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赤誠相見吧
莊雁落當(dāng)初去了異地工作,有留個短信給林涼,道是服從組織安排,支援分院建設(shè),去幾年后會調(diào)回來。后來聽說莊雁落離開本地不久便嫁人了。
林涼始終沒有把自己和老公的事說給莊雁落聽,是不需要。因為,她感覺得到,莊雁落早知道她這個事了。所以當(dāng)初她遭襲后整件事貌似不了了之,如她在那晚上和譚美麗喝酒安慰譚美麗說,我們可以理解她們,給她們一次機(jī)會,但下次絕不能縱容了。她們有生存和勝利的權(quán)利,我們一樣有。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是她們的,沒必要怕。
譚美麗哭咽的是,有必要為這種妒忌的破事撕裂多年的感情嗎?
林涼拿筷子蘸著酒水在桌子上,借著酒意歪歪斜斜畫了個金字塔,那是在她們心里邊,面子是放在了金字塔塔尖。我們是厚臉皮的人,沒有面子問題。
莊雁落真不真愛費君臣?林涼覺得老公說的那句話有道理,若她真的愛他,會顧慮那三年兵嗎?不是老公不要莊雁落,是莊雁落不要這樣的費君臣,莊雁落只想要那個有錢有勢的費君臣,不想了解費君臣在想什么。
莊雁落和她堂姐林藝璇一樣,丟不下的不是愛情,是面子。
中國人的面子工程是很大的,從古至今都有,男人女人都有。你看那后宮戲,別看是幾個女人為皇帝爭風(fēng)吃醋,其實是在爭面子,爭自己的,爭家族的。
真正的愛情存在于,林涼一直認(rèn)為是:兩口子默默無聞地過小日子。
老公注定是光芒萬丈的人,想讓老公默默無聞很難。但是,讓自己隱沒在蕓蕓眾生中,和老公默默地過小日子,這是林涼在內(nèi)心里開始慢慢正視這個怪癖老公費君臣以后,一直想要努力的方向。
那天,莊雁落在網(wǎng)上忽然發(fā)布說,和新婚丈夫要回娘家探親,順便拜訪一些朋友們。
林涼看見消息后,撓撓頭發(fā),拎了袋游泳行裝,推開門走了出去。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摸到了一條完全的大道走,所以不需要吳平安上下接送。
夜里小巷子人靜,老公的夏利在黑夜的巷子中打開兩束雪燈,白皚皚地照著路面。
林涼打開車門,坐進(jìn)去時望表,七點半,去到游泳池可能八點。
“吃了東西沒有?”費君臣轉(zhuǎn)動方向盤時候,問。
“游泳前不是不能吃得太飽嗎?”林涼把頭枕著車椅,微微地撇了撇嘴。學(xué)了這么多年游泳,這些游泳必備知識,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了。
費君臣見老婆淡淡定定的,好像賴死不活了,明擺著不像是對他抱有希望,腳踩油門加了加速度。
打開車窗,乘著夏日的涼風(fēng),夏利左拐右彎,朝的是豪宅別墅區(qū)的方向。林涼坐直了腰板,瞪了瞪眼:“費政委,你別告訴我,你在這里買房子了?”
再孤陋寡聞,她也略有所聞,這里是全市最黃金的地帶,一平方米天價,不是普通有錢人能買得起的房子。在電視廣播節(jié)目里她經(jīng)常可以看到,超級有錢的大亨明星買房子,必定在這里。人家在這里買房是不是擺架子她不清楚,但是,如果老公在這里買房的話——她一個月只要老公給家用五萬,那絕對是要她倒貼了。這里的每月物業(yè)費,可能要四個零吧。
“我不買房子,單位有的是分房。而且,常年隨部隊在外,很少安居在一處。”費君臣沒有老婆的那些顧慮,不過老婆既然問起他也就實話實說,“我?guī)煹茉谶@里有一套房子。當(dāng)然,他問過我要不要一套,要的話,隨時可以給我。你喜歡這里?”
