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兒,你不愿意嗎
“墨蘭!备缔ヌm在麻醉過后的微疼中睜開了眼。待看見自己的妹妹完好如初,她心里驀地輕松之下,不禁淚盈滿框。
“姐!蹦m牢牢地握緊她的手,輕聲且堅定地安撫她,“沒有事,以后由我來守著你!
“那個人,不知道什么人,要這么地折磨你!”傅蕙蘭說到動情處,憤怒中氣促,胸口的火怒無法平息。
“我知道。”墨蘭只輕輕地把她的手擱在被子里,道,“這個事我會處理的。你先安心養好傷!
傅蕙蘭疲憊地閉上眼睛。墨蘭且想著,肖慶生的事該怎么找機會告訴她。念到姐姐蕙蘭的命運多沛,她起了身,走出海軍基地醫院的病房。
走廊里頭,費鎮南正為了她,向費君臣了解傅蕙蘭的傷況:“嚴重嗎?”
“不嚴重。槍彈沒有擦過大血管。老實說,這樣穿過胸口的輕微彈傷,近乎是奇跡了!辟M君臣指尖挑著下巴頜,好像相比于病人的情況,對于槍手的關注度更高一些,“是誰開的槍?我猜猜,Aida?”
費鎮南沒有否認:“是的!
“他為什么開槍射擊她,卻不置于她死命?”費君臣抓住重點拷問。
“你相信嗎?他一槍將她體內的小型液體炸彈給打了出來。”費鎮南對于對方堪稱奇跡的槍技,并無妒忌的口吻。相反,他超于常人的冷靜沉著,讓偷聽見他們對話的墨蘭感到一股發冷。
費君臣輕聲笑了起來,或許是見到了墨蘭的身影,算是替他解釋了一句:“我相信,你相信,又能怎樣。我們做指揮官的,要的是統籌大局。一兩個神槍手,沒有任何意思。就像你我手下,強兵不會多嗎?當然,我相信Aida的手下,強兵也不會少。”
這個道理,墨蘭是能懂的,就如自己指導金要招兵買馬一樣。
費鎮南這時轉身發現了她,關切地問:“蕙蘭睡了嗎?”
“剛剛醒過一次,我讓她繼續睡。”墨蘭道,語聲模模糊糊的。老實說,她不是怕費鎮南,是怕費君臣。所以她盡可能地站在費鎮南身邊。
仿佛能察覺到她微小的哆顫,費鎮南將她的肩膀輕輕一摟,向堂弟說:“我帶她去休息。”
費君臣點了下頭,言簡意賅的:“如果有什么需要,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會24小時開機!
墨蘭只是挨在費鎮南的肩頭上,自動忽略掉費君臣的話。她打心底里害怕費君臣這個人,原因是什么,她其實還記不起來。費鎮南當時問:她記起了49沒有?
她不是不愿意答他,是壓根沒能記起任何東西。只是身體,觸摸到槍后的身體,自動自覺地記憶起身體曾經的感覺。腦子中的記憶沒有,但記憶的神經有,記憶的肢體有,所以她沒有記憶卻能呈現出來的動作,令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經過這樣激烈的一個晚上,開著軍車離開海軍基地醫院,見海邊風浪未平。夜色未褪去,反而正濃。費鎮南感到喉嚨里頭干澀,見著她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子上,蜷縮著肩頭,細哆的身體像是被風刮的,但其實不是。
送她來到軍人招待所的房間,他幫她擰開了浴室的熱水放滿桶,說:“洗個澡,才好睡覺!比欢斔麖脑∈页鰜頃r,發現她整個人坐在了床角,頭埋在屈起的雙膝里,像只可憐的貓。
“華兒!彼睦镱^一澀,走近。
“我記不起來!彼Я艘Т,接著吁出口長氣,好像煩惱自己這副庸人自擾的模樣,“沒有意思啊。糾結這些根本記不起來的東西。或許,是不想我記起來呢,老天爺。明明,我還有許多許多事情需要去做,不能一心惦記過去!
