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被打了?
不錯,這小子算識相,懂得松手了。費君臣提提眼鏡。
周紫東見松開手后,沒有刀箭戳自己的手了,也不免是松口氣。
既然老婆之前說是要走了,費君臣向老婆擺擺手示意:走吧。我給你護駕。
林涼本是要走的,老公這一擺手,立馬低下頭離開。
周紫東這回不敢伸出手攔著,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能感覺到了什么,遲疑地向著正要跟老婆一塊撤的費君臣:“費政委,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當然。你和我和我們部隊的領導,因為公務見過好幾次面了。周老師,你不是貴人多忘事吧?”費君臣冷靜自若。
周紫東始終抓不到那個疑惑的線頭,主要是由于費君臣身上穿的軍衣,與當時開夏利載林涼穿休閑裝的費君臣,對不上號。但是,某種直覺,讓他在費君臣背后又發了一句問:“費政委,都聽人說你結婚了,這事是真是假?”
“周老師,你這么有興趣打聽我的私事?”
費君臣這句冰涼猶如出鞘寒刀的聲音,讓周紫東打了個抖兒時醒悟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不僅失禮,而且以下犯上。他鞠躬再道了聲抱歉,抬起頭時,卻見454的人和林涼都沒影了。果然是不一般的部隊,撤退起來井然有序,與特種部隊一樣的神出鬼沒。
情敵的這句由衷贊揚和感嘆,費君臣聽著還是頗得意的。然后,一邊,他是趁著這夜高風黑,手摸到了媳婦的腰上,一摟,緊貼住媳婦耳邊:“你和他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媳婦讓他來聽,是沒法把這樣可恨的家丑直接說給他聽。至于說給已經動搖了的周紫東聽,她是懷了壞念頭的。希望周紫東能暴露出林家兩老的弱點,她才能有機會下手。
這些,費君臣轉一轉心思,都是能猜到的。
林涼低著頭:“嗯哪。”
“你早說嘛。”費君臣愛憐地在媳婦的臉頰上掐一掐,摸一摸。
老公的手像逗弄小貓一樣捉弄自己的臉,林涼臉蛋馬上被折騰地燒紅,不由怒了眼:“我怎么說?這爺爺奶奶我都叫了那么多年。”不是念舊情,是自我感覺的恥辱,令她說不出口。
“如果他們真做錯了事,你準備大義滅親?”
林涼眉頭一挑:“我有那么無聊嗎?只要他們不再來犯我,用得著嗎?”
老婆的心思費君臣聽明白了。老婆只想拿到林家的弱點保護自己。至于有沒有必要和林家廝殺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要看情況。沒有必要的話,就不需要去惹了。又不是代表正義的公安機會,去惹了惹來殺身之禍不是自討苦吃嗎?果真是把自己性命放在所有第一位的老婆風格,很合他一樣是小人心思的費君臣口味。
“你也別多想了。”林涼告訴老公,一切淡定以對,“兩個老人現在一大把年紀了,想興風作浪都得有下手使喚才能成事。他們來,我們把他們當做兩個快進棺材里頭的長輩,對他們意思意思夠了。”
“這個你放心。”關于這點,費君臣自認一早打點清楚了,信誓旦旦道,“我通過岳父大人那邊已經向林家人先表露了信息,我是林家兩老對我應該是興趣缺缺。”
聽到這話,林涼立馬一瞪眼:“你做了什么?”
費君臣提起金絲眼鏡,猶如一個悲風傷秋的詩人:“不過是,告知他們,我是個三無軍官。”
沒想到老公耍三無,打算耍到林家老人家面前了。林涼倒不是介意老公在林家人面前耍三無,可是憑他費君臣的名號,能耍得了三無嗎?
對于這點,費君臣先向老婆保密,到時再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喜,于是問這場戲準備什么時候開幕:“知道兩位老人家到達的時間嗎?”