“隨、隨時可以給?”林涼腦子快速轉(zhuǎn)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是免費贈送?兩種是截然不同的性質(zhì),如果要她掏私房錢買這樣豪華擺闊的房子,她肯定覺得自己腐敗了。但是,如果是官方非腐敗的贈送,另當(dāng)別論。
“月供,首付一萬,一個月三百塊,總共三年。我琢磨著這個數(shù)還成。”費君臣當(dāng)然不會受賄,說了個數(shù)出來。
聽到這個數(shù),林涼絕對要絕倒了:“費政委,你這部隊,不僅拿名牌貨出廠價,拿名牌房地產(chǎn)也出廠價。”
“當(dāng)然。”費君臣不以為自己拿了人家什么便宜,拿得心安理得頭頭是道,“出廠價實惠嘛。現(xiàn)在哪樣?xùn)|西不是炒作出來的。你進(jìn)工廠里頭,一點自來水都能在出廠后,進(jìn)入市場里賣到了十幾塊錢一瓶,然后冠名某某山泉。”
面對老公這番厚顏無恥的狡辯,林涼:“……”
夏利進(jìn)入別墅內(nèi)的停車庫。林涼仰望這三層樓高的小別墅。車子一路進(jìn)入這別墅區(qū),經(jīng)她觀察,人氣稀少,相當(dāng)于荒蕪。果真不是富翁都能買得起的房子。今夜大概是房子屋主知道他們會來,三層小樓層層都亮著燈,暈染的燈光透過窗臺,給四周的小院子籠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黃紗,看起來頗有浪漫的氣息。這房子貴,有房子貴的道理吧。
“師弟說有四五年沒有用過這房子了。”費君臣見老婆對這房子挺迷醉的,貼著老婆耳邊道,“不然,我們也買一幢,偶爾來小住。”
“不,我是看這光挺好看的。”林涼認(rèn)為首付一萬,月供三百,但是每月物業(yè)費得上萬的房子,還是奢侈了。
“你喜歡這屋里的光?”費君臣摸一把下巴,“女人都喜歡這種燈光嗎?”
聽出有故事,林涼仰了仰頭看老公,愿聽詳細(xì)。
“我?guī)煹芤郧盀榱艘粋女人專門找人設(shè)計的燈光。”對于師弟奉書恬這個四五年前的瘋狂舉措,費君臣只能用一句不可思議的嘆氣來評價。熟悉奉書恬的人都知道,奉書恬對女色屬于完全謝絕,據(jù)說是對男女之間那種事情挑不起任何興趣。奉書恬突然能對一個女人癡迷到這種地步,是人都得跌破眼珠子。
聽老公這句話后,林涼再仔細(xì)看這別墅里射出來的燈,發(fā)現(xiàn)真不是普通家屋的設(shè)計,一盞盞的光錯落有致,是鑲嵌在屋子內(nèi)部透出的光,讓人感覺整個屋子籠罩在光團(tuán)里面,帶了一種誘惑的迷離。意識到這點后,胸口處砰地漏跳了一拍,加上老公那話之后的欲言又止,忽然涌在心頭使得心臟砰砰亂跳的是:這屋子很詭異,絕對的詭異,不止這燈,恐怕這幢別墅的每個設(shè)計,都是為了某種目的。
費君臣當(dāng)然不會把奉書恬拿這幢房子來誘使某個女人發(fā)生XX的事情告訴老婆知道,面對老婆疑惑的眼神三緘其口,摟著老婆的肩膀來到了后院子里的室內(nèi)游泳池。
這個室內(nèi)游泳池是玻璃屋的設(shè)計,與別墅客廳后的陽臺相通,但是,也能不通過別墅內(nèi),在后院有一扇小側(cè)門可以進(jìn)入。基于不想涉及到師弟的隱私,費君臣不帶老婆進(jìn)別墅,從后院小門進(jìn)到游泳池里。
在進(jìn)入這個別致的如蜂窩狀的玻璃屋后,由于四面屋頂都是通透的,夜晚如果天氣美好,是能仰頭望見滿天星辰。可見得這屋里的每一處都是浪漫到了極致。林涼腦子里一嘣,跳出那個打分苛刻到極致的男人,于是能猜到這房子是誰的了。
與老公一樣,對探究別人私隱沒有興趣,林涼比較關(guān)心的是眼前這個游泳池。
“額!”