他聽著她這番話,更不知如何說起。其實有關她的事情,除了知道那個接受軍訓時的49,其它也是一概不知的。
她跳下了床,在床腳的行李袋里翻找著換洗的衣物。待她找到衣物正要進浴室里,發現他還杵在房間里頭,不由地問了聲:“三少,你不回房休息嗎?”
“我今晚留在這里。”費鎮南面無改色地說。
墨蘭真的是一怔,手里的衣物落在了地上。接著,她急匆匆地撿起了地上的衣物,低頭擦過他身邊,走進了浴室里,剛要反手關上門,他人已經啪地一聲擠了進來。一時,她一退再退,直至背部貼緊了冰涼的墻磚而無論可退。水霧彌漫的浴室內,他步步逼近她,雙手扶起了她尖下巴的小臉,在她哆顫的唇上開始烙下了吻。挑逗的輾轉,加上室內的熱氣,令她雙頰很快浮現出了炙熱的緋紅。她雙手按在他強有力的臂膊上,喉嚨里低吟著:不——
他在解扣子,卻不是解她的衣物,是先解掉了自己的襯衣。眼前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讓她羞澀地閉上眼睛,呼吸氣促起來:三少,為什么——
其實,在那夜酒店里,她已經略感到他的急躁了。但是,他不像是婚前便會強要了她的人,為什么?
“婚禮我會給你。不用擔心。但是,華兒,你不愿意嗎?”他低低的醇厚的帶了迷醉的聲音,在她耳際撫弄著。
她知道自己會嫁給他,這種事肯定少不了的?墒窃谒A想中,他不該對她有這么大的占有欲,不是嗎?他不是不對任何女人帶上真正的感情嗎?
她的身體在他靈活的指頭中閃避著,然青澀的她豈是能逃得過他嫻熟的指間。她根本離不開墻磚半步,在一掙一扎之間,身上的衣物如自由落體般一件件落到了她的腳下。剩余的那件薄薄的內衣,透著她奶油色的玲瓏的軀體,在水霧下,呈現出誘人的欲讓人一口咬下的氣息。他一口咬住了她欲抗議的唇,把她攔腰抱起。水汽彌漫,熱浪充斥……
早晨滿室陽光進來時,他已是在站立在床邊,戴上腕表,對準時刻:“我得出發了。海楠會過來帶你去用餐!
她有些疲憊地拉了下被子頭,睡得迷迷糊糊的,啞著聲音問:“幾點了?”
他聽她聲音疲憊,俯下腰在她額頭上摸了摸,柔聲又寵溺地說:“再睡會兒吧。昨晚你都睡不到兩個鐘頭!
她模糊地半睜著眼看他,回想了很久,忽然才像是記起了昨晚的事。驀地,她整個頭縮到了被子里面去,臉蛋火辣辣地燒,眼看自己周身一絲不掛的。
“我去一下指揮所。辦完事會去基地醫院再看看蕙蘭,你不用太擔心。”他對于她的家人也是照顧周到的,說。
感覺到隔著被子他的手離開,她忽地掀開被頭坐了起來,卻見著他已大步走出了房門。嘭的一聲輕響,室內回蕩他離去的回音,她心頭一片空落落的。
他不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心里再清楚不過這一點。
過了半小時后,依照費鎮南的囑咐,費海楠帶了均世過來,與她一塊吃早餐。
“昨晚三哥在三嫂你那里過夜了?”費海楠調皮地用指頭撩開她的衣領子,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面一片淤青未退的痕跡,發出詭異的笑聲。
墨蘭佯裝帶怒地打開她的手,道:“你三哥昨晚沒能回宿舍,所以在我那里睡!