“柯怡會告訴我的。”林涼以事論事以人論人,不會一潑臟水全往姓林的人身上潑,小堂妹以前說話做事沒有大腦,現在想通了,站到她這邊來了,一切既往可以不咎。
費君臣捉了捉老婆的手,像是發誓的語氣:“以后你跟我的部隊走了,他們想對你怎樣是不可能的。”
“費政委——”關于這事,林涼磨磨嘴唇。
一個指頭點住老婆張開的口:“我知道你心里那個疙瘩是什么。進了部隊后,想去你爸原先的部隊瞧瞧,有的是機會。別急。”
老公都把保證下到這點上了。林涼無話可說。其實除了老爸那事兒,她真是不想進壓力大的單位。可是能怎么辦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指的就是她眼下這種無可奈何的狀況。
費君臣這會兒是把頭都偎依到老婆肩膀上了,聞著老婆脖子上今晚洗完澡后香噴噴的檸檬香味,可是聞著聞著發覺不大對勁,這上上下下摸老婆身體的手慢慢地不大能用上力了。趕緊把頭移開,猛地吸上口冷空氣,頭腦里方是清醒了一些。
聽見老公別過頭打噴嚏的聲音,林涼嘴角一勾,不做聲。所以說,那些犯人想拿刀子傷她有可能,但是想強上她,絕對是不可能的。
今晚又不知怎么回事沒能趁夜黑風高下手,費君臣心里頭這個郁悶,回去馬上找了楊科談話:“她這是在她自己身上抹了什么藥?”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如果老婆天天晚上在自己身上抹藥,迷得他每天夜晚只能抱著被子睡覺,那還得了?
楊科撓撓頭發,是很想為首長的終身性福排憂解難,可是這小師妹的技術貌似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至少,他從沒有聽說過這種能迷別人而自己不被迷倒的藥香。
“啪”拍下桌子,費君臣知道不能問楊科了,改問奉書恬。畢竟老婆自己也承認了,奉書恬比較了解這種事。
奉書恬哪能知道林涼在想什么,按理說,不是費君臣更了解自己老婆嗎,大致上也只能安慰他:“可能嫂子認為還不到時候。”
“那什么是時候?”費君臣掰著指頭數這結婚后都多少天了,這每天看著老婆當和尚的滋味不好受啊。
“其實,政委,女人有兩種。”
“哪兩種?”
“一種是你必須強上的。一種是必須對方允許你,你才能上的。”
費君臣黑了臉:“你認為我看中的女人是后面那種?”
“其實,兩種的滋味都很不錯。”奉書恬也只能是一再地安撫他。
“你的女人是哪一種?”費君臣只問重點的。
奉書恬干干地笑了笑:“政委,每個人情況不同。我的情況又不能給你當參考。”
“也就是說,你是前面那種了?”
奉書恬拿書蓋住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人一看一對比,一目了然了,說什么以后都不能學費君臣,得學奉書恬,找個喜歡強上的女人。這樣最少不用像費君臣這樣天天郁悶。
費君臣想著這死活不是辦法,最重要的一點是心靈溝通,他開始努力寫情話給老婆進行旁敲。
林涼接到老公的短信,也知道老公在急什么。但是,眼下真不是時候,她記得弟弟透露過的信息:老公喜歡在野外第一次做這種事。難道,突然約老公去哪個地方踏青?
正在琢磨著哪個地方踏青合適時,林柯怡來了電話,稱林家兩老到了。
林家兩老乘坐飛機到達本市。林薄辛一家三口前去接機。
林藝璇一見面,撲到了林老太懷里,哭哭咽咽道:“奶奶——”一副慘遭所有人欺辱的悲劇女主角樣。
林薄辛和老婆見女兒的演技沒有因為這幾天的事減弱半分,心里踏實了不少。
可林老太不是一般的老太,摸摸長孫女的頭,嘆著道:“藝璇,你哭,這事奶奶也幫不了你。”
林藝璇的哭聲活生生地噎在了嘴巴里:這話意思是,她那處分,連爺爺奶奶都沒法讓人幫她解決了?
