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看著黃建仁,他想起了件事,問:“對了,你要是不來的話,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有辦法,把我辦成了黑社會?”
黃建仁沉默了一會,他說:“張總,有很多事情,界限還是很模糊的。”
“什么意思,就是有可能對嗎?”張晨問。
“不是有可能。”黃建仁說,“是不得不繼續(xù)辦下去,而辦下去,你就必然會是黑社會。”
張晨嚇了一跳,他叫道:“這不是把黑的變成白的,白的變成黑的嗎,哈哈,我還真是榮幸,居然也可以變成黑社會,黃建仁,你快說說,怎么讓我變成黑社會。”
黃建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他說:
“張總,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黑社會,但我前面說了,有些界限還是很模糊的,我們先撇開不說,怎么你就會成了黑社會,而是反過來,我們來探討一下,你怎么能夠自證清白,證明你不是黑社會,這個,誰說你人好都沒有用,杜月笙還領(lǐng)導(dǎo)過紅十字會,這能說明什么?
“要想自證清白,還是要靠證據(jù),我們先來擺擺證據(jù),好嗎?”
張晨來了興趣,他說好啊,好好,黃建仁。
“你們物流基地,和別人,和周圍的農(nóng)民,其他的物流公司等等,是不是發(fā)生過幾次斗毆?”黃建仁問。
張晨說對,不過都是他們來找茬。
黃建仁笑了起來:“斗毆就是斗毆,沒有理由的,你在街上和人打架,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會聽信你們?nèi)魏我环剑f是誰先罵的誰,誰先動手的嗎?不會,派出所只會說你們是在公眾場合斗毆,你們都不對,你說是他先打我的,可以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警察一句話就問倒你了,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撥打110,你為什么不報警?我們是一個法制社會,并不鼓勵私力救濟,不然,大家有矛盾,都在街上打架,還不亂了套,還需要警察干嘛?
“就算是他們來找茬,你們也可以第一時間報警,而不是自己和他們打架,對嗎?反過來說,對方也肯定會說,是你們在找他們的茬,警察怎么判斷?他們該聽誰的?”
黃建仁問張晨,張晨一時語塞,他想起了昨天在公安局,警察也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
“有事情找警察,不是一句空話,我們是鼓勵大家報警的,而不是私自的斗毆,用我們北京話說,叫約架,約架的雙方都是錯誤的,警察先會定性都是錯的,然后看實際的結(jié)果,張總,實際的結(jié)果,受傷的基本都是對方,你們是賠醫(yī)藥費的那方,對嗎?”
張晨點點頭,確定,每次干架,對方哪里會是他們的對手,躺在醫(yī)院里的,一般都是對方,最后的結(jié)果,當然是在派出所的調(diào)解下,以他們賠償醫(yī)藥費結(jié)束。
“為什么?為什么贏的都是你們?”黃建仁問。
“這個還不簡單,我們的保安都是訓(xùn)練過的,他們怎么可能會是我們對手。”張晨說。
“那就是說,你們確實是有組織的,對嗎?”黃建仁逼問,“還有,你們的保安為什么要訓(xùn)練,不是訓(xùn)練隊列和著裝整齊、禮貌禮儀,而是訓(xùn)練拳擊和散打,大多數(shù)單位的保安,不都是培訓(xùn)禮貌禮儀嗎?你們訓(xùn)練拳擊和散打,是不是就為了準備打架?
“這個才是你們每次都能打贏的真正原因,對嗎?這么說來,就是說你們是在訓(xùn)練打手,而不是保安,也沒有錯吧?張總,你說你用什么證明,你們訓(xùn)練的不是打手?訓(xùn)練他們,不是為了準備打架?”
張晨笑道:“我怎么感覺被你繞進去了?”
“不是被我繞進去,而是我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警察也會這樣詢問,也會有這樣的疑問,你要是在這點上,沒有辦法自證清白,這事就麻煩了,保安不是培養(yǎng)他們上戰(zhàn)場的,你們?yōu)槭裁匆裼?xùn)練特種兵一樣訓(xùn)練他們?”
張晨被黃建仁問住了,他覺得警察要是真的這樣問,自己還真的就說不清,為什么要訓(xùn)練保安拳擊和散打,老實說,他們最初的目的,還真的就是為了以后要打架,打架還要打贏,很多事,還真的不能往深里說,更不能較真,一較真,就嚴肅了。
張晨神情嚴肅地看著黃建仁,黃建仁笑了一下,他說:
“張總,你要知道,連我們銀行的保安和經(jīng)警,我們都不會要求他們訓(xùn)練這些,更不會組織他們訓(xùn)練,不要說你們一個物流基地,在這點上,你沒有辦法理直氣壯的。
“我不知道警察會怎么辦案,但是我想,要是我繼續(xù)辦下去,我就會向你們?nèi)珖械奈锪骰厮诘兀l(fā)協(xié)查通知,這個時候,會出來一個什么情況?會發(fā)現(xiàn),你們在各地都有過斗毆的行為,而且最后,基本都是對方受傷,你們賠醫(yī)藥費了結(jié)。
“數(shù)量一多,而且有規(guī)律性,事情的性質(zhì)就變了,要是再一查你們所有物流基地,每次斗毆事件的參與者,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在杭城進行過集中訓(xùn)練的,這就是一個有組織有預(yù)謀的行為,張總,你說,這時候把你定性為黑社會,你冤不冤?”