“三哥心急吧。當然,如果他不心急可不成,奶奶可心急了!辟M海楠扮個鬼臉,“奶奶一直說,三哥再不把媳婦帶來給她看,她就要把三哥直接許給人家了!
墨蘭聽著這話,聯想起昨晚上的事,忽然心里頭一個咔嗒,起了個奇怪的念頭:不會他想的是要奉子結婚吧?
基地指揮所里,白燁有點幸災樂禍想要看熱鬧的語氣告訴費鎮南:“你打的結婚報告在上頭被卡住了!
費鎮南靜靜地嗯了一聲。
“不能不說,你家老奶奶比老爺子脾氣更大!卑谉畲狄幌轮割^,“當然了,她中意的女人,哪個不是部長千金就是局長閨秀!
“不對。老奶奶中意的是,一品官員千金,大富大貴的局長行長閨秀!崩枇⑼┓鲋幮催^仍作疼的頭,進來補充詳細。
費君臣最后進來,見到黎立桐這副模樣兒,算是關切地問:“別人藥效早就過了。你怎么還沒過?或許該找個女人解決一下!
“你——”黎立桐瞪白眼,指住他,“我是什么人,正義的男子漢,能去那種地方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嗎?”
“找個媳婦不就解決了!卑谉畈逶,依然慢吞吞的語調不驚死人的。
“不和你們說了!”黎立桐拍板,向他們背身,氣嘟嘟的。天知道,當時在游輪上中招時,他是花費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對身邊的費海楠動手。不然,這藥哪會這么大地傷他身體。
費鎮南倒是挺羨慕黎立桐的。怎么說都好,最少,黎立桐的父親對自己的兒子很寬容,思想也很開放。不像費家,他自己的雙親去世的早,造成他的事,有許多長輩都可以插上一腳去管。他混得不錯,使得他的婚事,變成了長輩們爭搶的物品。是的,是交易物品。不會這么想的,只有老爺子一個人。但是,以老爺子一人的微薄之力,能不能扛得住這么多人口,難說!這不,第一個攻堅戰,就沒能馬上打下來。白燁的揶揄,對他來說,只能是心口尖上的一道苦澀。
讓她懷孕,是最快占據堡壘的捷徑。所以,他這么做了,不會有猶豫。
另外三個人,大概都還沒有知道他昨晚在墨蘭房間里過夜,以為他這么沉默是由于49的事。白燁便提起來,像是安撫他:“她想起,不一定是件壞事兒。最少如你想的,保全了自己不是嗎?”
“她什么都沒有想起來!辟M鎮南道,一道冰涼的目光掃向了費君臣的臉。
費君臣笑吟吟地扶扶眼鏡:“她沒有想起來,這樣最好,不是嗎?”
費鎮南像是有意的,略沉下眼色,道:“我昨晚與她一塊過的。”
他這一句話放出來,屋內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黎立桐張大口:“老三你,行動力果然是神舟七號,一飛沖天!”
白燁把軍帽取下戴上,戴上又取下,又把軍帽頂在指頭上旋轉,因為無話可說。想道聲恭喜,在費家這么復雜的局面下,貌似不大合適。想打擊老三的積極性,會變得他不是兄弟。
費君臣將眼鏡架一撩,道:“這樣啊。如果你想要孕檢報告,到時候我讓人馬上給你擬一份對付奶奶!
費鎮南覺得再對他們說話會被他們三人氣死,竟然沒有一個準備恭喜他的。為了平復胸口這股氣,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質問白燁:“昨晚上的事,應該弄清楚了,與Aida可能沒有什么關系。但是路米的助理報案了,稱路米在游輪上失蹤,該不會是被Aida帶走了吧?老二,你不要瞞我,我知道你與路米有關系。只是想不明白,路米與Aida是怎么回事?”