林薄辛聽老人家這樣發話,比女兒更心急,走到林老爺子旁邊,無比委屈地喊一聲:“爸。您看這事兒——”
“什么事?是你女兒的事,還是你和你老婆的事呢?”林老爺子手里的龍頭拐杖剁在地上,鏗鏗地響,怒氣騰騰的目光在這長子一家三口上掃打。
看來,老人家因他們一家人的事在朋友面前丟臉了。
林薄辛怒火地朝妻子一個瞪眼。蔣明惠接到老公的怒意,周身打了個顫。昨天她向公安機關傾訴后,馬上后悔了。這種家丑怎么可能外揚?而且,她不能和林薄辛離婚的。她娘家都靠著林家人供養呢。事到如今,只能走上前去,在兩位老人的面前,啪啪自打兩個嘴巴,懺悔道:“爸,媽,我昨天不知道怎么瘋了,口無遮攔的。但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我老公的錯,是那個——林涼的錯——”
“林涼?”兩位老人家互對上眼睛。
有關這一家子和林涼之間的種種瓜葛,兩個老人一清二楚。
“是。是林涼。”蔣明惠咬定道,“她裝了八年。在我們面前裝了八年不止。”
瞅著這一家三口哀怨的臉,林老爺子嘴角銜了抹崩于泰山也面不改色的淡定:“到了酒店里,再說吧。”
林薄辛一家見老人家如此鎮定,提到嗓眼里的心才落下來。
一行人前往下榻的酒店。
到了酒店大廳,林藝璇看見周紫東出現在門口,不禁愣了一下。
“我讓他來的。”林老爺子對林薄辛一家三口說,“藝璇這婚事說什么,都得先解決。”
老爺子這意思是,準備把他們家的唯一掌上明珠給了周紫東這個小子嗎?蔣明惠眉頭絞成了個死結,向丈夫猛使眼色:不是說,周紫東這小子不夠資格配咱們女兒嗎?
林薄辛一張臉拉得老長,黑成了包公,也不能違背老人家意思。于是對妻子狠瞪回去:你有本事你自己和爸媽說?
林藝璇內心里的糾結比父母復雜十萬八千倍,一直以來都是周紫東追求她,被她嫌棄。現在,現在爺爺這意思是要她委身給他嗎?憑什么?!
“媽!”一只手抓住了母親的手臂,林藝璇乞求。說什么自己都不能在這男人面前丟臉。何況,這男人是林涼不要的——
別說女兒丟不起這臉,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丟不起。好吧,丈夫不說,她去說。橫下決心,蔣明惠靠到了林老太身邊,支支吾吾道:“媽,我看這事不大合適。”
“怎么不合適了?”林老太對長媳婦揚了揚調,眼神犀利如割豆腐的刀子。
蔣明惠縮縮頭,道:“媽,以前他就是我們家看不起的,不是嗎?”
“可你女兒私底下遭惹他不少,還當著林涼的面,不是嗎?”林老太對于林家的動靜一清二楚,一句話就指出了林藝璇的軟肋。
既然老人家都清清楚楚了,蔣明惠干脆把話挑明了:“媽,你知道的,藝璇她不是喜歡他,是利用——”
“啪”老人家忽地一巴掃到了長媳臉上。
蔣明惠當眾遭打,兩顆眼珠子差點滾落下來。林薄辛和林藝璇同時低下了腦袋,不敢吭半句聲了。
“有你這樣的媽,才有這樣的女兒,你還好意思說得出口?”林老太教訓完長媳,嫌棄自己的手都打痛了,甩了甩手后,上前幾步,對周紫東卻是一臉的熱切和討好。
周紫東在昨晚上與林涼交流完情報,一夜幾乎無眠,感覺林涼的話可信度有幾分。今天被兩老叫來,他如今自是與以前面對林家老人的心境不同了。眼見林家兩老擺出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熱情來迎接他,周紫東眉頭一皺,林涼的話可信度幾乎是百分之百驗證了。
“紫東。”林老太招呼這個林家養子過來說話。
周紫東走了過來。現在一行人是進了酒店一樓的一個小包廂里頭。
“紫東,你看藝璇這丫頭怎么樣?”林老太抓住長孫女,像是賣貨一樣擺到周紫東面前。
林藝璇感到無可抑制的羞辱,尤其是想到昨天自己還在周紫東面前放的那番狠話,沒想到今天林家兩個老人來了以后,居然是想拿她來倒貼給他了。她緊緊咬著唇,沒有給周紫東好臉色看。
林藝璇憤怒厭惡的表情落在周紫東眼里,周紫東淡淡地撇了撇眉宇,老實說,有了披露的真相后,對這個女人的感覺,現在只剩下吃到了蒼蠅一般的惡心。但是,他也是混了幾年官場手段老道的人了,對殷勤的林老太說:“藝璇妹子不喜歡我,奶奶就不要勉強我們了。”
這話能不能是算他識相?林藝璇和蔣明惠兩人心頭小跳,感覺是驚喜,又感覺到不大對勁。
林老太當即沉下了臉:“藝璇,你不喜歡他嗎?”
