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危機
周五下午四點半,楊科帶著人在學校公示欄貼上了前二十名錄取榜單,同時在相關網站上公告明示。
譚美麗拉著林涼去看榜單,看見榜單面前人山人海,算了,干脆用手機上相關網站查詢。當看到排行榜第一的考生號碼333時,譚美麗兩只杏目瞪圓的同時,手指在林涼的小臂上一掐:“你這丫的,深藏不露的第一高手,殺人不眨眼。”
林涼對于這個結果在自己意料之中,掉頭往回走,準備洗衣服。
回去路上,接到弟弟的電話:“姐,你準考證沒有丟吧?”
還是這個寶貝弟弟比較了解她。林涼提著一筐子臟衣拿去洗衣房時,猛地剎住腳,額頭掉了兩顆汗。丟是不會丟,問題是好像放在褲兜里一塊扔進洗衣機里盤轉了。都怪譚美麗幫她把準考證放進褲袋里,她沒有這個習慣,因此也忘了這回事。掛了弟弟的電話,跑回宿舍陽臺,將晾在竹竿上的牛仔褲收下來。翻出褲袋,找到已經卷成一紙團的準考證,急急忙忙攤開來。
譚美麗這時也回到宿舍里了,走到她背后,與她一同觀賞被洗衣機蹂躪成幾乎解體的準考證,杏目瞪得更圓了:“你這丫的,你這是得了第一還賣乖,連主考方都一塊鄙視了。”
“是你的錯。害我忘了。”林涼指住她,推卸責任。
譚美麗打開她的指頭,叉起腰:“誰像你,連準考證都會忘了?”
“問題是我習慣將它放包里,你昨晚非要幫我把它挪到褲袋里。”林涼扶著頭,痛楚于習慣性思維,“而且你和我說的時候,我正在沖涼,聽都聽不太清楚。”
說來說去,兩個人責任一半,而且已造成了這結果,主要是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這樣一張被洗衣機大卸八塊的準考證,454還認不認的?
兩人互相對著眼睛,都沒有主意。
林涼抱著手,端詳這張被洗衣機一攪就變成了米糊狀的廉價白紙,嘆著氣說:“你們都說454有錢有勢,但是,拿次等紙張印刷準考證號碼,也太上不了檔次了吧,比三無部隊還摳門。”其實,看自己老公那個小氣模樣,也猜得到454是個摳門部隊。
“因為沒有必要啊。”譚美麗為心目中的454維護形象,“這叫做環境保護意識。一張紙,意味一棵樹木被伐。”
454盲目崇拜的狂熱分子。林涼懶得與這種人繼續爭辯了。
譚美麗伸出手來,幫她把解體的準考證先鋪整齊了,晾在陽臺上曬干,說:“行了。到明天下午應該會干了,我再幫你用膠紙貼一貼。”
“明天下午?”林涼問。
譚美麗舉起指頭毫不留情往她額頭一戳:“明天下午,你們20個被錄取的,要和我們這些被通知抽檔的,在同一個會場,進行下一關考試。”
林涼聽著,并沒有答聲,滿腦子已經裝著該什么時候出現,才能把老公嚇一大跳,這樣老公彈哆來咪會更精彩一些,所以當務之急是打電話告訴弟弟不能泄密。
王子玉倒是不敢先告訴費君臣,畢竟自己也猜得到姐姐的小九九。再說了,這算是夫妻間的情趣,道義點說他不能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不道義的說他就是想看戲。
兩姐弟達成了共識后,將此事順利地隱瞞到了隔天下午。
費君臣在此期間,不是沒有期望過媳婦或是媳婦通過其他人打個電話給自己。但是,他等了又等,在放榜那晚等到了半夜兩三點鐘,還是沒有電話過來。這意味什么?媳婦打擊太大,不想見他了。還是媳婦已經過關了,不屑于告訴他。反正這兩種可能性對于他來說都不是好事情,說明他在媳婦心目中的位置還是低了。
今晚是454三個首長一間房。奉書恬和林隊,不像楊科他們已經習慣了費君臣近來在夜里的唉聲嘆氣,半夜里聽見費君臣長長的吁氣聲,還是挺擔心的。
“政委。”奉書恬趴在床欄上頭,問,“有什么事嗎?”
