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祭拜之事
臘月二十九,晴明殿祭神的日子,蕭太后在的時候這些事都是由她老人家來做的,如今這任務落在了紫萱手上。
小札早已不用到處去打聽這些事情了,劉嬤嬤早成了他的顧問了。
昨日齋戒一日,今日午時如時到底便可,一切晴明殿里的祭司都安排好了。
紫萱依舊不習慣帶一大群婢女,只讓小札和青奴跟著,劉嬤嬤說是有要事要回趟秀宮,一早就不見人影了。
御花園里的梅花依舊開得很熱鬧,整座園子儼然成了梅園。
“青奴,這兒以前有種梅花嗎?”紫萱若有所思地問到,記憶里那年來的時候是春末了,這園子里依舊爭奇斗艷的各種名花皆有。
青奴還未開口,小札便連忙解釋了,“主子,以前這御花園沒那么大,有一半是座梅園,是當時的七皇子所有,后來改建的。”
“這你都知道?”紫萱笑著問到。
“嘿嘿,前幾日問劉嬤嬤才知道的。”小札樂呵呵地答到,笑得很真,昨夜就下了決定,事情既然有了結果,接下來一切隨著主子吧。
“他住的宮殿還在嗎?”紫萱止步,想起一事來,關于母妃和父王真正的故事。
本來只知道母妃是離城林大將軍的女兒,同父王好不容易在走到一起,只是,在那七年里,母后告訴了她真正的故事,以毒養毒,以毒解毒,兩年的時光逆轉,一切回到最初。
兩年的記憶里,皇后曾是七皇子的歌姬,就住在這宮里,雖然不會有痕跡,卻還是想看看。
那日偶遇大祭司,她本想問的便是這事,很多不解,連忙母后也不清楚,一直無暇深思,昊天究竟是誰,為何他有這改天換地的本事,這片大陸的最高的神祗又是什么?還有拜月教的預言,盛世,是大一統的盛世,還是如今這相安無事?
“就是那晴明殿了,之前七皇子的宮殿改建的。”小札答到,見主子沒反映,蹙眉拉了拉她的衣袖,問到,“主子,怎么了?”
“沒事。”紫萱這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
“那晴明殿以前就是七皇子的,咱來了那么久了,還沒進去過呢,一會祭祀結束了,咱到處逛逛。”小札唆使起來。
“好。”紫萱笑著點頭,七皇子的事連皇兄都不知道,何況是小札呢?
“皇后娘娘,神殿除了主殿能進,其他地方皆是禁地。”青奴在一旁聽得清楚,連忙開口提醒。
“咱偷偷進去。”紫萱卻是笑了起來。
小札樂了,對青奴道:“你要不要也……”
話未說完,卻又突然住了嘴,一天里總有好幾回這樣,忘記了該保持些距離的,越發明白了主子為何怕留下寒王獨自一人的心情了。
“走吧。”紫萱眸中掠過一絲無奈,淡淡說著便朝前而去了。
前面不遠處便是當初玉妃動了手腳又佯作跌倒的拱橋了,整個大湖已經融冰了,湖對岸的宮殿很是威嚴。
這時,一行人緩緩從另一旁而來了,正是寒王和善柔,身后帶著一大群婢女和太監,而最顯眼的莫過于寒王身邊那一身錦白宮裝的男子,身為侍衛統領,依舊是不著任何侍衛的衣裳,只是,那俊美無濤的面容上卻不見往常那輕懶的笑意,直勾勾地朝她看了過來。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獨孤大人陪同在寒王身旁了。
“主子,獨孤大人又出現了。”小札低聲,上一回主子說的刺客,他自是相信的。
“是呀。”紫萱淡淡地應了一身,走了過去。
“皇上。”笑著問候,微微欠了欠身。
“走吧。”寒王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邁出了步子,卻是牽起了善柔的手來。
紫萱只是笑了笑,直接忽視了獨孤影,走在寒王另一側,剩下怕是沒兩個月了吧,她有她的事要準備了,惟愿他把心思都放到善柔身上去了,心雖痛地真實,卻還是會笑,本就是自己自私而來,瞞下所有事為圓一個夢罷了,如今陷地再深,心再痛都該是無怨無悔的。
“公主也是第一回到神殿吧。”善柔連忙找了話題。
“嗯,聽說神殿是七皇子的宮殿改建的,這花園曾有一半是七皇子的梅園。”紫萱笑著說到。
獨孤影卻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位置,走在她身后把青奴和小札擠在后面了,聽了這話,驟然抬起頭來,滿眼復雜,梅園,原來真的有梅園!