老人家居然要她當眾把自己賣了?林藝璇仿佛第一次才認識這個從小愛她到骨頭里的奶奶,兩眼直直的,一會兒半刻說不出話。
“明慧,你怎么教女兒的?!”林老太對長媳婦發火了。
蔣明惠有了老人家剛剛那一巴后,深知在這關頭上不能再惹老人家怒氣了,趕緊把女兒的頭按下去,說:“紫東,藝璇是喜歡你的,一直是喜歡你的。”
屈下頭的林藝璇憤怒地咬著唇,抬起的眼角對著周紫東:你最好識相點。
接到她這樣的眼神,周紫東進林家后多少年的羞辱一起爆發了,冷道:“我記得四年前林涼推拒了這段婚事,我和林家所謂的婚約也就取締了。”
“紫東,你這話什么意思?藝璇都說了她是喜歡你的,如果你介意這個丫頭——”林老太喋喋不休說著,一邊給長媳婦使眼色。
“是啊。紫東,我這丫頭嘴硬而已。”蔣明惠點著腦袋,只差和女兒一塊給周紫東磕頭了。
“我說了,我和林家的婚約只有和林涼,既然林涼都取締了,其她女孩子我不想要。”
周紫東這話一出口,等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林家最高貴的小公主林藝璇給甩了。
林藝璇被雷擊中一般,哆嗦著軟了下來:比不上林涼,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也比不上林涼了。
“藝璇。”蔣明惠連忙扶住軟下來的女兒,疾呼著。
周紫東心里為許多事翻騰著,沒興趣看這些人繼續演戲,轉身要走。
“噔”!
林老爺子的龍頭拐杖敲打在了地板上。
周紫東皺著眉側過頭,望向老爺子的方向。
“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們一家!”林老爺子發起火來,天崩地裂的怒色。
周紫東如今面對老人家,卻只是漠漠的。如果如林涼所說的,這林家來救周家是另有內幕,他對林家哪里來的報恩,應該是報仇才對!掉回頭,漠漠地離開。
林老爺子一舉拐杖,摔到了地上。
林薄辛急急忙忙幫老父親撿起拐杖,道:“爸,別氣壞了身子。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遲早會遭天譴。”
“去!”林老爺子一指長子林薄辛,命令,“把家里人都叫來。我們林家要在這里擺一場盛宴,為林涼慶功。”
“爸!”
“爺爺!”