明顯又被老公擺了一道。這個一眼望過去水汪汪好像大海不見丁點池底的池面,她懷疑這人一下水,肯定水是沒到了頭頂上。
“換衣服吧。”費君臣趁老婆怔愣的剎那,搶先拎過老婆的游泳行裝,扔進(jìn)游泳池邊的洗漱間里頭,順便把老婆給推了進(jìn)去。
林涼膝蓋打著抖兒,心里頭完完全全打起了退堂鼓。怎么說都好,今晚這條賊船讓她有了性命之危的憂患。生死當(dāng)頭,她哪還顧得著老公丟臉不丟臉小人得逞不得逞,逃吧,命要緊。
“快點換啊。”費君臣不時敲敲門板提醒。
看來老公知道她要跑,專門在門外守著。林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狹窄的洗漱間里除了那扇門,不見其它通道,連扇窗子都沒有,唯有頂上一臺排風(fēng)扇呼呼地吹。所以說這屋子絕對是夠詭異的,每個設(shè)計都像是在防止人逃跑。
林涼噎噎口水,別無辦法了,靠近門板與老公討價還價:“費政委,你不是說好進(jìn)兒童池嗎?”
“我有說過這話嗎?”費君臣這話明了地告訴老婆,那天他的點頭是遲緩之計。
“我是初學(xué)者!”林涼跳腳了。
“放心。”費君臣給老婆打打安全針,“我當(dāng)過很多年的救生員。深水證、潛水證、教練證,三證俱全。”
“費政委,你以為以前教我游泳的老師是無證上崗的嗎?”
“我和他們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是你老公。你可以把我拖著下地獄。”
林涼心頭咯噔一下,儼然老公和她一樣記著第一天的事呢,把她那眼神也記得清清楚楚呢。然后,因為老公這句話,她這就神差鬼使地?fù)Q上了游泳衣帽,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明知老婆不會穿比基尼露三點給他看,但是見到老婆這身保守到下擺遮了大腿一半的游泳衣,費君臣未免不是小小地失望。
見老公色迷迷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打量,林涼舉起指頭戳戳老公肩膀:“你呢,不換衣服?”
“我直接脫了就行。”
天地良心,費君臣自認(rèn)說這話不包含任何不軌的意思,因為男人向來下泳池只需穿條泳褲。他來之前早穿好了。
可老婆認(rèn)定了他這是要當(dāng)暴露狂,舉起拳頭往他肩膀猛地一錘:“費政委,你以為你是羅馬雕像嗎?”
“不。我自認(rèn)沒有大衛(wèi)帥氣,哪敢?”費君臣接住了老婆的拳頭,懦懦地應(yīng)了句。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雖然這玻璃屋具有很好的恒溫調(diào)控系統(tǒng),但還是怕夜深風(fēng)涼,費君臣不敢遲疑。先是督促老婆在游泳池邊做預(yù)熱動作,當(dāng)然他自己也做。
林涼做著手腳伸展運動,兩手指尖垂到了地上,突然視角一抬,發(fā)現(xiàn)老公在她身邊,居然當(dāng)著她面脫衣脫褲了。好吧,雖然他里面也穿了條游泳褲,但是,這個脫衣服的動作,是很容易讓人遐想非非的。可她老公完全沒有自覺,脫起來,干凈利落,不一下子全身脫光光,純粹是軍人作訓(xùn)的姿態(tài)。脫完衣服的老公,揉揉肩膀,伸伸長胳膊長腿兒,做個兩臂伸拉動作,露出了結(jié)實的胸肌腹肌。
額……
林涼趕緊把眼角垂下來,免得鼻血往上涌變成腦中風(fēng)了。
費君臣輕輕松松做完了準(zhǔn)備工作,發(fā)覺老婆依然在做兩手垂低動作,不免把手往老婆背上拍一拍,儼然教練的語氣:“這樣的動作不能做太久。多伸伸腿和胳膊。”
林涼嘎吱咬一下牙:有這種偶爾像傻瓜式的老公,簡直是令她活受罪。
起身時,應(yīng)了老公的話,垂頭太久了,一下起來過猛頭有點暈。費君臣急忙伸出一只手把她托住,卻以為她是怕水在他面前裝暈,拍打她的臉說:“別怕,別怕。我都說了,你今晚可以拉我下地獄。”
“費政委。”林涼一手揉揉眉角,定定神,視線不敢在老公那身結(jié)實的肌肉上瞟,望著地面說,“我今晚好像狀態(tài)不是很好。”
“你要相信我,今晚我狀態(tài)很好。”費君臣告訴老婆,出不出事,最關(guān)鍵在于保險絲耐不耐受。說完了,他讓老婆站好,決定先下水示范一次給老婆看看他這根保險絲有多棒。
脫掉了金絲眼鏡,戴上一副泳鏡,穿著酷黑的泳褲,戴著酷黑的泳帽,似是那駭客帝國里面酷斃了的奇諾里維斯,費君臣一個魚躍,跳進(jìn)了水池里。
看著老公進(jìn)水后,陡然是沒入了水里,不會兒整個人無影了,老半天不見有人頭浮出水面。林涼從心底里直直地抽了口涼氣。她一點都不羨慕老公游泳技能有多棒,只知道這池底的水絕對是很深,才能讓老公潛到水里面后完全不見影子了。
費君臣一去一回,像條魚龍,快如閃電,躍回老婆這邊岸上時,頭發(fā)一甩水珠,十分瀟灑:“怎樣?”
