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七
休息了一夜,天微微涼的時候,無名就醒了,蜷縮在凌楓懷里,怕吵醒了他便不敢亂動了。
這小叔叔其實(shí)對她可好了,什么事都讓著她,有時候她過分點(diǎn)了,他會怒,會吼,怒完,吼完,依舊是瞇眼笑著,從來不會記她的仇。
這么近距離地看他,明顯看得他下頜都冒出了細(xì)細(xì)的胡渣來了,他似乎真的,有些老了。
想起了前日的事兒來,嫁給他,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只是,只能當(dāng)他是退路,太熟悉了,一定沒有愛戀的感覺的吧?
沒有真正經(jīng)歷過劫難,總是會向往轟轟烈烈的愛情,珍惜不了平淡,她亦是一樣。
母后和父王,那樣的誤會,那樣的波折,如若是她,應(yīng)該不會像母后那么笨吧!
她覺得她也要去遇見一個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的男子,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去愛,一定是很聰明的方式。
想著想著,眸中透著了期盼來,決心已經(jīng)下定,這天大地大,她要去闖闖,讓父王反過來尋她,而她,這一路上,或許就這么遇上了某個男子,開始一段美好。
越想越美,忍不住揚(yáng)起了嘴角,嘿嘿笑了出聲,一副傻樣。
“真是夠傻的!”低沉而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了下來。
她連忙仰頭,一下子便對上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瞇著,一臉惺忪睡意,她只要稍稍一動,他就醒了,一直就沒敢深睡,心下戒備著,不是戒備什么山賊強(qiáng)盜,而是戒備著這丫頭,他可不敢保證,一覺醒來她就給不見了。
外面的局勢如何都還不知道,反正這丫頭就是不能離開他半步。
“什么時候醒的?”她說著,這才伸了個大懶腰,起身來,開始活動脛骨,這么好的習(xí)慣幾年來都一直保持著,過一會她去練功,他準(zhǔn)備早膳。
“就看著你傻笑好久了,笑什么呢?難不成做了什么美夢?”他亦是站了起來,活動著筋骨,手臂不是酸痛而是徹底給麻木了,明顯感覺到她丫頭不似以前那么輕了,長大了很多。
“不告訴你!”她瞇眼笑著,不知道什么跟他學(xué)的,笑起來都習(xí)慣瞇眼了,無奈沒他那么好看,兩人相處久了,很多習(xí)慣,甚至是臉上的神情都多多少少會有些相似的。
他看著她的笑,亦是瞇眼而笑,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真真就是比她好看,笑道:“呵呵,知道什么叫做夫妻臉嗎?”
“夫妻臉?”她蹙眉,又道:“就是兩個人長得像夫妻唄,就像我皇爺爺和皇奶奶一樣。”
他睨了她一眼,道:“軒皇鳶后也不過四十出頭,早晚被你喚老了。”
“我也好久沒喚了……”她嘀咕一句,眸中掠過一絲暗淡,怎么會不想家呢?一邊鐵定心去流浪,一邊還是惦記著的,也不知為何,對雪山的感情沒那么深,就把月國皇宮當(dāng)家,母后的琉璃宮早被她霸占了。
“夫妻臉可不是因?yàn)閮蓚人長得像,而是兩夫妻相處久了,相貌神情就會有些相似。”他笑著解釋。
她一愣,原本對夫妻臉的印象純粹就是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夫妻,卻不知還有這原因,看了看他,一臉甚是認(rèn)真道:“那以后我可尋個漂亮點(diǎn)的夫婿了。”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仍舊是瞇眼笑著,笑得有些狹促。
她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徑自在傻樂什么,望了望前方,便是翻身而起,尋覓練功的地方去了。
他卻不同以前那樣,自覺地準(zhǔn)備早膳去,而是緊跟其后,心里開始掂量起如何拿她當(dāng)擋箭牌了。
她落了下來,轉(zhuǎn)身看他,不解地問到,“跟來作甚?不去做飯?”
也不算是質(zhì)問的語氣,也不算是指使,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問著,別說不合她這年紀(jì),就算她在大個十歲,亦不合年紀(jì),這儼然就有些老夫老妻的樣子了,還似乎是個妻管嚴(yán)。
“跟你商量件事兒。”他認(rèn)真了起來,修長的手摩挲著下頜。
她挑眉看他,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十分清楚他這動作便是真有要事相商了。
“咱出了山,我還是陪著你,這萬一要遇到……”
他話未說完,她卻是蹙了眉,不看他,而是看向另一側(cè),一臉狐疑地徑自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喂!”他轉(zhuǎn)身跟上,正要開口,卻是一愣,只見前方高大的大萱草花叢后面以后隱隱有一戶人家!
她一臉狐疑,身影一幻便落在那小屋門前。
很是質(zhì)樸而精致的一座竹屋,就藏在高大而茂密的大萱草花里,主人似乎出了遠(yuǎn)門,門戶緊閉。
他很快便跟是上了,落在屋前,四處打量,道:“我就記得這山林就住著個神醫(yī),找了幾回了都找不找,不會就是這屋子吧!”