林薄辛一家三口呆成了口若木雞。
“怎么?林涼能進一支了不起的部隊,不是我們林家的驕傲嗎?據說那支部隊多少年沒有能進一個女兵了。”林老爺子淡淡定定地道。
“可是藝璇——”蔣明惠抹起了眼淚花兒。
“你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也怪不得外面的人誤會你被丈夫虐待?”林老太磕巴磕巴茶蓋子,教訓的矛頭又指向了長媳婦。在老人家看來,全都是這個媳婦不濟,才會搞得丈夫和女兒都成不了器。
蔣明惠又只能把所有眼淚往肚子里吞。
兩個老人見把這一家子教訓得差不多了,方是稍微緩和了下語氣,畢竟長房再不濟也是長房,兩老始終得多罩著點,發出了話:“藝璇是我們家長孫女,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爸和媽的意思是?”林薄辛提著膽子,戰戰兢兢地問接下來該怎么辦。
“藝璇吃的這個虧不算什么,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嫁個好人。老實說,周紫東不要藝璇,你們該感到幸運。這小子也配不起我們家。”林老太轉了語氣道。
林薄辛一家搗蒜似地點頭。林藝璇雙手捂著臉,淚流滿面:“奶奶!”完全是喜極而泣。但是,林薄辛和老婆還是對剛剛的事心有余悸的,你說老人家突然要求周紫東娶自己家女兒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們剛剛那樣做,是為了試探這小子還是我們的人嗎?”林老太兜出了自己和老伴的主意,說,“畢竟,你們之前和我們透露過,這小子近來愈來愈不像話了。”
原來兩個老人是高瞻遠睹,權謀在握。林薄辛等人擦一把汗。既然老人家是要演戲,何不先通知他們一聲,害他們這樣心驚膽戰的。
“那為林涼設的這場慶功宴?”林薄辛代替全家人繼續問。
“林涼要帶她丈夫一塊出席,這是肯定的。我們家先把話都放出去了,也就不怕這個丫頭耍什么性子。這丫頭得把老公帶給我們老人家瞧瞧,這個禮節是不能失禮的。不然這王家和她媽媽的面子也掛不住了。”林老太一五一十地指導兒子如何擺局。
林薄辛點著頭,直道父母精明。
“接下來,是要給藝璇找個不錯的入門女婿。在慶功宴上宣布出去,順便來個訂婚儀式。”林老太道完所有,口渴了,喝口茶,順便指示兒媳給自己捶打大腿。
聽到老人家這番安排后,林薄辛一家三口喜不自禁。
林柯怡在病房內,與林涼小聲商議著:“我爸和我媽說也要去接爺爺和奶奶的飛機,可是大伯不讓。”
“哦。”林涼應道,拿起把小刀,順便給小堂妹削個蘋果。
“涼姐姐。”林柯怡雙手枕起了下巴,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狗叫一聲。
林涼斜睨她一眼:“有什么事說吧。不叫我姐姐也沒有關系。”
“我只是好奇,姐姐你嫁了個什么樣的男人。”林柯怡嘟著嘴巴子說,“你知道嗎?爺爺奶奶打的主意很明顯,想當眾羞辱你和你老公。”
林涼聽了只想笑:她老公,是林家人能羞辱得了嗎?
林柯怡顧自往下說:“可惜,姐姐你知道的,我和我爸媽在林家里面是最沒有出息的,不然,我們不會在長房失利后依然抬不起頭來。所以,我們幫不了姐姐什么。紫東哥現在看起來也是自身難保。哎——”
“怎么回事?”林涼提提眉,問。
“紫東哥不娶藝璇姐,和爺爺奶奶鬧翻了。”林柯怡道。
周紫東在聽了她的話后還能信任林家兩老,那就怪了。林涼心里吹起了口哨,作戰計劃完成的不錯。如果她沒有預料錯,接下來周紫東應該是會重新調查周家以前發生的那起案件了。
“涼姐姐,你知道什么內幕嗎?”林柯怡忽地把小臉湊到了林涼面前,問。
“不知道。”林涼推開堂妹的腦袋瓜,順便把削好皮的蘋果塞進堂妹張開的嘴巴里,站起來,“明天你要出院了,自己照顧自己一點。”
林柯怡抓著蘋果咬著,仰頭看林涼的目光露出了點點的畏懼。隱約中,她和自己的父母都能察覺到林涼現在對于林家人,是陌生到掉進寒窖里一般的冰冷,仿佛從來就不是林家人一樣。她唯一可慶幸的是,自己及時站到了林涼這邊。
林涼離開病房后,是邊走邊接老公的電話。
“我要去試衣服做頭發,你一塊來吧。我讓人來接你。”
老公拋下這一句二丈摸不著頭腦的話后,斷了線。
林涼加快腳步,到了地方坐上老公的夏利車。開車的不是老公,是弟弟王子玉,讓她小吃一驚。
“你姐夫呢?”綁著車上的安全帶,林涼蹙著眉問。主要是擔心弟弟現在能不能開車。弟弟雖然考了執照,但一直沒有自己的車,只在回家的時候開老爸的車。
“放心吧,姐。”王子玉拍拍胸脯道,“姐夫告訴我這輛車是什么性能,我一上手就會,姐夫都很吃驚呢。”
言外之意,你老弟不是普通的天才,是萬事天才。
林涼直接給洋洋得意的弟弟頭頂上砸一個蒜頭,喝道:“好好看著前面開車。如果出了事,別說你姐夫原諒不原諒你,我先把你大卸八塊。”
王子玉被姐姐的拳頭砸了個結實,只得擠巴起眼角:感覺姐姐結婚后愈來愈暴力了,都是姐夫給寵出來的。話是這么說,他是不敢亂來,兩手握緊方向盤,專心致志地開起了車。一路上,都不敢和姐姐說一句話。卻是林涼開始耐不住性子,問他:“你姐夫為什么突然想去試衣服?”