張晨聽著黃建仁說,冷汗都下來了,要是這樣認真起來,這事還真的就難說了,張晨心里有些不服,他辯解道:
“可是,我總是覺得這里面是”
“是什么?你覺得自己有點冤枉,這不是你的初心對嗎?沒有黑社會是會公然承認自己是黑社會的,最關(guān)鍵的是,這就是把柄,有心人要是利用這個把柄,你就百口莫辯了。”
“我去!”張晨罵了一句。
黃建仁哈哈大笑,他伸手在張晨的大腿上拍了拍,和他說: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想那么多,我這也是你問起,和你閑聊,不過,也算是提個醒吧。”
“你這一提醒,把我汗都嚇出來了。”張晨說。
“嚇出來也對,有這根弦,總比沒有好,現(xiàn)在這個社會,居心叵測的人多,你今天躲過了郭剛,明天說不定就會碰到李剛、王剛,還是小心點為好。”黃建仁說。
張晨點了點頭。
第二天上午,黃建仁回北京了,過了一個多星期,眼看著就要過春節(jié)了,孫猴給張晨打來電話,和他說:
“張晨,你物流基地的事情,可以放心了,郭剛被帶走了。”
接著,就有更詳細的消息傳來。
因為郭剛是人大代表,二月十一日晚七時,浙江省十二屆高官會第十七次會議,臨時召集各常委開會,會議時間極短,僅約半小時,議程也只有一項,追加許可最高軍事檢察院向浙江省人大報送的。
在稍早前,二月十日上午,省高官會就接到了軍方提請對郭鋼采取強制措施的報告,人大主任會議當即許可了軍方報請的這一事項。
二一五年二月十日下午四時,在西湖邊浙江省軍區(qū)大院郭鋼的辦公室,軍事檢察院的人向他出示了法律文書,讓他換上便裝、戴上口罩,將其帶走。
過完春節(jié)不久,三月二日,軍方權(quán)威部門對外公布了14名軍級以上干部重大案件查處情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浙江省軍區(qū)副政委郭鋼因涉嫌違法犯罪,于二一五年二月,被軍事檢察機關(guān)立案偵查。
他之所以最引人注目,是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父親是郭雄。
當晚,微信公眾號發(fā)文稱:“天上掉下個郭鋼,釋放啥信號你懂的”。
文章以調(diào)侃的口吻說:“郭鋼今天火了,比郭德綱還火。在被查之前,那可是坐著火箭往上飛今天郭正鋼被查,絕對算得上是天上掉下個郭正鋼”。
而這個時候,正好是北京在召開兩會的敏感時期。
到了七月三十日,建軍節(jié)前夕,新華社發(fā)布消息,**中央決定給予郭雄開除黨籍處分,將郭雄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司法機關(guān)依法處理。
排名第一的軍委原副主席郭雄,昔日的“西北王”,成為了最大的“軍中老虎”,其落馬也再次表明“軍中絕不能有**分子藏身之地”。
看到這個消息,張晨長長地吁了口氣,以前,他都覺得,這些“大老虎”和自己很遙遠,都是電視和媒體上的消息,第一次,他真切感覺到了,原來離自己這么近。
這些都是后話。
黃建仁走后的第二天,張晨把小武叫到了辦公室,和他說了訓(xùn)練館的事情,張晨和小武說,那個教練,讓他把訓(xùn)練館開到外面去,去注冊一個營業(yè)執(zhí)照,反正現(xiàn)在社會上,也有這樣的需求,要是他開訓(xùn)練館的錢不夠,我可以借給他。
他有一個正式的訓(xùn)練館,業(yè)務(wù)也不需要愁,我們可以把我們的人,送去他那里訓(xùn)練。
張晨的這個想法,是他仔細考慮過后的決定,把保安們送去社會上正規(guī)的訓(xùn)練館訓(xùn)練,就是健身,和什么招聘訓(xùn)練打手,怎么也扯不上關(guān)系了。
張晨覺得黃建仁的提醒很對,他這樣做的用意,不僅是讓公司少些麻煩,排除了一個經(jīng)營隱患,更是在保護小武,不能留著這個把柄,讓有心人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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