“對。有什么煩惱說出來,大家一塊商量解決。”林隊附和著。
費君臣能與他們說嗎,這事都得瞞著他們呢,別影響了面試評分,雖然不知道媳婦過關了沒有。于是另外兩人只能默默忍受了他一夜的郁悶。
早上,楊科他們見三個首長都沒有睡好的樣子,頗感驚奇。
費君臣為了避免影響隊里的氣氛,終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小舅子。
“子玉,知道你姐考得怎么樣了嗎?我本來昨天想問的,但是你姐的脾氣——”
王子玉面對以后的上級領導兼姐夫撒謊,多少有點兒壓力,小小聲說:“姐夫,這事我和你一樣,不敢問我姐姐呢。一直等她打電話過來。”
“是嗎?”費君臣聽說是這樣的情況,更是愁眉不展,“子玉,照你推斷,你說你姐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猜不出來,姐夫。”王子玉可不敢給費君臣隨便指個方向,有意誤導的話,到時候讓姐夫覺察出來,后果可想。
從小舅子那里打聽不到消息,但是還好小舅子后來安慰他:“姐夫,你不要亂想了。我姐這人,如果心情不好,就會讓人請吃哈根達斯。到現在為止,貌似她都沒有拉任何人請她吃哈根達斯。”
費君臣心里安了。媳婦不是心情不好,這樣媳婦也沒有必要找他安慰了。但是,媳婦心情好,是否意味著媳婦考的很好?想到那個詭異的333號碼,這眼皮子是不停地跳了起來,像是預示什么。
同時間,林涼與譚美麗起床后,發現劉雨煙昨晚一夜未歸,并且在劉雨煙的床上擺著一個旅行袋,像是收拾好了東西隨時準備離開。
“說是要搬出宿舍了。”花安琪疊著被子時,提起。
“為什么?”譚美麗一邊問一邊挑著細眉,“是不是考試考砸了?”
“還真是被你說對了呢。”花安琪道,“昨天她去看了放榜后,就沒有回來。再說了,聽說今年454重點招麻醉師,這錄取的20個名額,麻醉系占的比例要達到四個,可是她落榜。她的成績在這個學校里向來只比林涼差,能受得了嗎?”
林涼和譚美麗驚奇的是:一向來都喜歡默不吭聲的花安琪,今天為了劉雨煙說了這么多話。
“不管怎么說,一起住了三年,如果都要搬走的話,也得吃個散伙飯再走。”譚美麗就此決定,拿出手機給劉雨煙發了個短信。
花安琪和林涼都默認了她這個決定。一場相逢,便是緣分,好聚好散嘛。
接下來林涼和譚美麗兩個人跑去看454張貼出來的公告,是通知參加下午考試的考生一些注意事項,包括考場地點、考試的流程安排等。
譚美麗一邊看一邊向林涼解說概要:“今年看起來與去年稍有不同。你們普通兵提前面試,也就是說和我們一樣,把面試提前到技術考核之前,決定最終錄取的是技術考核。”
“這很正常,臨床技術最重要。”林涼在這點上認同老公部隊的招兵要求。
中午想吃頓好的,跑到了軍校里最好的飯堂打飯時,恰好遇到了王子玉和吳平安。
“你高中同學來了呢?不問問他考得怎么樣?”譚美麗撞撞林涼的胳膊說,其實是一直惦記著林涼那個神秘的教授講課錄音。
林涼向來不想在公共場合與弟弟接觸,果斷地拒絕道:“他和你一樣,被提前抽檔了。”
“看來你認識的人都是精英啊。”譚美麗有感而發,“為什么你這丫的,不是被提前抽檔呢?能考到第一,應該也不差啊。”
這個問題林涼的確沒有想過,畢竟她向來連老公的部隊都沒有聽說過。但如果是這樣子,只能說,在老公官兵們的眼里,被提前抽檔的麻醉系學生成績都比她優秀,包括了林藝璇。突然意識到這點,很讓人郁悶。不止林家人看不起她,連老公的部隊一開始也看不起她。
英氣的眉頭絞成了結,幸好的是,她向來也看不起454。
中午吃完飯后,回來見陽臺上擱著的333準考證早已晾干了,譚美麗幫著室友拿大捆的透明膠紙,把四分五裂的準考證前前后后密不透風地貼上,道:“放心,這下還能防水。”
看著這張被室友用膠紙貼得硬邦邦且奇丑無比的準考證,林涼忽然感嘆:天才與蠢才確實只有一線之隔。
下午有考試,中午宿舍里三個人都躺下去睡午覺。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有聽見有人回來的腳步聲。
“好像是劉雨煙回來了?”譚美麗一樣睡得很沉,喃喃著一句,不大想醒來打招呼。
林涼向來沒事睡覺時不到點是天打雷劈不起來的,翻個身,當做是做夢了,繼續睡。后來,還是譚美麗把她推醒的。
“你這死丫的,趕緊起來,快遲到了!”