“我們爸媽接到林家的邀請函了,說是要給你擺慶功宴,順便邀請了姐夫務必參加。”王子玉把最新消息轉播給姐姐聽。
“慶功宴?”林涼聽著林家兩老出的這個餿主意,就不禁冷笑。
“姐,你還沒有接到爺爺奶奶的親自問候?”王子玉挑釁著英氣非凡的眉宇,借機嘲諷兩句林家人。
“兩位老人家哪能放下尊駕告訴我這事,和我們爸媽說也一樣。”林涼有一句沒一句與弟弟拌著嘴。
“姐夫倒是聽說了,說是林家要給長孫女找個入門女婿,要拿這個入門女婿與姐夫當眾比個高低。”王子玉說到這個,笑不攏嘴。林家能找到什么入門女婿拼得過姐夫的呢?他和費君臣十分拭目以待。
“你姐夫聽到這個,應該是高興得樂上天了吧。”林涼想都想得到老公的那種歪念頭,無語地只想翻眼,怪不得老公突然興致勃勃地宣稱要試衣服和做頭發。
“姐夫對這事是挺看重的,在中午第一時間接到快報后,專門托人找了美容師與設計師化妝師,都商量了一個下午了。”王子玉向姐姐報告姐夫費君臣的最新備戰進展。
林涼靠著椅背,像魚兒吐泡泡一樣吐出口長氣。老公接下來,大概會拉著她一塊瘋狂吧,以老公那種只要有有趣的事情可以玩絕對可以玩得不亦樂乎的邪惡性子。老公的人生哲學是,不求名利,只求有的玩。
王子玉小心開著車,來到了姐夫費君臣所說的美容院館。把車開到附近的公共停車庫停車,由于車位很緊,王子玉剛轉個方向盤,要把車殺入停車位。前頭迎來輛不凡的邁巴赫,想與他搶車位。結果,王子玉較上了勁,一個巧妙的轉手方向盤,先一步入了車位。
林涼在旁邊看到弟弟像當年在游樂園玩碰碰車兩眼發出亮光,就知道糟糕了。
夏利成功上了車位。被出局的邁巴赫主人立馬下車,叫罵:“小兔崽子,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車位,快給我讓出來!”
王子玉卷卷袖管,走下車。
林涼急忙踢開車門下去,把弟弟拉住:“你做什么呢?想打架嗎?”