“這水有多深?”
老婆竟然看不見他出神入化的泳技,只顧著看這水底有多深。費君臣臉色驀地一黑,被完全忽視了的微惱,指尖偷偷爬上老婆的背,捏在了老婆的領(lǐng)子上,口一張,清飄云散地說:“最淺大概是兩米多,最深有十米吧。”
事到如今,瞞著老婆沒有用。
兩米多到十米!林涼牙齒間嘎吱嘎吱打起顫。也即是說這最淺的池底,她站上去,手伸到最高處,也出不了水面,形同水牢了。話說,誰家游泳池會做到這樣專業(yè)的深水池深度?說是專業(yè),但不見這游泳池有比賽用的浮標(biāo)之類的物品,只能說,唯有深度和寬廣度做到了。無疑,這水池和這屋子一樣透著詭異的氣息,太詭異了。而且據(jù)她直覺,這詭異的方向直指的是……。想到這樣深的水底,可以造成電視里男女在水里糾纏的絕美畫面,她臉不覺悄悄地?zé)藷?墒钱?dāng)眼角瞟到老公那邊,老公儼然是毫無所覺,一心只教她游泳的心思使得他的俊臉稍微含了峻色。哎,所以說這老公偶爾不是普通的遲鈍耶。
“下水吧。你是來學(xué)游泳的。”費君臣廢話少說了,今晚怨他也好,怒他也好,與小舅子一樣,說什么都不能再讓老婆那種呼吸停止的事情繼續(xù)發(fā)生。
林涼深吸口氣,正想調(diào)整好心理狀態(tài)慢慢下水。她也想盡快學(xué)會游泳,以后不用怕溺水。但是,她這個不斷深吸氣的動作,讓費君臣眉頭微簇之后果斷地往她背后一推。
謀財害命啊——林涼粹不及防跌進(jìn)水里的一剎那,腦子里蹦出這句今后絕對要老公好看的話,撲通!
水倒是不涼,可是這水好深,不止兩米多,肯定是在靠池邊兩米多的地方斜坡下去后立馬是深淵以上的五米。老公那一推的力氣十足,她跌進(jìn)去的地方離池邊有三米以上,手伸到最長也夠不到池邊。完了完了,比她以前掉進(jìn)河里的時候更嚇人。她以前掉的那條河,她最少能踩到河底的泥沙,只是水流急了一些。心里慌了,空了,惶恐了,宛如世界末日了,死到臨頭的恐懼,讓她兩只手不自覺地開始撲騰,騰騰騰,學(xué)了八年,這點騰,還是能騰出水面的。嘴巴剛露出點水面,吸上口氣,咕嚕嚕又往下沉了,只得繼續(xù)撲騰。
啪!又有人下水的清亮水聲。
知道是老公跳進(jìn)水里了,林涼肺里憋著最后一口氣,指望老公過來救。
可她忘了,老公第一次遇見她,是姿態(tài)悠閑地站在池邊看著她往下沉水。因此如果她指望老公來救她是大錯特錯的。可惜這個認(rèn)識,只有等到老公潛水到了她身邊后,沒伸出手拉她,而是拿手往她兩條大腿上使勁兒一拍。
她在水里怒瞪著眼,以快要瞪死人的目光瞪著老公,老公只顧拿手當(dāng)鞭子抽打她的腿。被一條鞭子像窮追不舍的追命鬼一般抽打,兩條腿當(dāng)然是逃命似地動作起來,蹬著蹬著,蹬出了水面的剎那,剛要吸上口氣。哪知道老公比她先一步出了水面后,突然拿手把她頭頂一按,她咕嚕猛喝了兩口水。
天啊。她這嫁的什么人啊?!沉入了水面下,這會兒是非得從老公的魔手里先逃出一條命為先,也不管喝了幾口水了,手劃腳蹬,才脫離了老公繼續(xù)伸來的魔手,浮出了水面吸上口大氣,四周望一下敵情。哎,老公居然離自己有一丈多遠(yuǎn)了?