林涼忽地從草席上坐起來,一看,宿舍里除了譚美麗在換衣服,其她兩人都不在。
“花安琪應該走了。劉雨煙把行李都拎走了。”譚美麗努了努嘴。
林涼忽地跳下了上面的鐵鋪床,見劉雨煙的床位空空的,只剩一張草席。看來是趁著大伙兒睡得正熟的時候,一個人走了。
譚美麗換完衣服,夏天熱口干著呢,見宿舍里公用的燒水壺燒開了水,倒了便喝,喝完急拉著林涼出門。
兩人只得一路滿頭大汗跑到了考場。
一看,整個研究樓二層的考區劃分成了兩部分。在主樓梯上去后,左側是提干筆試,右側是普通兵筆試錄取考生的實名確認。只有通過了二樓的核定,才能進入三樓的面試考場。
“林涼,等會兒見。我們筆試才半個鐘頭。”譚美麗信心十足,拍了一下室友的肩膀,往左走了。
林涼眺眼望了下,左側走廊除了負責考場周圍警戒的兵,沒見一個考生人影。看來,她和譚美麗的確是差點兒遲到了。于是,她往右走,進入一個大課室后,發現貌似所有人等她一個人的樣子。
“坐下吧。”主持這邊考場的軍官知道她是誰,對她說話的口氣十分客氣。
林涼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環顧四周,只見到課室里面坐有花安琪一個熟人,然后隨便數了下人數,似乎不止20個。
見時間到了,示意關課室門封鎖考場,454的軍官從第20名錄取考生開始念號碼了:“10561號考生到場了沒有?”
“到!”一起念著“到”站起來的考生,竟然有兩個人,其中包括了花安琪。
林涼把手撐著臉頰,準備看戲。就知道老公部隊制作的廉價準考證,肯定會出問題。
但主考官似乎并不感到驚奇,讓兩個考生都走上來,先要他們亮出畢業證,接著對向花安琪以外的那個男考生勾了勾嘴角:“你一個影像學的,能讓你報考外科專業考試嗎?”
所以,這個假冒了廉價準考證想混過關的同學,畢業證當場被沒收,并且被兩個兵押到隔壁審訊了。
這招殺雞儆猴之后,課室里超出20個的人員開始借口尿遁。
可見得老公早防著這手了。林涼嘖嘖地嘆著,嘆這個戲碼結束的太快了。
主考官一個個按秩序念過去,最后到了排名第一的:“考生號碼333的同學到了沒有?”
似乎每個人都想知道考第一的人是誰。聽到主考官念333,課室內出奇的一片安靜,然后,課室門打開了,走進來另外兩個來打探情報的軍官。
林涼在見到自己的師兄楊科還有六六走進來時,心里小小的有一點壓力。在于她尚不想這么快揭露真相,想再醞釀一點氣壓,讓老公到時候戴的金絲眼鏡最好能直接摔下來。
楊科進場時,是一眼就瞄見了小師妹,心想從昨天得知這個333號碼后一直的不安終于在今天有了結果。六六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林涼,立馬私底下與他約賭:“你猜是她嗎?”
“我賭是她。”
“那還怎么賭?我從昨天就覺得是她了。只是看到政委那表情,就不好開口。”六六痛楚又幸運地說,“聽說,總參和林隊昨晚為這事兒,一夜被政委的嘆氣聲搞到失眠了。”
“是。我們無比幸運,終于可以離開那個房間。每天夜晚都能倒頭大睡了。”楊科點著頭。
主考官念第二遍:“考生號碼333的同學到了沒有?”
林涼見兩個師兄已經發現自己了,沒必要瞞下去了,便走了出來。
課室里其他考生,除了花安琪,沒有一個人認得她,紛紛打聽起她的來歷。
“是什么人?還是個女兵呢?”
“今年居然是個女兵考第一?!”