她這話沒說完,邁巴赫車上又下來了兩個男人,一共三個男人圍住了他們倆。王子玉當即愧疚了,對姐姐說:“我先打倒一個,你跑出去喊姐夫過來。”
被弟弟這話提醒,林涼立馬撥打電話,不過不是撥給老公,直接撥打報警電話。
看她按電話鍵像是要報警,其中一個男人喊一聲后朝她沖過來,準備搶她手機。
“姐!”王子玉一看,著急地大喊一聲。要往姐姐這邊過來時,被另一個男人擋住在中間。一時間,他也不手下留情了,揮起結實的一拳朝對方的臉上砸了下去。待那男人倒下去后,發現姐姐比他更神速,一腳正好踹到了另一個男人兩腿間的命根子。
三個人瞬間倒了兩個,唯剩下的那個,看被林涼踹了命根子的同伙在地上只剩半條命地叫著,哪還敢再走上來。
王子玉摸摸鼻子,對向那輛邁巴赫。照他看來,邁巴赫里面還有個男人沒有下車。
林涼拉住弟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道:“走吧。”接著硬是把弟弟給拽走。
見這對姐弟走了,三個打下手的男人才走回車邊,向車里的主人低頭認錯:“對不起,容少,他們看來好像是道上的人,會功夫。”
“什么道上的?那男的用的是鐵砂拳,那女的用的是散打。明明是兩個軍人。”車里的主人聽起來聲線很年輕,語調卻是很穩重,“都上車吧。這回是我們不慎,遇到了兩個當兵的。”
“其實,當兵的也不用怕——”一個手下想奉承主人的話沒有說完,先是挨了主人橫出車外的一腳,瞬間身子飛出去了兩米遠趴著。
這邊,林涼拉著不甘愿的弟弟,一路來到了老公說的美容院館。這個美容院不大,但是人來人往,裝修豪華,一看也是進去后價格不菲的地方。聽到了他們自報的姓名后,美容院的服務生直接帶他們上了二樓的老板辦公地。
推開門,見一間豪華的化妝間里,老公一個人在衣架子邊上撩著一排衣服,俊臉微惱,像是不知如何挑選。
王子玉立馬熱烈地叫一聲:“姐夫。”
林涼則在踏進門檻,忽然腳底下一拐,差點滑倒。
費君臣轉頭,看老婆好像是見到他太過興奮而跌倒,嘴角微勾,愉悅道:“你們到了?”
林涼不管老公說什么,先趕緊脫下了鞋子。今天出門時,譚美麗因為知道兩人穿的鞋碼相同,大喊著有趣,非要互換著鞋子穿,美其名曰兩姐妹相親相愛。譚美麗向來除了軍訓時的軍鞋,一雙雙都是高跟鞋。她不可能穿軍鞋配普通百姓衣服不倫不類地出門,只好挑了雙最低也有五公分的高跟涼鞋。現在可好了,因為踹那個男人,把一只鞋跟給踹歪了。
這可怎么辦?是人家的鞋子?得先找到家鞋鋪幫死黨把鞋子修理好。打好了主意,林涼抬起頭問美容院的服務生:“附近有沒有可以修鞋的?”
費君臣走過來,想在老婆面前逞能,一聽這話,大開口:“不用修了,我幫你馬上買雙新的。”
老公每次獻殷勤總是弄錯地方。林涼嘆嘆氣,向老公實話說:“不是我的鞋子,是人家的。”說完,不免有點氣弟弟的熱血過頭,提起涼鞋扔到弟弟身上:“去,幫我修鞋子。”
王子玉接住姐姐丟來的鞋子時,忍不住發出一聲吃痛的低吟。
林涼一愣,看過去,才發現弟弟在打人時把手給弄傷了。
這下,可把她和老公兩個人給緊張的。這手,號稱是外科醫生的第二生命。讓人找了個醫藥箱過來,費君臣幫小舅子察看手哪里傷到了。經初步仔細檢查后,發現只是手腕處輕微的扭傷,便是上點傷科藥和冰敷,囑咐不能動。
林涼掂了冰塊,用毛巾包裹好,幫弟弟敷著手腕上。弟弟眉宇一挑一挑的,裂一裂嘴道:“下次再被我碰上那個混蛋——”
“你夠了沒有?”林涼低喝住弟弟。
費君臣見小舅子傷了手媳婦斷了鞋跟,這會兒再不能覺察出是出事就奇怪了。等媳婦出去端水,他挨近小舅子盤問仔細情況。
“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但開著邁巴赫,看不起夏利,一下車,就沖我們來了。”王子玉向姐夫如實匯報。
“邁巴赫可不是一般人能開得起的。”費君臣捉摸著下巴。不過,敢當街對他媳婦和小舅子動手的人,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林涼給弟弟端了杯溫開水回來,聽到老公這話,眉毛一豎:“費政委,我先警告你,如果你敢追究這個事,把事情鬧大,你以后別想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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