費君臣剛剛見到老婆為了逃脫自己,如一條劍魚般倏地劃出了一丈遠(yuǎn),便知道老婆克服障礙了。
所以,老婆并不是不會游泳,更不是身體有毛病,說穿了,就是恐水癥造成的呼吸自我抑制。這種毛病,一般來說,只要把人扔進(jìn)深水池里,拿鞭子抽打,再讓那人徹底喝上幾口水,馬上能解決問題。
話說,老婆這八年游泳真不是白學(xué)的。或許潛在的恐水癥讓她始終過不了五十米大關(guān),但是,入水后的各種姿勢體式,以及本能的換氣,都可以堪稱得上游泳專業(yè)戶了。這并不奇怪,他第一天遇到老婆在游泳池時,老婆已經(jīng)當(dāng)著他的面向某位老師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她這是刻苦地學(xué)了八年的游泳姿勢和換氣。他毫不懷疑老婆不僅學(xué)了入學(xué)者最基礎(chǔ)的蛙泳,肯定仰泳、自由泳等其它游泳動作都學(xué)了。
眼見老婆這蹬了幾下蛙腿倏地離自己老遠(yuǎn)后,不自覺用自由泳的動作嘩嘩嘩游了幾米遠(yuǎn)。為了吐氣,連仰泳的姿態(tài)都快擺出來了。
費君臣驀地勾一下下巴頜:有戲!把老婆亮出去后,某些人看見可能不止是要氣死,是要把自己投進(jìn)游泳池里淹死自己了。他絕對可以打這個賭!
林涼見老公笑瞇瞇地始終在一個地方漂浮著,本是想老公心里打了什么暗算要繼續(xù)搞她突襲,于是在水里拼命地逃命。逃了幾十米遠(yuǎn)后,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溺水了。
武林秘籍里說的參透后進(jìn)入別外境界,指的便是她這苦練八年后突然如魚得水的欣喜若狂吧。
一旦某處通了,四肢在水里宛如融化了一般的舒適,她飄浮在水面上,任水像母親的羊水一般托浮著自己,慢慢地吐氣吸氣,愜意地根本不想上岸了。
因此,倒是費君臣看著表,怕老婆第一天在水池里浸泡太多會出事,好說歹說才把老婆拽上了岸。
“舒服啊!”坐在池邊,林涼仰看玻璃屋的屋頂,涼風(fēng)習(xí)習(xí)地吹打她的臉皮和頭發(fā),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不提隱藏下的某種詭異目的,這個奉書恬打造的房子,的確是營造出了朦朦朧朧美得不可思議的浪漫氣氛。
“你不是說不想要這種房子嗎?”費君臣已經(jīng)穿戴好衣服了,換掉潛水腕表,重新扣上了彰顯男士品味的卡西歐機(jī)械鉆石表。
看老公那么快把衣服換好了,拾掇整齊了,林涼白白眼,不指望老公在這方面能像她今晚忽然參透后進(jìn)入另一個等級了。應(yīng)說今晚她第一天學(xué)會游泳,游了三個鐘頭也累,如果老公參透了她怕自己身體吃不消。走進(jìn)更衣室學(xué)老公快速換完衣服出來。
兩人走出玻璃屋回到別墅車庫,開出了夏利。今是夜晚十一點鐘了。
當(dāng)車子出別墅大門時,可能這別墅的一舉一動與別墅主人都有聯(lián)系的,費君臣接到了奉書恬的電話。
“政委,我都讓人在別墅客廳里給你們擺了燭光晚餐。你們這么快走?”
