞞了她們母女這么多年,狡計多端。還有,她老爸的事,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如果龐云輝真是要她老爸死,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
同時間,龐云輝也在做最后的決心。
“師長。”任參謀將費君臣的要求傳達回來,“費政委希望我們能派人帶454的人前往B區陣地,因為那里屬于我們的戰區,454的人對那里并不熟悉。這個要求屬于正常。”
“他有要求讓誰帶嗎?”龐云輝似是早有所備,輕挑眉,一副輕松,“是不是要我親自陪同,如果是這樣的話,告訴他沒有問題。我準備一下和他一塊去。”
“不。費政委說不需要師長親自陪同,師長留在指揮所指揮部隊更重要。”
“那他沒有指明要誰陪同嗎?”
“有。他指明我和林嘉方軍醫。指明我是因為我是師長派過去和他們接觸的人,他們對我也算有兩面之緣了。指明林嘉方軍醫是因為林嘉方軍醫本來是在他們部隊進修過的進修生,和他們也比較熟悉,而且林嘉方軍醫可以一路直接接受完指導意見回來我們部隊總結。費政委說,熟人帶路,他放心。”任參謀一五一十將費君臣的話轉述回來。
這費君臣!龐云輝按著桌面站起,來回圍繞桌子走了兩圈,濃眉在皺了一會兒放松下來,嘴角噙出了冷笑。費君臣以為抓住了林嘉方等于抓住了他的軟肋是不是。
“師長?”年輕的任參謀其實和454的兵一樣困惑,不明白龐云輝好像一而再再而三針對454的動作,于是秉著忠心耿耿向師長提議,“師長,454的人的確惹不起。而且,我們傷兵這么多在前線拉下來后沒法挽救性命,按照費政委的說法,也不能全怪衛生兵員的事。”
“游擊戰并不好打。費政委在這點上自己也承認了。所以,我們作戰部隊不是沒有盡力去作戰。”龐云輝對于年輕參謀的提議,以故作高深來敷衍。
任參謀在富有多年作戰經驗的首長面前,唯有點頭稱臣的份。要知道,自從龐云輝擔任師長之后,133的戰績達到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斐然,被稱為專出英雄的英雄師旅。龐云輝所呆過的連隊營隊團隊,也都是一個個以英雄冠名。全軍都知道,無論自然災害還是流血戰爭,133是一支最不怕犧牲最耐苦的軍隊。僅去年,133犧牲的軍隊干部士兵,所占團隊比例為全軍第一。133的許多英雄,都是最值得欽佩的孤膽英雄,一人抵抗敵人多人,英勇戰死在最前線。龐云輝為此受到了軍政治部的多次表演褒獎,一路升到了師長一職,這次率133出征,因師政委臨時有事,他暫時還兼任了政委一職。部隊對于龐云輝的信任是不可置疑的。
“行吧。按照費政委的意思,小任,麻煩你和林軍醫辛苦了,一塊去一趟。”龐云輝拍拍任參謀的肩膀囑托。
任參謀敬禮,保證不會辜負龐云輝的重托。
454的人這時已經都坐上了自己的車。坐在副駕駛的六六接到了任參謀叫來的傳令兵的回話,回頭向費君臣道:“133答應了,讓林嘉方跟我們一塊走。”
“政委!”開車的小祿還是認為沒有必要費君臣親自前往B區一趟,龐云輝都愿意把林嘉方派出來了,龐云輝想使出什么詭計,也得考慮一下林嘉方的安危吧。
“你們有空考慮東考慮西,還不先把你們軍服上的軍銜全部給我扯下來。把軍醫和軍官的標志都給我去掉,包括454的番號也給我扯掉。”費君臣下達這一串命令時,一馬當先表率,將自己軍裝上的標志通通扯了。
所有人勸說無效,而且費君臣益發動的是真格,個個只能遵照首長的命令去做。六六這時想先打個電話給隊里報備,剛要推開車門下去。費君臣喝住他:“你打的這個電話想說什么?說多了這里的人能聽見,說少了只讓隊里一頭霧水提心吊膽,有意思嗎?”