“好像沒人在,這么早主人就出門去了?”她亦是疑惑,伸手推了推,那門竟然一下子就開了,根本沒有落鎖。
他快步走了過去,將她護(hù)在身后,低聲,道:“就不知道要小心點(diǎn),能住這西南大山深處的,可不簡單,不會是一般的獵戶!”
“你好像很了解。”她問到。
“那是,我可是走了好幾趟了,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你父王,引著我們出那山谷?”他說著踏了進(jìn)去。
她一愣,自處出了山谷,就不怎么談起父王了,她卻是十分的肯定是父王引他們出來的,不知道父王這是何意,只是,不得不承認(rèn),她連累了他,百納同狄狨根本就不一樣,這么個國家,他是一國之王,就這般兒戲地完失蹤。
“一定是他,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如實(shí)說到,她總希望自己能沒心沒肺一點(diǎn),這樣子的女人一定很厲害的,只是,似乎狠不下心來,總覺得要說出去了,心才會安下來。
他回頭看她,心下卻是頓時大喜,這丫頭終于有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內(nèi)疚的神情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故作無奈道:“真真不該陪著你胡鬧,早知道你父王一直在,我也就不擔(dān)心你了,不同你下那懸崖了。”
“你當(dāng)初不是你自己說要帶我下去找父王的,還說要找父王算賬來著?”她的心雖有些軟了,可是卻一點(diǎn)兒也不糊涂的。
“還不是怕你自己任性給跳下去了。”他睨了她一眼,眸中盡是寵溺。
“我可沒那么沒分寸。”她反駁,心下起疑了,這家伙有些不對勁。
他見她又是這精明模樣,便不開口了,轉(zhuǎn)移了話題,打量起了這竹屋。
這屋子不大,很是質(zhì)樸,卻不失雅致,一道竹簾將屋子隔為內(nèi)外兩間,內(nèi)屋似乎就是臥房了,而他們所在的外屋只有一桌一椅一琴。
“應(yīng)該是一個人住的吧,就連椅子都不多,就一塊,看樣子也沒有客人來訪的了。”他說著掀起珠簾來,往內(nèi)屋而進(jìn)。
內(nèi)屋,亦是很簡單的擺設(shè),一長單人床榻,塌邊放著一把竹椅,僅此而已。
榻上收拾地趕緊,從被耨的材質(zhì)看來,這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看樣子是個隱士了。”她淡淡說到,眸中掠過了一絲失落,雖不太可能,卻也希望能是這里,希望在這榻上能見到千辛萬苦把帶她到這個世界來的人。
“很像。指不定是什么高人,隱居了山林,就像我父王和母后一樣,隱居到凌云閣去了。”他說到。
“那一定是個老頭兒的。”她猜測,印象里隱居的都是些上了年紀(jì)的人,要么看破紅塵,要么就是不得志者。
“應(yīng)該是,一個人住在這山林里,定是很悶的,也只有高僧一樣的人才能一個人久住下來吧。”他說到。
“可不是,兩個人住在山谷里都無聊了。”她亦說地很不經(jīng)意,隨意打量了這內(nèi)屋幾眼,便走了出去。
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一個人住的,而且是個很悶的人吧,這屋子簡單地讓人難以想象主人的生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過著怎樣的日子。
“會嗎?”他跟了出去,回頭想想這兩年多來的日子,卻也記不起怎么過來得的了,只知道還蠻開心自在的,就有些辛苦,沒下人伺候。
“趕緊走吧,出了這山林,尋間客店,我可是一身都是汗臭了。”她沒了心情,就想早點(diǎn)走出這山林,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是讓父王知道,她不找他了,在也不找了!
“先給你弄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這兒到忘憂鎮(zhèn)不遠(yuǎn)了。”他說著一手?jǐn)堅(jiān)谒缟希苁亲匀弧?br />
“從這兒一直走嗎?”她駐足問到。
“嗯,一直朝前走,沒多遠(yuǎn)就能看見村莊了,過那了小村莊就到鎮(zhèn)上了,到時候咱就尋見客店,先……”
他話未說完,她身子一躲,躲開了他的手,卻是什么話都不說朝前急速而去。
“先洗個澡,然后喝些小粥暖暖胃,再好好睡上一覺。”他繼續(xù)說著,無奈搖了搖頭,感慨到:“當(dāng)初你就不該尋你父王的,他這么躲你,就根本不想見你嘛。”
他仍舊是沒想過自己是被故意引來的,就當(dāng)大哥哥就是被這孩子發(fā)現(xiàn)了,一直躲著她,又一直暗中保護(hù)著她,除此之外,他真真就想不起會有什么其他的緣由。
給讀者的話:
五一節(jié)快樂,明日,應(yīng)該能寫到凌徹和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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