費君臣眨巴了下眼:“為什么擺燭光晚餐?”他記得自己明明對師弟說了,是帶老婆來這里借游泳池學(xué)游泳。
不無意外,奉書恬啞巴了。
林涼坐在駕駛座旁邊,拿干毛巾擦著未干的頭發(fā),近距離聽見了老公這句反問,于是今晚要吐血的郁悶心情稍稍和緩了些。儼然不止她一人會被老公郁悶得吐血。
聽見老婆在旁邊嗤嗤嗤的竊笑聲,費君臣簇簇眉,心想,肯定師弟突然擺出的什么燭光晚餐讓老婆笑話了。他掛了電話后,對老婆解釋說:“他這也是好心,但好心不到點子上。”
如果奉書恬的這個好心不到點子上,林涼若不是了解透了老公那個傻瓜勁,必定以為老公對自己一點念頭都沒有。
然后,事實證明,老公這個自以為的聰明又用到不是地方上了。費君臣在快要把夏利開到學(xué)校時,終于醒悟自己今晚這樣費力,總得討一點報酬吧。車子果斷地停到了一邊,熄滅了車燈,在四周黑咕隆咚中,一聲咳:“你看,今晚夜色美好——”
“費政委,今晚夜色好嗎?”林涼這會兒裝傻了,把頭伸出車窗外故意望了下天色,“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剛剛在你師弟的游泳池,好像還能看見幾顆,到了這里完全看不見了。”
費君臣琢磨來琢磨去這老婆寓意深遠(yuǎn)的話,總覺得是捉摸到了什么,又好像是從自己指間飛走了。
“費政委。”林涼好心地在老公肩膀上點一點,“我們今晚借了人家的游泳池,你幫我回去感謝你師弟一聲,說我知道他擺了燭光晚餐。”
做人要厚道,奉書恬這個人情,她還是要表示感謝一下的,可惜自己老公有點傻氣,不知道領(lǐng)情。言外之意,讓老公回去請教奉書恬怎么開這個竅。
費君臣聽得一乍一乍的:怎么老婆半句沒提感激自己呢?他師弟有什么,不就借個游泳池擺個燭光晚餐。說到燭光晚餐,他兀然醒悟過來了,道:“我們該吃點夜宵再回去吧。這游了三個鐘頭也累了。”
老公以為她肚子餓了,想吃夜宵才跟他提燭光晚餐。
林涼在繼續(xù)郁悶得吐血前,果斷地踢開車門。當(dāng)然,體恤到老公確實是辛苦了,在老公臉上快速地啵一下后,才離開。
費君臣怔怔地摸一摸老婆這啵后的臉,自我感覺還是虧了,連嘴唇都沒有能碰上。
回到了軍人招待所,一群人都等著他回來報告狀況。按照兄弟們的想法,這教游泳學(xué)游泳,是最容易能制造出男女之間的意外事件了。比如女方突然來一個溺水,男方再來一口人工呼吸。鑒于費君臣第一次見上人家已經(jīng)做過這種流氓事了,兄弟們認(rèn)為:費君臣今晚最低底線,應(yīng)該也是有一口人工呼吸能得逞的。
一幫人笑哈哈地圍上去問:“政委,今晚怎么樣?”
費君臣一看這一幫人那個垂涎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俊臉悶悶的,說不出口今晚努力了老半天,老婆連一口吻都沒給他的結(jié)果。
見首長臉色不大對,大伙兒想的是,莫非這小師妹沒有學(xué)會游泳,讓費君臣心里受到打擊了。不過這本來就是正常的,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都紛紛圍過來安慰首長替首長出謀劃策排憂解難。
“政委,我那師妹在這方面是遜了點,不過沒有關(guān)系,孺子可教。”
“對。嫂子絕對是孺子可教的學(xué)生,操練多幾天,五十米肯定能過的。”
“什么五十米,她游一千米都沒有問題!”這群傻蛋部下,居然敢質(zhì)疑他費君臣教人的能力,一句話拋出去,把這些人都給砸成木頭。
幸好這群傻蛋不是真的傻蛋,聽他這句話拋出來,便知道林涼學(xué)會游泳了。一個個驚訝非常地叫了出來:“不是學(xué)了八年都學(xué)不會嗎?”
“什么學(xué)不會?她那是恐水癥。”費君臣別提自家媳婦在水里面各種游泳動作有多么標(biāo)準(zhǔn)和漂亮了,以老婆這種游泳專業(yè)戶,進(jìn)國家級游泳隊都綽綽有余。何況,老婆天賦不差。
眾人醍醐灌醒,方是知道費君臣這個底氣從哪里來了,不由在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同時,預(yù)感到某些人必定要悲催到家了。對這些人,他們可不會有同情心,一個個擠眉弄眼的,一心等著看好戲。所以絕對要謹(jǐn)守嫂子是一千米游泳冠軍的秘密。
費君臣不管部下們?nèi)绾螢樗退掀艢g呼,一門心思都關(guān)注在了老婆最后這句要他對師弟感恩道謝的話。他有感覺,就是這句話,令他拿不到老婆今晚這個吻。
奉書恬看他坐到了自己身邊,問:“政委,有事嗎?”