六六納悶地退回車里。如果費君臣是一頭突然熱血,大家還能無論如何鐵了心攔住他。但費君臣現在不是,腦子里十分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策劃什么,大家作為信任他的兵,只能服從他的命令。
費君臣看著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側頭看向了媳婦。如果媳婦不放心,他想到讓媳婦半路先回去,但媳婦恐怕不答應吧。事實證明,媳婦比誰都擁護他的決定,他的命令剛頒布完,媳婦已經將軍銜什么的扯下了軍裝。見老公的目光像是不信任地瞟了過來,林涼橫眉:“費政委,需不需要檢查一下?”
“嗯。你轉個圈,我看看。”費君臣正兒八經地扶了扶鏡片,道。
林涼一手把老公野戰部隊的迷彩軍帽扯下來,蓋住老公那張色迷迷的臉。都這個時候了,也只有她這個怪胎老公,一點都不擔心受怕。
前面的133指揮車打開了車門,任參謀來到費君臣就坐的車前面敬個禮后,回到指揮車。接著,林涼看見了堂姐林嘉方的身影。想來,林嘉方真夠倒霉的,怎么逃,都逃不出她老公的五指山。
注意到后面454的車,林嘉方低下頭,以最快的速度上了133的車。
133指揮車響了兩下喇叭表示出發了。454的車跟隨133指揮車出了師部的營地。
一路,兩輛車攀起了山腰,叢林道路曲折,如迷宮一般,完全不好走。目的地可能距離不遠,但是車開了一個鐘頭,還是不見自己部隊的影子。
小祿一邊握緊方向盤,感覺自己是駕駛在生平最危險的賽車道,因為根本不見目標,心里虛的很,他一只腳始終在剎車閥和油門之間徘徊再徘徊。在望到表過了一個小時,六六拔出了手槍。最后排的小不點班長一直埋頭研究帶在身上的軍事地圖,出發前,他是正式問了133的人,要他們給一張標注了現在B區作戰部隊陣地地點的軍事地圖,而133的人知道他們是要前往陣地支援,不會對他們隱瞞或撒謊。小九噎著口水湊過去問:“我們是走錯路了嗎?”
“沒有走錯路。”程永生道,娃娃臉變得很嚴峻,正因為任參謀沒有帶錯路,現在兩車仍未能在所達地點與自己部隊匯合,一切的跡象顯得都讓人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有了上次遭遇綁架的險象環生,林涼今天頗像個老將,坐在顛簸的車座上紋風不動,臉上一絲緊張都瞧不見。不過,偶爾她還是向旁坐的老公瞄上兩眼。老公抱著雙手閉目養神,好比姜太公釣魚,比她更氣定神閑。林涼摸摸胸口,發現有老公在場坐鎮,的確比趙班可靠,至少現在心跳平穩如泰山。
“政委?”與程永生復查了地圖無誤后,陸隸毅按捺不住了,擠到前排和費君臣說話,“我們是不是該掉頭往回走?”