白燁沒有答腔的時候,費君臣插了一句:“他昨晚報銷了三個人。”
“不要說的那么難聽。去的都不是我的部下,是死刑犯。我只是給他們一條生路走,哪知道他們自己還是沒能逃脫恢恢法網啊!卑谉钕袷禽p松的自辯,其實語氣中的郁悶明明白白泄露出來了。
“路米是——”費鎮南瞇瞇眼。
“Aida的弟弟。路米自己說的,可信度不清楚!卑谉顢R下軍帽,開始磕茶,來掩飾自己的內心。
“你怎么會與Aida的弟弟打上交道了呢?”黎立桐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信息,大驚小怪在所難免。
“這個說來話長了!卑谉羁牟瑁牟,就是沒有接著把那個話長說下去。
費鎮南不像黎立桐那么傻去追問事情原始,問的是今后:“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拍賣會主席和船長都逮住了。但是,最重要的證據逃之夭夭。可以說,我們功虧了一簣。雖然可以暫時將這兩個人扣押,但是,他們表明了什么話都不會交代。只因為如果他們一說,馬上就會死。你知道的,像肖慶生和傅蕙蘭那樣,有殺手時刻盯著他們兩個!卑谉铋L吁氣短,蒼白的臉因苦惱快成了透明的顏色,“所以我這不在找君臣商量應付的法子!
“法子我不是沒有幫你在想。”費君臣撫摸著手里的鋼筆,“但是,現在儀器沒有辦法幫我們檢測出他們體內是否已被人安置了什么。只能說,對方在這方面的研究屬于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你真的沒有辦法?”白燁長眉挑釁,“老四,你不是故意為難我吧!
“我不是為難你!辟M君臣面向他們三個笑吟吟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他們的這個情況,和肖慶生一樣,也和49的母親一樣!
白燁手里的茶杯落在了桌案上。黎立桐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頭。費鎮南微皺眉:“你詳細點怎么說?”
“就是,不用查。查也查不出來,因為如果他們用的是某種近似于人體組織的東西。我們的儀器永遠都查不出來,又不可能打開他們的身體搜查。唯一的結果,只能是他們在某一天肯定會猝死。想截斷這種聯系,只能殺了操縱的人。”費君臣道。
“這談何容易——”白燁長吁。
黎立桐能理解情報局同事的苦衷:“我們這些年派出去搜查的人會少嗎?影是摸到了一點,但沒近身就會被殺了!
“所以——”費君臣撫摸撫摸鋼筆,“我給你們的建議是,不妨嘗試與Aida合作!
黎立桐剛要站起來罵句“你瘋了嗎”,旁邊費鎮南突然出聲:“我同意!甭牭揭粋兩個說同意,黎立桐識相地閉上了嘴巴,抱起手,等待他們怎么掰。
“據說昨晚Aida的表現驚人。”費君臣開始分析理由,“驚人在,一他出手救了傅蕙蘭。二他一顆子彈就能把儀器都檢查不出來,整個軍部研究部門都無法解決的難題迎刃而解!
“我知道你說他技藝超人,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是個殺人犯!崩枇⑼┑砂籽壅f。
“我覺得他還好,比起那個殺人魔來說!辟M君臣實事論事。
費鎮南聽出他話里涵蓋了另一層意思,投去一個疑問。
費君臣是想告訴他的,說:“我可以百分之百告訴你們,九年前傷了49的人絕不是Aida!
“是教皇嗎?”白燁又開始顫抖地磕茶了。
“是。所以說,昨晚Aida的表現給了我們一個契機。他救了傅蕙蘭,打滅了教皇的主意,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內部起爭戰了呢?”費君臣意味深長的話,將黎立桐反對的聲音滅在了喉嚨里頭。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相信老二也同意!辟M鎮南口氣沉重的,“而且,我以為,在這世上能阻止教皇的,也可能只有Aida!
“所以能誘使Aida出來的,也只有49!卑谉罱又脑挘癆ida在我們基地有人,不然不會突然來K城來開一場演唱會,并且登上游輪!