“沒聽說過這人名字啊。”
到了主考官站的那張臺子面前,林涼把畢業證和準考證拿出來。畢業證沒有問題,至于那張準考證……毫無辦法了,是死是活也是得拿出來的,林涼一邊摸著口袋里的準考證,一邊先向主考官和兩位師兄慎重聲明:“我,絕對對于貴方主考方,沒有任何輕視或鄙視或者不尊重的意思,這純粹是一場意外。”
“你準考證丟了嗎?”主考官以如果準考證號丟失后果會很嚴重的眼神說。
看來譚美麗是對的。即便被洗衣機攪成了米糊,這張準考證也是得物歸造物主的。林涼摸出了準考證,雙手捧著遞到了主考官面前。
一片死一般的靜默。
眼見主考官和兩位師兄像是眼球要瞪了出來一樣看著準考證333,林涼清楚他們被驚嚇不小,只得費盡口舌安撫他們的情緒:“真的只是一場意外。我的室友本來出于好心,怕我丟了它,非要把它兜進我的褲袋里。但是,我沒有聽清楚,把褲子洗了,這不釀成了這個慘劇。不過,我和我的室友已經十分懺悔。你看,我們兩人一塊塊仔細地把它弄干后拼湊起來,用膠紙貼好,以后還能防水了。”說到最后,她不得不借用譚美麗的天才與蠢才只有一線之隔的話語來佐證。
“我,我們相信你。”這是首長大人的媳婦,主考官怎么說都不敢得罪。再說了,人家態度誠懇,這準考證沒有丟只是破損了,不算是違背考試規定。
六六則是目睹到這張獨具一格的準考證后,生平第一次動起了歪念頭,對楊科說:“我們,暫且不告訴政委好了。”
楊科與他一致意見:有了這張準考證,接下來的戲碼,肯定會無與倫比的精彩,說什么都不能破壞了看戲的興致。
因此林涼本來想,這準考證遞上去后,算是終于可以讓這張責任重大的破紙遠離自己了。哪知道主考官不收,對她說:“這個有規定的,到時候進面試考場時,準考證是由考生自己遞上去給面試考官過目。”
林涼當場兩只眼珠子縮的有些圓,卻也只好再次把準考證收回到自己口袋里。
這時候,半個鐘頭過去了,剛好提干的筆試也結束了。
這邊20個考生,與提干那邊刷出來的10個考生,一同上了三樓的面試場。
林涼向來不愛湊熱鬧,等其他人都走出大課室了,自己跟在大隊的最尾。沒想到,來到走廊,遇到了譚美麗也是落在了提干考生大隊的最末。
記得平日里這個室友喜歡出風頭,從不會做吊車尾的人。林涼眉頭小揪一下,等大隊人馬都爬上了樓梯,挨到室友身邊。近距離一看,才發現譚美麗額頭布滿了汗珠,臉色嘴唇一片蒼白。
“怎么了?病了嗎?”林涼二話不說,將手擱到室友的腋窩底下攙扶。
“別那么大聲。你以為在這個考場病了是好事嗎?即使不取消考試資格,也會給考官們留下身體不佳的印象,會影響到最后的錄取的。”譚美麗邊一手暗地里捂著肚子病哼,一邊叮囑林涼。
“你吃壞肚子了?”林涼見她捂著下腹,初步判定,“不對啊。你今天早餐中餐都和我一塊吃的。你自己又偷吃了什么東西嗎?”
“我,我像你愛吃零食嗎?”譚美麗沒好氣地給她瞪白眼,“哪個女孩子不會想節食保持身材,就你一個,和別人不同。”
林涼是見著她痛得連腳步都趔趄了,當機立斷:“我扶你先到一邊坐著。”
“這考試都要開始了。”譚美麗咬著牙,要全力以赴到底。
林涼在這會兒還是保持住了冷靜,給她分析:“你這樣進考場,馬上會暈倒的。你在主考官們面前暈倒,不是把事兒弄得更大嗎?”
譚美麗腳底浮虛,心知她這話沒錯,問:“那你說怎么辦?”
“你先坐著。我去幫你找點藥。”林涼說著將她先扶到了走廊的長板凳坐著。幸好大部隊,連同那些考官們都上去三樓了,眼下這二樓是沒有什么人,也沒人注意到這里發生了狀況。可是當她跑下樓梯,想出去給病人買點便藥時,發現樓梯口是都被454的兵拉起了哨崗。
“考試期間,考場內的考生都不得出入。”哨兵正義言辭地攔住她,說。
“我有急事。”林涼著急地有點兒跳腳,哀求道。
“有什么事情,非外出處理不可的急事,也必須通過主考官的同意,才可以放行。”哨兵見她是真的急,給她指出了條路走。
事到如今,林涼往回倏倏倏爬到了三樓。要參加面試的考生們都進了備考的課室里等著,走廊里只能見著兩個兵在巡邏。林涼走到巡邏的士兵那里,打聽:“我想找貴方的軍官楊科,有急事找他。我是他師妹,林涼。”
于是,楊科被戰友找到時,聽說是師妹突然找自己,不免帶了絲驚訝的:“有說是什么事嗎?”
按理說,他也是考官之一,不能私底下與考生有接觸的。
“她沒有說,但是她看起來很著急,好像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一聽是這樣,楊科哪會顧得著其它,立馬走出了考官的休息室。
林涼見到他出來,已經迎上去說:“師兄,你可不可以讓你底下的人通融通融,我要出考場,有急事。”
“什么事?”楊科打量著她問。
師兄的眼睛是很尖利的,難保不馬上拆穿她的謊言,之后會拖延時間,可譚美麗是病人拖不得的。林涼在衡量得失后,選擇招了:“我要一點便藥。”
“你病了?”楊科上上下下仔細觀察她,面戴憂色,“如果你病了,我得先馬上告訴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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