“政委,我來時都記住了路,現在回去我能一路飚回去。”小祿第一個贊成,喊道。
“如果我們現在真是掉頭回去,肯定就上了人家的當。”費君臣閉著眼睛說。
所有人一愣。在快速的沉默之后,林涼“哦”的一聲打破沉寂,詳細推斷老公的想法:“在我們出發后,133在B區的作戰部隊同時接到了轉移陣地命令。所以如果我們兜回去,說不定在半路會遭遇突破防線進來的敵兵。”
其他人聽她的話有理,一邊感嘆這夫婦兩人心有靈犀所以林涼比誰反應都快,一邊最遲鈍的小九接上了話:“這么說,那個前面在給我們帶路的任參謀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這個任參謀合伙他們師長欺騙了我們。”陸隸毅看133里哪個人都不順眼,拔出槍讓小祿超車,先斃了那兩個混蛋。
“我看這個任參謀還挺老實的。”費君臣睜開了眼,簡單一句話讓底下的人都冷靜一些。
林涼的眉頭狠狠地一皺。
“知道壞人常常落敗的原因是什么嗎?”費君臣突然向部下們問了句類似犯罪學的哲理問題,見大家都沒答話,接著說,“因為有同伙。有同伙的罪犯總是落網的最快。相反,有一些人他完全是單人作案,不需擔心同伙之間的互相猜忌,更不用擔心有人會拖后腿或是泄密,他可以犯案長久,只要自己做得謹慎不被人發現。”
龐云輝從來不借助他人完成,都是自己一人親自操作,親自控制,所以堪稱完美的天衣無縫。
所有人冷靜了下來,因為費君臣揭穿了對方的這個本質,讓他們在迷途中看到了清楚的路線。
“政委,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人犯案?”六六問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問。事實上大家連龐云輝究竟有沒有在戰場上作案都無法確定的時候,費君臣如何能如此肯定。
“我其實也無法肯定,我在等著他出手。”費君臣扶了下眼鏡,“然后如果要我非要說點什么的話,我會說,我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是個變態。”當然,說完這話時,他依著心里小小的忐忑望了望媳婦。
林涼是被老公這句話又打擊了:老公第一眼看出的變態,她和她媽媽信任了對方長達二十幾年,能不吐血嗎?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第一眼看老公時,不是也認為老公是個變態嗎?果然,這超級變態,得由超級變態才能感應出來的,基于同類殘殺這條鐵的生物界生存法則。這樣一想,林涼心里平衡了,回給老公一個“早已料到如此”的眼神。
費君臣在媳婦面前想逞能的機會又被媳婦當場駁回了,心里癢癢啊,心想這什么時候才能在媳婦面前逞一下英雄呢。
其他人見在關鍵問題上,這對夫婦居然表演起了眉目傳情,個個也都心里郁悶苦逼啊。這都快面臨生死了,難道這對夫婦打算上演戰火中的戀歌?
“政委。”六六頂著頭皮,提醒首長大人,這談戀愛總歸是在和平年代時甜蜜結尾,戰火中演練出來的愛情十有八九是杯具,還是不要為妙。
費君臣當然不會和老婆談什么戰火悲歌,眼下先安定兵們的心,調動大家對生存的積極性:“所以,像徐林涼同志當年進我們部隊之前說的那樣,遇到一個變態,你是沒有辦法的,只能說運氣不好。”
所有人在一驚之后,垮了臉:“政委!”
“別急。你們看,徐林涼同志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我們也都能平安無事,活得好好的回去,當然不保證會不會掛一點彩。”費君臣生動貼切地拿老婆的霉運舉例子,證明了正義是不被邪惡打倒的真理,鼓動了大家的生存欲望后,有先見之明快速側過頭。
老婆甩過來的軍帽砸不到他的臉,在他肩膀上狠力地甩了兩下:“費政委,你認為我的事很好笑是不是?”
“不。我很心疼,我只是想刺激你回去以后做個美容祛疤。”費君臣實話實說。那晚上,在小河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指頭摸得著啊,他是把她全身摸遍了,才知道她身上那些疤,大大小小居然有二十幾個。他心里疼真的是疼,心里恨那些傷她的人真的是恨,可也得承認她這霉運里面其實含了幸運,要是其他人遇到她這種霉運的命格,可能早就沒有命了,能來和他費君臣相遇,能成為他費君臣的妻嗎?所以說,他費君臣需要感激上天的,給他老婆留了個幸運。他同時也相信,老婆肯定能給他的部隊和他帶來足夠擺脫霉運的幸運。因為說到底,不是老婆惹了龐云輝,是龐云輝壓根第一眼看他費君臣不順眼,于是想滅掉他費君臣順帶想滅掉林柏英的女兒,一舉兩得。
林涼沒有料到老公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聯想起了那夜在小河邊發生的事,這臉騰的一下紅了,軍帽先戴回自己頭上遮臉,心里翻騰的是:老公介意她身上有疤嗎?話說那晚上黑漆漆的,他理應看不見的,難道是全用摸摸出來的?像是胡思亂想了一通的結果,這心里頭的別扭勁就更別提了,臉皮紅到了耳根子。
車上其他人都配合他們夫婦沉默下來,當然有不少疑問的眼神,畢竟林涼向來都是長衣長褲,她身上有什么疤也都是蓋得緊緊的。這里面除了六六是在軍校時親眼見過林涼亮出來的傷疤,也聽林涼自己提過傷疤不止一處,代替費君臣回了大家眼神:事實的確如此。于是大家更默了。這一默,反倒益發冷靜地把費君臣剛才的話左右又琢磨了一番,原先的焦躁消失得干干凈凈。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祿突然踩了個急剎車,所有人沒有東倒西歪,而是都抓住了扶手第一時間穩住身體,做出最快捷的反應。
前面的133指揮車離他們的車距離越來越大,快要將近兩百米距離時,可能從車前鏡里發現到他們沒有跟來,剛要停車。知道了那個任參謀很可能不是龐云輝的同伙后,六六抓起了車里的對講器,朝133指揮車喊:“趕緊開走!”