“你說我們這里有內奸!”黎立桐大叫。
“這個內奸會是誰,真是值得推敲啊!卑谉钊嘀~頭,苦惱得快要變成老公公了。
早上,六六過來,帶均世繼續學習。
墨蘭見這樣下去,弟弟跟費君臣那只貨是跟定了,不由一聲長一聲短的。
費海楠好奇她的長短聲,問:“裕華,你很怕我四哥?”
“你四哥過于狡詐!蹦m口吐肺腑之言。
“四哥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辟M海楠對于自家費君臣的評價,倒是不像他人那般苛刻,說,“但心腸很好!
“是心地冷血吧。”墨蘭冷冰冰地駁。
“四哥的人生名言是:如果救一個人,會使這個人恨你,你還救不救?”費海楠悠長地念著。
這是一個永遠沒有正確答案的難題。墨蘭眉頭攏著,問:“你三哥呢?”
“三哥的座右銘是:人無對錯,事有對錯,因此永遠不會恨一個人。”費海楠樂于笑瞇瞇地告訴她有關費鎮南的所有事情。
所以費鎮南才能時時刻刻保持住了可怕的冷靜。像是昨晚,明明看見了Aida拿槍射人,依然波瀾不驚像是沒看見一樣。話說,Aida不是天皇巨星嗎?怎么會有超乎尋常的槍技?
“裕華。昨晚上,你看見Aida了嗎?”
費海楠突然的話題一轉,與她的思維巧妙地聯系在一起。一下子,墨蘭真是怕了費海楠是不是從她臉上瞅出了什么,小小地一驚:“哎?為什么這么說?”
“被送下游輪的賓客里頭,我沒有看見Aida!辟M海楠糾結著道,“本想跟他要簽名的!
“那么多人,你能全部一個個看清楚嗎?”墨蘭一口咬定。
因為走私的貨品沒能現場抓獲,上船的賓客無一不能立案處理,只是略微詢問便都放走了。
兩個女人伴隨走出軍人招待所,費海楠興致沖沖是想帶墨蘭去射擊訓練場玩玩,問:“三嫂,你的槍法莫非是我三哥教的?”
“是!蹦m既然道不清楚來由,順著她的話掩掩蓋蓋地說。
“我三哥以前年年是軍隊手槍射擊賽的冠軍,怪不得你拿手槍這么厲害!”費海楠拉著她袖子撒嬌,“你得教教我。當年我想讓我三哥教,可他總是說沒空。哎,現在想想,確實是媳婦比妹妹重要!”
墨蘭干巴巴地笑了兩聲:“也不能這么說!眳s是沒想到費鎮南的槍法是了得的,就不知為何不露手。
“我們坐車去吧。去完射擊場,順便去探望你姐姐。”費海楠決定,跳上了吉普軍車,結果一看自己的右手,皺了眉頭。昨晚被凱斯拍了一掌,稍微扭傷,因此手腕處裹著帶藥的繃帶,根本不能靈活操作。
墨蘭道:“我來吧!贝嫠谲娷嚨鸟{駛位子上,問:“可你受了傷,能打槍嗎?”
“看你打槍也好啊!辟M海楠不打算放過她,“你是女人,與我三哥拿槍肯定有區別。我向你學習比向三哥學習,肯定效果更好!
“海楠,你那么喜歡槍嗎?”墨蘭踩動油門讓軍車慢慢地開始啟動,問。
“喜歡啊。哪有軍人不喜歡槍的。”費海楠說到這,想到一個疑問,“對了。你不是軍人,我三哥讓你拿槍有沒有問題?”
中國現有法律是不允許普通百姓擁有武器彈藥的。哪怕是軍人離開軍區時,也必須交出槍支。墨蘭一方面疑慮自己以前學槍是來自于哪里,一方面敷衍海楠說:“哪里是真槍,是仿真度極高的模型槍,是打氣球的氣槍。不過你三哥說我有天賦,哪怕氣槍換成了真槍拿在手里,照射不誤!