“我媳婦要我轉(zhuǎn)告你句話。”費君臣琢磨著道,“她說要我感謝你給她擺了燭光晚餐。”
“這……這應(yīng)該的,不用謝。”奉書恬連忙說。
“可是,我之后請她去外面吃夜宵,她不要?”費君臣有點激情地道出內(nèi)心里始終糾結(jié)的某點。難道,老婆只喜歡他師弟擺的燭光晚餐?不喜歡他請她吃飯?
奉書恬慌慌忙忙辯解,生怕首長想歪了,說:“我想,嫂子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奉書恬頓一下,看出了他今晚郁悶在哪里了,未免不是嘴角一勾:“政委,你今晚和嫂子進(jìn)了我那房子后,除了游泳,還做了什么事沒有?”
“都說了,就借你那個游泳池學(xué)游泳。”
“可是,政委,我應(yīng)該私底下和你透露過,我買那房子是為了什么吧?”
費君臣猛地跳了下眼皮。
奉書恬看出他觸動了,繼續(xù)引導(dǎo):“嫂子應(yīng)該會喜歡那房子吧?”
回憶媳婦今晚對著房子有不一般迷醉的神情,費君臣愈覺郁悶:“我和她說過,如果她喜歡,我在那地方也買一套給她。”
“嫂子怎么回答?”
“她說,喜歡那燈,不用買房子。你說這是為什么?”
“政委。”都提點到這個份上了,奉書恬有點苦逼的,因為四周都有人豎起耳朵明目張膽聽這場對話,但是不解釋清楚費君臣今晚肯定會哀傷嘆氣一個晚上,他和林隊又別想睡覺了,“我那個房子,每個設(shè)計,包括那個深水池的設(shè)計,都是為了讓某人放松心情,然后能——”
“然后能是——怎樣能?”這話不是費君臣發(fā)出的,是把耳朵貼到最近的林隊代替竊聽的大伙兒發(fā)出的。他有老婆很多年了,所以在覺悟上比費君臣容易提點,一猜就中奉書恬這是指導(dǎo)什么。這種指導(dǎo)絕對是非聽不可,雖然奉書恬自稱不近女色,但是,他們都知道奉書恬是研究這個的,對這個最懂了。
“這種事情,必須兩人之間對這種事情有心靈溝通的感覺。如果有的話,靈感馬上就出來了。”奉書恬點到為止,再說下去,怕費君臣會郁悶到天亮了。
因此,費君臣是被點通了,也絕對是后悔到想讓時光返流了。原來,老婆今晚是頻頻向他發(fā)出某種信息的暗示,可惜自己瞎眼了,什么都看不見。
“如果這種事,沒有心靈溝通……。”為了防止下次繼續(xù)瞎眼,費君臣向師弟不恥下問。
“會有的,絕對會有的,到了某一天!”奉書恬給他打包票,嘴角微微一笑,“我明晚上再給你們擺燭光晚餐。”
費君臣立馬拍拍師弟肩頭,感激不盡,并保證事成之后,肯定包個特大紅包感謝。
只可惜,老婆被他克服了恐水癥后,立馬把他這個魔鬼教練給踢了。
那要說到那晚上林涼回宿舍,洗澡后換了條短褲出來,譚美麗發(fā)現(xiàn)了她大腿上有幾塊手紅印子,驚詫地叫道:“哎呦,你這丫的,打蚊子也不用這樣用力吧?這都打得自己成自虐狂了。”
老公是很厲害,幾下把她恐水癥給克服了。可是,這后果,絕不是一般人能承擔(dān)的。老公在她大腿上打的幾個紅印子,整整一天一夜后才消掉,害得她在宿舍里窩了一天。之后接連幾天,出于心理作用,她出去外面都只敢穿長褲子見人。
于是對于死黨譚美麗說的“自虐狂”,她提出切實的忠告:“等你進(jìn)了454,才知道什么叫做自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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