“什么?”任參謀忽然聽到這句沒有來由的喊話,自然反問,腳下則習慣地踩了剎車。緊接是林嘉方從對講器里傳出一聲可刺破耳膜的尖叫。前面“嘭”巨響,火光冒起,濃濃云煙瞬間罩住了停下的133指揮車車頭。
林涼心頭一寒:這龐云輝真是變態~居然連自己的部下和林嘉方都打算犧牲了!緊接她第一個反應是要拉開車門,結果老公的手更快地按住了她的手。同時小祿踩下了油門,方向盤猛地向左擰,怒奔的越野車狂嘯著在灌木叢里躍出來的十幾個士兵中間擦過。
嘭嘭嘭,子彈打在越野車上的防彈玻璃。林涼低下頭,稍微仰高的眼角,看得見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跳出去后留在玻璃上的痕。不愧是全軍第一富有的軍隊,這車八成是進口的,但是這防彈程度還是——嘭!剛才炸了133指揮車車頭的手雷現在向著他們同時兩顆甩了過來。小祿在關鍵時刻突顯賽車選手的超越本色,左右電閃,避過了一顆再一顆。然而,像蛇一樣狂扭身軀的越野車被迫沖出了樹叢,落下了斜坡。
在這一系列急速的變化中,林涼和其他人一樣,都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況了,只顧著抱著腦袋不要撞擊到頭部。等著車最終嘭一下遇到了結實的障礙物停了下來。
“下車!”不知是誰吼了這么一句。
車上的人左右開門,趁著敵兵還沒追上來的時候,全部跳了下去。
林涼下車后,方是發現這車應是滾進了山溝里,頭頂一線天,光線很弱。啪,六六打開了手電筒,開始點人數。一、二、三、四、五、六——最后從車里出來的是開車的小祿,手捂著額頭。一看有人負傷了,費君臣在所有人要圍上傷者前,喝了一句:“陸隸毅和林涼負責傷員,其他人都過來,研究地圖。”
于是在兩人給傷員檢查并做急救包扎的時候,其他人都圍在了費君臣四周。六六用微弱的手電筒光照著程永生攤開的那張軍事地圖。
“政委,我估計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這個地方。”程永生指著敵我交火地帶中的一個點,“這里,據133的人說,一直在交火,防線不穩定,如果133想在這里突然撤兵,很好拿理由出來。”
“可這里一撤,818要吃虧了。”六六圈著整塊B區是818和133共同筑造防線,133突然撤兵,對818絕對說不過去。
“我的考慮和六六是一樣的。”費君臣在地圖上做了兩個手指頭的移動,“我猜,133給818自己撤兵的理由是,想誘敵深入,來個包圍殲滅。當然,133口頭這么承諾,能不能辦到,龐云輝心里應該是有底的。他想把這場戲唱的更好,就不能扯上兄弟部隊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他移動的是中間自己部隊防線的一個缺口。”
“政委,你的意思是?”六六等人問。
“我們的生路當然是不能回去找龐云輝了。只能往前面繼續走,去找818。”費君臣讓程永生收起地圖,拿出指南針對準方向,準備急行軍。
這邊,小祿的傷口處理好了。幸好只是頭皮擦了一下,出血不嚴重,沒有傷到內里。林涼通過這次給陸隸毅打下手,才得知這個13班長最擅長的不是四肢接骨,而是顱腦外科。一想到譚美麗臨行前交托的那話,她眼皮跳了跳,有點詭異。
“嫂子,我臉上有東西嗎?”陸隸毅見她目不轉睛對著自己看,坦白地問。
林涼磨一磨唇后,問道:“13班長,你近來有沒有和哪個女人發生點什么事?”
