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七章
趙瑞憋了半天,最終吐出一句無頭里的話:“反正我就是紈绔子弟。”
女子顯然愣住,不明就里的問道:“你不是嗎?”
“是是,我就是。所以我不敢癡心妄想,也請您千萬別屈就。”趙瑞火的連敬稱都用上了。
“趙瑞,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癡心妄想?什么屈就?”女子的臉上現出薄怒,鍥而不舍的追問。
趙瑞閉上了嘴巴,打算繞過女子離去。他的自尊容不得他的尊嚴再次被踐踏。
“趙瑞,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要只說一半。吞吞吐吐的丟不丟人?”伸出手攔住趙瑞,女子不準備就此任趙瑞走人。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我這個紈绔子弟不敢癡心妄想您這樣的世家小姐。”趙瑞憤憤然,甩袖而去。
攔住趙瑞的手僵在半空,女子默然。
“小姐,趙公子說的是不是大姑爺啊?”小丫鬟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句話甚是耳熟,琢磨了半天終于想起來她家小姐曾經批判過大姑爺是紈绔子弟。
女子聞言沉思一會,翩然轉身,直奔趙夫人的院子。
趙瑞得知婚期已定的時候,一切已經沒有挽回余地。氣憤難當之下,約上薛奇文借酒消愁。都說酒后吐真言,聽完趙瑞絮絮叨叨的述說,薛奇文無奈的翻翻白眼。僅憑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趙瑞便自動帶入,避而遠之。這個誤會似乎太大了點。想想那位世家小姐的舉動,薛奇文壞心眼的不點明,只作旁觀。
兩月后,趙瑞成了親。洞房花燭夜,挑開蓋頭,新娘子的漣漣美目對上趙瑞的喜憂參半:“趙瑞,本小姐愿意屈就。”
時至今日,趙瑞提及他家娘子總是欲言又止,看的眾人忍俊不禁。盡管如此,提及兒女親家之時,趙瑞仍是力求爭先。
想到這,薛幽染偷笑不已:“楚呆子,你說趙大哥的娘子萬一生個兒子怎么辦?這樣小騫王和小霽王,他就一個也撈不著了。”
楚凌旭怒其不爭的敲了一下薛幽染的頭:“你想咱家念想也被人惦記嗎?”
薛幽染頓悟,連忙搖頭,心中默默祈禱趙瑞的娘子一定要生個女兒。
望著搖籃中熟睡的楚念想及一旁自顧自玩的不亦樂乎的楚君憶,薛幽染和楚凌旭悠哉的閑聊。
“楚呆子,嫂嫂說皇后有喜了。”薛幽染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那又如何?”楚凌旭不以為意。對于有關秦澤逸的任何事,他都不感興趣。
“太后似乎不喜歡皇后,連大皇子都被搶了去。”薛心藍被送走的事暗一早已稟報,楚凌旭和薛幽染心照不宣,今日方第一次提及。
“秦澤逸喜歡不就行了?”楚凌旭扭過身子去逗楚君憶。
“啊?你說秦澤逸喜歡洛沁兒?”薛幽染大感驚訝。長公主嫂嫂前幾日說起皇后有喜之時,還透露大選在即,不少新人即將入宮。
楚凌旭便不再說話了。暗一來報,秦澤逸對洛沁兒似乎有所不同。但是秦澤逸的御書房的暗格內放著的美人畫像上的女子卻并非洛沁兒。想起此事,楚凌旭的眼神冷如寒冰,怒火中燒。
“不過也不奇怪。洛沁兒不但貌美,氣勢更甚,和秦澤逸倒也相配。”在薛幽染的心中,秦澤逸早已是路人。此刻提起他和洛沁兒,毫不避諱。
“大皇子不可能繼承大統。皇后若是生下皇子,定會是太子。”秦澤逸對洛沁兒的重視是在得知洛沁兒有喜之后,另眼相待也不無可能只是因為洛沁兒肚中的皇子。
薛幽染一愣。僅是為了皇子?轉念一想,秦澤逸似乎也確實是這種人。不再多想,湊上前去和楚凌旭一起逗楚君憶玩。
秦澤逸的心思外人不會得知,洛沁兒的尊貴卻是如今皇宮中的頭一份。大皇子在皇后寢宮住了小半月后,太后親自前來接人。彼時秦澤逸并不在場,洛沁兒沒有與太后起爭執,任太后抱走了哭鬧不休的秦子玄。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抱竟是洛沁兒和秦子玄的最后一次相見。
幾日后,秦子玄在太后寢宮出了水痘。秦澤逸得知此事后大驚,想著洛沁兒有身子,第一時間選擇了隱瞞。于是,太后和秦澤逸都未張揚,只是將秦子玄送去了偏殿。
水痘會傳染,旁人不敢接近,小小的人兒身邊只剩下兩個不情不愿隨身伺候的小丫頭。無休止的哭鬧換來的是一室的沉默。空寂的偏殿,黯淡的燭光,秦子玄死死的睜大眼睛,期待的望著緊閉的門窗,心中默念著皇祖母,父皇,母后…