“我也覺得你很有天賦耶!”費海楠回憶她昨夜的精湛表現,露出由衷的贊美。
軍車到達射擊場的大道,會經過基地的指揮所。因為是第一次開軍車,在未熟手之前,以墨蘭穩重的性格,當然是讓手下的車像蝸牛一般在公路上慢吞吞地爬行。費海楠又不好催她,坐著坐著竟是打起瞌睡來了。墨蘭雙手抓緊方向盤,全神貫注于前面的路面。其實,基地里來往車輛與人比起城市的交通大道已是甚少,開了上百米都不見有一輛車或人在他們的車旁邊經過。
到了一個紅綠燈口。墨蘭踩住剎車,等紅燈轉綠。這時,從右邊的車前鏡里看見一輛黑色路虎從大道的盡頭出現。在海軍基地里面,基本出現的是越野軍車。像這樣時髦酷黑的路虎,費海楠也從沒見過。因此,費海楠打跑了瞌睡蟲,坐直了腰身,攀在車門上看著。
路虎從她們的軍車身邊,不等紅燈轉綠,直接沖過了十字路口。
費海楠呀一聲訝叫,喊道:“哪里來的王八羔啊!我們軍區上頭的領導過來視察,也必須遵守交通規則。”
紅燈轉了綠燈。墨蘭踩下加油閥,嘟嘟嘟,軍車過了路口。費海楠在她旁邊催促她:“快!追上他們!看看是哪里來的王八羔子!”
墨蘭聚精會神地開車,沒有聽見她叫什么。結果,車速也不算慢。快到指揮所門前時,見酷黑的路虎就停在指揮所的大門。路虎的車門打開后,前后共走下來三個白制服黑色警帽的人,看起來也不大像是公安人員。
“原來是海關總署的人。怪不得驕縱成這樣。”費海楠搖頭晃腦的。
海關總署的人到海軍基地做什么?其實一想昨夜捉走私的事,似乎答案便是迎刃而解。
白燁聽說海關總署有人來了,頭疼地摸住額頭:“哎,這關老頭肯定又派他孫子來了。”
關老頭指的是海關總署的現任署長,大孫子叫關浩恩,今海關總署緝私部門的一個頭。
“他來做什么?”黎立桐問,緊接一想想了起來,“不會是,昨夜那個行動,是與海關打過招呼的吧?”
“廢話!卑谉钊绻瞧匠,絕不會脫口說出失禮的氣話來,但如今是要應付某個來人,脾氣不禁變得急躁,“如果不是海關同意放長線釣大魚,這些走私貨能集中到一艘船上來嗎?”
“這么照你一說,莫非,貍貓換太子的戲碼也有可能發生?我和鎮南上那艘游輪,其實為的有可能是一批不值錢的貨?”黎立桐能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腦子當然也是不傻的,只是比較喜歡一個腸子通到底。
白燁對于他頻頻的質問,避而不答的:“這個我不清楚;蛟S你可以親自去問關老頭的孫子!
“我和他又不熟悉!崩枇⑼┕緡仯拔覀冎杏姓l和他熟悉的。”
其余兩人全搖頭。費君臣或許對此之前有過打探,道:“關浩恩這人,貌似也是去年才升任上來的。作風什么的,只有老二打過交道,可能比較清楚!
“我和他這也才是首次合作!卑谉钗卣f,“不比你們了解他多少。但是,唯一敢肯定的是,這人,絕不讓自己吃虧!哪怕是與自己人合作,也斤斤計較!我猜他上市場買菜,一毛錢也能計較!”