“七皇子?”善柔不解,卻看向了寒王。
“嗯。”寒王只是點了點頭,他的記憶里,肅親王似乎多次提起過這位皇叔,當年肅親王企圖對月國發動戰爭,亦是因為這七皇叔留下的恩怨。
“皇上,過幾日咱出宮去吧,宮外可熱鬧了。”善柔轉移了話題,對鐘離的歷史可沒多大興趣。
“好。”寒王淡淡地說到。
“那我們去哪里呀?要不,公主出個主意?”似乎總是這樣,三人在一起的時候,說話的總是善柔。
“聽說大年初一夜的不夜街最是熱鬧,就讓柔兒陪皇上一起去吧,天寒臣妾去不了。”紫萱笑著看向寒王。
“好,皇后身子要緊。”寒王亦是看她,視線停留了須臾才轉開,只是有些莫名的熟悉,如此大方明理,似乎曾經有人也有過。
“愛妃小心地滑。”攬上善柔的腰肢,上了石階,不是有意關心,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對于皇后,需絕對的距離,主子很早很早之前的命令,對這唯一的妃子,那應該是要好一點吧。
“皇上也小心。”善柔笑著點頭,對這不經意的關系,心下暗暗歡喜了起來。
紫萱低著頭靜靜地走著,亦是靜靜地聽著,唇畔泛著一絲欣慰,眸中卻依舊難掩那一絲絲失落。
突然,一腳踩空,驚呼聲還未出口,就那么瞬間卻站穩了,身后的人挨得很近很近,幾乎是貼近才支撐了她,免去拐腳之痛。
待她緩過神來,他已經退去,仍靜靜地在身后走著,就那么一瞬間而已,快得幾乎沒人察覺到異樣。
只是,她卻清清楚楚,沒想到獨孤影竟也有這般速度!
“公主,你小心點?”善柔蹙眉說到,方才那一幕,在眾人眼中,卻不過是皇后走得有些不穩,獨孤影大人小小扶了一下罷了。
“嗯。”紫萱點了點頭,看了寒王一眼,卻又對上他那略帶疑惑的眼神,連忙又低下來頭。
寒王亦回過頭,竟鮮有地蹙起眉頭,到底是什么東西大困擾著他?每每有些場景會覺得熟悉,皇后的一個眼神,或者柔妃的一臉哀怨都會讓他莫名的想去回憶一些東西,他到底忘記了什么?!
小札正想上前去,卻怎么都繞不開獨孤影的阻攔,很明顯,這家伙是有意的。
“獨孤大人,主子還不勞你伺候。”低聲說著,一臉不悅,奈何他的輕功還沒精湛到能用在這么近的距離上。
獨孤影低低冷哼,沒有回答。
“獨孤大人,你是狄狨族人對不對?”小札也懶得徒勞掙扎,乖乖地跟在后頭。
“你還知道些什么呢?”獨孤影卻有了興趣,那女人怎么可能不查他,只是,即便是她最后真的動用影閣查他,一切也都晚了。
“知道你對主子心懷不軌就夠了。”小札恨恨說到。
“你家主子對皇上真是死心塌地,卑微至極!”獨孤影冷笑,她對寒王的情,讓他不解,讓他痛恨,甚至他讓有些不屑,愛得如此卑微如此忍氣吞聲,現在竟還有意無意地把所有機會讓給善柔,這真的是那個在他面前伶牙俐齒,伶俐無比,大膽敢為的穆紫萱嗎?
若是以前,小札會怒會氣,會想解釋很多很多,只是此時卻只是淡淡道,“你也不懂。”
獨孤影微微蹙眉,懂?他真的不懂?
前方,晴明殿到了,今日本不想出現的,只是因為這地方,還是來了。
大殿之門不似平日里那般緊閉了,大大方方地敞開著,卻只有祭司一人在門內侯著,年紀同紫萱相差不大,一身純凈的白袍,五官小巧甜美,漆黑的雙眸干干凈凈,不染一絲紅塵雜念。
她是冰雪神教尊者百里氏的孫女百里瑄,是教中眾長老占卜出來的圣女,暫代了祭司一職,就等著大祭司歸位行冊封之禮了。
紫萱打量了她一眼,并沒多放在心上,有著宗教,祭司是不能踏出神殿半步的,這些規矩她也懶得去多問,劉嬤嬤說了,這祭拜很是簡單,只要按照老祭司的要求來便是了。
下人們都被留在殿外了,唯有獨孤影一人跟了進去。
殿內的擺設同一般廟宇沒有多大的差別,整座上的那尊高及屋梁的大神祗,卻帶著白色昆侖奴面具,同先前在宮外見到的一樣。
“皇上,這是雪神對吧。”善柔挨著寒王,低聲問到,上回上山祭拜過的。
百里瑄微微蹙起秀眉來,本是和善的雙眸卻突然凌厲了起來,狠狠瞪了善柔一眼,就是這么突然,驚地得善柔連忙放開了手,同寒王保持了距離,在大殿內確不能這般親昵的。
見善柔這般反映,百里瑄唇畔瞧瞧地浮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親自點上香火一一遞上來,寒王早已習慣,祭拜了多年了,年年都是這個時候,需三跪九叩之禮。
柔妃一步一步跟著寒王照做,紫萱卻只是一跪三扣便停了下來。
三跪九叩?即便是父王祭拜神祗亦不需如此大禮,這是什么規矩?!
獨孤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竟是一身警覺和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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