聽到老婆這句話,費君臣悄悄走了過來,豎耳傾聽。
林涼沒有看見背后走來的老公,陸隸毅可是看著首長摸黑走過來的,心里頭可緊張了,拉拉小祿的袖子給自己作證:“沒有。我不近女色很久了!”
“是嗎?”林涼撓撓腦子,對于死黨的戀愛對象抱了更深的疑惑。
“真的。我發誓,政委,我要是有戀愛對象想結婚,會馬上提交給首長結婚申請報告的。”陸隸毅規矩地摸著胸口向費君臣發言。
費君臣向他擺擺手:行了。我都知道了。這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別驚動我老婆。
啊?這事是嫂子一人的主意?陸隸毅感覺被擺了條道,卻更糊涂了,首長的老婆問他這個干什么。
還是小祿反應的快,哪怕腦袋受傷了,也比他這個大個子在這方面反應快捷:“你傻了啊?還不感謝嫂子。嫂子問你有沒有對象,肯定是要幫你介紹對象了!”
其他光棍聽說了林涼要給陸隸毅單獨一個介紹對象,都圍了上來,問:“嫂子,就他一個?”
一雙雙光棍的目光沉甸甸落到自己身上,林涼忽然感到了責任重大,趕緊抓住老公私底下問:“你們部隊不給人安排相親嗎?”
“他們那眼光,倒追的一大把,用得著我安排相親嗎?”費君臣反問老婆。
“既然這樣,為什么指望我給他們安排相親?!”林涼深知老公這話有理,質問。
費君臣拿指頭擦掉老婆臉上不小心沾上的污漬,說:“因為他們覺得你帶來的女人,應該和平常倒追他們的女人會不一樣。”
林涼蹙一下眉,很肯定地道:“我滿足不了他們的要求。你想,我連我老弟的相親對象都找不到呢。這種事要靠緣分。”
費君臣也是這么想。想那時候老婆打他一巴的時候,他哪能想到這女人后來竟成了自己老婆呢。于是問:“你不是給陸隸毅介紹對象嗎?”
“我哪是給他介紹對象。”林涼甩著軍帽向老公和其他人都打了個迷糊眼,“只是聽人說13班長是個萬人迷,好奇地問一下。”
這拆穿死黨暗戀對象的事兒不道德的,林涼死活不會做,打死扛著。
要不是現在是危險時期,其他人哪能這樣輕易放過她,尤其是陸隸毅。一行人接下來徒步前往818陣地,林涼走在老公背后,被老公牽著手。老公一邊走,一邊不斷給她做思想政治工作:不管有誰來問你我們隊里哪個男人有沒有女人,你都可以來直接問我,不用問他們本人的。
林涼深知老公作惡的本性,還沒有夫唱婦隨到把戰友們的幸福都葬送出去,道:費政委,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以你買一杯哈根達斯的本事,只會讓你的兵一輩子都成光棍。
我已經改過自新了,現在都是給你買一箱哈根達斯。費君臣撅著嘴與老婆辯論自己的愛情意識已經提高不止一個水平。
“政委——”其他兵苦求費君臣,都認為林涼的話有道理。
費君臣提著金絲眼鏡,朝他們一個白眼:等著,看你們哪天來求我幫你們追女人。
急行了約三個小時的路程后,走出了山溝。做尖頭兵的程永生忽然做了個噓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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