從他接二連三的“計較”,席上的另外三個人明白老二遇到棋逢對手了。說起來,老二白燁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喜歡計較的人。
“不是說來了嗎?”白燁扶著額頭走出去,來到接待客人的二樓茶水廳,卻不見賓客到,揪著來報的人審問。
“車是來了。但人好像在門口站著!睂傧聢蟾姘谉钋闆r。
白燁一聽,莫非在門口發生了什么事,馬上推開窗門向樓下探望。
樓下,大門前面,軍車剎車不及,挨上了前頭酷黑路虎的屁股。費海楠坐在前座里頭,被驚到的同時雙手不禁舉成投降狀。墨蘭呆呆地看著腳下,一時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踩剎車為什么踩成了加油了。不過,這不能全怪她。她今天開車是格外小心了。哪知道前頭的路虎放下領導同志后,司機居然要倒車準備不知到哪里去。結果那司機要倒車沒有先響喇叭,又沒有開倒車燈,應是忽然踩下油門,如費海楠說的目中無人的王八羔子一樣,大刺刺直線退到了大路中央。軍車當然會剎車不及,碰上了路虎的屁股。幸好的是,路虎的車尾沒有冒煙,應該只是輕微擦傷。
只是,即使這樣一點小擦傷,也足以讓那個開車的王八羔子司機火冒三丈,跳下駕駛座直接對著軍車上的兩個女人噴火:“駕駛證呢?!哪里的人?!你們家長官呢?!都給我下來!”
媽呀,這口氣怎么比她當基地司令的三哥還兇啊!費海楠大眼瞪小眼,心想這場面如果被她老哥知道了,是會站在她這邊呢,還是站在對方那邊呢?話說,這車雖然給撞上了,但理應該是各自占了一邊。因此,她倒是不畏懼的,跳下車門,把頭頂的軍帽摘下來一甩,啪一聲響亮地打在車前蓋上,指著對方司機的鼻子:“咋了?!你兇什么兇!沒看見我的軍服嗎!我是什么人?我是這里的人,就憑我是這里的人,都比你強!”
那司機被她一個指頭指到自己鼻子尖上,吃驚地兩只眼珠子都快滾到中間來了,哆嗦的嘴唇怒道:“你,你——你撞了我家領導的車,你還有理了呢你!”
“我——”費海楠一手叉腰,仍指著罵,“我當然有理了!哪有你這樣倒車的!剛剛,就剛剛過那個十字路口,我都看見了,你看著紅燈就沖了過去!”
“你沒有看見這是誰的車嗎!我們關領導的車,就憑這個,誰敢攔!”
“關領導,看來還是個王八羔子領導呢!”費海楠一抹鼻子,哼。
墨蘭在費海楠跳下車與人爭吵時,一直在察言觀色,準備隨時后援。現,見到那三個本來是要走進指揮所的海關官員,不知是聽到了哪句話,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忽然折了回來。于是,她趕緊也跳下了駕駛座。
“關領導!”見到自己的頭兒突然走回來,司機忙著鞠躬解釋情況,“這兩個女兵,明顯就是沒有駕駛證的,在公路上橫沖直撞,還占著是這里的人,想做地頭蛇,為虎作倀。”
費海楠聽司機這個說法,再看來的男人派頭,不禁心底里一絲發虛。墨蘭與她齊肩并站,一雙毫不客氣的眼睛打量這位貌似來者不善的關領導。這男人看來比費鎮南略年輕一些,白色的制服上戴有肩章,看來官階不低。一張英俊卻不茍言笑的臉,涼冰冰的眼珠子蠻挑剔的,最可怕的是,即使這副樣貌不像和藹可親的,他卻是主動伸出手與她們兩個說:“我叫關浩恩,兩位海軍軍官士兵同志。都是我的司機的錯,請你們不要過意不去。修車費,由我來承擔。”
“關,關領導——”見自己的領導臨陣倒戈,司機差點兒崩潰。
“夠了,小江!备S關浩恩來的一名女海關官員也折到了事發現場,向要叫屈的自家司機訓罵,“念你今天是第一天送我們到海軍基地,不知基地里面人家的規矩;厝ズ缶瓦@件事先記一次大過,寫一份自我檢討。”
女官員幾句話,費海楠尚沒有聽出什么。墨蘭倒是聽出曲折來了。這人,是在借罵自己的人來諷刺她們。墨蘭就此微微地眉頭一皺,說:“兩位領導同志。咱懲罰人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這樣吧,我也不想占人家便宜。打電話讓基地里的糾察隊過來吧,看究竟這個交通事故責任者是誰!