太后親自開口免了皇后的請安,洛沁兒并未在意,依言不再踏出皇后寢宮。
皇宮內一片寧靜,忽然之間仿佛再也沒有了劍拔弩張的硝煙。每日清早,太后就會急匆匆的帶著宮女嬤嬤們前去主持秀女大選。隨行的季茹雅受寵若驚,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借機討得太后歡心的大事上。
秦澤逸日日都會召來太醫詢問大皇子的病勢,卻是越來越糟糕,直到太醫跪在地上磕頭求罪。秦澤逸掀了御書房的書桌,砸了上好的青瓷大瓶,奔至太后寢宮的偏殿,最終止步于緊閉的門窗。
屋內傳來小孩子嘶啞的哭音,不如以往的響亮,反而微弱的彷若幻覺。依靠在門外的柱子上,秦澤逸的心如針扎般的疼。其實他并不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的親娘是薛心藍,更因為他的姨母是幽染。這個孩子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曾經犯下的錯誤。棄幽染而去,選擇心腸毒辣的薛心藍,是他一輩子的污點。將薛心藍送走不過是為了徹底絕了薛心藍的念頭。他從未想過去關懷這個孩子,只想著以后給他一個閑散王爺做已經仁至義盡。然而,就在今時今日,隔著一扇門,這個孩子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這個世上…
“皇上,你怎么可以站在這里?”打發走阿諛奉承的季茹雅,太后剛踏進寢宮大門就看見秦澤逸站在秦子玄的門外。
父皇?太后的聲音過大,屋內的秦子玄被吵醒,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啞的繼續大哭了起來。
秦澤逸邁出的腳頓住,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來人,送皇上回宮。”太后一聲冷喝,喚回了秦澤逸的理智。
艱難的轉過身,伴隨著嘶啞的哭聲,秦澤逸再也沒有回頭。
聽著皇祖母的聲音,聽著父皇離去的腳步聲,聽著外面的嘈雜轉為寧靜,秦子玄的眼中積滿斗大的淚珠,壓抑著再也不肯出聲。
暗一傳來消息時,楚凌旭手中的筆一劃,桌上的賬簿立刻被畫花。之所以再派暗一潛入皇宮,不過是為了監視剛剛登基的秦澤逸有何動向,未料想會得到這么一個秘辛。思忖再三,楚凌旭還是將此事告知了薛幽染。秦子玄不是薛心藍,就算他有那么一個不靠譜的娘,卻也罪不至死,更不應小小年紀便承受如此多的人情淡薄。
聽完楚凌旭的話,薛幽染有那么一霎那的恍惚,迷茫的眼神對上楚凌旭眼中的堅定,張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弟弟。”一旁玩鬧的楚君憶忽然抬起頭對著楚凌旭和薛幽染喊了一聲。
“小君憶想要弟弟?”薛幽染蹲下身,溫和的看著楚君憶。
“弟弟,大馬。”楚君憶揚著燦爛的笑臉,兩只小手毫無章法的揮舞。
“小君憶想要弟弟陪你騎大馬?”薛幽染還未聽明白,楚凌旭已幫忙解釋。
“爹爹,騎大馬。”楚君憶向楚凌旭伸出手,咯咯的笑。
薛幽染的心沒來由的一酸,眼中泛起濕意。秦子玄比小君憶還小上兩個多月,一個人被關在宮殿里該是多么的害怕。秦澤逸,就是你的親生子,你也能這般狠心嗎?
“幽幽,我小時候也出過水痘,是師父救了我。師父說過,出過水痘的人不會被傳染。”抱起楚君憶,楚凌旭很小聲的說道。
“真的嗎?”水痘的厲害薛幽染不會不知,不確定的問道。
“千真萬確。”楚凌旭一字一頓,勢必讓薛幽染放下心來。
“那…”薛幽染本以為說出這句話會很難,事實卻是輕而易舉的脫口而出,“救那孩子。”不管她和薛心藍曾經有多大的恩怨都不能見死不救。她希望有朝一日,如若小君憶和小念想遇到危險,也有人可以伸出援助之手。不管這個人是有友,還是敵…
似乎早已料到薛幽染的決定,楚凌旭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輕輕點點頭,道:“我今晚進宮看看。”
是夜,寂靜的夜空下,一道黑影飛速的穿梭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內苑。不一會兒,又一道黑影自宮內躥出,引著前一人順利的來到太后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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