“你——”女官員如柳的細眉向上一挑,疑問的目光打量她身上的軍裝。
墨蘭坦坦蕩蕩的:“我不是這個基地里的人,更不是海軍士兵,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但我想,現今是個法治社會,再說事故發生在海軍基地里,讓海軍的人來處理,也算公平,對不對?”
站在辦公樓二樓俯瞰熱鬧的白燁,看見費海楠墨蘭與海關官員糾結上了,倒不急著折身下去救駕。直到費鎮南他們等老半天沒有動靜,跟隨來看,發現了他在看熱鬧卻不幫自家兄弟的妹妹和媳婦解困。費鎮南站在他身邊,先沉穩地開口:“那個海關女官員同志是誰?”
“你說那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吧。瓜子臉,苗條身材,一米七的模特兒高度,人家是關浩恩的秘書吧,叫羅婷婷!先,你竟然會對海關的女同志感興趣,不擔心你家媳婦吃醋。俊卑谉钫吹媒蚪蛴形,悠哉著侃他。
“是。我是忽然發現原來自家兄弟是這樣的德行,如果有一天我家媳婦和我妹妹中槍了,我相信是我這個自家兄弟拿她們給自己擋槍!辟M鎮南順口溜地吐出來。
白燁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大錯了,大徹大悟時,急忙戴上軍帽蹬蹬蹬折身下樓。
“關處長。好久沒有見啊!”
聽著這么一句熟悉蒼白的喊聲,關浩恩渾身起了雞皮栗子,轉回身,正好是見到白燁猶如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沖過來。為此,他急退兩步之遙,將自己的秘書羅婷婷擋在了面前。
“哎,關處長,這么生疏怎么行呢?咱海關和海軍,就一字之別,與自家兄弟一樣的親!卑谉罾系赖貙跚懊娴牧_婷婷一推,徑直站到了關浩恩面前剔牙縫地說,“撞車這種事兒。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大撞老二的車,天經地義,因為向來老二就是得給老大讓路的嘛!
羅婷婷被他一推,趔趄了兩步站穩,再聽見他這話,怒紅了臉蛋,向關浩恩說:“處長,這人說話怎么?!”
“羅秘書。這位是安全局的,你叫白局長行了!标P浩恩打斷她的話,免得被白燁再抓住口舌。
“白局長好!绷_婷婷馬上反應過來,向白燁行禮。
“免禮。女同志免禮!”白燁一句話將她不客氣地遣退三尺遠,在這種兄弟較量的事兒上頭,女同志插手,就好比妻子參入到丈夫家談事,只會顯得這事不倫不類。緊接著,他這回真是走到了無路可逃的關浩恩面前,用力地抓起關浩恩的手握緊,小聲說:“不瞞你,關處長。我家司令在二樓窗口看著呢。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撞你寶貝車的人,是我家司令的媳婦。”
“其實這車不是我的。”關浩恩一眼能掃到二樓窗口那個氣勢壓人的男人,回了話。
“誰的?你們海關有這樣的官車嗎?”白燁早就料到的,瞇瞇小眼珠子問。
“其實這車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突然覺得這車撞的挺好的,讓我知道了她是你們家司令的媳婦。”關浩恩低聲道。
“看來關處長有聽說什么了?”白燁眼中閃過一抹犀利。
“那是。我今天說是來見你,其實是來見她,也不過為!
(https://www.dzxsw.cc/book/28000/150007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